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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笑道:“原来五殿下也在这里,真是失礼了。”
小白笑着走近,百里未平看到他身后不远处的堂柱后面有灰色袍子露出一角,想来是专门保护这五皇子的秘道家了。百里未平也不介意,这样的侍卫在达官贵人的身边经常出现。
两人重新坐下,看似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可百里未平发现这个少年总是会古怪地笑几下,显然有点心不在焉,而且必然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百里未平不会主动去问,他自己正为旱灾的事情发愁。直到那掌握着整个宛州军政大权的指挥使骆中出来,古怪的事情就更多了。
这嬴赤炎的得力心腹起初还显得正常,却慢慢开始变得滑稽,在谈及筹措旱灾物资的时候忽然很是痛快地答应了,几乎是百里未平说什么他都点头,而每次点头之后总有那么一会儿眼睛里露出非常困惑的信息。当最后敲定旱灾事项由百里未平全面处理后,这指挥使大人猛地站了起来,原地走了几圈又颓然坐下,好像正在犹豫着反悔的心思。
百里未平还真是怕他反悔,但更加害怕他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太不寻常了,和以前接触到的骆中差别太大,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小白笑道:“指挥使大人请签发条令吧,既然你已经答应了。”
这话里透着很重的不悦和威胁,骆中的神态终于恢复到正常状态,却已经无路可退,再不要脸也不能当着皇室五殿下的面来反悔,略略思索一番只得签字。
小白大笑,携着百里未平的手大步走出官署。百里未平这时才看到那个一直悄然跟随在后的灰袍人,这人年纪半百了,却走得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而且脸上汗水满布,百里未平觉得那并不是因为天热,一个秘道家除非是功力损耗否则不该出现这种疲态。
“如何?我这朋友还不错吧?”小白随着百里未平上了马车,马车里比外面可凉快得多,小白知道这马车上肯定是有岁正星辰的法阵的,要不也不会凉快到有些发冷的地步。
马车宽大,坐上七八人也没问题,问题是那秘道家居然也上车了,丝毫不把自己当仆从,倒像个老爷。
百里未平何等样人,自然知道这秘道家必定是小白的重要依仗,也就不介意了,而且认真地请他坐到软垫上,“这位先生想来是精通精神控制之术的,百里未平凡夫俗子,慢待了先生,就请先生一起到寒舍歇息如何?”
塔塔罗斯漫不经心地应了,也不多说话,就此冥想去了。
小白笑道:“家主不请我么?”
百里未平也笑,“早知道殿下不会放过我的,就请殿下明说吧。”
小白也不说话,伸手敲了敲车厢。
“殿下放心,此间说话,传不到外界去的。”百里未平看出他的担心。
“那我就明说了。这次我请塔塔罗斯先生控制骆中的神识也是兵行险招,否则骆中必然会一直拖延旱灾的事项。中州方面已经调派了赈灾的,可是十成物资到达灾民手上不过二三成,个中原因家主也该明白,所以我只能来求助家主了。”
百里未平深深地盯着他的眸子,淡淡地说:“五殿下年轻虽轻,却一直都心思缜密,未平也是佩服的,但殿下此举未免太出风头了,‘木秀于林’的道理殿下不会不知吧?”
小白苦笑,“家主是个达人,我这点小算盘自然瞒不过家主,旱灾一事也真的事不能不管,因为我要保住父皇的性命。”
百里未平皱眉,“这和陛下有什么关系?陛下不是在深宫养病么?”
“事实上和软禁没有区别,我这次高调出来就是要将旱灾的影响全部压下。二哥现在被囚宫中,姐姐远在九原自顾不暇,我只有将民心收聚在自己的手中,大哥一旦开始顾忌我,就不会做出铤而走险的事情来。”
这样的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透露出去就是死罪,但是小白这一番话说得诚恳,全然是忧国忧民的样儿,百里未平一时之间也不好分辨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有一点是没错的,那就是必须解决旱灾的问题。
百里未平深吸一口气后吐出,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那我们现在就是合作的关系了。”
“没错,如果家主出面,只怕大哥又要对家主不利,上次大哥发布迁徙令就是一个危险的讯号,反正我在朝中没有官职在身,现在出来挑个头,大哥也不敢过分对待我。这一次算是双赢了。”
“好吧,就辛苦五殿下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只是帮家主跑腿而已,其他还是要家主来做。”
百里未平一愣,看着他的笑容突然觉得很是熟悉,“五殿下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啊。”
“谁?”
“魔王大人。”
这次轮到小白一愣,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脑海里自然地浮现出一个时常带着坏笑的男子,而那个男子的坏笑总是在温柔的脸容之下隐藏。
第677章 千人算
马车行驶在大街上,街上吵杂的声响轻易地传到了车厢内,可是车厢里的声音一丝都没有泄露出去。外界的热浪席卷整个南淮,却也被隔绝在车外,车厢内凉气丝丝,在这样的夏日里自是难得的舒服,只是车厢里的人被一股阴郁的气氛笼罩了。
塔塔罗斯死人一样坐在一边不言不动,百里未平和小白相顾摇头,小白勉强笑了一声,“原来是魔王哥哥,怎么?我现在很像他了?魔王哥哥还真是有魅力,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影响了别人哪。”
“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听说他在宁州失踪了。”百里未平黯淡了神情。百里家的商业情报网可以说得上是遍布九州,自然知道在宁州发生了什么事,甚至百里未平还知道羽化曾经和华尔兹起了一次了不得的冲突,可也就是因为华尔兹的事情让他觉得很不安,这个西陆最大的教会可不是好惹的,羽化失踪便成为他心中抹不去的担心了。
小白也是暗叫可惜,“我也没有他的具体消息,多番打听之下也不过是知道思无邪回到了天山,可我又上不了天山去问。若是家主能在天山打听到点什么,可能会有个好消息吧。”
百里未平点头,“我会派人去天山问的,不瞒殿下,天山和我家多少有些联系,应该不会拒绝我的。”
“这事我也略有耳闻,据说天山建造屋舍的匠人是百里氏派过去的,虽然没什么证据,但还是谨慎些好,家主也该知道天山和我皇室有什么纠葛。”小白释然,随即正了面色,“家主还是把赈灾的计划说一说吧,目前这事重要些。”
三天之后,人们看到南淮百里氏的家门口停了上百辆马车上百匹健马,进门的每个人都衣冠楚楚锦绣满身,或是挺拔俊秀,或是肥胖臃肿,或是满脸横肉,或是獐头鼠目,各色人物一个个神色庄重态度严谨,看着跟私塾的学生一样。
整个南淮城都轰动了,这些人物哪个不是富甲一方的人 ?'…99down'他们汇聚在此就已经代表了整个东陆的商业场,而能让这么多掌握着一方经济的人聚集在一起,已经是多年之前的事了,还得追朔到雷烈王朝统一东陆的那段战争岁月。可以说没有这些人的资助,雷烈王朝不可能在统一东陆之后迅速成为九州第一强国。
要变天么?
已经有人这么想了,骆中就是其中之一,他都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会答应百里未平的请求,事后上报嬴赤炎,嬴赤炎却只要他“静观其变”,以他对嬴赤炎的认识,也禁不住心里发毛,这表示嬴赤炎无力控制宛州,或者说短期内拿宛州商界没了办法。
第四天,紫梁大街,这条汇集了南淮所有商户的大街实行了戒严,横贯南淮的建河两岸花开繁华,上千名或潇洒或凝练的男子女子站到了岸边,每人面前一张长几,一壶酒,一张算盘,一个小厮手持湘妃伞。附近大大小小的房舍顶上站满了人,这些看热闹的人顶着烈日也要看个过瘾,就连那些大家闺秀都撑了伞爬上楼顶了。
南淮百里家的实力再度显露出来。长几是清一色的桫椤木,酒是上好的“碧莲春”,算盘是精致的紫竹,小厮都是十三岁的俊俏男女。这些物事由百里家一力提供,而事后绝不收回,全都当做酬劳分发给那些稳稳端坐几案前的男女,这些人,几乎是全九州的算学大师。
就在一声洪亮的金锣声后,所有的算学师开始计算起来,一份份资料送到他们的面前,传送资料的人达到两千之数,这就难怪紫梁大街要戒严了。计算开动,平日里车水马龙叫卖声不绝的紫梁大街上连绵而起算珠之音,铿然悦耳,起初还只是微微之声,很快就形成了音浪远远激荡出去,建河之水为之加速,发出哗哗的声响更像是给他们助威。到得后来,算珠撞击之声响遏行云,直有千军万马沙场鏖战之势。
百里府内最高的鹤翔楼。
小白拍栏赞叹:“只怕天下只有百里氏能一次请来如此之多的算学大师了,当真是蔚为壮观。此时此景,放眼岁月,也就只有五百年前那一次九州算学大选可以比肩了。家主好气魄。”
百里未平淡淡应道:“不过是大家给面子罢了,算不得什么。”
“若是任何一个王者看到,想不除掉百里氏都不行。”小白轻叹,“如此财力如此人脉,对任何一个帝国来说都是大患啊,家主不会不知吧。”
百里未平面色不变,却抬手指了青天,“高天在上,百里氏本不想如此,奈何西陆蔷薇帝国和北陆宁州羽人都在虎视,这次旱灾造成国内动荡,不一举压下便要引发祸患生灵涂炭,事到如今也顾不得了。”
“等到众位算学大师将所有物资算清楚之后,我会请大哥特准物资上挂皇室的旗帜,这样大哥面子上也好看些。我想要这个天下,却也不想让外敌趁虚而入。”
“殿下有这样的襟怀让未平佩服。”
“三年的物资啊,计算到如何的地步都是让我佩服的,家主良善厚德,已经让百里氏的容光到了巅峰。”
“巅峰又如何?自从百里氏决定不涉足帝皇之业后,仍是担心帝国的态度,如今此事一过,我将卖出一半产业让赤炎殿下宽心,也让下一任帝王宽心。”
小白知道他的话中深意,不禁为他的果敢折服,百里氏到了百里未平这一代,商业帝国到达了巅峰,却也处在了一个极其危险的高度,百里未平卖出一半产业,表面上看是损失了相当的财富,却已经足够保证百里氏的后代有个相对安稳的环境了。
物资的计算还在继续,一名名俊俏小厮为算学师们遮阳,可是算学师们在这样的天气里干活仍然汗水淋漓。计算是从清晨开始的,一个时辰之后便是烈日挥洒杀人光线的时候。看热闹的百姓经过了初时的新奇渐渐消退了好心情,纷纷避暑去了,可也就是这时,一辆辆马车顺着河岸行来,停驻在算学师们的附近,有从人打开车架,顿时寒意迸发,这些马车里一块块都是坚冰。
惊异的都是局外人,这些端坐在杨柳下的算学师没一个左顾右盼,一手翻阅资料,一手“噼啪”弹动不停。他们并非是在比赛,却比比赛更加专注。要知道这么多算学师聚集在一起,计算同样的事物,谁也不肯让同行看了笑话去,至于丰厚的奖励,早已不在他们眼中。
“不知这一次是谁先算出结果?”小白将话题回到计算上来,“我听说连天启城的聂安先生都来了。”
百里未平笑一笑,“聂安先生是当世大师,他若胜出不足为奇,可我还是想看到有人压过他,五殿下听说过王狷这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