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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偏房里还有一位老爷的故旧之子在侯着,下仆领他去吃了一顿半冷的饭后,便让一个小丫头带着他去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他并未见过赵季札。
赵匡义看着冷清简陋的小屋子,心中火气直冒,但是想到这大半年经历之事,想起父亲的嘱咐,他还是挤出了笑容对着小丫鬟道谢,从此在赵家安□来。赵匡义求见了几次赵季札未果后,也不再自讨没趣了,天天在外面晃荡,在市井之中很快打听到不少的消息:像是蜀帝最最宠爱的妃子乃是贵妃费氏,因为费氏最喜欢牡丹和红栀子花,因此这两样花卉在蜀国也是极为名贵的;像是蜀帝孟昶爱文,喜美人等等消息。
赵匡义想到中原的郭荣,虽然痛恨他,却知道,比之郭荣,孟昶差了些。不过蜀国富庶,国强兵壮,同中原之战有一战之力。这样想着,他便寻思着如何得到皇帝的青眼,自己的文采并不出众,要想一步登天,除非另想他法。恰好,他又打听到每年的暮春时节,费妃便要亲临夏宫去看栀子花,且广招天下画师献技。他寻思两日后,终于想出了一个千古绝佳的上位机会。
赵匡义在筹谋上位之时,蜀帝孟昶却不能安心的只顾着在美人怀中调笑。因为他已经隐隐感受到来自中原的威胁,李重进率领的大周禁军在西北取得大捷之后,并没有退回汴梁,反而留在了长安修整。因此,入春之后,他派遣客省使赵季札为雄武军(秦州)监军使,前往边境四州巡视,防备来自北方的进攻。如此他还是不大放心,又派出知枢密院事的王昭远前往边境巡查防务。
只是蜀国这些防备,并没有挡住李重进大军的突然调头。而凤翔节度使王景也收到了汴梁诏令,侍卫都虞候同平章事兼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李重进为西南招讨使,王景为副,两军合军后,进攻秦州。同时,泾州张铎、邠州折从阮、同州节度使孙方谦等藩镇须粮草器械为援。
汴梁的朝廷的目光放在了关中之战上,便是周宪,除了随着郭荣去嵩陵祭拜郭威那天外,其余日子里,只要有内命妇进宫请安叙话,说的大多的是关中之战的事儿。毕竟许多人家的亲人子侄在军中效命。就是小小的丰哥,练武也更加卖力了。
周宪见郭荣几日里虽然忙碌了些,但是脸色不差,也没怎么生气,便知道四州之战应该不是如前世一般拖拉了大半年才取胜的。就时常拉着郭荣进了秘境去建房子做农夫去。
而与汴梁这边的情形不同的是,成都自蜀帝开始,并不大紧张关中之战,他们所有的目光都在天子亲谱‘万里朝天曲’之上。这一天的花朝节之上,贵妃费氏踏拍而歌,更有上千宫女戴高冠,齐声高呼‘朝天’。美人如花,繁华似梦,满朝文武纷纷竞执长鞭,打马而行。谁还想曾到蜀道之外关中的战争呢?也是自这一天起,贵妃费氏有了“花蕊夫人”的美称。
花蕊夫人坐在薄纱轻垂的鸾轿之上,一路之上虽有禁军侍卫开道,依旧有数不清的百姓拥挤在一边,想一睹花蕊夫人之容颜。赵匡义也挤在人群之中,清风掀起了鸾轿的薄纱,二楼之上的赵匡义恰好看见了花蕊夫人的容貌,顿时愣在了原地,果真如蜀帝孟昶诗中所言“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暖”,即使没有水殿风来,也是暗香浮动。
赵匡义眸色变深,他知道他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陛下,深州和冀州那边又送来文书,契丹人游荡劫掠之事越加频繁,两州百姓春耕无力,恐怕今岁又是饥迫之年。”枢密使魏仁浦出列道。
郭荣目光中闪过怒火,看着中枢诸相道:“几位相公难道就没有什么法子?郑仁诲?你也是枢密使,你如何看?”
郑仁诲年前身体便不大好,年后随着天子去嵩陵祭拜先帝吹了冷风后,更是病了半月有余,如今也是抱病上朝,脸色更是蜡黄的,一看就是没好利索。他颤巍巍的起身,对着郭荣行礼道:“陛下,契丹人如今并非大军侵袭,而是散骑游荡。边境藩镇难以用兵,也就无法安民了。所以,边境百姓除了内迁,并无他法了。”
郭荣叹了口气,示意郑仁诲坐下,看了其他几位相公和六部尚书道:“诸卿莫非毫无良策么?”
王朴起身奏道:“陛下,开封府推官韩重前日里拦住微臣,说他有一法,可对付契丹游荡散骑。”
郭荣眼光闪动,让人宣召韩重进了崇政殿。郭荣自是看到许多大臣脸上轻视之情,心中暗道,这个韩重要是真有好法子才好。
待韩重进了大殿,给天子和诸位相公行礼后,郭荣就直接开口询问了。
“陛下,臣以为,契丹散骑游荡中原无力以对,乃是藩镇之兵太过被动僵化所致。若是我边境守兵也如契丹人一般,十五成群轮番骑马巡边,便可对敌。也不至于只知道挨打却不知道反击了。”
郭荣眼睛一亮,这确实似乎好法子。只是中原的骑兵比之契丹人,要差了一点,加之怯战之心,只怕真要以骑兵决胜,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
“此法不错,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卿虽然不曾习武入军,但是这兵事见解不差。魏卿,韩重进枢密院里去如何?”
魏仁浦心胸阔达,他为枢密使加同平章事,便是天子钦点,如今让这韩重进枢密院,也未尝不可。
满朝大臣心中都动了动,天子选才还真是不拘一格,这样的罗锅少年也用。
郭荣负手自御座之上而起,看着在座诸相及其他文武重臣道:“朕知道诸位为臣子不易,朕这个皇帝也不好当。所思所想非一时一地之得失。众位当值朕之心思,承先帝之余志,兴我中原。各位乃是朝中重臣,切不可只看眼前中原之地苟且而安。北边幽云十六州在契丹手中,他们驰马而下,不须半月就会兵临汴梁城下。当年石重贵亡晋,并不久远。这殿中诸多人都是经历过的。朕非石重贵,也不想这中原再次成为契丹人的跑马之地,众位都是汉人,该知这中原才是根本。所以,不要抱着侥幸之心,想着契丹人南下会放过尔等。”
众臣纷纷跪下,连声道:“不敢。”
郭荣挥手让众人平身,淡淡道:“诸位心中如何想,朕不知道,朕能看到的,是各位的所言所行。深、冀两州之事该如何解决,众位都回去想一想,不要想着事不关己!”
很快周宪也听闻了郭荣说的这番话,她其实也是了解的,即便是范质、李谷身居高位的相公,也不看好或者说是支持对契丹动武,而是主张以怀柔为主。因更不用说其他的大臣了。郭荣这番话,只怕也没有多大的效果的,毕竟中原的国力还不是那样的强大。周宪想到千里之外的故国南唐,叹息一声,她知道,待关中战事一了,与南唐的战事便要开始了。
周宪虽然这样感叹,针对契丹人散骑侵袭之事,还是边境翼州军一校尉上书献了计策,枢密院里看到上书之时,大喜至极,忙将文书上给了天子过目。郭荣看到张藏英的上书,放下心来。
张藏英乃是边境之民,自记事起,便知道全族所受契丹之祸,中原朝廷却无力安民,待听闻天子求良策的消息,便上书自陈所想——深州、冀州乃契丹南下必经之路,倘若能设险据守,契丹人必然不能再有丝毫得逞。他没有想到,这一纸上书真的到了天子手中,他也被天子招至汴梁问答。
“深翼两州之间有一河名葫芦河,若是将此河道扩宽,然后在河岸檐口浅滩之地修筑城垒,同时招募边民练勇武之兵以备契丹。契丹辽国游骑,往来不定,官军不易对付,但若是让边民自御,平日里耕种,一旦有契丹散骑而来,便操戈击敌。如此一来,契丹人必不敢再犯。”
张藏英心中打鼓,但还是将这些话同天子讲清楚了。
郭荣很是欣赏这人,虽然是一九品的校尉,但是有才有勇,更加关键的是,他对契丹人有恨。
“卿所言极有道理,朕便如卿所言,待卿将地貌规画完毕之后,便去征召边民勇军两千余人,朕许你统帅此军之职,另有枢密院中郎中韩重同你一起去边疆助你行事。兵器甲胄朕许你一定之数。卿当好生筹谋,毋负朕望那。”
张藏英大喜,忙叩头谢恩不提。
五日后,关中李重进大军大胜之消息传来时,天子下令许州节度使王彦超、邢州节度使留后陈思让两人征召民夫数万,至深、翼州以掘河道。
周宪看着宁哥在榻上爬来爬去动过不停,想到外间的事情,不由得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真是不知愁的小子。”
阿久和丰哥进来时,恰好看见了这一幕,丰哥呵呵一笑,学着周宪的样子也拍了拍宁哥的屁股,惹来他有一阵的嚎哭。
阿久忙抱过宁哥哄了好半天才哄得他笑了。
“阿姐,你这是发什么愁啊?”
周宪看着已经快十六岁的阿久,如今真的是英姿勃发的俊秀少年郎了,吸引了不知道多少汴梁城的小娘子。想到阿久时常想要上战场杀敌。周宪知道,与南唐一战,阿久肯定会出征的。
“我没什么愁的,只是感叹罢了。阿久,中原与南唐之战大概不远了。”
阿久愣了下,随即张扬笑了。
不过晚间郭荣和周宪说起此事时,他却道要再等待一年,待来年再说战事,倒是让阿久又失望了一些日子。周宪心中却是很复杂,有些释然又有些自嘲,她知道,那一天迟早会来的,只希望金陵的父母家人无恙便罢了。
周宪感叹之时,远在金陵的周宣,在郑王府中挣扎着生下了她的次子仲寕。
何处美人熠显风华
周宣看着次子的浓眉大眼,眉眼间虽然瞧不出孩子像谁,但是一看就要比长子仲寓更加结实些,她的眼神就暗了暗。这些日子来,钟皇后对她可谓是关怀备至,若不是了解孩子不易过大,她还真会以为钟皇后是疼爱自己的。
摸了摸孩子的头,周宣知道,钟皇后很可能是已经知道了仲寕的生父乃是李弘翼了,所以她只是想让自己死。周宣想到这里,手中的锦锻皱到一块。
“红菱,去请周夫人来。”周宣看着眼前孩儿,知道自己接下来需要靠着这个孩子保命了。
周夫人自周宣怀上次子的消息传出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少过,尤其是听说皇后娘娘对周宣的关怀比她这个亲娘还殷勤几分,她心中不知道多么欢喜,得知又是一个外孙子后,她知道女儿这地位是稳固了,心中松了老大一口气。听红菱的传话,她忙去了周宣屋中。
“恭喜娘娘又喜得麟儿了。”周夫人进了门,就笑嘻嘻的和周宣行礼道。
“母亲不必行此大礼的。绿娇,还不快扶夫人起身。”周宣让周夫人坐在自己身边,让她看了一会儿孩子,等孩子睡着了,让侍女都下去了后,才抓着周夫人的手,满眼是泪的道:“娘,您要救救女儿啊……”
周夫人一惊,抓着周宣的手疑惑道:“乖女儿,你刚刚生下小皇孙,谁敢害你?”
周宣流着泪,半晌才脸色苍白道:“娘大概知道仲寕出生前,皇后娘娘不停的赏赐吧?不知情的人自然以为那是皇后娘娘的厚爱,但是再如何喜欢,也不会比仲寓出生时的喜欢还多。娘就没有疑惑么?”
周夫人垂眉一想,随即眼中尽是惊慌之色:“琅嬛,莫非是皇后娘娘要对你不利?这怎么会?你是她的儿媳,还为皇家生下了两个皇孙,她只有高兴的份,哪里有害你的理……”
“娘……是女儿命苦,仲寕的生父不明,所以皇后娘娘才如此的。”周宣咬着唇说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