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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化走出了手环的光芒区便摘了自己的手环放入怀里,也不见他如何加快身形,只是慢悠悠地朝前走过去,倒像是在自家院中散步一般。
百里未平看罢之后赞叹有声,“羽化平常看着懒散,现在倒是颇有气度了。”
“还不是个傻小子么?”书岑轻轻笑起来,突然凝眉一拍水面,“躲躲藏藏的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出来!”
手掌接触水面的刹那,反常地没有爆开水花,却见水面层层波荡,朝上游处轰然涌动,瞬间形成高达数尺的浪头。
转儿小璇一拉杏仁,银铃锤已在手中。
却见那浪头之后浮现了一道身影,高举了长刀霍然劈下,水浪中分,被迫向左右两边,哗啦洒到地面上。
高大的男子站在溪水里挽个刀花,大喝一声,“澜州铁马佣兵营——荆棘参见魔王夫人!”
这次倒让书岑有点不知所措,心里忽然有了极甜蜜的感觉,随后便听到身后三个伙伴的低笑声,想来这三个家伙的表情都是很夸张的。书岑偷偷红了一下脸,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魔王夫人”这么个称号,到底听着舒服。
“荆棘是吧?就冲你这么礼貌,留下手环逃命去吧。”
这叫做“荆棘”的男子并不知道现在书岑心情大好,却以为对方在小看自己。在澜州地界,说起铁马佣兵营那也是赫赫有名的,自己虽然只是副营的身份,走南闯北倒也没人敢小觑半分,想及此处,他的火气平涨了八分。
水花随着双脚的移动四散溅开,荆棘拖刀迎面冲上,一身的气势迅速增长。
书岑意外地“哦”了一声,“小璇仔细看着,好好学习一下。这男子每冲前一步必然带起一分气势,若是进入长刀攻击范围,刚好将气势攀升到极点,这就是所谓的‘距离判定’!”继而冷笑一声,“若要击败敌人,必须将敌人的攻击范围瓦解,最好的方式就是在敌人的气势全面展开之前,给敌人迎头痛击!”
转儿小璇惊呼出声,“小心啊!”
一声暴烈大喝,荆棘跃上了半空,长刀刮出匹练般的光芒,刀风抢先而至,将书岑的银发逼得反向狂拂。
“而我这样的人。。。。。。”书岑尚有余暇回眸一笑,“根本不会在意敌人的‘距离判定’!”
长刀瞬间斩落,荆棘这一刀足可分金裂石,眼前女子如此娇美让他也心生不忍,但长刀既然出手,已无留情的余地。他就这么看着书岑被劈成了两片。
转儿小璇、杏仁和百里未平随即脸色大变。
第258章 百里氏家主的神秘力量
杏仁和百里未平从来没有见过书岑的真正实力,一路同行下来,书岑似乎总是能够轻描淡写地击败敌人,这让他们两人产生了一个错觉,这个女子的实力可能是深不可测的。
而转儿小璇同样也有这种错觉,当初在九原城外被九州第一刺客月夜追杀时,书岑是拼尽了全力的,但自从书岑和羽化从光影之岛出来后,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气息让她疑惑。河络少女怀疑那是被长门教宗不准称之为“星光”的力量,可是直到今日她也没有见过书岑的这种力量。
三个人因为自己的想法而对书岑眼下的不抵抗震惊莫名,他们眼睁睁看着那叫做“荆棘”的汉子用长刀将书岑从头至脚一分为二。一时间,他们竟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
然而身前的这个女子如烟雾一般飘散了,没有人看到鲜血。
荆棘的脸色变得有些惶恐,长刀随即朝身后斩去。刀光如练,迅捷生风,却没有砍中实体的感觉。冷汗悄然凝出了额头,顺着脸庞滴落到地上,荆棘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回头张望,眼前依然是暗夜一般的地域。
“怎么?出现幻觉了?”
得意的声音却在身前响起,荆棘猛地扭头回来,脸上寒气猛增,然后便是一疼,一把泛着微微蓝光的短刃就在脸上,他回头太快,让自己的脸碰上了刀尖,立时便留下了伤痕。只是这伤痕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惊异的是面前站立的女子分明就是刚才被劈中的那人。
“你。。。。。。你。。。。。。”
“你什么你?”书岑娇笑着,“不是以为劈中了我的残像就把我当成鬼了吧?我说大叔,你当真以为你是我的对手?”
冷汗流得更多了,荆棘吞咽着口水说不出话来。那边杏仁和百里未平长长舒展了紧张的气息,便也觉得后背湿透,不知不觉间早已大汗满身。
转儿小璇乐得蹦了过来,“好啊好啊,书岑姐姐教我刚才那招!”
书岑大惊,猛然回头,“臭丫头,小心!”
话音未落,一线银光自黑暗中冷静地闪过,目标直指松懈的杏仁。另有一道银光同时蹿出,疾速刺向百里未平。
铁马佣兵营的另外两人终于现身。
书岑脚尖撑地,就那么反向倒跃而起,极快地翻过百里未平的头顶,伸脚一踹百里未平,将他踹得一个趔趄,却正好避开了身后刺来的长枪。而书岑借这一点反震的力道更是加快了速度,幻想之刃朝下劈出。
持枪的汉子微微一惊,双手一抖,枪锋顿时如毒蛇一般挑起,直奔书岑的小腹,下手之阴狠不言自明。书岑却似已料到他的攻击,左手短刃一伸,当即削断了枪头,借了那汉子的一点迟疑,双脚踩过枪身,一个膝撞。这汉子惨叫一声,五官都要被撞成包子了,喷着血倒跌出去。
再回身看时,书岑失笑出来,那边一个持剑的汉子状若疯妇,追着杏仁东劈西砍,却是始终攻击落空。杏仁就像变成了大海中的树叶,随着他的攻击浪潮不断改变方向,潇洒之极。看这情形,杏仁在短期内是没有大碍的。
可转儿小璇这边却没有那么好的情况,那手持长刀的荆棘显然比河络少女高出一筹,一把长刀舞出片片寒光,似风雨遮天一般,封住了河络少女的所有退路。转儿小璇自然无法和他拼力气,手中的银铃小锤就算变成冬瓜锤也不能发挥任何作用,她选择的方式便是游斗,依靠河络一族天生矮小的身材和惊人的弹跳力在那一边光幕中闪展腾挪,颇为灵动,尽管武技和人家有些差距,却一时之间还能不落下风。
这汉子反而焦躁起来,他口中的“魔王夫人”的确高明之极,自己甘拜下风,却没想到这个河络小姑娘也是这般棘手。自从加入澜州著名的铁马佣兵营以来,天南地北着实去了不少地方,对于九州六族的习性不可谓不了解,河络一族擅长打造器械自不必说,却是从未听说河络一族也能产生武道家,要知道河洛一族每每与人交战都会借助将风的力量,至于武技方面乏善可陈,而眼前这个河络小姑娘分明已达到了中级武道家的程度,怎能不让他惊讶?
眼下一个武道家的自尊终于被全面激发出来,荆棘再没有保留实力的心思,长刀寒光更盛,滚出无数刀花,似浪潮一般冲击过去。
书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转儿小璇和荆棘之间谁优谁劣,只是她却不愿伸手帮忙,在她的想法里,若要转儿小璇成长起来,艰苦的战斗是必不可少的一环。而转儿小璇的确没有辜负她的训练,即便面对强敌仍表现出让人惊叹的坚毅,书岑多少松了口气。
“小璇可能支持不了多久了。”百里未平轻轻叹道。
书岑笑上一笑,“没关系,我需要她吃点亏的,杏仁怎么说来着?苦难啊!”说着话的工夫拔起了身形便投向杏仁的方向去,却猛然想起一件事来,敌人是五人小组,迄今却只出现了四人,即是说还有一人仍然潜藏在暗处。这个念头让她心惊不已,不安的预感随即出现。可是她身在半空,又是冲锋之势,再没有回头的可能。
也许是印证了她的想法,旁边的溪水哗啦一阵响,一道纤细的人影破水飞出,手中银光闪烁,一把精钢打制的长剑带着呼啸的劲气直袭百里未平的胸腹。
书岑在半空里扭头,看得真切,心叫糟糕,却已是回援无力。火气顿时催发出来,就见她右手短刃一甩,飞射追击杏仁的那名汉子,微微侧身之时左手之刃凌空虚劈,一道月牙风刃朝袭击百里未平的女人割了过去。固然她的短刃将持剑的汉子逼开了杏仁的身边,自己却无法收势,一下子撞到了杏仁的身上,两人一起变成了滚地葫芦。
书岑紧张地看向百里未平,那女人果然被风刃所阻,剑锋当即断去一截,可是她的攻势并没有被打扰,依旧用了这断剑刺向了百里未平。难得的倒是百里未平,依然保持着他惯有的从容镇定,一动不动,书岑觉得他是吓呆了。
可是书岑没法再看了,那持剑的汉子稍稍退后又攻了过来,长剑极狠毒地平削出去,意图一举将书岑和杏仁二人同时斩杀。
视线被阻的书岑火气越烧越旺,双手反向撑地,朝后仰头,身体却贴地朝前滑出,剑锋从面上刚刚过去,她的双腿已如剪刀一般绞起,正夹中那汉子的手腕。随着她使劲一拗,那汉子不由自主被带得歪了身体,书岑要的便是这一刻的时机,双手再次用力撑地,腰肢猛扭,右腿如鞭扫出,顿时将那汉子踢得横向飞出丈外之地。
书岑自信这一腿能让对手半天爬不起来,她急忙翻身而起,就在她想冲过去救援百里未平之时,又猛地煞住了脚步,瞪圆了眼睛直吸凉气。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杏仁随了她站起身来,同样不可置信地看着百里未平和那女人。
书岑答不上来,却再不敢冲过去了。
这时身边风响,羽化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手上拎着一个瘦瘦的男子,他随手将这俘虏抛在一边,“这个秘道家还算不错,居然浪费我那么多时间。你们傻愣着干什么?哎?,那是怎么回事?百里和那女人是相识吗?”
百里未平和那女人的场景十分诡异。
一截断剑离着百里未平的咽喉不过数寸,持剑的女人却是手臂震颤,似乎不愿意再刺过去。星光手环柔和的白光下,这女人也就二十几岁年纪,长得颇有几分风韵,脸上更带出眷恋不舍的凄怆,银牙狠狠咬着下唇,平添了几分幽怨。
而百里未平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眉毛都没有跳动一下,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却似春风拂面,说不出的温雅,他的眼睛牢牢注视着面前女人的脸,便像是看到了久违的情人。
“才子佳人的经典桥段啊。。。。。。”杏仁低声叹息。
羽化跟着他叹息,“世间因果循环,总让人扼腕长叹,到底上天要降下多少苦难才肯罢休?问世间情为何物,偏教人生不如死。。。。。。可怜的百里。。。。。。“
“我打赌这女人是百里这个淫贼的姘头。”书岑恨恨骂着。
“。。。。。。“二人觉得身边这伙伴很恶毒了。
这时那女人却开口了,“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会在这里。。。。。。难道不能有别的选择吗?“
“我是陪朋友来的,我也想不到会是眼下这种情况。“百里未平继续温和地笑着,谁见了这么一张脸、这么一种气度都生不起对的恨意。
羽化、书岑和杏仁互相看了一眼,索性蹲在地上,事情的发展明显超出了他们的预计,他们强烈期盼着有更加缠绵的情节出现。
这女人凄然一笑,五指松开,任由着断剑在地面上弹开,她的手朝着百里未平的脸靠近了,颤抖得却很厉害,仿佛不舍得用握过杀人凶器的手去碰触他的肌肤,最终她咬了牙将手缩了回来,慢慢垂下了头去。
百里未平微笑道:“你怎么了?“
三个看戏的人愈发着急,发狠地瞪着他,这种时刻分明他张开双臂将女人抱入怀中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