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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
盘儿被她的怒气吓得忘了说话的本能,只能用手指着前方。
“哈萨!”
不等里头的人出来应门,童妍直接用手将门拍开,一进门就看见哈萨坐在圆桌边冷冷地睨着她。
“你居然敢怀疑我们在饭菜里下毒!”
哈萨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睨着她,好像她现在的行为是在无理取闹。
“你说,哪盘莱有毒?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府里的人下毒?”她将菜推到他眼前,没想到他依旧神色自若。“你的嘴是被缝起来了吗?快回我话!”
她辛苦经营饼铺,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局面,倘若事情传了出去,这个家还能像现在这样吗?饼铺还会有生意吗?
哈萨敛下眼眉,童妍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让他感到惭愧遂他才低下头,没想到他竟然发出冷哼。
“我的怀疑很合理。”。
“你!”她气得双手发抖,如果不是太爱惜食物,她恨不得将手里的盘子往他头上倒,把所有菜看全倒在他身上。
“你既然将大少爷打昏,我就有理由怀疑你可能再下一次毒手,谁知道你是不是敌方派来暗杀大少爷的刺客?”
童妍一下子被哈萨堵得哑口无言。
虽然夏玄月会躺在床上是她的错,但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她都已经道过歉,也收留他们了呀!她才不是什么刺客呢。
“如果没事请你们出去,大少爷还在养病。”
“哦。”童妍自知理亏,只好摸摸鼻子准备离开。今早还没完全清醒便先发了火,一阵头晕目眩袭来,脚下一时没踩稳,整个人便往床边倒去。
她害怕自己会撞上床角,所以本能地伸出手想撑住身子……
手底下的柔软床垫让她放心地让身体向后倒下,但脑海中却闪过一个意识──
按理来说,这床上应该正躺着一个被她打昏、到现在没清醒的男人才对!
她眨了眨双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由窗子吹进来的微风轻轻扬起她的发梢,还来不及让盘儿梳理的发丝如瀑般流泻在颊边,素净的脸上瞬间浮上了两抹红霞。
一双温和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她,他的眉宇间隐隐地透露着书卷气息,一股男性的气味充斥在鼻中,他看似单薄的胸膛却出乎意料地富有弹性,就像舒服的枕木一般,让人不禁想枕在头下。
四周的一切似乎就这么静止──
“姑娘芳名?”夏玄月一整日都未开口说话,嗓音变得沙哑而带磁性。
※※※
好看的男人禁得起近看,而声音好听的男人,则怎样都不会让人厌倦。
就是有这么气人的事,他不但长得好看、声音又好听,让她忍不住想在他身边待久一点……不不不!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她还没嫁人耶!
童妍用力摇着头想抗拒脑中的想法,可她这一动却让自己单薄衣裳下的春光乍现。
眼前的女性躯体,几乎蒙蔽了夏玄月的理智……
在她的注视下,他拉过她薄如蝉翼的外衣遮住她外泄的春光。
“你会不会冷?”夏玄月有些尴尬的问。
他话才说完,童妍便被人揪住领子,往后拉离床边,她一个踉跄便跌坐在木阶上。
“好痛!”她揉着自己的粉臀。“哈萨!”
夏玄月睨了哈萨一眼。
“哈萨,不得无礼,快扶姑娘起身。”
哈萨挑了挑眉,心不甘情不愿地扶起童妍,待她站稳后,就立刻甩开自己的手,好似亟欲与她撇清关系的模样。
童妍瞪了哈萨一眼,搁在粉臀的手仍不停地搓揉着。
好痛!哈萨这家伙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不,应该说他的眼里只有夏玄月这个主子……好痛,他竟敢这么对她!
臀上传来一阵阵的刺痛,童妍扶着床柱,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夏玄月让哈萨扶起,靠坐在床上。
“你没事吧?”
看他一脸关心的模样,她倒是有些抱怨,不由自主地嘀咕着:“你来摔摔看就知道。”
“我没听清楚。”
“没事。”
她注意到他额头上的伤,不由自主的惊呼了一声。
他额上的一片黑色阴影清晰到可怕的地步,像是想占满他整张脸般,跨过眉与眼遥遥相望,连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都要被攻占……而这都是她那一板害的。
“会不会很痛?”她倾身想关心他的伤势,结果身子在半途就被一把又大又沉的剑挡住。
“离爷远一点。”
“哈萨,不得无礼。”
“爷,这女人对你来说是个威胁。”他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对童妍的观感。
“哈萨,你到门外候着。”
哈萨气呼呼地双手抱胸站在床边。
“不。”
“哈萨,你应该还清楚谁是主子吧?”夏玄月脸色平静地对哈萨说。
“哈萨比谁都清楚……”
“那么你应该听见我的吩咐了。”
“但哈萨是夫人聘任的,目的在保护爷。”他睨了童妍一眼。“在确定她对爷无害之前,请原谅哈萨不能离开爷半步,这是哈萨的职责。”
童妍越听越火大。他说的是什么鬼话!
她只是关心夏玄月的伤势,这家伙却说得好像她还会再加害他一次一样,甚至还质疑她的人格……她童妍可是景德镇公认最有正义感、最正派的人,而他居然敢说这种话!
真是侮辱人!
“虽然夏公子的伤是我造成的,但那是我的无心之过,就算要怪罪也该是他来怪罪,你凭什么指责我?”
哈萨眯起眼,冷如冰霜的面容变得狰狞。
夏玄月则露出善意的微笑。
“姑娘别生气,是在下没有好好教导属下,请姑娘见谅。”
他的微笑真挚而亲切,让她不自觉地失了神。
这样的笑容是很容易让人迷醉的──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她的身子一震,猛地回过神来。
她的双颊配红,身子迅速地离开床边,欲盖弥彰地往房间的角落躲去。
“咦,童姑娘也在呀?”夏望月依旧是一身男装。
那日哥哥原本执意要哈萨送她回府。
还好深夜时小镇遇到山贼袭村,哈萨为了保护哥哥抵死不愿留下哥哥一人护送她回府。
而哥哥在两权相较之下,为了不延误行程,只好勉为其难地让她一起到景德镇,不过条件是她必须穿着男装,而且一路上也得乖乖地不惹麻烦……哈哈,笑话,她本来就很乖,这点哥哥大可放心。
哈萨一见夏望月进来,眉头便又不客气地皱起来。对他而言,夏望月的危险程度与童妍不相上下。
一向大而化之的夏望月对哈萨脸上的鄙夷视而不见,只是惊讶地看着靠坐在床上的夏玄月。
“哥哥,你醒啦。”她快步奔到床侧,粉臀没有丝毫犹豫地坐下,连哈萨抢先一步挡在她身前的手都被她打掉。与童妍相比,夏望月的一举一动显然是熟稔多了,而哈萨只能咬着牙瞪着夏望月。
“哥哥,你的伤痛不痛?”整个额头都黑了,如果她现在手指轻轻一摸,不知道哥哥会不会痛得跳起来。
“还好。”
“哥,这位是美人饼铺的老板娘,她叫童妍。”
夏玄月含笑地看着童妍。
这一眼瞧得童妍羞怯地低下头──咦?她怎么只穿了件单衣就跑到这儿?
童妍的脸瞬间涨红,她一溜烟地冲出房去,没多久隔壁房门便传来碰撞声。
“童姑娘怎么了?”夏望月不解地望着童妍消失的方向。
一抹浅笑在夏玄月的唇边漾开……
第4章
真是羞死人了!
难怪他会冲着她笑,原来是因为她只穿了件单衣就跑到男人的房间去,就算肩上披了件外衣,但扣子没扣也没多大的不同。
童妍羞得满脸通红,还不时用手猛煽风。
夏玄月结实的胸膛与俊逸的五官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到现在她仿佛还感觉得到指下传来厚实的触感……
“童姑娘,多少钱?”
妇人擦擦嘴角的饼屑,从袖里掏出几枚铜板数了数,久久没听见童妍的回答,妇人不耐地抬起头,只见童妍支着下颚不时的叹气,两眼也失神地盯着地板发呆。“童──”
“大婶,一共二文钱。”段叔走了过来,他刚在厨房里忙完,正拿着布擦着手上粘住的面皮。
大婶放了二枚钱币搁在柜台上。
“童姑娘今儿个是怎么搞的,从我进门开始就见她发呆到现在。”
“大小姐大概太累了。”
“嗯”。
大婶移了几步又兴致勃勃地回过头。“对了,老段,听说那位被童姑娘打昏的外地公子此刻正住在童府,不知是不是真的?”
大婶想了想又说道:
“若是真的该怎么好,童家就只剩童姑娘一人,一下子多了三个外地男人,对她的风评总是有害,我看还是早早打发那三个人比较妥当。”
“毕竟是大小姐把人打伤的,总要让人家把伤养好才能打发……”
两人的对话将童妍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他们在说什么,是夏玄月的事吗?
“说的也是啦。”大婶挥挥手。“好啦,我先走了……童姑娘,记得qi書網…奇书早早打发那三个人呀。,‘
“段叔,刚才大婶在说些什么?”
“大小姐,你是不是累了?”
“累?不会啊。”
她才进柜台没多久,怎么会累呢?
“但你一直在发呆耶?”
童妍红着脸欲盖弥彰地收拾着柜台上仅有的算盘、朱砂笔与帐本。
“我、我去找陈大婶。”
她收拾完后,脚步急忙地往外头走去。
段叔的利眸微眯,眼旁的细纹皱起,语重心长的说:
“大小姐肯定心里有鬼。”
※※※
打从去看过陈大婶回来,童妍便滞留在竹亭,原本在院里忙碌的盘儿见她回来,随即转身回厨房去端来品茗的茶具。
“大小姐,这是新茶,段叔要我拿来给你尝尝,待你试过茶味后再决定要不要排进册子里。”
铺里的饼全都配有茶品,童妍总是要不停地试新品来决定是否要将其列入册子里贩卖。
盘儿拿扇子猛煽炭火,烈火烧灼木炭发出劈哩啪啦的声响,火舌猛烈窜烧,壶嘴很快地冒出白烟。
童妍握住壶把将热水倒进茶具里热烫一番,再从小瓷盘里夹出茶叶放进壶里,倒进滚烫的热水,温热一下后又将茶水倒出……
“大小姐,你有心事?”
盘儿一边煽扇子,一边注意着童妍的一举一动。
主子的喜怒哀乐对她们来说可是大事,倘若没伺候好,倒霉的通常都是她们。
童妍叹了一口气,搁下紫沙壶。
“盘儿,陈大婶好可怜喔。”
盘儿蹙眉想了想。
“也对啦,赖以为生的摊子被刘成一把火烧了,以后一切花费还不知该从哪儿挣来呢。”
“就是说呀……”
青葱五指抚过冰凉石桌。
“盘儿,你觉得──”
“咳咳!”陡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
童妍抬头一看,哈萨那张阴冷的脸孔映入她的眼帘。
“有什么事?”
哈萨深吸了一口气,指指身后。“爷找。”
“你讲话太简洁,我听不懂。”她别过头,握着温热的杯子继续品若。
盘儿看见哈萨脸上浮起的青筋,她害怕得直往竹亭角落躲去。
“爷要你进屋里去。”
“大小姐。”
童妍用眼角睨了哈萨一眼,嘴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浅笑。“要称呼我大小姐。”
“门儿都没有!”
“那你就去跟你的爷说我不克前往。”她继续斟茶品若。
哈萨这家伙,他也不想想他现在踩在童家的土地上,还得仰人鼻息呢,态度居然这么嚣张!
童妍神色自若地啜了几口清香的茶水,虽然哈萨还是不吭一声,但却可以隐约听见他喘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