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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慕的笑意在秋光的沐浴下一如神玉般粲然,“好,什么都不想,只想我们神仙般的逍遥日子。”
我清浅一笑。
他望着我,好似永远也看不够,深邃的眸子慢慢变得炙热。
“那三枚玉璧蕴藏的秘密,你想过吗?”
“想过,可是我猜不透。”我叹了一声。
“你我一起参详参详。”他笑道。
“好呀。”
我进屋取出三枚玉璧,然后与他一道研究。
赵慕拿着紫玉璧,凝眉沉思,潋滟的金色流光在他的眉宇间转动,剑眉飞拔入鬓,眼眸深湛若泓,嘴唇轻轻抿着……这张俊脸,英俊帅气,我永远也看不够,三生三世也嫌短。
他似乎感觉到我正痴痴地望着他,倏地侧眸,戏谑道:“好像有人不太专注。”
我窘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慌忙拿起羊脂白玉璧做研究状。
赵慕揽过我的肩,让我靠近他的唇,沉声诱惑我,“满足你。”
下一刻,他果断地吻住我。
短促有力的一吻得逞后,他松开我,得意洋洋地笑着。我面红耳赤,气恼地瞪他,不禁腹诽:自己也想,还说满足我,这男人!
转瞬间,他的心思又转到玉璧上,手指勾画着我的手心,“这玉璧究竟藏着什么玄机呢?”
这几日他卧病在榻,除了睡觉就是苦想玉璧的秘密,却始终无法参透。
我眯眼望了望湛蓝天宇上的日头,也许此时此刻正是好时机。
打定主意,我拿过他手上的紫玉璧,左手紫玉璧,右手羊脂白玉璧,高举着。日光的照射下,玉璧通透得毫无杂质,晶莹透亮,闪闪发光。
“好神奇的玉璧。”赵慕也望着玉璧,“我见过不少上好的玉,也是通体透亮,却不曾见过玉光如阳光般强烈的玉璧。”
“小时候,我喜欢拿着玉对着日头或是月亮照,挺有意思的,是不是?”我笑嘻嘻道,扭头望他,却见他神色有异,“怎么了?”
“这玉璧不同于普通的玉,定有蹊跷。”他似乎有所发现,如此正好。
“什么蹊跷?”我回首继续观望玉璧,将紫玉璧与羊脂白玉璧重叠,左臂垂下歇着,“手酸了。”
蓦然,重叠的两枚玉璧周身的强烈光芒渐渐暗淡,转移至玉璧本身,凝射出一束强烈的光芒,斜射下来。
我故作惊讶地望着他,他恍然有悟,拿起青玉璧承接住这束光芒。
青玉璧散发出温润的青光,神奇的是,青光聚集于璧面,慢慢地浮现出一个字:洛。
“这个字,好像是洛。”我惊喜道。
“没错,是洛。”赵慕笃定道。
“洛?有什么寓意吗?”
“我知道天剑藏在哪里了。”
我看着他欣喜而自信的神色,深深一笑。
翌日,我们启程,赶往洛邑。
赵慕断定,天剑在洛邑。然而,洛邑这么大,处处都有可能是藏剑之所。
四日后,我们抵达洛邑,而那些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人,自然也跟着我们的步伐来到洛邑。
洛邑是覆亡两百多年的天朝都城,如今的洛邑,归属赵国管辖,虽已没落,与当年的都城无法相提并论,不过也算民生繁荣,百姓安居乐业,九陌街衢甚是热闹。
第75节:执念(4)
天朝最后一个王——哀王,将天剑藏在哪里了呢?
赵慕召集大伙儿一起讨论,各抒己见,排除没有可能的地方,勾出可能性大的地方。
“究竟在哪里呢?”墨痕摸着下巴道,“洛邑的几处景点似乎都不太可能。”
“我也觉得,藏剑的地方应该是不为世人关注的。”千夙状若智者。
“我想不出。”高挚嘿嘿地笑。
我担忧道:“再想不到,我担心有人捷足先登。”
赵慕鄙薄一笑,“以我们的才智都想不到,更何况别人 ?'…87book'”
我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
“母亲,那最后一个王被杀死,葬在何处?”皓儿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赵慕转眸瞧我,我们相视一笑。
天朝哀王被杀后,听闻无人收尸,还是他的贴身内侍偷偷将他葬了,还找几个工匠修了一座衣冠冢,不过葬在何处,却无人知晓。而最有可能的藏剑之地,便是哀王的衣冠冢。
皓儿无心的一句话,提醒了赵慕,无须我再来一次“无意中发现玄机”。
赵慕传令,“即刻起,全力打听哀王衣冠冢的确切地点。”
千夙、墨痕和高挚齐声道:“诺。”
第二十二章 炽情
夜阑清冷,月华如霜。
我静静地躺着,思忖着该不该进一步提醒赵慕衣冠冢的确切地点。
千夙、墨痕和高挚查探两日,一无所获,我担心公子翼或公子嬴蛟先我们一步查到,那便不妙了,不过,他们没有玉璧也是无济于事。
然而,拖得越久越会出现变故。
忽然,静夜里响起悠远的笛声,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笛音圆润辽阔,曲调清雅欢快,正是我熟悉的曲子。
心中疑惑,我披上外袍,蹑手蹑脚地出了厢房,又从侧门出了驿站。我循着笛声的方向奔去,走过两条街衢,才看见吹笛的那人。
月辉倾洒寰宇,薄雾冉冉,整条街没有半盏灯笼,却被月色染出一种淡蓝的光亮。
街的尽头,站着一位男子,背对着我,身材挺拔。
笛声依旧,熟悉而陌生的悠扬韵律,我好多好多年,未曾听到了……
我慢慢走过去,与那男子相距一丈。
许是他知道了我的到来,笛声忽然停下来,他缓缓转身,唇角微扬。
是他!
“你引我来此,有何指教?”我清冷道。
“我只是在此吹笛罢了,怎么可以说是我引你来的?是你被我的笛声引来的,与我无关。”那双眸子诡秘地笑。
我也不与他争辩,又问:“你怎么会吹奏这支曲子?”
他走过来,笑道:“我会吹这支曲子有何不妥?莫非你也会吹这支曲子?”
心中有气,我假意威胁道:“你无须跟我绕圈子,既然你无意与我说什么,我便告辞了。”
他正了脸色,缓缓走来,脸上的半面乌铁面具被月光镀上一层莹亮的光,在深夜的街衢里,他的半张铁面让人觉得可怖。
占南风。
他握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往前走。
我任凭他带着我,因为我相信他对我没有恶意。
第76节:炽情
第二十二章 炽情
停在一处屋檐下,高墙投下的暗影笼罩着我们,让我们不至于暴露在明亮的月色之下。
占南风深夜以笛声引我出来,必有蹊跷。他究竟是什么人 ?'…87book'为什么吹奏这支曲子?
静默,我等着他开口。
“你应该知道,这支曲子是卫国的民间小调,流传很广。”占南风显露的半张脸瞧不出喜怒。
“我自然知道。”这支曲子是疼我的二哥教我吹的,我怎会忘记?我笑,“那又如何?”
“你是卫国人。”
“没错,我是卫国人。”
“你不只是卫国人,还是卫国宫廷里身份尊贵的人。”占南风轻松道来,语声坚定。
我惊愕,静静地看着他,想从他的半张脸上寻找出一张熟悉的面孔,然而记忆中却没有一张与他相似的脸,想必他戴着半张面具示人,也是担心被人认出来吧。
我眨眸一笑,“既然你会吹这支曲子,想必你也是卫国人,我想知道,你还猜到了多少?”
他的眼如夜幕一般黑,闪着夜的光,“你可识得公子渊?”
我顺着他的话道:“你既说我是卫国宫廷里的人,那我自然识得公子渊。”
占南风无计可施,无奈地笑了笑,“若我没有猜错,这支曲子便是公子渊教你的。”
心头大震,我惊骇地望着他,“你究竟是什么人 ?'…87book'”
“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87book'”他阴阳怪气地反问我,深蓝长袍漾着零星的浮光。
“二哥?你是二哥?”我拽住他的衣袖,全身发抖。
“公子渊早已在卫亡国的那日身死,我只是公子渊诸多谋士中的一个。”占南风悲冷地笑。
他不是二哥!他真的不是二哥吗?
希望破灭,我失落地后退一步,占南风,是他的真名还是化名?我未曾听说过这个名字,莫非他是我师从春秋老人学医的三年中进公子府的?如今,他是公子翼的谋士,也算是为自己谋得了一个好前程。
他似是关心道:“生逢乱世,你多多保重。”
他已知我的身份,态度却没有多大变化,没有半分的恭敬,不过想想也是,卫国已亡多年,我的尊贵早已灰飞烟灭,如今的我只是一个可怜的漂泊之人,他又何须对我恭敬?
我问:“我可以看看你的真容吗?”
占南风道:“南风陋颜,不敢示人。”
也罢,强人所难非我作风。他引我来此,便是为了确定我的身份,没有其他目的?
心中忽起一个疑惑,我再问:“你如何猜到我的身份?”
“摄魂一线针。”他眉宇一凝,缓缓笑道,“公子渊曾告诉我,你师从春秋老人学医。”
“原来如此。”我更加疑惑,我师从春秋老人学医一事,只有三四人知晓,二哥绝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旁人,何况他只是谋士中的一个,二哥怎会将此事告诉他呢?
怪哉怪哉!我几乎可以断定,他有意隐瞒真正的身份。
我再次试探,“你可知,有关天剑和玉璧的秘密是谁泄露的?从何处泄露的?”
占南风眸光一闪,“我也查过此事,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或许你不知,天剑和玉璧的秘密,世间只有绝少数人知道,我相信我是仅存的一个知道秘密的人,但是我没有散布任何关于天剑和玉璧的消息,因此我断定,我的兄弟,或者我的姊妹,也许还活在世上。”
“言之有理,那便是说,是你的兄弟或者姊妹故意散播出来的?”他推测道。
“我始终觉得二哥仍然活着。”我紧紧地盯着他,关注着他的表情变化,“二哥不可能轻易地死在赵兵的兵刃之下。”
“我也这么想,可是那日我明明看见公子倒在血泊中。”占南风转首望天,神色悲凄,“赵兵攻城,公子亲率城中仅有的五万兵马抵御赵国十五万雄兵……直至最后一兵一卒,公子仍然奋战到底……”
他越说越激动,神情怆然。
他的悲伤,真切得令人动容,不是假的。我对他更加好奇,想弄清他的真实身份,他引我来此的真正目的,他将会如何对待我……公子翼待占南风不错,但是从见占南风的第一面开始,我对他的关注便很少,或者说他的身上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除了那张乌铁面具。不是我粗心大意,而是他真的是一个容易让人忽略的男子,而且他也刻意地隐藏真正的自己。
他的武艺与赵慕相较,应该不相上下;他的谈吐与举止,温雅持礼;他隐约流露的气度,似乎不是一个谋士所有的……前不久与他相处的一点一滴浮现脑中,我更加觉得,占南风应该不是池中之物。
不过,既然他有意隐瞒我,就绝对不会让我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总有一日,他会对我和盘托出。我相信!
“你要帮公子翼寻获天剑?”我问,紧盯着他。
“正是。”陡然间,占南风扣住我的手腕,“交出三枚玉璧,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神色大变,眼神噬人,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厉?
手腕疼痛,我喊道:“你休想!”
占南风猛地揽住我的腰,“不交出玉璧,我便……”
他嘿嘿一笑,那邪恶的微笑很直白地告诉我:他会侮辱我。
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我气得浑身发抖,“你敢!”
“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