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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仙般的娘亲在我周岁断乳后的春天,在杭州城中开了家医学馆,收了几个资质尚好有心学医的孩子,男女都有,年龄在五到十岁之间。因为每年冬夏我要回赤灵山,因而他们的“寒暑假”很长。
我那妖孽般貌美的爹爹从三四年前起便开始慢慢接管爷爷的生意,别看爹爹年纪轻轻,管理和发展的能力让人惊诧不已!谁说富二代都是脑满肠肥的败家子?!
我白天时而跟着娘在医学馆“听课”,时而陪伴清闲下来的爷爷,有时爹爹回家来抱着我一起去接娘“下课”。
我一天天长大,爹爹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多,再不像以往在各大分店频繁往来。
爹爹常讲起我的姑母,讲他们小时候的趣事,讲姑母和我那王爷姑父的相识以及当年那四条惊世骇俗的选夫准则。
虽然轩辕家的女子也都不是池中物,瞧瞧我那天仙娘,外柔内刚的典范,还有那火爆脾气的外婆,时而心狠手辣,时而温和无害,当然这完全要看对方是何人。
然而那毕竟是武林中人,就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超凡脱俗。
在这尘世也有如此这般的女子,让我心生敬仰之余极度好奇。我知道爹爹每年都要去看望姑母,便央求他带我一起去看看。
九月初五,爷爷与爹爹愁容满面,从他们的谈话里我才知道爹爹接到姑父派人快马送来书信,我那未曾相见过的表姐籽嫣夭折了,九月初三殇,姑母也因此病倒。爹爹派人到医学馆去把娘唤回来后简要告之,当天三人便启程去看望姑母。
而我,当天便我被管家提前送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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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府——
马车不分日夜的赶路,花锦龙到镇南王府的时候,已是九月初七。
凤籽嫣已落葬。
王府里一片死寂,再没有往日欢声笑语。
下人们战战兢兢,小郡主溺于荷花池内,年仅五(虚岁)岁早殇,王妃病重,王爷日夜守着王妃,两位主子多日滴水不进,他们既担忧又害怕。
凤煜轩下令填了荷花池,下人们无声的执行。
花娇龙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多日滴水不沾,昔日的娇唇上异常干燥,绝美的脸颊、玲珑的身形,几日之内便骨瘦如柴,眼神离散。
凤煜轩原本的俊朗面貌,如今已是消瘦的脸庞上满是胡渣,神情呆滞。
花老爷子已经老泪纵横,花锦龙也哽咽着艰难的唤她。
轩辕海棠给花娇龙把脉,其实任谁看都看的出来病情状况。
这是心结,花娇龙把自己的灵魂捆在她的“结”里。如果不释放,便是神仙也束手无策。
昔日天下姣丽无双,慧黠多端,智计百出的女子,也抵不过痛失亲女的悲伤。
海棠对锦龙耳语几句,花锦龙便扶着姐夫出去了,又请公公先去歇息。花老爷子对自家儿媳的医术是不曾质疑的,虽然紧张女儿,却也心知自己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影响儿媳医治。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那两道呼吸声,一道平稳却带有忧虑之情,一道犹如游丝。
海棠坐在娇龙床沿,叹了叹气,缓缓地轻声道:“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如今孩子已经不在…姐夫心中何尝不是万般悲痛,现如今姐姐你又这般模样…岂不是让他更为心痛。
姐姐如今是镇南王妃,姐夫坐镇江南,王府上下百余口人,江南苍生又何止百万,他们全都是你们的子民。
姐姐,你怎忍心抛下他们?
你夫妇感情深厚,我知,若是你不肯重新振作,他必然会跟随你,你——忍心嚒?
逝者已去,生者如斯。”
花娇龙眼角慢慢淌下泪来,海棠见此退了出来,让她一个人好好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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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锦龙硬拉着姐夫去用膳,要是姐夫有什么事,姐姐肯定受不住。
花锦龙并不开导他,男人不需要用话语开导,只需要陪着他坐坐。
凤煜轩与花锦龙返回去的时候,海棠站在门口,示意他们不要进去。
过了些时候,海棠吩咐厨房煮点小米粥,不要放其他,要尽量清淡。
不久,婢女端来一碗粥,海棠拿出一颗药丸轻轻碾碎撒在粥上,在用调羹轻轻搅拌几下。
海棠把粥交给凤煜轩,示意他进去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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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煜轩走进房内,看到娇龙已坐起身,脸上布满泪痕,已经哭过一场。
轻声的走到床沿,空着手的左手搂过娇龙无力的身子,靠在他身上。
孤独无助凤之清
妹妹溺死,嫡母病重,父王悲痛。
九岁的凤之清心里孤独且无助。
曾经这个家自从有了嫡母的到来,变得不再冷清。曾经妹妹的出生,让家变得更加温馨。
籽嫣是个爱笑的女孩,总是喜欢缠着他,哥哥前哥哥后的叫着。听着心里很'炫'舒'书'服'网'。
那日籽嫣穿着粉红色的裙子,一跳一跳的跑过来找他去垂钓。因为前一日师傅上课讲授了“垂钓”。
他是害怕那个池子的,多年前自己曾经溺水过,挥之不去的阴影。
可他不想看到籽嫣失望的神情,点头答应。
荷塘边由于当年的事故,凤煜轩下令打造了围栏。
谁也不会想到,其中一个围栏松了,而且恰恰就是籽嫣垂钓的地方。
那小小的身子扑通一声掉入池中。
凤之清边奔过去,边急忙呼叫侍卫。
籽嫣在水中挣扎,小手拍着水面。凤之清跳入荷花池中去拉她,侍卫闻声而来。
凤之清仿佛回到了当年落入水中的时候,头脑里一片空白,莫说去救妹妹籽嫣,连自己都忘了挣扎。
凤之清被救上岸的时候,凤籽嫣也被捞起,只是已经迟了。
凤之清听不到周围的声音,此时他已被侍卫把腹中积水拍出,麻木的坐在地上。他看到远处奔跑过来的嫡母和父王。
嫡母看到妹妹苍白笔直的身子以及周围跪着的侍卫和下人,脸色刷白,昏了过去。
他眼前一黑,看不清父王的脸,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已身在自己的清风阁。
墨竹叔说他已经昏迷了两日。
他的身体没有力气,墨竹在他身边照料他。
从墨竹的话里他知道了清风阁外的事,凤之清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后才下床。
他去请安,嫡母的脸色十分憔悴,虽仍笑着嘘寒问暖,但明显能感到她笑里带着伤痛。
他也再听不到妹妹籽嫣盈盈的笑声。
他很难过,很内疚……为什么自己要怕水呢?为什么那一刻脑中一片空白!
他感觉到府里的下人时常偷偷的对他指指点点。
那日请安后回清风阁,经过竹林,有人在小声嘀咕。
“公子定是嫉妒郡主得到王爷宠爱,要不怎么眼睁睁看着郡主淹死”
“嘘!你小点儿声,你这话可是要杀头的!”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人,我听那些侍卫说公子被救起来时眼神冷的要命,要换做别的孩子早就吓哭了…说不定郡主还是他推下去的,他是跳下去做戏的!”
“你呀这嘴早晚让你丢了性命,你要说找别人说去,别可别害了我!”
凤之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清风阁的。
凤煜轩与花娇龙从不曾怀疑过凤之清,只因痛失爱女,伤心至极,花娇龙因体弱,也渐渐有心无力,显得与他疏远。
凤之清渐渐变得比幼时更为沉默,内心的痛楚与委屈不为人知。
赤灵山上的冬天
花月皎那日因姑姑的事被提前送上赤灵山。
轩辕仙仙倒腾着毒草,见子月从远处跑来,连忙收好。
之前怕孩子还小,怕她受不住自己身上的毒,每回要抱她都要去泡干净了才敢,如今孩子大了,再加上从小就泡药草,现在也敢直接亲近了。只是那毒草还是要收好些的,万一小孩子不懂拿来吃就糟了。虽说这孩子百毒不侵,可她正在研究的毒草是不在百毒内的。
“奶奶,你在玩什么?藏起来不给我看”外婆说她是轩辕家的孩子,要叫她奶奶,总是反复的叮嘱。
“那个毒性太强了,等你大一些再给你玩,奶奶带你去看别的。”外婆笑着哄我,牵着我的手去上山“散步”,其实也就是“实地教学”。
赤灵山上遍地都是宝,随便哪颗不起眼的小草,往往有着奇妙的功效。
外婆总是指着一棵棵花草,述说它们的功效。
原本那青山绿水,渐渐变得更加吸引人了。
轩辕仙仙也没指望一个两周岁的孩子可以把自己说的话全部记住,只觉得能记住多少是多少。
轩辕仙仙只教毒,也带着教解毒之物。
百翼燊与轩辕仙仙约定每人一天授课。
百翼燊也是带着她实地学习,要不怎么说是夫妻呢,行事都是一样的。
外婆的爹娘一直住在后山,平时并不出来,过着二人世界。除了她出生那几日以外,就没见过他们。
外公和外婆的两本宝典,早就在抓周那日归了她,她日日藏在枕头下,真真是宝贝的不得了。
轩辕仙仙见了心了乐开了花,想当年让女儿海棠学的时候,真是“恨铁不成钢”,如今看着子月如此宝贝她的心血,欣慰不已,视线竟觉得有些模糊。
花锦龙和花老爷子在王府住了一月有余,见娇龙的身子已无大碍,留下海棠在王府继续陪她过这个冬天,便启程回了杭州。
转眼便到了冬天,只有爹爹上山看望过两次,第一次是初冬刚从王府回来时,第二次是她的生辰,花锦龙见外公外婆把女儿照料的不错,也很安心。
从杭州到赤灵山一趟马车日夜兼程至少一个昼夜多,如今又是冬季,按爹爹的脚程至少要五天,第二次送爹爹的时候,皎儿请爹爹不要这么辛苦来回奔波,等过了冬就能在一起了。
花锦龙听到女儿说出这样的话,惊诧并欣慰的看着女儿说不出话来。
赤灵山上的冬天,和月前的景象已大大不同,随着天气日渐寒冷,万物渐渐枯萎,只有那些生命力强的生物站在寒风里飘摇。
别看山上变得光秃秃的,这地底下也是藏着很多宝贝的。
子月跟着外公外婆挖出了好多宝贝,外婆说冬天里找到的最好玩…
这个冬天,她学会了很多很多……
皎儿下山时心想,如果每年总是冬夏来赤灵山,那春秋生长的那些要怎么办呢?一定要变变才好。
镇南王“抢”女儿
洪德十一年三月,海棠诞下花家长孙花子竣。
洪德十一年五月,花老爷子五十大寿,长孙花子竣大满月,竟正好是同一日。
皎儿因为之岁前跟爹娘、爷爷、外公外婆“建议”——为了学习赤灵山上春秋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