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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恶势力战斗,维护正义,我原以为那就是我全部的信仰。可是有一天,”
尊将的声音渐渐低沉:“那一天,我的父亲到纽约来看我。在车流如海的曼哈顿街头,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将他撞飞出去,倒地时全身的骨头都碎了。”
尊将悲哀地笑了笑:“那个肇事者最后被无罪释放,只因为他是一个极有权势的参议员的儿子。律师和医生证明,当时他的精神状态有问题,所以不必为车祸担负任何责任。可是据我自己调查得知,那个人明明是酒后驾车。”
“原来这就是正义。”
凄凉地望着天际的一抹红霞,尊将喃喃地道:“这就是我一直深信不疑的信仰。”
风照原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
“再后来,我发现像我这样遭遇的人实在太多了。原来人的世界,也遵循着弱肉强食的野兽法则。所谓的公平,根本就是可笑的谎言。我们安全总署维护的并不是弱者的利益,只不过是那些有权有势的强者们的工具。”
“真是天道不公!”
尊将握紧了拳头:“当时,安全总署与亚历山大秘密开始了兽人的研制,亚历山大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些远古怪兽的细胞,在安全总署的帮助下,建造了一个物种基因库。”
风照原吃了一惊,他亲眼在亚历山大的城堡里见过那些可怕的远古生物,只是没想到,制造兽人的原料不是一般的野兽,而是那些远古生物。而罕高峰向组员们介绍兽人时,也刻意隐瞒了一些内情。
深深吸了口气,尊将低沉的语声渐渐激动:“兽人就是这样被制造了出来。它们一半是远古怪兽的惊人体魄和凶残兽性,另一半却被赋予了人类的灵性。它们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密室,被残酷的训练折磨,被当作了廉价的工具!只有在深夜,隔着重重铁门,依稀听见它们绝望的嗷叫声,才能体会到它们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的心情。”
“所以你悄悄放走了兽人?”
“是的。”
尊将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笑容越来越苦涩:“当我打开密室铁门的一刹那,我好像看见了那头养育我的母狼,想起了它死前流下的眼泪。”
“而我,也算是一个兽人吧。在我的血管里,应该也有狼的乳汁在流动吧。”
尊将喃喃地道:“从那一天起,我开始了漫长的逃亡生涯。因为天道不公,所以我用掌握的秘术,用我的一双拳头,去履行正义,去履行所谓的法律不能履行的正义!”
“天道不公吗?”
风照原喃喃地道:“后来你遇见了赛玛?”
“不错,兽人们在被安全总署的追杀过程中,狂性大发,纷纷报复一些无辜的人类。我恰巧遇到赛玛,制住她并花了六年多的时间,用一种特殊的秘术渐渐治愈了她的兽性。现在的赛玛,至少百分之九十是人类了。”
“然后你们就开始了对亚历山大的复仇行动。”
“开展兽人计划的人,本身就是卑鄙可耻的,因为他根本不懂得尊重生命!”
尊将森然道:“亚历山大最可恶的地方,是将那些被杀死的兽人制成木乃伊画像,偷偷以天价在黑市上买卖,大发横财。为了替那些惨死的兽人同伴复仇,赛玛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她——嫁给了亚历山大!”
风照原心中凛然,赛玛这样的举动,真可以算得上是悲壮了。
尊将续道:“我们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摧毁亚历山大的物种基因库,不让兽人的悲剧重生。”
风照原恍然道:“所以你施展秘术,制造出城堡的种种怪事,都是为了逼疯亚历山大,然后让赛玛接管一切,自然就得到了物种基因库。”
“可惜计划最终还是失败了。”
尊将长叹一声,悲愤地看了看怀中昏迷的赛玛:“赛玛牺牲了自己的身体,想方设法,还是没有找到亚历山大的物种基因库。”
“我知道在哪里。”
风照原咬了咬牙,一字一顿地道。
尊将的眼睛骤然亮起。
天际粉红色的云霞里竖起一道细细的抛物线,红得透亮,闪着金光,如同沸腾的溶液一下子抛溅上去,直向上冲。
尤妃丽抬头看了看天色,沉默不语。
前方是一片沼泽地,几个特种士兵的尸体倒在地上,身躯缩成了婴儿般大小,嘴角里不断流出墨绿色的污垢。
札札不安地道:“副组长,看这些士兵满脸惊骇的表情,似乎死前遭遇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
“当然是尊将下的手了。”
尤妃丽神色冷漠:“还没有找到风照原吗?”
札札点点头,眼角密布血丝,颤声道:“真让人担心啊。”
“我们去前面的沼泽地搜查。”
尤妃丽金袍飘动,回过头看了看神情焦虑的札札,低叹一声:“既然从事了这份职业,死亡就是我们随时等待的命运。”
“快日出了,我也该走了。”
深深地注视着风照原,尊将道:“等到赛玛伤好了之后,我会潜回城堡,摧毁那个物种基因库,执行自己的正义。”
点点头,风照原仰起头看着天空,漫天的朝霞镶上了金边,红亮的小片不断蹦出,流光溢彩,在空中雀跃欢呼。
“不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吗?”
尊将做了一个手写的动作,肃然道:“每一个人,都渴望能够不断自我突破。自从三年前我的秘术迈入第一流境界的时候,便期待有朝一日,能够达到秘能道的境地。而你,是最有希望达到这个境界的人!”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
风照原摇摇头,微笑。这时千万簇绚丽的光焰从霞层中射出,晶光耀眼,比烈火还要鲜红,比烈火还要灿烂。金红色的太阳喷薄跃出,像少年激情的梦想,像豪壮的青春热血,抛洒大地。
“那么,再见了。”
尊将没有再劝风照原,用力地握了一下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尊将突然停下,抬起头,出神地望着那一轮光芒万丈的红日,喃喃地道:“真想握住那闪亮的东西。”
“那——就让我们一起去握住吧。”
风照原慢慢地转过身,脸沐浴在灿烂的朝辉下,深邃的双目中,竟然也有太阳般的光芒闪动。
未来的全球抗暴联盟——天道的两位创建人,少年的风照原和不再少年的尊将,就这样互相凝视着,良久,突然一起纵声大笑了起来。
时光流转,多年以后,当天道这个抗暴组织像一轮辉煌的旭日照耀大地,当风照原和尊将等人用热血和正义,用无畏的锐气与勇气,成为一个不朽传奇的时候,曾经有一个练习秘术的少年问道,
“老师,为什么当初风照原和尊将会创建天道呢?”
“为了握住闪亮的东西。”
老者这样回答。
第十二章神秘窃贼
直到尊将高大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朝晖中,风照原才转过身,沿着原路返回。
“为什么拒绝了他的建议?不想将我的力量占为己有吗?”
妖异的声音幽幽地想起,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秘。
风照原身躯一震,不由地停下脚步:“原来你早就看见他写的东西了。”
“破开一个区区的黑洞,还不至于让我昏迷虚脱。”
妖异的声音冷冷地重复道:“告诉我,为什么拒绝了他的建议?”
“因为——”
风照原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既然兽人需要尊重,那么妖怪呢?何况,还是一个救过我好几次的妖怪。”
“你,你不怕我占据你的身体,夺走你的灵魂吗?”
风照原淡淡地道:“有一些人的灵魂,不是力量可以夺走的。”
妖异的声音沉默了,一个小时后,风照原在沼泽地里与尤妃丽、札札重逢。
“朋友!”
札札狂叫一声,冲了上来,紧紧地抱住风照原。
“哎唷!不要抱得那么紧啊!我,我可不习惯和男人这样亲热。”
风照原苦着脸,札札快把他搂得喘不过气来了。
尤妃丽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道:“你没事就好,发现尊将了吗?”
风照原早已经准备好了洋洋洒洒的大段谎言,闻言立刻奉上,什么差点截住尊将,又被尊将击晕,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沼泽地中。一番经历说得惊险跌宕,云里雾里,骗得尤妃丽深信不疑。
“以你的能力,就算是尊将负伤也不是他的对手。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不错了。”
尤妃丽点点头,道:“我们很担心你的安危。对了,你戴的手表不是有通讯功能吗?为什么总是联络不上?”
风照原心中一震,低头看表,发现上面的指针完全停了下来,拨动按钮,也没有任何作用。
尤妃丽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色,过了一会才道:“看来在你和尊将搏斗的时候,手表受到对方强大的秘术能量波及,出现了故障。等到回去以后,我们会替你更换一块。”
风照原心知肚明,手表的损坏一定和异度空间有关,毕竟另一个宇宙的磁场和能量与这里完全不同,时间的流动方式也迥然有异。
“其他组员都还好吧?”
风照原随口问道。
“莫里伤得最重,不过没有性命之忧。我们的美女卡丹娅小姐也可以行走了,就是一瘸一拐,像是在跳伦巴舞。奥马尔的伤势最轻,已经行动如常,至于毕盛克嘛,嘿嘿,半夜里嚷着要吃夜宵。”
札札摇头晃脑地比划着。
风照原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作为安全总署的前任职员,尊将应该也戴着这么一块装有炸弹的手表。而安全总署对于像他那样严重违纪的职员,是不会手下留情的。难道说,尊将自行拆除了腕表?
“幸好大家都安全无恙。”
尤妃丽欣然道:“我们先回去吧,商讨一下继续搜捕尊将和赛玛的行动。”
风照原心中微凛,札札的目光暗了一下,低下头,脚尖轻轻拨动着泥潭里的一朵野草蕨。
城堡庭院的草坪上,异能组围坐一圈,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中午和煦的阳光洒在组员们身上,却感觉不到暖意。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差,莫里更是神情委顿,在与尊将这样一流的秘术高手交手之后,组员们的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原本各自引以为傲的异能力,在尊将的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一群保镖进进出出,在亚历山大的指挥下从城堡里搬出厚厚的文件以及几十个密码箱,装上湖畔边的快艇。
风照原将目光从亚历山大身上收回,心中暗想,难道亚历山大准备搬家了吗?
罕高峰脸色苍白,咳嗽了一声,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尊将虽然没有被当场抓获,但是安全总署已经联络了英国警方,在机场、车站等交通要道布下天罗地网。”
毕盛克面带疑虑地问道:“这样做是否有用呢?尊将不是可以施展秘术,改变自己的形象,从警方的眼皮底下溜走吗?”
“别忘了,尊将身边还有赛玛,那是一个很醒目的目标。”
罕高峰捂住嘴,剧烈咳嗽了一阵:“他不会扔下赛玛,独自一个人逃走的。”
兰斯若目光闪动:“请问组长,那个叫尊将的秘术高手究竟是什么来历?”
苦笑一声,罕高峰缓缓地道:“他曾经是安全总署特别行动处的高级官员。”
组员们一片哗然,虽然都看出尊将与罕高峰相识,但没有想到他竟然在安全总署任过职。
尤妃丽神色肃然:“为了更好地保护亚历山大先生,安全总署决定,将亚历山大先生接到纽约,下午立刻动身。”
风照原心中暗笑,知道亚历山大已被尊将吓破了胆。纽约毕竟是大都会,又处在安全总署的势力范围,不像这里地处郊外,人迹罕至,难以调配力量随时支援。
“那我们是跟随亚历山大回纽约呢,还是继续追捕尊将和赛玛?”
札札低声问道,出神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一只白色的水鸟孤独地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