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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随主人去么?”
“没有,尊主独自前去。”彩衣回道。
“有没有请医士?”夜宸迟疑了一下,又问道。
“我想,少主没有生病,大概不需要请医士,彩衣先告退了。”彩衣有意无意地说道,她倒是十分看好这位夜宸公子,所以就提个醒。
…………
大概走了两刻钟,才来到东殿,大门敞开着,不见一人。
殿前院的梅花开得极盛,妖娆艳丽,在夜色里散发着媚惑的幽光。
穹影越过这片梅花,来到前殿,只有几盏微弱的烛火安静地燃烧,依然不见一人。
隐隐约约闻到淡淡酒味,是从后殿里飘来。
穹影秀眉轻蹙,向后殿走去。
后殿的烛光更微弱,那一身红衣稍显暗红,寂落而残艳,黯然无光。
旁边的案几上有两壶酒,酒杯里还有没喝完的酒。
倾君坐在席垫上,衣袂落在冰冷的地上,他脸色微红,狭长的眼睛有些许迷雾,媚惑至极,还有几分消沉。
“你来了?”倾君见了来人,眼睛一亮,清醒了不少,立刻起来,走到她面前。
穹影不语,伸出手拂过他的额头,有些温热。
倾君怔怔地看着她,额头上冰凉的感觉,那是她的手,她从没如此近地触碰过他,这样的触感,让他有些醉。
“怎么了?”穹影收回手,问道。
“陪我坐一会儿。”倾君小心翼翼地扯住她的衣袖,然后把她拉到到案几前,坐到席垫上。
509。行宫琐事09
紫色的衣袂和红色的衣袂散落在一起,浸泡在淡淡的酒味中,有说不清的朦胧。
“怎么喝酒了?”穹影问道。
“我心里不舒服,你在还生我的气么?”倾君失落地看着她,呐呐地问道。
“没有了,以后不要胡闹了。”
“我没有,我只是害怕你不再理我。”倾君忽然紧紧扯住她的衣袖,生怕她会走掉似的。
“我怎么会不理你。”穹影伸出手,轻轻地抚过他的眉间,幽幽地说道。
“真的?”倾君向前靠了靠,感受着她的抚摸,好看清楚她,不知是喝了酒的原因,还是什么,他有些不由自主。
“我是你姐姐,怎么会不理你。”
“如果……”倾君僵住了,如果不是呢?她明知道不是,他讨厌极了当替代品,他是独一无二的倾君!
“如果什么?”穹影问道。
“我不要叫你姐姐,我不想当你弟弟,我喜欢你,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倾君忽然向前一靠,把头伏在她肩上,便没有了声音,不知为什么,他说不下去了,大概是能清晰地感到脸上发烫的感觉,还有无法遏止的心跳声,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让他害怕和紧张。
穹影秀眉轻蹙,推了推倾君,却推不开,他似乎睡着了。
倾君看着远处的幽暗,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上,脸颊贴着她的发丝,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就是不愿意离开。
“倾君,你醉了。”穹影沉声道,用力推开他。
“不要,我没有醉,我真的喜欢你……”倾君立刻伸手抱住她,他在赌,赌她舍不舍得拒绝他。
“不可以喜欢我!”穹影微怒。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了?难道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倾君微微一颤,双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腰,这种感觉太陌生了,比害怕还要害怕,仿佛即将失去一切。
“我是你姐姐,怎么可以喜欢我。”穹影脸色一冷。
“我不管,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么?”倾君的声音有些沙哑,眼角不可控制地滑落了泪水,身体微微颤抖着,心里抽搐着,他迷惘了,这种感觉很不好!不是这样的!
“不好,听话,我是你姐姐!”穹影冷声道,甩开他的手。
“不要,不要推开我,反正我们又不是亲姐弟……”倾君哭道,他已经分不清是什么状况,所有理智和计划都无法掌控。
“我知道!”穹影突然冷冷地推开他,力度之大,险些让他跌倒。
倾君的一只手还紧紧地抓住她的衣角,眼角有泪痕,一脸受伤地看着她,这是她第二次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着他,那么的无情,刺心。
“听话,放手。”穹影放缓了语气,却依旧没有一点温度。
“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倾君不情不愿地松开她的衣角,眼睛微红,仿佛随时会落泪。
“夜深了,回去睡觉,不要胡闹。”穹影沉声道,语毕便起身离开。
“你不要走,好不好……”倾君对着她的背影叫道,就像小兽的呜鸣声。
等来的却是她远去的背影,消失的脚步声。
一室冷清和阴暗,红色的华衣更暗红了,似是极盛之后颓败,凋零。
倾君靠在柱子边,蜷缩起来,浑身冰冷,他输了,或许她不再重视他,甚至会扔掉他。
这么多年的努力,可能即将付诸东流,失去了权势,就等同失去一切,只有站得更高,才能随心所欲,他没有退路,他不能回到原点!
“少主,夜深了,您要不要就寝?”两个侍女小心翼翼地进来,诚恐诚惶地问道。
“滚出去!”倾君忽然抬起头来,阴冷地说道。
“奴、奴婢告退。”侍女打了个寒颤,逃命地出去了,少主那双眼睛,布满血丝,冰寒刺骨,会杀人似的。
510。行宫琐事10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王宫那边传来消息,南旭即将侵占周边小国,向北燕送来了结盟书,有意和北燕联盟。
彩衣速速来到寝宫禀报:“尊主,南旭的使臣来了北燕,我殿要不要立刻召开议事?”
“不必,答应结盟。”穹影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帘。
“哦?是,尊主。”彩衣愣了一下,事关重大,尊主的决定似乎有些草率,还是尊主早就料到了?
“尊主,还有一事,王宫那边有些不平静,要不要把人换了?”
“不平静?明日随本尊去看看,顺便见见南旭的使臣。”穹影神秘莫测地说道,凤目里闪过一丝幽光。
“是,尊主。”彩衣点头。
“西隅阁那男子怎么样了?”穹影忽然问道。
彩衣意外了一下,半月过去了,她还以为尊主已经忘记了,想了想才回道:“应该很好。”
“没有反抗么?”穹影倒是有些诧异,当然,若他反抗,她也不会为难。
“没有,十分安静。”彩衣回道,那位公子的性情倒是十分文静。
“他叫什么名字?”穹影笑了笑。
“叫青岚。”彩衣摸不着头脑,尊主究竟重不重视那位公子?
“让他今晚来寝宫。”
“是,尊主。”彩衣既诧异又高兴,还有些担忧,那位公子好像太过平静了。
彩衣离开寝宫后,就往西隅阁而去,说了几句叮嘱,甚至是警告的话,不过她的态度却十分礼貌。
青岚倚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落雪,脸色有些发青,没什么表情,内心却极其的愤怒。
“青岚公子,可有听清楚?”彩衣的语气十分好,谁让尊主看上这位青岚公子。
“听得清楚与不清楚又怎么样?我有说不的权利么?”青岚冷笑反问。
“不的权利?”彩衣倒也不怒,语气依旧礼貌:“这话等青岚公子你见过尊主之后再说,彩衣再叮嘱一句,千万不能偷窥尊主,若没有得到尊主的允许,更不能直视尊主。”
这是阎殿的第一条勒令。
青岚脸色一沉,不能让人看,难道真的长得青面獠牙?
……………………
这里不是堡垒的倾心殿,秋桐不怎么愿意来,大概这里太阴冷了,那片梅花开得异常的盛,艳到极致,盛到几乎颓败。
几天不见,倾君一身阴沉阴冷,那身艳红的红衣略暗,是颓败的暗红,那双狭长的眼睛有几分颓废,似乎看任何人都不顺眼。
“叫我来有什么事?”秋桐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倾君的美,太阴冷了。
“秋桐,还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么?”倾君折了一支梅花把玩,说道。
“直说吧。”秋桐脸色一沉,心中有些后悔当年请求倾君,那时候的她太天真了。
“很简单,入夜之前解决西隅阁那个人。”倾君眼里闪过一丝阴狠,轻轻一捏,那朵娇艳的梅花瞬间化成残花。
秋桐惊愕了一下,如同看疯子一般看着倾君,嗤笑道:“你还不如让我自行了断。”
“谁让你杀了他,随便制造一个意外,让他半死不活就行了。”倾君冷笑,秋桐出手,没有人会怀疑到秋桐身上。
“呵呵,倾君,你太天真了,只要主人乐意,即使没有这个青岚,以后还会有别的青岚。”
秋桐忽然大笑,原来倾君也有天真的时候,他曾经说过没有弱点,现在似乎有的,真是可喜可贺。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倾君冷冷道,眼里折射出阴鸷和不甘,俊颜有几分妖异。
“不是说了,还不如让我自行了断。”秋桐冷笑,只有疯了的人才会去陷害青岚,譬如倾君。
“难道你要反口?”倾君怒道,怒火和冷冽喷薄而出。
“并非我要反口,而是你提出的要求太过份了,恕我无法办到。”心中暗暗补充,即便她要反口又如何,现在她有能力承受当年的过失。
“你办得到的!”倾君狠狠道,似乎要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秋桐身上。
511。行宫琐事11
“我办得到又如何?办不到的是你,你太天真了,难道你要把所有青岚都杀了?”秋桐说道,倾君的心太大了,加之太偏激了,迟早都会万劫不复。
“是!把他们杀了又如何!”倾君眼中杀意昭然,威胁到他的事物都要毁掉!
“你这又是何苦呢?即使有了青岚,主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纵容你,你依旧是阎殿的少主,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又何必多此一举。”秋桐奉告说道,语毕便走了,倾君不听劝告,她也没办法。
倾君语塞,何苦?有什么不满?他不知道,但他就是心里不舒服!看不得她对夜宸好,对无心好,对任何人好,她应该只对他好!
开始时,他就觉得她看的不是他,或许他只是替代品,但他不介意,反而乐意至极,演绎一个替身,对他来说很简单。
他要的是实力和权势,她能帮到他。
她要的是寄托,甚至只是一种视觉,他的容貌能满足她。
一切都只是互为利用,各取其需而已。
但不知从何时起,他有些厌恶当替身,因为替身很容易就被替换掉。
所以,他改变主意了,她和他是同一类人,有着同样狠绝残忍、冰冷无情的心,他们应该是并肩而立,没有人可以插足!
…………
入夜,行宫笼罩在夜幕里,夜空漆黑,飘起了细雪,格外的寒冷。
西隅阁,空无一人,也无半点烛光。
倾君的气息变得妖异起来,阴冷至极,暗红色的袍袖一挥,前院的梅花全部变成残花,随着细雪飘零。
拖着沉重的步伐出了西隅阁,往西边一看,那里灯火通明。
不知是累了,还是不想走,他跌坐在雪地上,埋起头,任由雪花落在他身上。
不一会儿,暗红色的衣袂上覆上了雪花,妖娆而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白色的靴子在他前面停下了。
倾君没有抬头,除了她,他不想见任何人,如果他在这里冷着了,她会不会来看他?
可是前面的人迟迟没有离开,雪色的纱衣很轻,在寒风中显得格外的单薄。
“西隅阁里没有人。”倾君声音嘶哑,不知是告诉前面的人,还是告诉自己。
“我知道。”无心凉凉道,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仿佛被冻僵了。
“那你怎么还不走?”倾君嗤笑道,不知是笑无心,还是笑自己。
“你不也没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