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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开口让他们闭嘴,却觉喉间干渴异常,胸腹更是用不上力来发声,尚未恢复全数意识的皎儿将注意力从外界的争执声转移到自己身上,顿觉自己竟是浑身无力,连手指也无力动一动,并且早已是饿得前胸贴着后背。
这是受了内伤的反应,可呼吸却并未给胸腹带来疼痛,只是全身的无力,谁打伤了她,身边又是甚么人在争执,这房里竟是一点气味都闻不到,是谁用了她的吸香石?
虽感觉不到身体疼痛,但其他所有种种都显示她这内伤定是很重的,此刻身体又是缺水又是饿的,虚弱到听觉受了些影响,又无法从气味上作分辨,直到听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才陆续辨出身旁争执不休的两人,竟是焦白与烨然!
他不是走了嚒,何时又回来了?
眼前的黑暗倏然变成一幕幕骇人心魂的画面,将她的意识全数聚拢,胸腹间猝然升起一股强力。
“啊——”一声微弱而干哑的惊叫,如痛苦呻吟般地从榻上女子口中溢出。
争执中的两个声音立时中断,一刹那的寂静之后,三个身影立时晃动,前后靠拢到了塌旁。
“妹妹——”她已昏迷四日了!焦白急声唤着榻上面色惨白复又静谧无声的人儿。
烨然与古峰尚未开口,身后响起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出去!”
这三人当即蹙眉冷颜,南宫无极悄无声息已到他们背后,焦白不禁再次动了动唇无声咒骂了一句。
这几日南宫无极每日除了两个时辰在隔壁房里运功逼毒外其余时辰几乎都待在她房里,使他们每日只能乘那两个时辰的功夫进来,焦白自然是其中最咬牙切齿的。(谁让他就是中了毒,也比他们强呢,更是此番扭转局势之人)
那日南宫无极双掌染了毒直到一个时辰后才用了解药,因前次中毒体内积留着两三分两种始终不肯散去的余毒,此次的毒虽使得他体内两股余毒失了平衡,却也无性命之忧,这几日运功逼毒,余毒尚不曾散尽,但掌心黑气已散。
显然,雪衣未助他逼毒,南宫无极也不稀罕。(皎皎:男人之间往往死要面子活受罪……)
焦白三人见她似要转醒,面对身后这位,此刻不打算同前几天那样作出“让步”,就这么着这四人冷着脸僵持了一刹那,正当南宫无极欲动手将这三人丢出去之际,身后传来一道女子斥责之言。
是福是祸?
“诶!都凑在一块儿作甚么?把气都挡了,还不闷着她!”一身绿衣的女子站在房门口,“凶神恶煞”,说话的正是同南宫无极一起走来,却在房门外突然被他“弃”在身后的安柯儿。
前一刻里,安柯儿正拽着南宫无极盘问家世,害得南宫无极听到这房里的争执声,愣是只能慢慢走来,若不是听到房内争执声忽然中断,急着进房看她,许是还要被问上几句。
让安柯儿一嗓子喊过,古峰烨然立时先退了开来,但焦白却死活不动,南宫无极初识安柯儿,她是皎儿亲娘江南花海棠首徒,自然是不便在她面前有失仪表,惟恐将来这张利嘴在岳母面前道他不是,狠狠瞪了一眼焦白,忍了。
南宫无极跨上一步探过她的脉,男人神色复杂,一言不发随即侧身让进屋来的安柯儿再做细看。
安柯儿两指落下,立时蹙起了眉,显然她已有了意识,想起了那日之事,此刻她的焦虑与恐惧无以言表,只因身体太过虚弱才仍是一副昏迷的样子,这丫头是在担忧她的小东家吧!
“如何?快说啊!”焦白急声催促道,他这几日真恨自己为何不是个大夫。
“嚷甚么,都给我出去!”安柯儿抬眸狠狠瞪他一眼,人没醒时在一旁吵吵也就算了,指不定还能把这丫头喊醒,此刻这丫头心里正烦乱着呢,越嚷不是越烦!
焦白俊美却憔悴的脸颊不禁抽了抽,这是这几日里第几回让这女人给恶狠狠的训了话,还不能反驳……
安柯儿这话显然被南宫无极所无视了,焦白极其不甘心地被古峰强拽了出去,烨然无言地紧随其后,顺手合了门。
“南宫公子,我们姐妹有些贴己话说。”安柯儿指名道姓,她就不信他还能无视自己的话。
南宫无极蹙眉,深瞳的视线从皎儿惨白的面上收回,迅速扫了她一眼,转身出了房。
安柯儿心道,她还不是怕他多心才让他出去的嚒,但似乎这人一脸酸相,已然——多心了。
安柯儿轻叹一声,回首朝榻上沉静无声的丫头看去,心道,这丫头竟让这些个男子都倾了心,不知是福还是祸。(烨然: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是清白的!)
“皎儿,柯姐姐知晓你听得到,伤你的那人已经毙命,小王爷虽伤重未醒,索性已无性命之忧,如今我们在阳平城里,你已昏睡四日了,这几日四方陆续有人赶来护卫,阳平城里都是平东王和小王爷的人,你安心养伤便是……”
安柯儿絮絮叨叨的说了些皎儿所接触过的人如今的伤势,以及她如何如何懊悔自己晚来了半日。
他还活着
皎儿喊出“一声惊叫”立时全身剧烈疼痛起来,有一弹指的工夫身体承受着令人窒息般的痛楚,五感尽失。
她并不知晓正是因南宫无极这几日给她输真气护着她心肺及五脏,使得她虚弱的气息变得顺畅,只觉全身无力而不觉五脏疼痛(这效果比用了呼吸机与镇痛棒还好)。
然而体内气血突然地涌动,冲破了那一层真气,若非蹙眉也需要力气,她怎会只惨白了脸而已,若非体内水分缺失严重,血液浓稠,还不定又怎样。
渐渐拾回几分五感的皎儿,隐约听到安柯儿的声音,有那么一刹那里,她道是自己因疼痛出现了幻听,她又怎会在此呢,可随即听到安柯儿唤了一声“南宫公子”时,她才肯定自己并未幻听,真是这位姐姐来了。
但安柯儿为何要赶走他们,烨然还没告诉她凤之淩此刻是生,还是死?
耳畔缓缓传来安柯儿的话语,皎儿听到了自己急切欲知之事——他还活着,刹那间忽觉身上的疼痛似乎并非剧烈到令人窒息的地步,原来心里的痛楚远比身体上更为强烈!
得知了这一消息使她渐渐缓和了心绪,半个时辰后,气血渐渐平缓使得身上的疼痛削弱了些微。
从安柯儿后续细说里得知那一日雪衣来了,正是他除了苍衣人,这几日也是他在为凤之淩疗伤,这话显然使她更为安心了些。雪衣虽始终不提自己姓名,但安柯儿见她的罗大哥对其十二万分的恭敬,自称猜不透,虽然他遮起容貌只能见他一双眼瞳及一双手,可显然不过二十余岁年纪,就算他救了小王爷可又怎能让年长于他性子如此静谧的人这样敬重。皎儿想起他满头银丝以及一身离奇的武功突然有了些头绪,雪衣,莫非妖颜不衰,他究竟年方几何?
安柯儿道完凤之淩伤势及她对雪衣的疑惑,又将他人情形说了一遍,将她知晓的名字全提到了,听在皎儿耳里全是伤者,却未提起连同先前身死的三人,当即战死八人,其余救回来的侍卫也有两人伤势过重,没挨过去,其余的亦是饱受煎熬。
皎儿听得她做了平东王府的驻府大夫,她本想随凤之淩前来,但凤煜辀未允,这一回赶来是因初一傍晚突然收到书函,也不知上面说得什么,凤之淩的师父一反常态急着出府。
他们二人连夜乔装离府,一路行踪隐秘倒不是刻意防着甚么人,而是那个水一样的男子本身不喜与人接触。
她倒是对她自己如何会在那人身边只字不提,这女人都追上门去了,倒也还知道羞羞脸。
安柯儿道自己赶到的时候,正遇上她被南宫无极抱到这屋子,让人备水,预备将人全赶出去后替她褪了一身毒衣,用药粉泡了水擦身给她清理身上毒素……几个男人差点在房里打起来了,幸亏她没再迟上个片刻。
不足一个时辰,安柯儿已说到了芝麻绿豆上,皎儿对此司空见惯,身体本来就刚恢复意识虚弱的很,若非挂着他人安危急欲知晓,哪里能听她说这么多话,此刻想听的都听了,自然是该休息了。
意识渐散之际,隐约想起方才无极在她房里,为何先前不曾听他说过话,这回,他一定很生气……(正巧没听着)
天下要乱!
朦胧间耳畔传来喃喃着的低沉沙哑嗓音,渐渐聚拢的意识立时想起那一日来,随之而来的是安柯儿的话语,两股回忆几乎同时涌现,未及气血汹涌便已退却。
如上次“醒”来时一样未感觉到疼痛,只是浑身依旧无力,眼睑也依旧沉重,最可恶的是快要饿死了!
“懒丫头,一直睡着不饿嚒……六天里只进两副汤药……都瘦成甚么样了……”伏在榻旁的男人伸出两节指节用指背在她日渐消瘦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蹭,血丝密布的深瞳里盈满了心疼。
说话的毋庸置疑定是无极,好一会儿,才听清耳畔喃喃的话语,如此沙哑憔悴的嗓音究竟几日无眠……
距上次“醒”来竟已相隔两日,深深地怀疑都是因安柯儿絮絮叨叨所造成的,能一句话说清的事非要三五七……
无极依旧在一旁絮叨她,今日方觉得这个对他人狂傲无边待她又如珠如宝的男人竟还是这么啰嗦的人,睁不开眼,皎儿真想动一动让他知晓自己醒了,可身体不听使唤,尝试了片刻愣是连手指也没动弹。
南宫无极已从埋怨她不肯醒来转而絮念着等她伤好三分便带她走,他不许她再理会凤之淩,如今阳平城满城暗卫,更有天池宫那个妖颜男人和凤之淩的断臂师父在,大有人为其疗伤保他安危,不缺她这个一身内伤自顾不暇的人。
这话一半不错,如今凤之淩自然不缺她这个第二回险些把他毒死的大夫,只是经他一说倒是让她担忧起此事后果来,如今恐怕要忧虑的已不仅是凤之淩一人安危,而是此事一出,这天下是否会乱!
凤煜辀如此爱子岂会善罢甘休,倘若父王知晓那一次刺杀凤之清幕后主使是他口中宽厚仁德的兄长,他又会作何反响,显然近二十年来两家所发生的“不幸”皆与他们二人的好兄长有关。
倘若凤之清没有九命猫一般的命格,想必已然被害,凤籽嫣显然没有如此幸运,年仅四周岁,还未看清世间如何模样便已夭折,也许凤之清的母亲林侧妃难产不治亦只是假象。
庄子言:“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这皇帝倒是深蕴其意,可谓将其发挥得淋漓尽致。
只可惜他错算了他两个弟弟的意志,遭遇了种种痛彻心扉的伤害纵然不是百折不摧,却也并未一蹶不振,眼见两家人旧伤渐愈,才使他失去耐心变暗为明,动用了手中这颗大棋子吧。
门外传来几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南宫无极蹙眉敛了情绪,他除了对安柯儿有些顾忌外,其余人都十分反感。
房门被推开,不回头也知道是何人,除了安柯儿谁会门也不敲,那几人又借她送药的机会想蹭进来。
软诱硬逼
“南宫公子,该用午膳了。”安柯儿这句话一日三次,每次改一字,都已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