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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荣便对郭威叩了九个响头,这才起身去见董德妃。
看到被董德妃拉着手小声说话的周宪,他脸色缓了许多。
“娘娘。”
董德妃忙让郭荣起身,听得他们三日内就要出汴梁,便又叮咛了郭荣一番:“好生对待阿宪,她是个好孩子。我在汴梁城等着抱孙子呢。”
周宪听了脸色一红,和郭荣一起拜别了董夫人,还将阿久托付给了董德妃,只因阿久不想随着周宪和郭荣去澶州,他如今正雄心壮志的想在禁军中出人头地呢。
董德妃正愁着周宪夫妻俩去了澶州,她少了说话的人,听说阿久不走,自然是满口应承的。
马车摇晃,周宪和郭荣在车上说着话。
“你放心,我另外也托了王先生照看阿久的。”郭荣握着周宪的手轻声道。
周宪点点头,王应如今在朝中是太常寺六品侍中,忙碌得很,就是婚礼那天,也是匆匆的。
“哎,他有自己的主意也是好事,毕竟长大了。”
次日,周宪和郭荣夫妻两就带着亲兵,大队的随从、属官浩浩荡荡让澶州去了,他们不知道,此时的金陵也在举行一场令人瞩目的婚礼,中宗李璟的第六子安定郡公李从嘉迎娶老臣周宗的长女周宣为正妃。
金陵红妆澶州新政
周宣头戴九凤朝阳的珠冠,耳朵上戴着的耳环也是金丝绞红宝石,颈脖处挂着澄净如湖水的蓝翡翠挂链,浅绿水波绫抹胸外罩大红色的凤,端坐于梳妆台前。周宣看着琉璃镜中少女美丽的且高贵的面容,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心中最后的一点不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大娘子,这是夫人让大娘子您垫垫肚子的百合莲子汤。”大丫鬟绿娇的穿着也比平日里要喜气几分,粉绿色的罗衫,淡红色的罗裙,头上也少见的插着一根翡翠簪子。
周宣叹了一口气,她的不愿意,自然是觉得李从嘉还是个少年,比之李弘翼和李弘茂,确实稚嫩了些。但是他却是自己最好的选择了。而另外一个她之所以这么早嫁过去的很重要的原因,是李弘茂这一年来就开始病重,王妃边氏自然不可能生下孩子。所以如今皇帝和皇后的孙辈不见踪影。
“大娘子今日个真美,天下间定没有比大娘子更美的新娘子了。”绿娇满眼里都是仰慕的看着周宣道。
周宣一笑,接过绿娇手中的白玉碗,搅动了两下,吃了几口,心中却想着失踪的妹妹,周宪。是的,失踪,而不是真的死了。虽然这只是她的直觉,但是她却肯定自己的直觉绝对不会出错,周宪肯定没有死。不过,想到她的“死”引发的后果,周宣无疑是高兴的。一对姐妹,不可能双双嫁给皇子。而燕王对周宪的执着,让她心中也很是不安。要说来,自己并不是那些天真的穿越女,妄想谁谁见到自己就心生爱慕。但是不可否认,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美人,最不能容忍的是一个比自己还要美的女人在身边,分薄了自己身上的光芒,引走了某些上位者的爱慕眼光。
不管李弘翼此人为人如何,是否有妻室。都无可否认,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所以能赢得他的爱慕眼神,绝对是对一个女子美貌或者才情的肯定。但是自始至终,李弘翼的目光都在周宪身上。这一点,始终让周宣耿耿于怀,自己哪里比不上周宪?所以在周宪“死讯”传来的时候,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是高兴的。如今自己要嫁给了六皇子,成为唐国最为尊贵的女人之一,即便周宪再一次出现,却也只得匍匐在自己脚下仰望自己。
“琅嬛,收拾得如何了?”周夫人又清点了一次周宣的嫁妆,牵着小女儿,带着一堆的丫鬟进了屋子。
“娘。”周宣要起身行礼,却被周夫人按住了。
“可使不得。以后啊,除了皇后娘娘,我的琅嬛可是不需要向哪个女人行礼了。”周夫人看着一身盛装的爱女,笑得合不拢嘴。
“大姐姐真好看。以后我长大了,也要像大姐姐一样。”快三岁的周宝看着周宣一身漂亮好看的衣服和配饰,奶声道。
周夫人听过了很高兴,一把抱起小女儿道:“我的嘉敏将来长大了肯定也会你和大姐姐一样的。”
母女俩又说笑了一会儿,周夫人让丫鬟带着周宝出去了,她才拉着周宣的手嘱咐道:“这安定郡公和你成婚后,肯定是要进封王爵的,我儿就是王妃娘娘了。虽然还有燕王妃和乐安公夫人这两位嫂子在你之上,但是她们至今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的。所以呢,只要琅嬛你先诞下小皇孙或者小郡主,反倒是她们俩要敬着琅嬛你了。”
周宣笑道:“娘,我晓得的。”周宣想了想小声问道:“娘,父亲可还在使人去北边找娥皇和阿久?”
周夫人听提起次女和庶子,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北方如今又在动乱呢,汉帝被杀死了,如今的国号是周,也不知道这个皇帝能够再做几年……所以去找的人,都回来了,虽然说在荆南一带曾经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但是如今北边太乱了。就是找回来,也不知道如何了。”
周宣静默了半天,她实在想不出中国什么时候有过这样频繁的改朝换代(原谅她,历史盲穿乱世就这样了。),“娘也无需太过忧心了,或者妹妹吉人天相,没有事也不一定。”
周夫人叹道:“但愿吧。只是这件事情还是捂严实了,若是被燕王知道了,可真是不得了。哎,也幸亏燕王去了洪州了。”
周宣虽然说着安慰周夫人的话,心中却也知道,周宪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北边是绝对讨不到什么好的。谁让她往北边跑呢?
“皇上和皇后为了你们这次婚礼啊,还让民间的歌舞坊进宫献舞,如今整个金陵城都在说着你们的婚事呢!真是比过年还热闹呢。”周夫人想到这件事忙笑道。
周宣心中一动,想到曾经共舞一曲过的窅娘,她也会进宫献舞么?而周宣不知道的是,第二天即将和她成婚的李从嘉,正和他的贴身内侍霍德走在街上。
“真是热闹非凡,果真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啊!”李从嘉走在街上看着车来人往的情景笑道。
“郡公,咱们唐国如今那可是天下间最富饶的地儿了,加上郡公您大婚,皇上和娘娘,还不得大办?自然热闹非凡了。”霍德笑道。
“诶,你说,周娘子如今正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很是无措?”李从嘉想到已经一个多月不曾见到的周宣,心中有些挂念地问道。“自从周二娘子去后,她一直很伤心。哎,希望明日里成亲,她能忘掉那些不开始的事。”
霍德伺候李从嘉多年,自然知晓他的心意,低眉就想出了一个主意,呵呵笑道:“郡公,或者您现在去买点东西送给周娘子,小的一会替你送去周府?然后我们就回宫吧,免得娘娘问起来,郡公您不在。”
李从嘉一想,自言自语道:“好主意,周娘子歌舞双绝,也是极其喜欢读书的,文采也是极好的。这样,我们现在去二哥的府邸,将今日看的景色画出来,再题一首好词给她送去,岂不是更好?”
说到就走,李从嘉拍拍霍德的肩膀道:“从,现在就是二哥府上。”
两人这才转身,就听见路另一头传来行人的惊慌失措声和咒骂声,以及疾驰的马蹄声。
“让开!朝廷军报;让开!朝廷军报……”三匹马疾驰而去,而街道上自然是一阵鸡飞狗跳了。
霍德心中一突,低声道:“郡公,好像是燕王殿下的人。”
李从嘉黑着脸道:“大哥的属下也是这等人……国家正是有这些个武夫,才闹得边境不宁战事纷争不断。”
“哎哟,郡公这话可能这样说,要是传到了燕王殿下的耳朵里,又会起争端了……”
李从嘉想到大哥的性情,脸色更是黑了,便挥了挥袖子:“好了,去乐安郡公府上。”
李弘茂脸色苍白,入春以来,他的身体就不大好,就是朝政也去得上了,想到大哥远在洪州也不忘警惕自己这个弟弟,他还真是无话可说。
“郡公,该喝药了。”王妃边氏端着一碗汤药进来,温声道。
李弘茂点点头,接过药碗,也不嫌弃苦涩,很快就喝完了。
“夫人无需愁眉苦脸的,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李弘茂见边王妃如此,只得劝道。
边氏笑道,眼角还是有着轻愁:“妾身并不单单是为郡公您担心,妾身还为父亲担心。潭州那边军情虽然频频告捷(潭州,乃是现在的长沙),但是父亲再骁勇善战,如今也不年轻了。听说楚国那边的动乱并没有完全落幕,妾身真是担心父亲在楚国再也回不来了。”①
李弘茂听得妻子提起了唐楚的战争,心中也是乱糟糟的。病倒之前,他并不赞成父皇将刘仁嶦自楚地撤回来,但是父皇为人,耳根子不硬,陈觉等人说得久了,父皇便动摇了,很快就将刘仁嶦撤回,换了自己的岳父边镐做了主帅。谁都知道,边镐此人,虽然曾立过一些战功,但是却太过看重银钱。想到此战历时两年,花费唐国无数的钱财军资,但是楚地岭南一带尽被南汉得去了,郎州更是名义上归顺,实际上被刘言、王逵割据,李弘茂心中就堵得慌②。大哥无疑是战场上的猛将,但是他心胸狭窄,眼睛只盯着皇叔和自己;而皇叔呢,也只想着避嫌不惹来父皇的猜忌,朝堂之上,更是拉党结派的……
想到北方的汉帝被杀,郭威建周而代之,李弘茂就苦笑。父皇居然想乘着郭威称帝不久,立足未稳之时,将手伸向徐州?这样一来岂不是两面受敌?
“启禀郡公、夫人,安定郡公进府来了。”门外一内侍恭声禀告道。
李弘茂一怔,看着边氏无奈一笑:“这个从嘉,明日就要大婚了,怎么现在出宫了?”
“二哥这是不欢迎弟弟来看您了?”李从嘉在李弘茂这里从来就是很自在的,也没有让人通报,就直直进了内室。
“见过二哥,见过二嫂。”
“你啊。”李弘茂对着李从嘉摇摇头,对着边夫人道:“夫人自去了,我和六弟说说话。”
李弘嘉见李弘茂的脸色惨白,面容消瘦得很,不由得担心道:“二哥还是好些在家中养病,朝廷的事情少操些心。反正上面还是父皇、皇叔和大哥。”
李弘茂摇摇头:“我们生在皇家,便得守住祖宗打下的基业来。最起码得为父皇和大哥他们分忧才是。”
李从嘉想到李弘翼的那阴鸷的目光,心中就有些发毛:“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的性子,咱们虽然是一母同胞所出的,但是他总是担心我们抢去了他的风光,还是避着点好。再说弟弟我也对政事不感兴趣,一生能与诗画为伴,此生就足矣了。”
“真是孩子气的话。”李弘茂摇摇头。“说吧,你今日来我府上是有什么事情?快点办好快点回宫去,免得父皇和母后担心了。”
李从嘉脸一红,半天才道:“我今日心闷就出宫了,傍晚的的金陵也是美得很。便想将此等景色画下来,然后给周娘子送去……”
“哈哈哈,六弟也真是个有情人,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作画了。你去我的书房里,宣城诸葛笔、徽州李廷珪墨、澄心堂纸、婺源龙尾砚,都是你常用的。”
“多谢二哥。”李从嘉行礼了,就直接往李弘茂的书房去了。
边王妃端着茶点过来时,只见李弘茂一人,便奇怪道:“六弟去了哪里?”
“除了书房还有哪里?可惜六弟文思敏捷,心胸开阔有容人之量,但是却无从政为君之心……”李弘茂叹息道。
周宣卸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