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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几次,当他猛地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竟一个不小心盯着她瞧到了失神,甚至还有股冲动想伸手抚摸她那恬静美丽的睡颜。
真是见鬼了!他怎么会有这种异常的反应?他对她唯一的感觉应该只有厌恶才对呀!
“肯定是我每天晚上太晚就寝,累坏了才会这样。”他替自己的失常找了个看似合理的藉口。
只是,再这样下去,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哪天会“神智不清”地对她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一个女人竟然能如此扰乱他的心思与生活,到底该说他的定力不够,还是她的魅力太难以抗拒?
不可否认的,美丽又特别的她的确很容易让男人动心,可偏偏他一来根本无意娶妻,二来她又犯了他的禁忌,采用这种手段逼他成亲,因此他是不会容许自己爱上这样一个女人的!
只不过,像现在这样晚睡早起的生活,难道要过一辈子吗?这似乎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啊!
“唉,真是烦透了!”
言驭风心烦地走出书房,才刚经过回廊,就突然听见花林间传来一阵骚动。
“怪了,发生什么事?”
他疑惑地走近一看,发现几个丫鬟正神情紧张地猛盯着树梢瞧,顺着她们的目光望去,他赫然看见骆依人在上头!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像是会无聊到爬树解闷的人呀!
言驭风先是愣了愣,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树上紧攀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那孩子他认得,是灶房大娘的儿子小虎。
“呜呜~~救命啊……呜呜~~”小虎一脸惊惶地呜咽着。
骆依人一边努力往上爬去,一边开口安慰道:“小虎别怕,要撑住喔!我马上就来救你了。”
“不行啦……呜呜~~我撑不住了,我要掉下去了……呜呜呜~~谁来救我呀……我要摔死了……”
“不会的,我一定会救你下来的!小虎别慌,小心抓牢,只要再撑一下下就好了,小虎乖喔!”骆依人连忙替小虎打气。
看着那抹努力爬树的身影,言驭风不禁皱起了眉心。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丫鬟们原本专注地看着骆依人爬树,一听见言驭风的声音不禁吓了一大跳。
“回主子的话,小虎因为贪玩爬到了树上,想不到却不敢下来,结果就在上头动弹不得,有好几次都快摔下来了。”
“那她……”言驭风示意地瞥了骆依人一眼。
“奴婢们怕高,不敢爬树去救小虎,正要去找人来帮忙的时候,少夫人恰巧经过,看到这个情况,二话不说就爬上去了。”
“真是!她在逞什么强?”
“奴婢们刚才也一直劝少夫人不要冒险爬上去,可少夫人说等找到人来救怕会来不及,所以就……”
“呿!也不掂掂自己有多少斤两就冲动行事,要是连她也摔下来,岂不是多了一个受伤的人?”
言驭风的语气虽然充满了不以为然,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紧盯着那抹努力爬树的窈窕身影。
“事实上……少夫人刚才就差点因为一阵强风而跌下来,吓得大家都捏了一把冷汗,可少夫人又不肯下来,执意要救小虎……”
听见丫鬟的话,言驭风的眉头不仅皱得更紧,望着骆依人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不自觉的担心。
他突然想到,当初在皇家猎场比赛狩猎的时候,她连一只兔子也不忍射杀,伤了它之后还立即帮它包扎伤口。这样看来,她不只有着一张明艳动人的美貌,还有着一副温柔慈善的好心肠……
一意识到自己掠过脑海的心思,言驭风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咒。
他是怎么了?难道像他爹娘一样,这么轻易就被她给影响了?
不!不行!成亲当天他才信誓旦旦地说绝不会接纳她的,岂能让她有半点走入心扉的机会?
言驭风咬了咬牙,正要硬下心肠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旁的丫鬟们突然发出了惊恐的低呼。
“啊!危险!”
“少夫人小心……唉呀!糟了!”
一听见这些惊呼声,言驭风反射性地回头一看,就见骆依人虽然已顺利将惊惶啜泣的小虎搂在怀中,却因为小虎害怕的挣扎而一个重心不稳,两个人就这么从高高的树上摔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言驭风想也不想,立刻纵身飞掠而去,大臂一伸将他们搂进怀中,及时拯救了他们。
骆依人原本以为自己肯定会跌得惨兮兮的,但她的心里虽然害怕,却仍保护地将小虎紧搂在怀中,希望能让这孩子即将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就在她闭眼咬牙,等待着即将降临的痛楚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堵温暖宽阔的怀抱中。
她惊讶地睁开双眼,就见言驭风那张俊脸近在眼前!
天哪!她不会是在作梦吧?他强而有力的手臂、他温暖厚实的怀抱,在在都让她觉得宛如置身于美梦般的不真实。
“你来救我……你竟然出手救我……”她感动地低喃着。
原本她以为他极度厌恶自己,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说不定见她受伤他还会嘲讽一番,但没想到他竟然会出手相救。
这是不是表示,她这些天来的努力获得了一点点的回报?
面对着她那双盈满感动与柔情的眼眸,言驭风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撩拨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整个胸口荡漾着一股异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对他来说有点儿陌生,甚至当初他和孟巧儿相处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疑惑地盯着骆依人的眼眸,想从她那双盈盈灿灿的瞳眸中得到答案,但是一瞧见她那似有期待的神情,他仿佛被烫到似地蓦然松手,差点让他们一大一小站不稳地跌倒。
真是见鬼了!为什么一碰到她,他就接二连三的失常?
不行,他绝不能让她看出任何端倪,否则岂不是间接鼓励了这个女人?那日后他的麻烦肯定会更大!
言驭风别开视线,刻意冷沉着俊脸。
“你可别自作多情,也别自以为是了!我救你并不是因为关心你、在乎你,更不是因为怕你摔疼或是摔伤,今天不管是任何人从树上摔下来,我都不会见死不救的。”
他冷硬的声明并没有打击到骆依人,她还是一脸感动莫名的表情。
“不管如何,你终究还是出手救了我。”骆依人朝他漾开一抹甜美的微笑。
这对自从成亲以后就备受冷落与忽视的她来说,简直是一件值得大声欢呼的事情。
她那副开心雀跃的模样,仿佛是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的奖赏似的,让言驭风的心情瞬间变得有点儿复杂。
“我说了并不是因为关心你才救你,即便是这样你就满足了?”
“不,我当然不会因此就感到满足。”骆依人摇了摇头,她要的是他全心全意的关怀与真情。
“那你还……”
“但是你肯出手救我,还是让我觉得好感动、好开心。”
看着她那副由衷欢喜的模样,刚才心里那股异样的骚动又再度扰乱了言驭风的心绪。
“看来我似乎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他硬生生地甩开那股异样的感觉,冷着嗓音说道:“下次若是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会记得提醒自己要当个铁石心肠的人,让你狠狠地摔上一跤,看看能不能让你从白日梦中摔醒!”
“你不会真那么做的,我相信如果事情再发生一遍,你还是会出手救我的。”骆依人的语气笃定极了。
她相信他绝对不是那种狠心无情、见死不救的男人,要不然她也不会如此倾心于他了。
见她信心满满的模样,言驭风第一次有了挫折的感觉,他甚至也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最终会不会真如了她的愿,接受了她的存在?
第四章
时近黄昏,美丽的夕阳将天际染成一片橙灿。
言驭风走出书房,朝他寝房旁的一扇湘妃竹门走去。
那儿是专属于他的浴池,每到傍晚,他总习惯在这里放松身心,尤其是当骆依人住进王府之后,他为了避开她而每天晚睡早起,因此能到浴池好好放松一下,对他来说是最大的享受。
刚才他原本在书房看些书简的,想不到骆依人的身影却不断地出现在脑海中扰乱他的思绪,让他除了想着她之外,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什么书简也看不下。
“撑”了许久却效果不彰后,他索性扔下书简,决定好好地沐浴一番,希望热水可以让他的脑子清醒一点儿,不再想着不该想的人。
怀着略微纷乱的心绪,言驭风推开湘妃竹门,蒸腾的热气立刻迎面扑来。这儿的水是引自天然热泉,因此一年到头都有源源不绝的浴水。
呼吸着潮湿温暖的空气,言驭风的心情立刻好转许多。
“呼!这几天真是够累的了。”
他吁了一口气,褪去身上的衣衫,缓缓走入浴池中。
这个浴池十分的宽敞,甚至还有石头假山的陈设,让人觉得仿佛置身于自然的泉池中,身心都更加放松了。
“啊……真是舒服。”言驭风满意地轻叹一口气。
他半倚在池边,享受着热水的润泽,就在他舒服得快要睡去的时候,忽然,一个奇怪的声响惊醒了他。
那是池水被轻轻拨动的声音,那声音虽然细微,他还是听见了。
言驭风蓦地睁开双眼,锐利如鹰的眸子迅速搜寻着声音的来源,这才发现浴池的另一个角落,被假山半遮掩住的地方有个人!
他挑起眉梢,心里浮现一抹疑惑。
怪了,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明知道这个浴池是专属于他的,竟然还敢趁他不在的时候溜进来?
这个问题一浮上心头,言驭风立刻有了答案。
一定是骆依人!除了她之外,不会有别人了!
“可恶,她真是愈来愈放肆了!”
都怪他刚才的心绪太过于纷乱,她又半躲在假山之后,他才没有在一开始就发现她的存在。
言驭风皱紧眉头,犹豫了一会儿后,在池水中移动步伐朝假山走去。
他原本是打算怒斥她一顿之后,再将她赶出去的,不料走近一看,却发现她竟半倚在池缘上睡着了!
这下他该怎么做才好?
将她叫醒之后,依照原定计划将她轰出去?还是照着这些天来的“惯例”,当她不存在?
短暂的犹豫之后,言驭风决定将她当成隐形人,不理会她的存在。反正她睡着了,也不知道他来过。
只要他在沐浴过后离去,还没醒来的她根本什么也不会知道。
打定主意后,言驭风本该转身回到另一边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生了根似的,定在原地不肯离开。
不仅如此,他的目光更像是被强烈的磁石吸引住似的,完全无法从她赤裸曼妙的身躯上移开。
由于是在沐浴,她自然是褪去了所有的衣物,而那清澈的池水几乎提供不了什么遮掩作用,她美丽的胴体可以说是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望着水光底下她那副诱人至极的娇胴,言驭风的眸光瞬间变得灼热,体内也蓦地燃起了一把火。
“该死!她真是个妖女!”言驭风忍不住低咒了声。
早在新婚之夜,他就知道她有着一副能轻易逼疯圣人的曼妙身躯,此刻她毫不设防地睡在他的眼前,那模样更是诱人至极。
如果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横亘着孟巧儿曾经有过的存在,如果她不是用这种先斩后奏,让他完全无法反对抗拒的方法逼他娶她,或许他不会排斥拥有这么一个美丽又特别的妻子。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毕竟那些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这些事实让他无法敞开心胸去接纳她。
要是他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她的存在,那他怎么对得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