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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舒展左袖掩在唇边轻轻咳嗽一声,暗暗吐了血纳入袖中,随即长剑回转,右手托了剑柄,将剑搁在了右臂上。冰晶铸就的剑身闪起明月清辉,映亮了她的脸容,一如静水,不起波澜。
竟然强到这个地步。。。。。。书岑积蓄了半天的心思被一招破去,心里着实气闷,心念电转之间,再生一计。当下脚步连动,倒退着飞起,这少女暗自露出奸笑,半空里玉臂轻扬,一道乌金长索激射而出,三只钢钩闪现寒光,似雄鹰利爪,正是先前在云中城购买的“翻山”。
“好!”羽化猛拍大腿。
月夜终于色变,再顾不得身体有伤,脚尖猛撑地面,如星丸跳动,长剑随即出手。
那“翻山”竟是朝着坐地疗伤的流火而去。
后发而先至,清冷剑光追及书岑的“翻山”,眼看便要斩断乌金锁链,月夜忽然凝眉,她看到那少女分明在笑,如同狡猾的狐狸。果然,身后忽然“嗤嗤”声大作,十数条藤蔓紧随而来,若是她不收势,在斩断“翻山”的同时势必被洞穿身体。
“月夜儿。。。。。。”流火低声呢喃,鲛人女子的模样已不是少年时候的青涩可比,但那火热心肠却依然未变,眼前模样似已回到当初。
“别动!”月夜一眼瞥见他的坚决神色,心头忍不住一痛。
两道火焰在臂上流动,流火盘坐在地双掌齐推,火劲宣泄而出,卷向那致命的藤蔓。
月夜眼睁睁看着发出攻击后的流火神色萎靡下去,心中更痛,她知道流火为了解除她的危机动用了最后的力量,而流火身体刚好就再次受创,绝非三、五个月可以恢复了。银牙几乎咬碎,月夜恼恨那银发少女的歹毒诡计,剑光忽然剧盛,一举斩断乌金锁链,她终于守护在流火身边。在她的身后,藤蔓燃成灰烬,散入风中。
黑暗的气息便在此刻聚集,所有的光线仿佛被瞬间吸尽,四下里浓黑成墨,那高挂天空的明月被远远隔离出去,看上去孤独而黯淡。一线紫光霍然亮起,在人们来不及反应的刹那自空落下,紫光越来越近,恍惚变成扑火凤凰。
“紫电箭——破凰!”
冷定的声音响在天空,羽化循声望去,那半空中人影模糊不清,却有羽翼鼓荡的风声。终于凝出羽翼了么?他暗暗想着,惋惜自己看不到那凌空的风姿。
“啊~~~”
凄厉的长啸激上云霄,远远回荡开去,利剑一般刺入所有人的耳中。那么悲伤,那么痛苦,又那么愤怒,羽化禁不住连连后退,这种长啸,比自己的狼嚎不知强上多少倍,满满地蕴含着躁烈。只有流火知道,鲛人女子一生最怕黑暗,那是少年时留在心底最深处的阴影,而在星月无辉的纯暗之夜,这九州第一刺客要么是最脆弱的,要么是最暴戾的。眼下,就是她杀气最盛的时刻。
清冷剑光寒意骤增,匹练也似倒撩而起,割裂了天地。
箭与剑的碰撞,光与光的硬撼,方圆十数丈内劲气纵横澎湃,除却月夜和默羽,余者皆被震飞开去,伤重如流火者,更是滚地葫芦一般翻开,晕了过去。
纯色的黑暗在碰撞中复明,月华再度降临大地。鲛人女子持剑拄地,身形不动如山,银蓝武衣条条裂开,仿佛被利刃割破,但依然毫发未伤,而天空上的少女已是一头栽下,巨大的黑色羽翼消散成漫天柳絮,在风里飘开逸去。
羽化大惊,纵身而起,一把抱了羽族少女,落到地面上。再看默羽,双眸闭合,已然昏厥,只是那手,仍紧握“恶魔之翼”,不知是否是她最后的坚持。
“感觉怎么样?舒服么?”书岑飞身赶来,幽幽问道。
“嗯嗯。。。。。。”羽化即时醒悟,登时红了脸,狠狠一瞪书岑,急忙将默羽放倒地上。
书岑收了调侃,轻声问道:“那贼婆娘比以前更强了,可有办法对付她么?”
“没有,以前我们合力还能拼一阵子,现在她居然已经到了‘襄武者’的境界了,相思姐姐的估计出了错呀。”
“襄武者了不起么?”
“好像真的很了不起。。。。。。”
“你给我有点志气好不好?”书岑恨恨瞪着他,“那个流火肯定无法动手,这婆娘似乎也受了伤,这样,你去缠着这婆娘,我先杀了流火。”
“成!”
月夜没有听到他们的商议,径自抢到流火身边,不由分说一掌抵住他的后背,劲力缓缓注入他的经脉中去。柔和似水的能量渐渐蔓延,一分分流过受创的筋脉,流火的神智总算清醒过来,而神智恢复的刹那,他已急得心中火起。
“月夜儿,我死不了!大敌当前,你先顾好自己再说。”
“流火大哥,我说过不会看着你们死的。”
“你这傻丫头,叫我说你什么好?”
“那就别说话,专心养伤吧,这些人一个也跑不了。”
说话之间,一条人影迅如疾风掠过,两道蓝芒贴地割来。月夜便似没有看见,抬头望着天上飞腾的一人,剑光亮起一抹水色,射向那人。也不见她如何作势,但见她身形一晃,已站到流火身前,右脚踏出,蓝光顿灭,将书岑攻来的短刃死死踩在脚下。然而羽化忽然在空中消失,这让月夜忽然觉得有些不妙。
“真是大意!”书岑轻笑一声,松开刀柄,两拳直撞她的小腹。哪知这反应奇快的两拳打中的是水一般柔弱的所在,力道登时消失不见。
“是你大意吧?”月夜冷冷笑着。
书岑来不及吃惊,右肘猛然击向这女子的胸膛。
月夜面露怒色,抬膝便朝她脸面撞去。书岑双掌一压她膝盖,借力飘开。月夜微微错愕,眼前冰雪涌起,却是羽化从书岑背后劈出了“冰魄刀”。风雪狂飙,这一次出手,是羽化全身功力所致,细密的风雪灌满呼啸之声,催人心魄。
“贼婆娘,受死吧。”书岑在一旁嘻嘻笑着。
月夜左掌忽起,反手拍在流火肩头,将他远远送开,这才扬动长剑,沉稳劈了出去。冰雪被无情破开,顺着剑身朝左右两方冲去,这鲛人女子便似中流砥柱,在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中傲然屹立。
羽化、书岑同被震惧,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被她轻巧破解,不由得不皱紧了眉头,以他们的实力,再无法发挥出更大的攻势。
那边厢流火却忽然大叫出来,“小心!”
一条人影倏忽之间在月夜身后出现,双臂一张一合,似铁锁一般紧箍了她的身体。月夜刚刚才回过气来,到底慢了一步,被此人锁个正着。
“千机?”羽化和书岑大感古怪,这个敌人不知何时在众人注意力之外潜行到月夜身后,更是出人意表地封锁了月夜的行动。
“给我杀了她!”
凌风堂首领狰狞着痛苦的面容,嘶声大吼。
第120章 襄武者也没什么了不起
二十几岁接手凌风堂,十余年来纵横黑道,千机的前半生可以称得上呼风唤雨,然而他领导的凌风堂一直屈居无归山堂虎咆之下。他不曾放弃自己的道路,小心经营着,期待有一天能超越虎咆,他还年轻,可以等待成功的那一天,而直到无归山堂覆灭了,他也未能登顶九州第一刺客集团的宝座,因为出现了归矣山堂。他仍旧没有放弃,他更加小心地经营着自己的事业,却发现自己等来了痛苦。
几个毛头小子、黄毛丫头站在了千机的面前,生生毁去了他的事业。也许是上天的疼惜与眷顾,他得到了其中一个少年,将之改造成杀人的凶兽,这本是一件好事,可他又错误地估计了形势,自己反而成为了归矣山堂的阶下囚。事业的毁灭令他痛苦,他可以忍受,但自身受制于人,却是他最大的屈辱,一直在体内毒素的控制下挣扎求生,让他生不如死。
但千机,还是那个心高气傲的千机。
他等到了一个机会,可以让归矣山堂重创的机会,可他为此将要付出最大的代价,他深知这个道理,可他也别无选择,因为他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
毒素渐渐不受控制,筋脉被一分分损耗,因为疼痛而咬破的嘴唇流出的都是黑色的血液,神智反而愈见清明,凌风堂首领的双臂似铁铸一般牢牢绑缚着月夜的躯体,齿缝间“咯吱咯吱”的声响让人听着心底泛酸。
突然的异变是羽化和书岑全没料到的,这里面是否蕴藏着什么阴谋?他们一时无法判断,迟疑地互相张望,也没在对方的脸上看到答案。
却听那鲛人女子忽然轻笑,“千机呀,你当真不想要解药了么?”
千机狠狠狞笑,“休想骗我!如今我毒素发作,要那解药何用?倒不如你与我黄泉路上做个伴吧。”
“以我襄武者的能力,要驱除你体内毒素又有何难呢?”
“哼哼,你当然可以办到。”千机的双臂越发用力,死死箍住她的身体,冷笑不止,“可襄武者也没什么了不起!想我千机,堂堂一派首领,竟然被你们当做刀剑工具,传扬出去还有何面目见人 ?'…99down'我怎么可以容忍这狗一般的日子!”他偏过头去,暴喝一声,“你们两个还楞着干什么?快给我杀了她!”
一字一句,混合着毒血喷将出来,那张面孔上说不出的痛快与得意,尽管依旧是狰狞的。羽化和书岑终于知道这敌人的心思,诚然如他所说,站在权利至高点的人,怎么可以给他人做牛马?两个少年对视一眼,猛扑了过去。
“你以为你现在的状态可以封锁一个襄武者的行动么?”
语音清冽,似山泉般冷,千机微微一楞,加紧了手臂上的力量,再不多言,然而两道弱水一般的劲力轻轻流进了他的双臂。这劲力没有震开他的手臂,他却觉得体内血脉猛然间躁动起来,苦苦压制的毒素瞬间翻腾如沸,有火烧一般的疼痛,他这才知道那股劲力是催发毒素力量的。他开始了嘶吼,声音变得沙哑,额头青筋迭起,浓墨毒血源源不断自唇间喷出,仿佛大水冲毁了堤岸。
书岑首先冲到了近前,低身翻手,拾起两把幻想之刃,迅疾刺出。羽化的半把残刀也已在月夜头顶上逼近。然而他们都发现眼前这个女子似乎还在冷笑,并没有挣扎,对于他们来说,这种现象明显与常理相悖,因而变得更加诡异。
鲜血随着三件武器的刺入而流出,两个少年急*抽刀倒退。那血是黑色的,正是千机的血,这个凌风堂的首领栽倒在地上,犹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瞪着死不瞑目的双睛。
而鲛人女子,已在身前消失。
一股寒气瞬间侵蚀了脊梁,森森地深入骨髓,少年们几乎不敢再动,危险的气息在他们身后涌现,笼罩了他们,任何一个妄动皆是引发危机的导火线。
一把清冷之声响起,“襄武者的境界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
羽化忽然握紧了书岑的手臂,轻轻摇头,反问过去,“如果杀不了我们,是不是证明了襄武者也没什么了不起呢?”
书岑不明所以,疑惑地偏头看了看他,发现他的嘴角暗勾了笑意,似乎告诉她有一个阴谋正在形成。虽然很疑惑,可她还是沉默下去,没有说话。
月夜同样不懂羽化的意思,然而她也不会去想什么意思,只是平伸长剑横在脸前。
“你不回头看一看么?”
“身后的景色可是很美的哦。”
“你还是回头看看吧。”
“总是想着前方,就错过很多了。”
“你真的不打算回头看看?”
就连书岑也觉得少年的话太多了,忍不住横眼瞥他,结果仍是一张带着古怪笑意的脸。
月夜微微恍惚了一下心神,少年的话有些玄之又玄的含义,似乎潜藏了一点点的迷幻内容,她下意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