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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一种进退两难的感觉横生,她只是想来看看他再走,让自己安心些罢了,却忘了如此温言给了他一缕寄望,随即再行掐断。
“好。”皎儿答得十分简洁,对着门外轻唤了一声,雪松立时便进来了。
复遇无期
不多时,廊下已设了座,一张比这座宅子较新的花梨木椅,一方茶案,虽未到夏至,离三伏天更尚有近一月的时日,然而时值仲夏屋外午后未时的阳光亦何其热情,桌椅放置的位置是算好的,阳光能照到身子而不会晒了头脸上。
凤之淩由雪松推着出了房,皎儿则仍轻搭着雪衣的手臂跟在他二人身后。
与凤之淩隔了三尺之距,二人于廊下坐北朝南隔着茶案入了座“欣赏”院中夏日景致,皎儿暗自理着纷乱的心绪,显得有些沉静。
满院暗卫不见一人,只有召唤才会见着个把,做完吩咐的事后转身又已不见,而雪衣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似仙非仙,似妖非妖。
皎儿心道他今日既是首日落地,在屋内至少于她面前已坐片刻,之前又不知具细,此刻出来实际并不能久待,而她也要早些回去。
但他在屋内闷了一月,今日才重见天日,这如重获新生的感觉她数日前方亲受过,当时她的好心情让无极一言吹走了,而她此刻要做同样的事,在少年内心愉悦之时,与他辞行道别。
为何给他带来如此多灾祸劫难后,九死一生静思一月他仍未讨厌自己,若他生出厌恶避忌来,巴着她离去,她此刻岂会有所迟疑。
静坐一盏茶的工夫,无人言语,皎儿坐不住了,她今日体力已透支,让雪衣带她出来前便早有所觉,来此又极费心力,想起无极走前让她好好歇着,可她却乘他不在“跑”来与人辞行,迟些让他知道了定要黑着脸把她训一顿。
“淩哥哥,这宅子陈旧,屋里阴气甚重,每日出来小坐片刻,对身子大有好处。”皎儿扯着闲话欲拉开话题,说话时并不侧首看他。
“好。”凤之淩仍是那个字,这一次却应得极为干脆,仿佛她这话里的意思是每日都会来与他一起沐浴阳光。
“……淩哥哥,今日皎儿前来,一为探望,二为辞行,望淩哥哥伤势早愈,速速归府。”凤之淩话里愈发显得轻快起来,使她不忍再绕圈子,将此行之意直言相告,也便早些离去。
分明是骄阳悬空稍显闷热的午后,却刹那间,整个院落肃然凝结,冰寒来袭,沉默,回应她的是仿佛能听到彼此心跳声的寂静。
凤之淩的脸色蓦然苍白,分明早有所料,却听她三两句关切话语之后情难自禁生了它想。
少年暗自苦涩,原来不过是临别前的赠言罢了,再陪他在此养伤半月竟也不愿。
她要随南宫无极离去,此一别,复遇无期,再难相见,那个人是否真能让她在无极宫不受伤害!
“你内伤初愈,何以急于离去。”少年沉声不语,倏然薄唇轻启,语调缓缓,似问非问,似留非留。
凤之淩不知是否该如实与她道,或者她根本由始至终都了然,并未在意罢,反道他小人之心。
盛怒而至
一院寂静,众人皆在待她答话,突听少女缈渺之音缓缓道来。
“只因皎儿当日未曾辞别,使三叔与淩哥哥担忧而派人找寻,淩哥哥恐无极宫害我,不远千里而来,如今已知他无此心,实无须再为皎儿过多担忧,这几月来因皎儿一人而给淩哥哥与平东王府引出诸多劫难几经生死,心中实感愧疚不安,因而欲早日离去……”
这一句话她竟不敢侧首看着他说,残忍嚒……故意忽视他对自己的心意,往亲眷兄妹情分上说,望留下这层窗户纸,相忘于此。
凤之淩心中窒然已极,凤眸远眺,无言对之,她将他指为兄长,于他只作不知,她指他前番不问明细莽撞而为,此刻再不必干涉于她,她道他出府来寻一再遇险使得她惶恐难安,只求早日避离。
一弹指的工夫犹如半日之久,面南端坐的少年薄唇微动,却是无声,倏然紧抿双唇,凤眸中疾速划过一道流光,痛苦之色尽现。
未听他再言语心下不禁缓了三分,她欲再续言两句便起身告辞,侧首正要说话,方见他面色已然不对,心下暗道不好,边唤了一声雪衣,边起身朝伏虎跨出一步欲探他脉象,但忘了自己亦带着伤,早已体力透支双腿虚软,此时起的急,身子便不听使唤往前坠。
皎儿却并不害怕,刹那间脑海里浮现雪衣二字,他定不会看着她摔一跤,何况她刚唤了他给凤之淩看伤,但她却并未感受到如冰雪般冰凉的臂膀扶住她,竟是伏虎上的少年伸出手臂将她双臂截住,然而双膝一软,仍是朝地上磕去。
触地之际,强而有力的臂膀拦腰将她托起,下一刹那,整个身子便靠落到一个结实的怀中,熟悉的气息和体温已然在身后。
皎儿尚未多想,便见眼前伏虎上的少年唇边沁出一丝腥红,将他苍白到几近惨白的脸色凸显地更为分明。
手臂上一刹那的温热尚未及感受便已离去,少年凤眸轻抬淡淡地看向一旁红黑交叠的身影,眸光落到女子因惊恐而泛白的清瘦娇颜上,如愿地看到失了色的粉唇无声颤动,杏眸已盈满焦虑之色。
“雪衣,雪衣——”她愈动圈在腰上的手臂愈紧,她动不了,不禁开口呼唤雪衣,他分明在,为何迟迟不现身!雪松呢,暗卫呢!
“死不了!”一声低咒打断女子充满焦虑的呼声,闻听她疾呼陌生名讳,南宫无极便知是唤那妖颜男人,满腔的怒气陡然更盛!
男人深瞳燃烧着熊熊怒火,脸色阴沉至极,已然怒不可遏,一股凛人的杀气直射少年,心中更气她竟乘自己不在跑来私会他人!
凤之淩心中不禁冷笑,此人赶到却未即时现身,欲在暗处窥探,果真是邪教做派!他若已与她彼此信任,坦诚相待,何至如此?
怒极攻心
她唤雪衣不见其人,满院暗卫不下两百,无一人现身,旁的也就罢了,雪松和他师父呢?
他们竟也对他内伤发作,熟视无睹置若罔闻,诡异,透着无限诡异,然而她无暇思考究竟为何,他唇边那一抹腥红如此触目惊心,元宵那夜的惊恐蓦然浮上了心头,眼前同是这二人,同是无极钳制着她……
“淩哥哥……无极,让我看看他。”
皎儿极力让自己的语调平缓,因她心知身后的男人已然动怒,她的焦虑愈分明,他愈不能平静,愈不会松手。
南宫无极闻言神色更冷,男人无言粗息蹙紧了眉,紧锁少年的深瞳微眯,手臂又圈紧一分,欲带她走。
皎儿只觉腰际禁锢更深,他用的力已让她有了几分吃痛,本就才好了三分的内伤,经过方才险险一跌又一时满心焦虑惊恐,身子颤麻,脸色愈加发白起来,心下不禁升起恼怒与委屈!
这天下何人能叫她被禁锢着不容她随心之际仍思及其心境如何,不起杀意,不生厌恶地极力“平心静气”与他好好说话!
可他这是将她当作甚么了?一个不能叫其信任,不该有自我自由的,水性杨花被捉奸在院的无德女子,被正主以抢回自身物品的姿态攥在手中,不容滑脱出去失了其颜面?她究竟做了甚么见不得人,叫他如此恼怒之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满院的眼睛,耳朵,谁曾见了或听了她与凤之淩半点暧昧不清的举止或言辞!
“放开她——”她的异样神色使得凤眸更为凛然,已近惨白的薄唇轻颤,失声疾斥,刺目的腥红自唇畔淌下,点染了无暇白锦。
南宫无极置若罔闻,少年话音未落,他便在她耳畔冷言低声道了句“回去”便要提气纵身带她离去,一道白光刹那间疾驰而来,紧接着白光之后一道青绿紧跟而上,让紫藤绊了一绊的雪衣越过凤之淩直取黑袍身前的少女,院中立时唰唰声齐响!
略有猝不及防之感,南宫无极空闲的左掌迎上如光般迎面而来的雪色,他早已心知若与此人彼此全力显然抵挡不住,电光火石之间近乎全力,然而雪衣意在“取”他身前之人,不曾想过伤其性命,见他攻来一掌便该“取”为掌,掌力恰到好处略胜南宫无极半分。
黑袍受其力足下后滑之际亦紧锢着她,未松分半!雪衣恐伤其身未出手顺势夺人。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待到身后南宫无极停下脚步,皎儿定睛所见,雪衣正直面他二人,他身后侧旁,凤之淩的师父正为其封穴,院中已是黑压压一片,胸腹疼痛之际不禁暗自低咒,这些人早干嘛去了!
欲开口之际,倏然胸口一股炙热,直觉脑中一阵眩晕,眼前蓦然昏暗,在隐约一声急唤中随着一阵漂浮感,已然没了意识。
她的心思
南宫无极将怀里软下身来的少女横抱起纵身而去,一袭雪衣未动,满院无人阻拦,皆恐耽误郡主回屋疗伤,怔怔看着黑袍离去,下一刹那急急转来看向廊下伏虎上的主子,墨瞳回首朝脸色惨白已然昏厥的少年望去,莫非又一遭冤孽不成!
回到她房中,南宫无极遣开众人,甚至安柯儿亦不得入内,室内悄无声息直到夜幕降临,灯烛仍未繎,屋外安柯儿急得六神无主,丫头要有甚么,她死的心都有了,她是曾开口让她去看看小王爷,可怎会闹成这样!
这一夜,幸而焦白让雪衣点了穴,因雪衣手法奇特,他人无解只得等过十二个时辰自解而未现身来闹,古峰向来冷静自持,自不会在此刻有所举动,天际渐盈的凸月将一层银纱洒下,院中一片肃静无声,众人齐等东方见白。
旭日初升,一院生机盎然,然而密室内又是怎样的状况,是生还是死。
房内,南宫无极布满血丝的深瞳紧锁着榻上沉静的女子,昨日为其疗伤两个时辰将伤势缓下,昏睡一夜有余,此刻已晨光入室,该醒了吧,为何脉象里仍无半点苏醒迹象……
为何不听他言待在房里好好躺着,他一离开便如此迫不及待去会那人,呵!南宫无极腹中自嘲,数日来与他温言软语,一副欲早日练好身子随他离开的模样,原不过是想早日养好精神伺机去会那半死不活的病秧子!
是了,当日她不顾性命也要救那人,昏迷数日半醒之际便在焦虑惊惧,她自身连死都不怕还能怕甚么,唯有那人的生死罢了,这一月里几次为了旁人与他生隙,更从未亲口说过要随他走,仅为那人半口血失了心神不顾自身内伤发作,她的心思,他早已看不分明。
命悬一线、彼此数月朝夕相对,莫非抵不过那日他二人生死相依?
怎忘了,他们尚有自开封城起同样朝夕与共的三个月光景,彼此相识更是早在他之前……
安柯儿壮着胆子去叩门,指背落下前已深呼吸不下十次,然而敲过之后却久久不闻屋内动静,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想活活憋死人呐,一跺脚一咬牙伸手招呼下云霄,示意他撬开房门,云霄迟疑了,他并非了惧怕南宫无极,生死早已看来,却是不敢冒然闯入,若是正在运功疗伤,一旦有所闪失他担待不起。
安柯儿除了问诊开方之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