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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伙把拐杖扔到一边,转身敏捷地端起大枪,放了一枪。
我们倒在地上,头顶上的墙炸成了碎片。老人又放了一枪,这次更近。但这时候他得停下来重新装子弹。他上子弹的时候,我们跳了起来,转身逃跑,暮先生带伤的腿前后摇摆着,就像疯狂的高个约翰·西尔弗①。『注:英国作家罗伯特·路易斯·斯蒂文森(1850一1894)的代表作《金银岛》中的独腿海盗。』
我们身后的人群停下一会儿,又激动又害怕。然后,人们愤怒地抓起棍子、铁棒,还有垃圾桶上的盖子,呼啦啦地在后面追了过来。那已不再是人群,而是嗜血的暴徒。
第九章
开始时我们在暴徒前面狂奔——人类是无法与吸血鬼或小人拼速度的——但是暮先生的右脚脖子肿了起来,他的速度逐渐慢下了。
我们在一个拐角停下来休息,他气喘吁吁地说:“不……行,跟……不上了。你们必须继续走……不要管我。”
“不行,”我立即说,“我们带着你。”
“我跟……不上了。”他发狠地叫道,牙关紧咬,强忍着疼。
“那就在这儿和他们打,”我告诉他,“只要我们厮守在一起。这是命令。”
吸血鬼强作微笑。“小心点,达伦,”他说,“虽然你贵为王子,但你还是我的助手。必要时,我可以把意见强加于你。”
“这就是我非要留你在我身边的原因,”我咧嘴一笑,“你可以制止我头脑发热。”
暮先生叹了一口气,弯腰去揉他脚脖子上淤血的紫色肿包。
“瞧这儿!”哈克特说,我们都抬头望去。小人从上面一个防火通道里拉下一架梯子。“如果我们上了屋顶,他们就难追了……我们必须上去。”
暮先生点头同意。“哈克特说得对。”
“防晒油能保护你不被太阳晒着吗?”我问。
“能挡住最凶的阳光,”他说,“太阳落山时,我会被晒红的,但能避免严重的烧伤。”
“那我们走!”
我第一个攀上梯子,暮先生紧跟着,哈克特在最后。哈克特的腿刚离开地面时,暴徒们就拥进了小巷,那些挤到最前面的差点抓住他。他拼命踢腿好让他们松手,然后赶紧跟着我们向上爬。
“让我来开枪!”那个拿枪的小老头喊道,“别挡道!我能打中他们!”但是小巷里人太多了,都挤在一起,老头无法举枪瞄准。
我们在梯子上爬着,人们正在为谁先上梯子争执不已。暮先生现在动作也快了。因为他可以扶着护栏向上爬。我们走出了阴凉,走进了太阳的直射光线下。暮先生打了个哆嗦,但没有慢下来。
我在防火通道顶层停下来等暮先生。我站在那儿,感觉比前两分钟自信多了,这时一架直升机从天而降,有人用扩音器冲我嚷了起来:“站在那儿别动,否则就开枪!”
我一边骂着,一边冲下面的暮先生喊:“快点!我们现在就走,要不——”
我还没说完,飞机上一个射手开了枪。我周围的空气被子弹打得嗖嗖直响,子弹啾啾地打在防火通道的铁条上。我发疯似的大叫,从梯子上滚落下来,撞在暮先生和哈克特身上。幸亏暮先生为减轻脚脖子上的压力,一直紧紧地抓着护栏,否则我们可能会全部从旁边滚下去!
我们连忙下了两层楼,在那儿射手看不见我们。我们挤做一团,惊恐……难过……进退两难。
“他们也许得离开……去加油。”哈克特满怀希望地说。
“没错,”我哼了一声,“那得一两个小时之后!”
“下面的人怎么样?”暮先生问。
我探头往下一看。“前面几个已经快爬上梯顶了。再过一两分钟他们就会上我们这儿来。”
“我们在这个位置能够很好地自卫。”吸血鬼沉思着,“他们只能分成小股人马进攻。我们应该能够把他们挡回去。”
“是啊,”我又哼了一声,“可那又有什么用?再过几分钟,警察和部队就到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爬上对面的大楼,用枪把我们扫射干净。”
“让上面和下面的都见鬼去吧,”哈克特一边说一边从他圆圆的秃脑壳上擦掉几颗绿色的汗珠,“那就……”他指指我们身后通向楼里的窗户。
“那又上套了,”我抱怨说,“警察只要包围大楼,带着武器进来,就能把我们扫射出去——然后我们就完了。”
“没错,”暮先生若有所思地表示同意,“可如果他们要进来,得先拼打一番,那又会怎么样?还有如果他们来时,我们不在呢?”
我们不解地望着暮先生。“跟我来,”他说着,推开窗户爬了进去,“我有办法!”
我们把下面进攻的人群和上面盘旋的直升机全都置之度外,只管钻入窗户进到大厅里。暮先生站在那里,镇定自若地掸掉衬衫上的灰尘,就像是在某个懒洋洋的星期日早晨,他站在那儿等公共汽车一样。
“准备好了?”等我们过来时他问道。
“准备好什么?”我回答着,有些气急败坏。
“准备好把猫放进鸽子笼呀。”他大笑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最近的一户人家门口。稍停片刻,他用手掌狠命地砸门。“吸血鬼!”他大叫着,“吸血鬼进楼了!大家都出去!”
他闪到一边,看着我们,开始数数。“一、二、三、四——”
大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光着脚、身上只穿了一件薄睡衣的女人尖叫着冲进了走廊,她的手在头顶上摇着。
“快!”暮先生喊道,拉着她的胳膊把她引向楼梯,“到一楼去!我们得出去!要是留下来就死定了!吸血鬼在这儿呢!”
“啊啊啊——!”她尖叫着,然后以令人吃惊的速度跑向楼梯。
“明白了?”暮先生乐开了花。
“明白了。”我傻笑着。
“我也明白了。”哈克特说。
“再多来点。”暮先生说着,跳到下一家,使劲砸门,大吼起来,“吸血鬼!吸血鬼!活死人来了!”
哈克特跟着我跑到他前面,像他那样砸门大喊,几秒钟之后走廊里到处挤满了惊恐万状的人。他们到处瞎跑,撞得人仰马翻,飞也似的奔向楼下安全地带。
当我们来到走廊尽头时,我从楼梯栏杆边往下一瞥,只见向下冲的人群和往上跑的暴徒冲突了起来,暴徒想冲进大楼找我们。那些逃命的人出不去,那些追我们的人进不来。
妙极了!
“赶快,”哈克特说着拍了我后背一下,“他们从防火通道……进来了。”
我一扭头,刚好看见第一个追上我们的暴徒正从窗户中往里探头。我向左一转,跟哈克特和暮先生一起跑到下一条走廊,拉响了警报器,要把楼里所有的居民轰走,把我们身后的门厅堵死。
当暴徒先锋队与受惊的居民冲突起来时,我们已转到另一条走廊,钻进大楼背后的一个防火通道爬了出去,飞身一跃,跳到了相邻的居民楼。我们在这栋楼里飞奔,同样拉响了警报,捶打着房门,嚷嚷着吸血鬼来了,引发了一场灾难。
我们跑向楼后,跳进第三栋居民楼,然后又一次把人们吓得四处逃命。等我们在这栋楼里完成了任务,我们稍作喘息,一边俯瞰下面的小巷,仰望头顶的天空。暴徒们不见了,直升飞机在我们身后的两栋楼顶上盘旋。我们听见警笛声越来越近。
“现在我们该逃了,”暮先生说,“后面这个烂摊子最多能持续几分钟时间。我们必须好好利用这点时间。”
“我们往哪边走?”我问,迅速查看了一下周围的楼群。
暮先生的眼睛从一栋楼扫到另一栋楼上,最后锁定在我们右手边一栋矮小的建筑上。“那儿,”他指着说,“那里看着好像没有人。我们试试那儿,希望我们能有吸血鬼的好运气。”
我们所在之处没有防火通道,于是我们就从大楼后面的楼梯跑下去冲进了小巷。我们紧贴着墙,悄悄接近刚才看中的那栋建筑,打碎一扇窗户进去后——警报没响——发现我们来到了一家废弃的旧工厂。
我们跌跌撞撞地上了两层楼,然后尽可能快地往后跑。我们在那儿发现了一栋即将拆毁的公寓大楼。我们穿过低层楼面,从很远的另一端钻了出来,来到迷宫一样逼仄、阴暗的空巷中。我们收住脚步,竖起耳朵听听是否有追兵。没有。
我们紧张、颤抖地互相咧嘴笑了笑。然后哈克特和我都伸出一条胳膊搂住了暮先生。他抬起疼痛的右脚,我们用比刚才稍慢一些的速度,蹒跚向前,享受这一可以喘息的片刻,但过去的经验告诉我们,我们并没有跳出火坑,没跳出多远。
我们在街巷中逃窜。路过一些人时,他们都没注意我们——傍晚的天空开始阴云密布,天色渐渐变黑,本就阴暗的小巷笼罩在更加模糊的阴影中。我们视力好得出奇,能够看得十分清楚,但对人类而言,在微弱的光线中,我们看上去不过是些模糊的影子罢了。
暴徒和警察都没跟过来。我们能听见他们的骚乱声,但都是从被我们恐吓过的三栋居民楼里传出来的,并没向前发展。就目前看来,我们自由了。
我们在一家超市后面停下来歇口气。暮先生右腿上的紫色淤血现在已扩散到膝盖上,他一定非常疼。“我们得往上面放一些冰块,”我说,“我可以溜进超市——”
“不行!”吸血鬼大喊起来,“你购物时的滑稽举动已经引来了一群暴徒。如果我们不招惹是非,我们能做得非常漂亮。”
“我只是想帮帮你。”我委屈地说。
“我知道,”他叹了一口气,“但是鲁莽的冒险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我的伤没有看着的这么严重。歇几个小时就会好的。”
“这些垃圾桶怎么样?”哈克特问,说着还敲了敲两只黑色的大垃圾桶,“我们可以爬进去等着……天黑。”
“不行,”我说,“人们总在用这样的桶。我们会被发现的。”
“那到哪儿去呢?”哈克特问。
“我不知道,”我厉声叫道。“也许我们会发现一栋没人的公寓或者房子。要是离得不远,我们可以挖洞到黛比家去,可我们离得太远了……”
我不说了,目光落在超市对面的一个路牌上。“面包店巷,”我揉揉鼻梁,自言自语道,“我知道这个地方。我们以前来过这儿,当时我们在到处寻找吸血魔凶手,那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R.V.和斯蒂夫的事。”
“我们寻找凶手时,几乎搜遍了所有角落。”暮先生说。
“对,但我记住这地方是因为……因为……”我皱起眉头,然后一咬手指头,想起来了,“因为理查德就住在附近!”
“理查德?”暮先生皱了皱眉头,“你学校里的朋友?”
“是的,”我激动地说,“他家离这儿只有三四分钟的路。”
“你想他可能会让我们躲一躲?”哈克特问。
“如果我向他解释清楚,也许会的。”他们俩对此表示怀疑。“那你们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吗?”我将了他们一军,“理查德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他再不济也就是把我们出卖了。”
暮先生想了片刻,点了点头。“很好。我们问他能不能帮忙。你说的正是,我们没什么可损失的。”
我们离开了超市,朝理查德家走去,这一次我的脚步略带一种轻快的跳跃。我敢肯定理查德会帮忙。说到底,不正是我在马勒学校的台阶上救了他一命吗?
只走了四分钟,我们就到了理查德的家。为节约时间,我们爬上屋顶,藏在一个巨大的烟囱的阴影下。刚才在地面上,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