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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就算她是皇上亲自交给苏妃医治的,皇上的四大妃之一也不必这么客气,为过她倒不以为这菜里会一毒,如果因噎废食,逮谁怀疑谁,那样不是饿死就是白痴死。
而且一尝之下,她发现苏妃的手艺真是不错。这让她非常后悔,假如她在重生前学过厨,那么到了这边后也不会因为没有一技之长而选择来当奶娘,还惹出这么多的祸事来。
吃过饭,她苦等无思无我,结果却失望了。因为梁竹月虽然不敢指旨,却把青苹嫂子和延庆大娘也派了来,说是宝宝们不能缺了教养的妈妈。于是,她仍然不能和宝宝们单独相处,喂过奶就要把宝宝交还给人家,也仍然有被监视、被控制的感觉。
江无忧很想满足方初晴的愿望,但他虽然在当东宫太子时就有了妻妾,可子嗣却单薄,只生过两个儿子,还全部夭折了,即位之后也一直没有任何一个嫔妃为他诞下龙子。因此,宫中没有行下教养嬷嬷。现在他把皇侄接到宫中来,人家亲生的娘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他不能不恩准。
“这样也好。”江无忧安慰方初晴道,“朕的爱妃明天就要开始给你医脸,你也没时间和无思无我在一块儿,不如就照原样。”说实话,他不太理解为什么一个奶娘对这两个宝宝有这样的感情,倒比那亲生母亲还爱孩子似的。
“还有一个问题。”一边的苏味突然插嘴道,“方姑娘的脸越早医治越好,再耽误下去,只怕不能完全复原。可晨医治期间要动用针石,如果为了喂奶而不用镇痛药的话,会受皮肉之苦。我虽然能施针以解轻痛楚,但。。。还是要自己硬捱着。”
江无忧一听,心中就抽了一下。
方初晴生怕他把无思无我又送回沈府,连忙道,“这个没什么问题,此生为了美,死都不后悔,何况小小痛楚。我这个人。。。不,民女对疼痛特别不敏感。不信的话,皇上问苏娘娘,有的人不怕痛的。”天可怜见,她可是极怕疼的。
苏味点头道,“这人确实。但是。。。深府的小世子们年纪不了,可以考虑断奶。”
方初晴没有育儿经验,但在现代时听妈妈级朋友说过,现在的理论是太早断奶对宝宝不好,所以她宁愿自己捱痛,也不能让才八个月大的无思无我在幼儿期就影响了身体。
江无忧和苏味看她那么坚决,也没有办法。而苏味从小与行医的父亲走南闯北,虽见过奶娘把奶过的孩子当亲生一般疼爱的,可总觉得方初晴对左师王的儿子太过亲近了。
她与左师王的夫人有故,也许哪天见上一面,探探口风才好。其实这与她无关,但女人嘛,总是对很多事很好奇,也很喜欢探听别人的秘密。
而与此同时,那个有秘密的沈大奶奶正趁着夜色,偷偷潜入琴阁,她并没有弹琴以寄幽思,而是通过一条秘道,进入地下一间被巨大的牛油火把照得明亮异常的石室之中。
那石室布置奢华,在华美的贵妃塌旁边还有一道通向别处的暗红色木门。此时,门边正背身站着一个身材挺拨的男人。
“你来了?”梁竹月走上前问。
回答她的,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她被这一把掌扇得坐在地上,含泪的目光中有着倔强与恨意,“你为什么打我?如果我带着伤,你不怕被人瞧出来吗?那时,我这棋子还有什么用?”
“棋子我多的是,你并没有那么重要。”那男人冷笑,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不要做出受伤害的样子来,这只能骗骗沈家的人,骗不了我。梁竹月,我不欠你什么,我们是互相利用,就算你委身于我,也不过是为了报复死鬼沈沅和那个窝囊废的皇旁。可是,你不该杀了我的儿子!”
梁竹月的脸瞬间白了,“你。。。”
“我怎么知道/”那人继续冷笑,发出金之声,“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我棋子多的是!你明知道我盼了子嗣之年而不得,可却把我的孩子从你肚子里拿掉!你…该…死!”
那男人所说的最后三个字,几乎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恨意浓厚。顿时,石室内的火把明灭,似乎那抖动的火苗也被这三个字所散发出的寒意冻得要熄灭似的。
梁竹月害怕了,刚才还气势汹汹,此刻却连忙爬了两步,抱住那男人的腿道,“我不是有意如此!我与沈沅成亲五年无子,难道我不想要个自己亲生的孩子?难道我每天看着那两个小杂种在眼前晃,还必须做出慈母的样子,心里好过吗?可现在我不能有孩子!不然我的位置和你要的东西都会失去!我有了你的孩子,这证明你我命中是有子的,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一时?孩子已经没了,现在你杀了我也无事于补,纠缠于这件事上还有什么意义?”
“我还会再有儿子,但不会是和你了。一夜恩情,并不意味着你有特权。”
梁竹月暗中松了口气,不管这平时温和儒雅,但发起火来极度可怕的男人说什么,只要他肯说话,就证明她今天死不了。她知道和这种人男人在一起是与虎谋皮,可她经历了太多的背叛,现在不顾一切的也想让别人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在乎!
第九十七章节 送别
“现在你已经被沈澜怀疑,王妈妈又被方初晴借沈夫人的手除掉了,所以没事不要与我联络。”那男人平静了一下心绪道。
“我有事找你,大事。”梁竹月语意森冷地道,“我要你为我杀一个人。那个人。。。知道我的底细。倘若她不死,一旦哪天她记起往事,倒霉的就是我。然后,我就成了你的死棋。”
“那人是谁?”
“方初晴。”
那男人笑了起来,可笑声却并令人感到欢愉,“一个小小的奶娘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吗?先是一顿要命的板子,后是毁容的热汤泼脸。看来,你有事瞒我。”
“她是那对小杂种的亲生母亲。”梁竹月知道在这男人面前掉花枪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所以她虽然隐瞒了心里最深处的秘密,却又透露出另一个重要的内情,“我亲眼看到她死掉,派王妈妈亲自带人把她扔到了乱葬岗,但不知为什么她又活了过来,还找到了沈府,不过,她似乎得了离魂之症,当初我肯收留她,就是为了就近观察,可通过这么多日子的试探,我敢保证她确实忘记了以前的事。只是,得过离魂症的人也有重新恢复的,所以她必须尽快的、彻底的、真正死透了才行。”
“她孩子的父亲是谁?”男人问,似乎很不经意。
“不知道是谁,所以才说孩子是杂种。方初晴只是我捡到的女人,而当时我正需要孩子。是我收留了她,让她生下了孩子,然后据为已有。”梁竹月说完,身上骤然冒出了一层冷汗。她回答得太快了,这样说荒的表现太明显了一点,但愿这可怕的、而她又必须依靠的男人不要察觉出来。
那男人望着她,喜怒难测,“既然如此,她又能知道你什么秘密呢?”
梁竹月嗓子眼儿发干,幸好脑筋转得够快,故作镇静地道,”孩子是我抢来的,这就是是了大的秘密。而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是图国血统高贵的人,能让你捡到,倒也奇了。”
男人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令人汗毛直竖,但梁竹月咬紧牙关不吐露关于方初晴没“死”之前的任何事情。那是个秘密,要带进坟墓中的那种,这世上只有她、王妈妈、死去的沈沅和方初晴本人知道。
“你怎么知道她的身世?”她装出很惊讶的样子。
男人一脸高深莫测地道,“御马的本事这么大的,并不是图国的牧民,而是图国的贵族。只这一点,就能让人猜到这姓方的女人身世。沈澜一猜就中,我何尝不是?只是,从没听说过图国贵族中失踪了什么美人。这个方初晴还真是够神秘,而且她的真名真的是叫方初晴吗?这个姓氏在图国很少见,贵族中也无此姓氏。想来,你的离魂症之说也是有可能。她忘记了自己是谁,所以随便编了个身世名字。可惜,你也不知道她本来的面目呀。”
梁竹月心里一哆嗦,嘴上却没有反驳,“不经意”地转开话题道,“她必须死,可你杀得了她吗?她现在是在皇宫之中。”
“她总会出来的,除非。。。皇帝收了她。”那男人沉吟一下,“不过她的身份注定她没办法成为正式的妃嫔,那么就算她身在深宫,我仍然有大把机会让她死。”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梁竹月站起身来,“我等你的好消息,现在先回去了,否则容易令人生疑对了,如果方便,把晴翠也杀了吧。她没什么威胁,只是讨厌而已。”
男人挥挥手,梁竹月就施礼退出。
而等她的身影消失在秘道口,那男人自言自语道,“我不会杀了方初晴的。既然她对你这么重要,说不定掌握着更大的秘密,我怎么舍得她死呢?何况,她比你也聪明理智,有忍耐力,又懂得利用有限的机会,力量不足时不直接进攻,而是攻击你的弱点,剪除你的翅膀,让你动弹不得。这一手棋多妙呀。最重要的是,皇帝小儿和堂堂的右师王都似乎对这女人上了心的。由方初晴做棋子,甚至诱饵,可不比你这背夫弃义的女人强太多了吗?”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脸上残忍轻蔑的笑容才慢慢褪去,果断地转身从另一外暗门走出。他沿着黑沉悠长的地下秘
道走了足有两盏茶的功夫,才来到另一个府弟的内院中,坐定。然后,以特殊暗号招来了贴身秘卫,简短地吩咐道,“去杀一个人。”也不说为什么?怎么做?何时动手?只以手指蘸着杯中清水,在桌上写了个名字。
“是。”那秘收回答得更干脆,之后迅速隐没在屋外,似乎这大宅内从没有这么一号人物来过。
梆梆梆!
夜的寂静让更鼓声更为清晰,也更为迷离悠长,在某些人的心里还有着催促上路的意味。
王妈妈趴在一辆驴车中,和她此生最爱的人,沈大奶奶梁竹月依依惜别。
“月儿,有些事你就忍了吧。若不是你不甘心,哪会招来这么多麻烦事?平平静静的过完这辈子也就算了。就算无思无我不是你亲生,只要弄死那个女人,这秘密没有其他人知道。守着他们,也有好日子过。”
“奶娘,别说这个。”梁竹月眼里含了泪,“从此 ,咱们娘两个怕不能再见面,您记着,我梁竹月欠了您,这一生也无法偿还,但愿。。。来生还有机会。”
王妈妈伸出手,想摸梁竹月的脸,可她笔直地站在一边,就像今夜冷月下的阴魂似的,不可触摸。于是她放弃了,叹了口气道,”山不转水转,咱们娘俩一定还有见到的时候。那个人倘若能成事,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这一回,我们娘儿俩是掉进人家的陷阱了,今天的各种形势就是逼着有人站出来,承认挑唆了晴翠。可惜我没有绷住劲儿,但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能摆脱因局呢?所以我才出此下策。不过你别伤心难过。我总会回到你身边的。“
第九十八章节 美人面具
“快走吧。”松风园的麻婆领了太太的令,护送王妈妈回乡。她在远处见王妈妈和大奶奶话别个没完没了,不禁走过来催促道,“王妈妈能落个全身而退,全是太太的恩典,若在磨磨蹭蹭,只怕夜长梦多。这眼看天就要亮了,城门一开,咱们立即出去,看不到任何人,岂不清静?”
王妈妈知道麻婆说得在理,又感觉嘱咐的话已经说尽,于是依依不舍地看了看自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