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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赤炎隔案拱手,“蒙老将军,世人皆说未来帝位在我和二弟蓝璞之间产生,老将军以为如何?”
蒙太奇微微错愕,皱眉看着对方的眼睛,半晌无话。
“老将军认为我不能问鼎东陆吗?”
蒙太奇叹息一声,“若我在此发表意见,传入陛下耳中,我蒙太奇这个将军位置就算做到头了。大皇子,我说一句老实话,如今东陆承平太久,北陆宁州的羽人和西陆蔷薇帝国都在扩军备战,我东陆未来帝王必须有铁血手段才能震慑异族。二皇子精通政务,却在此刻不是最佳人选。”
这番话说得赢赤炎一阵激动,他绕过长案,一把执住老将军的双手,“老将军说的极是,我赢赤炎不敢和先祖相比,却也是血脉传承之人,定会守住东陆。但眼下,已有一人阻挡在我的面前了。”
“武韬公?”
赢赤炎摇头,“我这叔父必定是要败退的,无须太过担心。老将军可知道为什么叶知秋会在宣花城么?”
“听人说他是路过的,想从此地返回云中城。”
“老将军差矣,叶知秋是奉了我那五弟小白的密令,早就在宣花城等候时机了。”
蒙太奇这才色变,惊得后退一步,“小白殿下?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赢赤炎冷笑出声,“说的是,谁都当他是个孩子,可是他却在这个要命的时刻出手了,而且直接切中了要害。他凭什么就知道宣花城必定是赢天和攻击的目标?他又凭什么说动云中叶氏的家主镇守宣花城?我现在知道他当初为什么会自动请缨去云中祭拜叶氏前代家主了,我这五弟早已暗藏了祸心。”
蒙太奇倒吸着冷气,脑海里浮现的白衣少年的影像,那是一个活泼乖巧的孩子,没有什么特别引人的地方,每每见到都是温文有礼,从来也没有什么逾矩之举。猛然间他想到了不久之前皇帝在御花园招待武韬公的宴会,在所有人被武韬公的子弟压下气焰时,便是这孩子在最后一刻挺身而出,维护了皇帝的面子,尽管事后很多人都在说这个孩子只是精通画道。
蒙太奇乃是两朝的老臣,见闻不可谓不广,却也感到这个五皇子的蹊跷了,然而赢赤炎下面的一句话更让他心中不安。
“刚才信雕带回了讯息,九原城粮仓被烧,幕后就是小白策划出来的,他和真族、中白山的河络定下了盟约。”
蒙太奇终于明白过来,一屁股坐到边上椅子里,默默平复着心情。这实在是一个绝大的刺激,但回过头来想,这五皇子实是天纵之才,小小年纪已知韬晦之道,在必要之时横空出现,这一番作为实在不容忽视,可既然这般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心机,毕竟是一件让人恐惧的事情。
蒙太奇看着有些沮丧的赢赤炎,切实感受了他的担心,不由得问道:“殿下是否觉得局面已经脱离了掌控?”
赢赤炎苦笑点头,这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他和二弟蓝璞两强争霸的局面渐渐多了变数,而这个变数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他觉得很害怕,再没有比手握空气更让人害怕的事情了,在此之前,他觉得手里可以握住所有的东西,现在却空了。
“那么殿下,老将只有一句话!”
“老将军请说!”
蒙太奇站起身来,面色凝重似铁,“胜此一战!”
赢赤炎的双目亮起光芒,区区四字尽显了局面的方向,没错,只有打败赢天和,他的地位就真正在军方奠定,就算五弟小白在九原掀起风浪,他一样能获取军方之心,进而操控东陆军事,将来就能很轻易地让五弟小白远离军权。一个没有军权的小鬼,又能有多大作为?
赢赤炎笑了出来,一拳砸在长案上,“好!就让赢天和死在此处!”
蒙太奇知道他已解惑,淡淡一笑,挑帘出去,却不料令官迎头撞了过来,他一把撑住令官,喝道:“慌什么?”
“蒙老将军,不好了,叛军截断粮道、攻打殇阳关!”
赢赤炎一个箭步冲出帐外,一手揪了令官的衣领,发力提在空中,双目中寒光闪烁而起,怒吼一声,“你说什么!”
战士们在山脚下展开了激战,蒙太奇的一万兵马渐渐抵挡不住敌人的攻势。在听到赢天和攻打殇阳关的军情后,他连夜点起一万兵马救援殇阳关,却在这小山之侧中伏。敌人显然是埋伏许久了,五千人马从山上冲下,势如破竹一般闯入急行了两个时辰的一万兵马之中,尽情收割着生命。
蒙太奇终于明白了这一切。在那一晚三皇子赢铁寒半途打败之后,赢天和就留下了这五千兵马藏身山中,攻打殇阳关只是一个幌子,最终目的却是为了截断赢赤炎的粮道。这样的一条计策实在是高明之极,而他在这条计策中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一匹黑马闯到眼前,马上大将轻轻挂上长刀,冷冷一笑,“蒙太奇将军!”
蒙太奇心下叹息,无暇去管手下将士的溃败,抱拳拱手,“想不到竟是公爷亲身在此。”
赢天和冷笑道:“原本以为我那侄儿会带大军过来,我也想不到只等来将军的区区一万人,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这是公爷的计策中的一个纰漏,也许是大皇子命好吧,幸亏我先行一步,才让公爷截断粮道、伏击主军的计策出现偏差。如此一来,公爷将再不能长留此地了。”
“说的是,此战之后我只能回去。”
“那么,就请动手吧,老夫年已六旬,能和老虎斗上一斗,也是快事!”
蒙太奇摘下了枪,轻轻一抖,枪缨甩开,血一样的红。
赢天和哈哈一笑,催马冲上,长刀迅疾挥劈而下。
那是一柄六尺之刀,刀锋已有三尺,重四十二斤,他却是单手挥出。
长枪凝成一束银光冲天而起,迎向了那一道白色闪电。
蒙太奇的一万兵马死伤过半,顺原路逃回了赢赤炎的主军。这一战,赢天和只损失了不到一千人,胜利来得那么快,却也是理所当然。
武韬公跳下战马,慢慢在蒙太奇的尸体边坐下,望着破晓的天空,目无表情。
“你我也曾并肩作战,今日却是我来送你最后一程。。。。。。你很清楚,赢赤炎若是来了,你们这一仗就算输了,但在击败赢赤炎之前必须是要击败你的,而没有了你,赢赤炎不过是一个小孩,只是稍微拖延了一下失败的时间而已。”
他偏过头去,一线微弱的光在身边长刀上闪动了,这柄刀就插在他的身边,犹带着蒙太奇的血。
第235章 愤怒的赢天和
雷烈王朝,奉平二十六年八月二十三日,武韬公赢天和兵出雷眼山,奇袭宣花城。
八月二十四日,宣花城守将花子虚遇袭身亡,叶氏家主叶知秋暂领宣花城主将。
八月二十六日,武韬公赢天和夜袭宣花城援军,援军主将三皇子赢铁寒溃败。
八月三十日,五皇子赢小白在越州九原与真族族长真野、中白山河络定下盟约。
九月二日,九原赢芮兵败小叶林,次日,九原城粮仓被烧。
九月四日,武韬公赢天和设计杀死大皇子赢赤炎的副将蒙太奇。
至此,战争持续了不过十一日。在这十一天里,正面的战场上赢天和占尽上风,而他本人,却不知道巨大的阴云渐渐出现在头顶,随时都要覆盖下来。如果他始终没有意识到头顶的阴云,也许这一次战争会朝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下去,毕竟他的对手是一个初次领兵的叶氏家主和一个并没有太多战功的赢赤炎,可是,当一个藏在心底之内的破绽被人挖掘出来之后,他就注定被逼上绝路。
成功挖掘赢天和内心最深处破绽的人是魅灵女子,成功将破绽暴露出来的人是羽化,而成功将这破绽带到赢天和面前的人,正站在山头俯瞰赢天和的大营。
海蓝长发、碧绿眼眸、双袖红莲百合,正是九州第一刺客——月夜。
红日初升,山头有风吹过,鲛人女子略略带了笑,轻松地牵着一匹小马。这是雷眼山河络的小越马,体型不大,却惯能翻山越岭,称得上是“如履平地”,就是靠着这匹小越马,月夜翻越雷眼山不耗时四天而已,要知道赢天和带领大军翻越雷眼山,足足用了二十三天,当然大军的行进远比单人独骑的速度要慢很多,但这样的高速度已是惊人了。
“乖马儿,回去吧。”
鲛人女子轻轻一拍马臀,小越马转了身来,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脸,依依不舍地去了。
看到马儿走远,月夜将右手长卷随手抖开,一副孤崖绝壁佳人秋千图便展现在眼前。画中女人不甚美,却仍能让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欢快气息,月夜很羡慕那种没有忧虑的表情,她笑得那么自然,没有做作的痕迹,不知是哪位名家将这女人最开心的一刻记录了下来。
“可是我不得不将这么美好的东西毁灭。。。。。。”
月夜渐渐咬了牙,有点心疼,可她还是选择了下山,朝着赢天和军营的方向走去。
而在鲛人女子到达的前一天,作为精神体的虚魅,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相思月。
“你觉得武韬公会发疯?”叶知秋笑着问相思月。
从城头看出去,赢天和的大营军纪森严,并没有因为一次胜利而庆祝,反而更加守备得紧了。就在几天前,赢天和的部队血洗了宣花城附近的四个大镇,抢掠了大量的粮草,这让赢天和微微松了一口气,至少数万大军在十天半月之内没有后顾之忧,但他依然不敢大意,每天派出军士到宣花城下骂阵,就像今天。
城下有数十个赢天和的士兵,人人袒胸露背,暴躁得像是一群没喝水的小兔子。他们轮流在城下大骂,翻来覆去地叫嚣东陆无人,连个敢出来打架的都没有,他们喊得很欢,却只有很少的人可以听懂。九原虽是赢氏发源之地,可越州的开化远不及东陆其他三州,这些士兵都是用自家的方言在骂,叶知秋暗笑了很多次,他一向都是以风流才子自诩的,听到这些粗俗俚语倒觉得很是新鲜。
相思月却是烦得很,每每有动手杀人的意思,每次都被叶知秋拦了下来。这时看到他还能笑得出来,忍不住便瞪了他一眼,“人这种动物,一旦被挖出了隐藏的最深的弱点,要么是死亡,要么就是发疯。赢天和性情刚烈,这样的人最容易为了某一件事万劫不复,等着瞧吧,他一定会发疯的。”
叶知秋笑得更是大声,“世之名将,战阵之上断情绝义,赢天和若真如你所言,那这一场战争可以早些结束了。”
“也许就在今夜吧,刚才妖怪去了赢赤炎的大营,他的做法比我们恶毒得多呢。”
“哦?得提早了么?好吧,我等着。”
日上三竿,赢天和三万大军压到赢赤炎的军营之前,黑压压的军马排列整肃,杀气席卷在天,无数面战旗如鲜花盛开在浩瀚海洋之上,令人惊异的是没有人敢说话,间或听到的只有一些马嘶之声,带兵如此,拥有“十战之功”称号的武韬公赢天和名不虚传。
赢赤炎心里震惊,却也愤怒异常,他不像三弟赢铁寒那般多勇少智,对于初次领兵征战,他是决心做出一番作为的,因此对老将蒙太奇的指点非常看重。可是老将军的突然死亡让他措手不及,不免就有些慌乱。
但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一个神秘的女人带着一幅卷轴从赢天和的大营前招摇而过,最后将卷轴放到了他的大营前。当他看到这幅卷轴时真有说不出的痛快,那卷轴的落款是“天和郎”,他再傻也看出这是赢天和心爱的女人画像了,当即他便有了计较。
画卷在风中飘着,它被绑在赢赤炎营门的旗杆上,旗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