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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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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掌柜和小二们也靠在柜台和廊柱上,打起了瞌睡。

长随在门外转了好几圈儿,心里盘算琢磨,到底去盐场的恐惧,盖过了蒙面叫骂的恐惧,鼓足了勇气,就冲进了茶馆里,破口大骂,“黑冥刺的王八蛋们,你们听着,你们就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不守信诺,拿了银子不做事…”

本来安静的茶馆里,因为他这般跳脚大骂,顿时喧闹了起来,小憩的人都揉着眼睛醒了,那交谈的几位也转头停了说话,都是瞧着一身怪异装扮的长随,又是疑惑,又是恼怒,不明白这人是吃错了什么药,突然这般跑来发疯。

但是听了半晌,有那精明的,就猜得了事情大半,高声说道,“小子,你在何处雇了黑冥刺的人出手?不找牵线之人分说,跑这里打扰老子睡觉,你嫌命长了?”

长随正骂到一半,猛然住了口,眼珠子乱转,左右瞧了瞧,突然有些后悔,骂上两句就跑好了,怎么就一时兴起,收不住口了,这时再走,可不容易了,因为那几个小二模样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堵在了门口。

他小心吞了吞口水,强装着硬气说道,“不是在这里雇的,是在外面的胡同遇到的,有人要劫我,是那骗子救了我,自称是黑冥刺的人,我这才相信了…”

旁边离得近的一个小个子武人趁得长随说话之时,伸手就扯了他脸上的布巾,长随惊叫去捂脸,但是那几个小二里,还是有一个瞧得清楚,大声说道,“这人我识得,前些时日,也没人牵线,就跑来喊着要雇人手去杀人,被我们扔出去了,没想到今日还敢再来闹事?”

江湖人最知江湖事,大伙儿一听,都明白这长随怕是遇到插仟下套儿的,说不定就是他那日胡乱嚷嚷,被哪个手紧的毛贼听得了,设了这计谋。

有那脾气还算好的,行事也仗义,就道,“那小子,你快滚吧,不是在这里雇的人手,你来此闹什么,小心大爷们听得不顺耳,打得你满地找牙!”

长随听了,简直正对心思,立刻就道,“是小的放肆了,小的这就滚,这就滚。”

可惜,那几个小二却是不高兴了,见得他要走,就围了上来,狞笑道,“你当我们茶馆是你家院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大半夜的闹得人不消停,不给你点儿苦头吃,你还真当我们好欺负了。”

长随立时拱手赔礼,“那个,诸位大哥,有话好说,刚才小的也是一时气恨,误会了,误会了。”

其中一个小二扭头瞧得掌柜又趴在柜台上打起了盹,就知他是不会拦着,挥手就一拳头招呼了过去,长随鼻子顿时就淌了血,疼得他嗷嗷直叫,旁边众人就是哄笑,“这小子真是窝囊废一个,这般不扛揍!”

小二们你一拳我一脚,把个长随围在中间,打了个痛快,长随先前还叫上几声,后来就彻底昏过去了,小二们也不愿意出了人命,若是真惹得官府追查,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于是,各自扯了长随的胳膊和腿,啪嗒扔到了大门外,然后嬉笑着回去,给那些经过这一闹,又精神起来的江湖客们添茶倒水…

不远处的院墙上,侯哥和陈四正分吃一只烤鸡,一边津津有味的啃着鸡腿,一边嗤笑道,“这赵家二少爷真是个蠢的,正愁以后行事起来,不好骗过那妇人,惹她怀疑赵大公子,他没想到,这二少爷就给咱们送了个绝好的借口。”

“可不是,侯哥,这一趟活计可真是肥差,轻松又有千两银子进账,咱们吃饱了,就去赵家走一趟,省得那妇人明日歇过劲儿了,又该又不消停了。”

两人吃饱喝足,就又摸去了赵家,轻松换了那床头机关里的地契和药丸,然后又在赵夫人的凉茶里加了点儿东西。

赵夫人因为儿子不孝,正是心火旺盛的时候,夜半起来喝了两杯茶水,第二日一早就把马桶当了椅子,长坐不起了。

赵德早起见了跌跌撞撞,半爬回来的长随,就猜出了大半,也不多问,又加了几脚上去,直踹得他又晕了过去,然后就起身出门去花楼消火了,所以,当老婆子赶来找寻之事,早已是人去院空。

赵夫人还以为儿子是为昨晚之事同她赌气,更是气恼,加之肚子不舒服,就又躺在了床上,正是觉得此生无靠,哀哀痛骂之时,不想赵德却是一脸惊恐模样,匆匆跑了回来。

赵夫人立时就觉病痛好了三分,还道自己刚才错怪了儿子。

不想赵德进了屋子,什么都没问,就先撵了老婆子出去,然后脸色红了紫,紫了红,吭哧半晌也是不说话。

赵夫人忍了难受,半坐起来,问道,“德儿,你这是怎么了,娘知道你早起出门,不知娘病了,娘不怪你。”

赵德却是用力摆手,“娘,娘,我,我…”他张了几次口,也没把后半句说出来。

赵夫人瞧出他好像不是为了自己回来的,心下就气恼不过,又听的他这般吞吞吐吐,就拼着身上剩下的最后一点儿力气,扔了枕头下去,“你这蠢货,有话就说。”

赵德也是怕得狠了,顾不得捡那枕头,上前低声说道,“娘,怎么办?我好像不能人道了。”

“不能人道?”赵夫人初始还没听明白,继而大惊失色,一个家族什么最重要,传承烟火!她这般辛苦费力夺了家业,若是儿子不能人道,不能给她生孙子,那这一切还有什么用处?

她也顾不得什么,冲口就问,“你是如何得知的,是不是昨晚酒喝多了?”

赵德摇头,“没有,没有。”

赵夫人气得狠狠喘了几口气,“再去试,说不定是误会。”

赵德一时慌张,就问,“找谁去试?”

赵夫人若是身上有力气,恨不得拿棒子敲碎儿子的脑袋,“你平日拉扯丫鬟做那事还少吗,随便找一个就行,记住要保密,若是传扬出去,我们母子都没脸见人了,你也不用想着娶吴家小姐了!”

“哎,哎,这就去,这就去。”赵德应了,慌慌张张又跑了出去,回了自己院子,抓了一个以前有过瓜葛的丫鬟,就进了内室。

那丫鬟容貌只算中上,上次爬床成功,也是趁了赵德酒醉,此时一见主子有兴致,简直欢喜的要大叫几声机会来了。


第三百二十章 遮掩

她一上了床,就使出浑身解数,做出各种媚态挑逗,赵德也是一心想要行云布雨,可是两人折腾了足足半个时辰,也是没有步入正轨,丫鬟此时方觉有些异样,勉强挤出一抹笑,说道,“少爷,今日是不是没有兴致,若不然好好睡一觉,奴婢明日再陪少爷,可好?”

赵德正是心急焦躁,听得她的话,立时就是两耳光打了下去,“你说谁不好?你若是敢把今日之事,同外人多说一句,小心我卖了你去最破烂的窑子!”

那丫鬟双手捂了脸哀哭起来,被气恼的赵德,又是一脚踹到了床下,“给我滚,滚!”

丫鬟如逢大赦一般,抓了衣衫,胡乱套了就开门跑出去,结果正遇两个平日也不安分的‘同僚’走来,见得她衣衫不整,发鬓松散,就以为她和赵德已经做成了那事,恨得眼珠子差点儿都红了,这个嘲讽说,“哎呀,这是咱们以后的二少奶奶吧,来,奴婢服侍你梳妆啊。”那个说,“二少奶奶也是咱们这奴婢能做的,不过是白白贴了皮肉罢了。”

那丫鬟听得她们挤兑,恨得咬牙切齿,却是一肚子苦水,不敢外泄一句。

赵夫人等得心急,又唤了老嬷嬷来问,赵德满脸苦色的跑回去,不必开口,赵夫人就已是知道结果,也顾不上肚子疼了,一迭声要老嬷嬷去请了嘴巴严实的大夫回来,谎称来家里做客的远方侄子不舒坦,生怕耽搁了以后续香火,特意来彤城寻医找药,然后隔着厚厚的帘子,要大夫诊脉。

那大夫诊了左手,诊右手,眉头越皱越深,却还是诊不出有何不妥之处来,但他也不是傻子,赵家大公子失踪,下落不明,赵老爷又是重病在床,赵家此时这般遮遮掩掩寻医看这病症,除了赵二公子还能有谁?再想起赵二公子最近转战各个花楼的流言,他立时就有了说辞,“病者,怕是近些时日多有床弟之事,阳精亏损过重,才致使如此力有不逮,老夫开些温补的方子,将养一些时日,必有好转。”

若是别人听了这说辞,兴许也就被他骗过了,赵夫人却是比一般女子要精明,听得这话模棱两可,就心道不好,使了眼色要那老婆子付了十两银子的重金,仔细嘱咐了几句,送了老大夫出去,然后又去请了两位回来,没想到也都是这般的说辞,她就更是着慌了,又怕请多了大夫,张扬的全城都知道,赵家就算彻底扬名了。

于是,万不得已之下,只好炖了那方子上的补药,日日给赵德喝着,盼望着能有一星半点儿的疗效也好。

可惜,事与愿违,赵德每每喝药都要砸了药碗,下人们伺候稍有不妥,就是拳脚相加,赵夫人也是愁得不思茶饭,整个赵家不用侯哥和陈四再出手,就已经是愁云惨淡一片,乐得他们两人没事儿就趴在房顶,或者蹲在树上,瞧着赵家母子的模样,不时幸灾乐祸的说上两句,这可不是我们出手,是老天爷见不得赵德祸害女子太多,先一步降了天罚,他们只不过瞧了热闹罢了。

如此不过三两日,赵德突然又觉那没用的命@根子,开始痒得睡不着的时候,实在忍耐不住,就偷偷摸摸蒙了脸,去找了个住在城北的江湖游医诊治,游医倒是对这病症“见多识广”,只看了两眼,就说出了“花柳病”三字,赵德恼恨惊慌之下,立时就晕了过去,那江湖郎中害怕受牵连,连泼水带掐人中的,虽是把人救醒了,但是免不得就见了赵德的模样,他得了这样的大秘密,忍了两日,自觉憋闷难耐,就同一个酒友说了,酒友还有酒友,于是这事很快就露了出去,满城皆知。

继赵家夫人内火旺盛的流言之后,赵二公子又是花柳缠身,这母子俩上赶着给大伙儿茶余饭后添谈资,可真是多少年难得见到一次,整个彤城明里暗里,笑成一团。

赵夫人久不出门,自然不知这事,她也正是头疼,儿子得了那难言的病症,她身子也时有不舒坦就算了,这几日自家院子居然也开始不消停了。

不时有下人惊恐聚在一处,小声议论,她唤了几个人问询,居然听他们说起,半夜见得白衣鬼影在各处院子乱转,瞧着倒像是大公子的模样。

赵夫人自知还没有杀了赵丰年,自然不信鬼魂一说,勃然大怒之下,抓了几人打了个半死,才勉强把这事压了下去。

结果,还没消停几个时辰,她去儿子院落的路上,居然差点被一盆从天而降的花盆砸中,惊魂未定之时,又平地摔了一跤,磕得下巴血糊淋漓,她于是也开始心疑起来。指使老婆子去寺庙求两道开过光的平安符回来。

却不想老婆子半路小歇,听闻了那流言,吓得也顾不得去求什么符咒,转身就跑了回去。

赵夫人听得她吞吞吐吐说完,脸色青白交错,一口血就吐了出去,瞬时容貌就老了几分,大骂出口,赵家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就没有消停时候。

老婆子慌忙扯了帕子替她擦去口边血迹,想起那日见得的长随模样,就小声说了,赵夫人就唤了儿子来询问,没想到赵德却立时像抓到了真相一般,跳起来大骂,“一定是黑冥刺的人在报复,一定是他们做的手脚,我要找他们算账!”

他还要在说话,赵夫人手里的茶碗已是飞到了他的额头上,砸的他瞬时就长出了一只青紫‘长角’,“你个蠢货,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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