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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我脱口应道:“我先前拿的那支玉笔就属于‘硬笔’的范畴。”
金花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充满了疑惑而又微微有一点不满地说道:“可是这种笔明明就是我一时心血来潮,在前几个月才刚弄出来的,难道在此之前,这个世界早就有人开始用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我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
“呃……”我顿时楞住,这可叫我如何回答才好?难道要我对大家说这是我的潜意识告诉我的?先不说这种说法有没有人信,就算有人相信,那单单光是解释起来,也极端麻烦。
好在张某人我是何许人也,立马转移话题,引开众人视线道:“喔……这个,依我看,你的这几支笔用的应该不是一般动物的体毛。”
果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我成功地引到这件事情上来,更有人忍不住插嘴问道:“那是什么毛啊?”
我笑着向发声处看了一眼,然后正视着金花说道:“这个我也不能肯定,也只是猜测而已,具体对不对,还得由金花姑娘说了算。”
金花不负众望地点了点头,说道:“天星说得不错,做这些笔所用的,的确不是一般动物的体毛,只是不知道天星是不是真的可以告诉大家,究竟是用的什么毛呢?”
“胎毛!”我肯定地答道:“也就是婴儿的头发!”
我的回答显然出乎绝大多数人的意料,这一点从我眼前这些人惊异的眼神中,就可以明明白白地看将出来。
至于这件事情的主角——金花,则是眼蕴笑意,不置可否地反问道:“天星为什么会想到‘胎毛’呢?而不是羊毛、猪毛、兔毛什么的。”
我笑而不答,虽然金花没有明确说明什么,但明眼人已经都能看得出来我已经答对了。
此时正是大吊别人胃口的时候,我又怎么可能白白放过?
我默不作声地埋头作画,身外的一切事情都渐渐从我的脑海中淡去,精神也高度集中起来,万般巧思通过我手中这支笔尽情宣泄到纸上。
远处是那苍茫的群山,近处一片笼罩着淡淡轻雾的湖水上,一个蒙面女子衣袂飘飘踏波而立,似行还止、飘乎若仙,那种如梦似幻般的感觉,足以让每一个看过它的人一生难忘!
功成收笔,我又细细将这幅画看了两遍,但觉颇为满意,忍不住轻声曼吟道:“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灿兮,珥瑶碧之华琚。载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声音渐行渐微,终不可闻,然而其中所蕴含着的动人心魄的媚功,却是让人荡气回肠,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良久,良久,金花才回过神来,长长一叹道:“唉……公子的书画绝非人间之作!这种无价之宝,贱妾虽不才,却还有几分自知之明。金花,还不配拥有它!”
金花说完,就别过头去,最后看画卷的一眼充满了眷恋、不舍、心痛,还有一分莫名的解脱!
老狐狸总管脸上的表情则更是复杂,不但眼神闪烁不定,面色忽青忽白,额头上居然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我朝他看了一眼,诡秘地笑了笑,佯装关心地说道:“总管大人,总管大人?!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啊!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我让风儿帮你去抓几帖药,或者叫我妹子去抓也可以啊!”
老狐狸连忙用衣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脱口就推辞道:“不,不用了。”说着还对我摆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我自然能够猜得到他想的是什么,但是我根本不想多费唇舌去解释什么。
此时,我心中有喜也有悲,因为我知道,由于我这几天的表现,老狐狸必然已经以为我是一个大人物,或许我究竟是什么身分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但是他的药物对我无效,却是他不得不正视的问题。
一旦寻梦山庄的秘密从我口中泄漏出去,那种后果绝对不是他所能够承担得了的!我喜者:这么一来,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老狐狸就必须得把我和东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悲者:从今以后,老狐狸一定会全力去找可以杀掉我的方法,虽然我并不是很害怕,但是明知道有这种隐藏在暗处的危险却无能为力,我又怎么可能活得潇洒?
好在我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眼前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现在弱小的我所能够左右,而我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争取自己的最大利益罢了。
在这寻梦山庄,眼前这个金花无疑是个大腕,看来我真的有必要结交一下,恰好我正想到一个绝佳的借口。
于是,我淡淡一笑,转头用有说不出的洒脱的言语对金花说道:“金姑娘客气了,天星不过随便涂鸦几笔罢了,有人看得起已经是天幸,哪还谈得上什么配不配拥有这事呢?
“其实在来到寻梦山庄之前,天星并不知道自己会弹琴。三天前,也就是我在山庄渡过的第一个晚上,我迷迷糊糊地听到远处传来动人无比的琴声,一时心血来潮鬼使神差地就奏了一曲。能有现在这种效果,就连我自己都根本没有想到!”
金花对我这番说词明显一点都不信,“这,这怎么可能?琴技根本就不可能一蹴而就!天星说来山庄前从来没有弹过琴,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如果一个从来没有弹过琴的人,能够弹出天星这样的曲子,那这个‘乐神’的大号未免也太不值钱了吧!”
面对金花的质疑,或者可以说是所有听到我说的话的人的质疑,我不以为意笑了笑,说道:“这是真的,我只是把当时的心情融入了琴中,那个时候琴就是我,我就是琴,我通过琴向别人倾吐我的心声,如是而已。”
我把话说得很直白,虽然在场的人中真正能听懂我话中所隐含意思的并不多,但可以肯定金花一定是这不多的人中的一个。这一点,单单看她一脸沉思的表情,就可以清楚地明白。
接下来,金花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动作——向我跪了下来!
她居然向我跪了下来,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真挚而诚恳地说道:“金花谢谢先生指点!”
不明所以的众人,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想来此时认为这是他们自己出现幻觉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说实话,在私心里我并不认为受不起金花这三个响头,但表面功夫却还是不得不做得毫无破绽。
于是,我一边手忙脚乱地扶起金花,一边谦逊地连声说道:“姑娘客气了!客气了!现在想想,那天我朦胧中听到的琴音多半应该是出自姑娘之手,说起来,姑娘还是我琴艺的启蒙老师,天星又如何当得老师一拜?
“我看这样吧,为了报答姑娘的启蒙大恩,只要金姑娘不嫌,天星这幅画就送给姑娘吧!大家也好交个朋友!”
我说着就把画卷了起来,向金花递了过去。
金花显然是大吃一惊,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急道:“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口中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她眼神中透露出的光芒分明诉说着无尽的渴求,显然她心中是极端想要拥有的。
我狡黠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这幅画本就是为了姑娘而作,姑娘现在若是不要,可叫我到哪去拿那本来就要到手的一万金币呢?”
虽然话中的玩笑成分任谁都可以听得出来,但金花还是急急解释道:“不,不是这样!公子的书法实乃无价之宝,贱妾只是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而已。贱妾那一万金币只凭能见到公子这般神艺便足以值回票价,当然是不用公子退还的!”
我呵呵一笑还没来得及回话,就有人抢着答道:“既然这位金姑娘不要,不如就让给本公主吧!”
声音不但清脆悦耳,而且语速急快,直如炒豆子一般,只要一听就能知道作为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一个毛毛躁躁的小辣椒。
然而事实却大谬,发声的竟然是就站在金花身边的一个瘦小干瘪的老叟!
众人下巴因此而脱臼者不在少数,我也不由微微一楞,但马上想到,眼前这个家伙必然易过容。只是这家伙的易容相当神妙,虽然她一直就站在我面前,但由于我没有过多注意,竟然将我瞒了过去。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注视下,老叟咯咯数声娇笑,一把将覆在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
众人眼前一亮,都情不自禁地暗自赞叹:“好人品!”
在见过柔雨飘那种动人心魄不属于人间的美丽,又和东方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之后,我对美女的抵抗能力明显要高出众人一大截。
我淡淡地扫了眼前这个娇小的美女一眼,我真正在意的不是她的美丽,而是她说的那句话,准确说应该是三个字:“本公主”!
难道她就是华夏的公主不成?我暗暗问自己,虽然心中已经肯定了八分。
仿佛是为了证实我的猜想,老狐狸已经第一个匆忙整了整衣冠,跪下来恭敬地行礼道:“草民见过公主!”
紧接着反应过来的众人顿时跪倒了一片,唯一例外的大概也就是我了,全场只见我一个人还站着。
我身边的金花急着暗中扯我的裤角,而我却浑不在意,依然故我,或许这是潜意识中,我不愿意向任何一个人下跪的原因吧。
扮成老头的公主理也不理跪在地上的众人,径自慢条斯理地踱着方步向我走来,并且绕着我转了个圈,那目光中被我刻意忽略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烤成焦炭。
“见了本公主为何不跪?”
听着她强压着怒火的话语,我虽然明知道自己是不死之身,可心头还是忍不住有点发寒,生怕自己一个回答不好,立刻就被剁碎了去喂狗。
我的大脑在千分之一秒内权衡再三、再三权衡之后,我发现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跟她对着干,对我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是要我向她下跪,却也是怎么都不可能的事情。
再怎么说我也一个神祇,如何能向凡人下跪?
于是,我作恍然大悟状,以无比激动的语气,仰天大叫道:“天啊!这就是我们华夏的公主吗?实在是太漂亮了!啊……我实在是没有言语可以形容我现在的感受,神啊!让我死吧!死在眼前这位貌如天仙的公主手中吧!
“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眼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公主又岂是牡丹花可以比拟?神啊!就让我风流一回吧!”
也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话太过于让人意外,还是我说的话太过于动听,又或是我的语气、神态太过于让人沉醉,总之除了羞红了脸,闭目一脸陶醉的公主,其他人个个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足以吞下大象。
“我,本公主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漂亮吗?”
柔媚到可以肉麻死一个军团的声音,忽悠忽悠地向我飘来,当场让我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不过我脸上却写满了敬仰,泫然欲泣的眼中依稀可以看到一颗颗鸡心状的物事在不停闪现,语气更是诚挚无比:“公主何止是漂亮!站在太阳底下,太阳为之失色;坐在月亮旁边,月亮为之黯然。您看,公主您肤如凝脂,欺霜赛雪;骨如温玉,纤细匀称;娇妍如花,人比花娇,漂亮!这根本就不是漂亮可以形容啊!”
“不,不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