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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柯儿之子安然再过月余便有两周岁了,小童喊皎儿“姨娘”,皎儿却听凤之淩喊安柯儿“师母”,她究竟该随哪个辈分?
凤煜辀将皎儿仍安置于沁馨园,考虑到他们二人车马劳顿,接风宴设在了次日。
是夜,安柯儿把儿子丢给相公后跑去皎儿房里挤,皎儿听她从自己幼年说起,一直说到今时,两人又是哭又是笑地天明才睡下。
六月,凤煜辀义子烨然、非雨、曦晨三路先后回府,至此西南战地仅余雪松、文昊、子骞三人,霰雪由始至终都在北门关守关。
百里鸿、苏苏、程玉也一并随未婚夫婿陆续归来,身为将军女,百里鸿战场上不让须眉,苏苏则替大师姐安柯儿在平东王军中为医,患难之中与非雨生情,而弱女子程玉虽手无缚鸡之力却机敏足智,帐内曾多番妙计,三人入住沁馨园,园里愈发热闹了。
原来凤煜辀的书信不仅发往江南诓了亲子,也诓了三个有婚约的义子,看来是战事将尽,平东王爷惦记那杯媳妇茶了……
一日晚膳后,几个姑娘一道纳凉谈笑,百里鸿快口,不慎提起云霄,皎儿闻言心口一阵绞痛,继而在众人惊呼声中昏死过去。
安柯儿与苏苏联诊,猜测她的失忆症或许正是因云霄而起,他们这些在王府内未亲眼所见之人,尚且在铁证如山前痛心切骨,又何况是她亲历之人,被深信不疑之人亲手出卖远比目睹屠杀、被劫、脱逃、坠崖令人痛彻心扉,痛到深处,心欲尘封。
其实平东王府上下亦是在回避此事,众人早已闭口不谈此人,但百里鸿无心快语不慎提及此人,无意间触动了她尘封的痛楚。
安柯儿猜想她醒来或许便能将往事一一记起,也可能在日后逐渐苏醒,她昔日所回避的痛苦终将要亲自面对。
三分归一
恐她醒来忆起往事惊恐无助,安柯儿与苏苏轮守一夜,次日清晨,皎儿醒来,她道在梦里看见些许短暂又模糊的景象。
不出安柯儿所料,尘封的往事将逐渐浮现,比起一夕之间尽数记起,她这般缓缓想起也当属幸事了罢。
自此,皎儿每日醒来都有所收获,随着日积月累,半数凌乱的景象逐渐连贯起来,临近中秋,她惊觉自己竟是来自异世。
然而两个月来,她却依然想不起遇袭之事,那日起直到于洛天谷中醒来,这期间始终空白,众人也都不肯再道令她昏厥的人名。
皎儿因此常冥思苦想,对诸事皆心不在焉,凤之淩观其神态了然于心,他将父王择定的婚期延了两月,改在了他二人的生辰月。
八月二十,西南传来捷报,昔日太子凤之淳弃父自保,带走凤煜珲一万残兵欲向西投奔兰古国,凤煜珲气极身亡,冷傲天念先帝恩德以亲王礼制将其安葬,凤之淳最终携五百残兵出境,死于兰古国边将刃下,兰古国将其首送来以示友好,至此天下罢兵休卒。
然而与这份捷报同来的书信却真叫人苦恼,凤煜珲纵是昏君,名义上也终是身袭龙袍之人,而今他已身亡,国不可一日无君,冷傲天来信催新君入京执掌大宝,以安天下臣民。
凤煜辀年前便与王兄凤煜轩书信商议,然而两家皆无人愿入那座金光灿灿的牢笼,此事不得以僵持至今,如今却是再避不过。
凤煜辀前来试探凤之淩,凤之淩依旧是那句话,长幼有序,王伯在上,新君自当为王伯之子。
凤煜辀自然明白他指的是王兄嫡子凤之祥,然而那孩子虚龄不过九岁,如此娃娃能当大任否?
实际上,凤煜辀根本无须担忧,凤煜轩自寻回女儿便已思及此事,若凤之淩登位,依女儿的性子,割爱与否,都将郁郁半生。
九月初八,冷傲天出城百里将镇南王及镇南王世子迎奉入京,初十,凤之祥龙袍加身,年号“祥元”,太上皇凤煜轩留京摄政。
朝堂上,长清侯凤之清晋封镇国公,平东王凤煜辀来表请削藩入京,新帝准,封义王,令其先作调养年后入京,大将军冷傲天……淩王每年当入京一月,其余时日不限,为了见到姐姐,小凤之祥自作主张地加了一条。
自此,大凤皇朝三分归一。
洞房花烛
祥元元年十一月初八,平东王府四喜临门,皎儿、百里鸿、苏苏、程玉四人各自身着大红嫁衣,头盖喜帕由喜娘牵引跨入喜堂。
在繁琐的叩拜礼后,四对新人在一片喜悦声中被送入洞房,这下可“愁”坏了安柯儿,她不知该去哪一处闹洞房……
天涯海阁,凤之淩接过喜娘递上的“称心如意”轻轻挑开喜帕,喜帕下的她并未易容,娇颜羞透红似火,十指交错羞喜交加。
喜娘笑颜催促:“请王爷、王妃同饮合卺酒。”
合卺交杯后,翠儿端来生饺,皎儿早已羞得恨不得此刻地上有洞,象征性交过一口,她低若蚊蝇轻吐众人期盼之辞:“生的!”
在喜娘与丫鬟一长串祝词之后,喜房里终于清静下来,然而这清静却更为挠心。
皎儿受不住了,秀眉微凝侧首瞪他,却不料身边人突然长臂一伸,将她纳入怀中,沁心的梅香刹那间将她包裹。
“淩——”薄唇轻俯封上她欲启的口,他轻吮她娇艳如红梅般的唇,羞得她噤声闭目不敢妄动。
凤之淩柔情轻吻浅尝美好,薄唇释放娇艳,轻拥她入怀无声轻笑,皎儿依偎在他胸前,倾听他的心跳,轻轻环上他的腰际。
彼此相拥片刻,她突然仰首,红唇轻啄他的薄唇,凤之淩怔愣之际却听她霸道地放出狠话:“盖印便不得反悔,从今往后……淩哥哥若敢出墙,可莫怪皎儿无情!”
凤之淩闻言哭笑不得,心中却是极喜,一把将其紧紧纳入怀中,应声道:“好。”
红烛摇曳,酒劲上涌,皎儿渐渐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内心的紧张促使她本能地搜寻起借口来:“淩哥哥,我饿了……”
半个时辰后,皎儿放下筷子,用茶水漱了口,起身前偷眼看去被逮了个正着,对面那双凤眸正柔情无限含笑凝视于她……
饱食壮胆,皎儿起身一咳红着脸提议道:“淩哥哥,早些休息吧!”
凤之淩起身上前,前额抵上她的额,取笑道:“此话怎可由你来道……”
杏眸染上愠意,她撇嘴道:“那你权当不曾听闻!”
凤之淩似笑非笑,薄唇移至她耳畔轻声道:“可我分明听到了。”
喜帐内,薄唇缓缓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轻触游移,她无力地沦陷在他温柔的深情之中。
喜帐外,一对红烛相视而笑,偷窥帐内旖旎春色。
——正文完结
2011…7…12
明日上传《后记:笑等梅开梅谢》一章,后续将推出三篇番外,第一篇为《焦白》,请喜欢的亲继续关注。
后记:笑等梅开梅谢
祥元二年暮春,凤煜辀祭过亡妻欲携子、媳入京,临行前接到京中来旨。
小皇帝已将原齐王府易为义王府,原楚王府易为淩王府,青州城内原平东王府则赐于淩王、淩王妃有生之年游赏居用。
因淩王之“淩”字,取于其名“之淩”,其字“潇淩”,为凤煜辀对亲子爱称也,而义王之“义”字,则能彰显父子二人之忠义,故而令淩王子嗣日后世袭祖义王位。
淩王,这位大凤皇朝唯一非皇帝赐封,而被新帝与天下臣民所认同与赞誉的无藩亲王,在其往后数十年间过得极其惬意多姿。
每年腊月起至次年暮春,淩王大多携妻居于青州城昔日平东王府内,清明忌拜过母妃,随娇妻南下至岳父家中,每到这时在赤灵山上学“艺”的女儿便下山与爹娘团聚,中秋前夫妇二人则入京与老父王及儿子团圆,直到过了子月的生辰二人再赴青州城。
除天南地北走亲外,夫妇二人期间也顺路或特地访友,譬如谯阳郡内的洛天谷、安平郡内的无极宫、北门关外的天池宫。
天下一统,太平安康,昔日属下均于各地为官,淩王夫妇往来大江南北仅一车二仆即可,仆从三年一换,也不耽误人家成家。
如此为王,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然而上至皇帝,下至臣民皆赞誉不已,何故?
因淩王夫妇于往来各地途中体察民情,上表朝廷,朝廷不断颁布各式革新法令,使大凤皇朝在十年后迎来了五百年鼎盛之世。
湖心植了红梅,初春时节,娇艳与清雅缠枝,他纤长的指分开她纤细柔弱的葱莹白玉,十指交握踏雪赏梅,却不知双梅反羡人。
除夕,凤之淩拨弦笑问,那年除夕所奏之曲曲名为何?她抿唇笑而不答,只在心里笑念过一遍《笑傲江湖》。
淩王与淩王妃婚后五年间诞下三胎,因末胎亦为龙凤胎,使得原打算要四个孩子的淩王妃省了一回十月怀胎之苦。
淩王享年八十一岁,淩王妃则享年八十八岁,王妃末十年一人独居湖心,依如昔日,笑等梅开梅谢……
2011…7…13
【番外】焦白:奇耻大辱
焦白那日在郊外中了那小丫头的局,受了番羞辱不说,更是被喂了颗不知名的毒药,且饿他一日多,这仇,小白龙岂会不思报?
他游走在山林城池,却是如何也寻不到那身影了,仿佛那小丫头从未出现过一般。
也不知那小丫头给自己喂的什么毒,一月来丝毫不见反应,想来多半是她拿来吓唬他的,纵然真是毒药,他焦白岂是怕死之辈?
尽管时日稍长焦白对她的威胁已不作顾虑,可自那日被这丫头不知用什么迷香弄晕了,强行断了他的欲火,还真是伤了,再欲采花,却如何也提不起兴趣……
这对男人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仇非但未随时光淡化反而结的更深了……他心道:莫非那药是禁欲的?这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他早已习惯了夜里活动,如今不采花能做什么?
闲来无事,那一身轻功岂不是要废了?
某日夜里实在无眠他便出去溜溜,碰巧瞧见了某位梁上君子,突然心起了新“事业”,自此,武林出现了一名劫富济贫的侠盗。
当然这全是迫于无奈,闲来无事打发日子罢了,做多了也无聊,心想这枯燥的日子全是拜那小丫头所赐,每每想起,咬牙切齿。
他决定寻便天涯海角也非要报仇不可,这番“深仇大恨”岂能便宜了她,焦白想起了那张平凡的脸,她竟对自己的美貌丝毫没有惊艳之色,他有了“毒计”……
那日她威胁他行善,如今自己做的不正是“改邪归正”的事么?她不让自己穿白,他便换一身衣袍,日后遇见,定要让她在自己身下承欢求饶……(某男十分邪恶的臆想)
令焦白未想到的是,再见她,竟已过了八个多月……
那丫头身边多了个与自己一样红衣的女子,尽管那女子的红衣没自己鲜艳,姿色也远不及他,但多少也算得上清秀了,比起那臭丫头可美许多。
焦白脚下一点,到了她面前,释放自己十分满意的笑容,却不想这丫头对他的美貌仍是视若无睹,关心的只有他身上的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