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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肚子上的缘故了。
周宪出了秘境,神色有些尴尬。知道郭荣很想去外面看看的,但是在外面他又不能离自己太远。
“我们去外面看看吧。”
郭荣却有些担心她的身体:“真的没事?我在窗边看外面也是一样的。”
周宪也担心自己出去,在众人面前发生了丢脸的事情,那就真是丢脸了。反正在郭荣面前丢过一次脸,再丢一次也不怕什么了。便同意的。
周宪的船舱是这一艘船上最好的客房之一,面积也不小。出了靠里的罗床,中间还放在一架三叠屏风,右边是一张小小的梳妆台,左边靠窗则是一张小几,小几两边放着两把高脚椅,应该是造船之初时便考虑到乘船之人可能在屋中看风景的。
大船此时已经离了京口,江面上来往的货船客船都不少,一派繁忙景象。
郭荣看着,对于南唐中宗和后主更是轻视。说起来,自唐末世道大乱起,无论是之前的杨吴还是现今的南唐,算得上是各路诸侯之中最为富庶的了。最后还是落得国败下场……李昇算个不错的,只是怎么就有李璟这样的儿子,李煜这样的孙子?还春花秋月知多少……
周宪却是侧耳听着外面周宣和王先生的说话声,也不是她故意偷听,委实是周宣的声音太脆了些。
“先生,你看着两岸的风景,是不是有了好诗句了?可否说给弟子品赏一二呢?”
“不过是闲来无事看看风景罢了,哪里有什么号诗句?倒是大娘子,看样子是有所得呢。”
“确实有一首诗,不过,先生知道的,弟子与诗文上并没有多大的天分,还请先生多加指点才是。”
周宪听着周宣的说话,不知道怎么的就想笑了。说来,这位王先生,之所以能跟着家人回金陵,全赖周宣在周夫人面前求了几回的。
“京口瓜州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青风又绿江南岸,清风今时催我还。”
……
周宪一愣,这首诗,前面三句不是赵宋的王介甫相公的诗么?后面那句不过稍微改了几个字罢了。这么看来,自己的这个姐姐,是否和自己一样,死后历经后世复生的?可是想到周宣平日里的言行,并不像是多了解时局的样子,她又疑惑了。
“你可听见了?刚刚周宣说的那首诗?”周宪拉了拉郭荣的手问道。
郭荣脸色有些沉,他实在是想不到,周家的长女,也可能是复生的。不过,一个弱女子,她说出时局之话,多少人会当真呢?
“听到了,只是,不知道她对外间事情是何打算的。若是个冲动的,出去乱说,只怕给周家惹来祸事连累了你……”
周宪想了想道:“要不,明日里我去旁敲侧击打探一番?”
郭荣不想周宪被人察觉出不妥,便道:“不忙,先在一边偷偷留心就是了。”
周宪便应了。
这一天虽则没有拉肚子,但是周宪还是出了好一阵汗,还带着墨色的汗珠,让周宪诧异了一回,还是换人端了一盆水擦过了身子才罢。
其后半日里,周宪便出了客舱,在一边默默观察周宣,只是越看,她越发疑惑了,这个姐姐,完全像不知世情的样子。她和郭荣哪里能想到,周宣乃是自千年后的世界重生而来的?又哪里知道,那首《泊船瓜州》是周宣费尽脑汁才想来的不是唐诗的三首古诗之一?
中午时分,客船在润州谏壁停了一个时辰后才又重新起航沿长江往金陵而去。
郭荣看周宪疑惑,也不多劝,而是细细观察起两岸的水寨来。
因为广陵乃是南唐东都,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所以,自广陵至润州的水路之上,大小水寨不少,其中不时有朝廷水军坐着舟楫出没。很明显,这个时候,即便南唐在闽地吃了败仗,但是损失并不太大。
“二妹,你在发什么呆呢?”周宣看了眼江波,觉得有些无趣,想到王先生之所以没出来,就是因为妹妹多嘴的一句话——“庶弟至今不曾启蒙,先生若无事,可以教教他识字。”
王先生却是满口答应了,不顾周宣有些失望的神色,施施然去了。
“没什么,不过在想金陵罢了。姐姐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是有事情和你说。”周宣随即拉着周宪的手,到了一边低声道:“就孩子虽然是爹的骨血,但和我们毕竟不是一母同胞,你何必处处照看他?他聪明了,就该和阿峰起争执了。”
周宪听了,半天没有措辞。这其中的道理非常简单,周宣难道不懂么?
“姐姐,即便不是一母同胞,但是毕竟是父亲的孩儿,且父亲膝下仅有阿峰一子。多了一个庶出的弟弟算得了什么呢?阿峰和我们姐妹多了一个兄弟扶持,难道是坏事?”
“关键不是这个,而是他和咱们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你怎么知道他会和我们同心同德?而不是处处针锋相对呢?”
周宪随即失言,诧异地看了一眼周宣,这种事情就算会发生也不是现在啊?虽然如今乱世之中,常有父杀子、子杀父以及兄弟阅墙之事,但是大多是发生在当权者之家。父亲虽然是烈祖皇帝的心腹重臣,但是如今的陛下,对于父亲并不是很看重。这周家若是兄弟相争,也实在是太可笑了些?什么都没有,争什么?而且阿久如何和阿峰争?一个是正室所出的嫡子,一个是舞姬所出的,是个人都知道,谁才是周家的继承人。除非阿峰自己不上进,败坏家产,阿久才有可乘之机……
周宪便道:“姐姐这话真是毫无道理。”随即说了自己的看法。
周宣心中一气,睨着周宣道:“你总是说乱世乱世的,你看看这哪里乱了?咱们唐国难道不是如今诸国中最为富庶的吗?况且兄弟相争时,谁会在乎是乱世还是天下太平呢……”
“你放心吧,我才不屑和谁争夺周家呢!我要做大将军的!”男孩子不屑的声音响起。原来是阿久出来了。
周宪和郭荣都是一笑,周宪摸了摸阿久的头赞道:“好,有志气!阿久,姐姐我将来就等着你冠领荣归。”
周宣看着妹妹还是不懂自己心思的样子,脸色有些不好看。
待到夕阳西下之时,客船才慢慢的驶进了金陵渡口。
周宪看着神色有些微激动的郭荣,笑了笑。周围人多,也不好讲话,便一直留在舱门前,让人收拾行李,等着下船。
只是这一等,就等得久了些,一边舱房之中的周夫人和周宣也不耐烦的出来了。
“母亲,姐姐。”周宪略微行礼,便退后站在一边。
周夫人对着次女点点头,找来船家询问。
“怎么回事?这都进了渡口,为什么一直不能停靠?”
那船家业很郁闷,他怎么会知道今日这么倒霉?再不停靠,他还真担心晚上进不了城。
“周夫人有所不知,我刚刚遣人去看问过了,因为今日里天家册封了齐王爷为皇太弟。所以很多船今日进金陵为贺……”
周夫人脸色一变:“圣上册封皇太弟了?”她看了长女一眼,心中有些堵。
“是。所以夫人再等等,我一定让下面的伙计们快些。”
周夫人点点头,让船家去了。
周宪有些猜到周夫人为何会变脸,但是周宣对此却很懵懂,笑拉着周夫人道:“娘,您别急,咱们家始终是官眷,应该会比较快就入泊口停靠的。”
周夫人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周宪看向码头,前面还有三条船等着,这时从后面挤上来一条非常豪大的船,周家的船也不知道为什么给这船让开了位置。
周夫人和周宣有些不高兴,她们俩都自持周家在金陵,除了皇族贵戚,还没人敢不给周家脸面的。
而周宪却因为吃了果子后,眼神变得极好,十多米远的船头,一身披甲衣气势惊人的高大男子,他的面目恰好被她瞧清楚了,正是燕王李弘翼。想到此人的秉性,周宪便往门内退了几步。惹来郭荣疑虑的目光。
周宪心想,幸好旁人瞧不起见郭荣,随即伸手拉了他靠近,低声道:“李弘翼。”
郭荣也是一愣,随即眯眼看向那船头之人。
而李弘翼却是非常警觉,回头看向周宪母女几人的客船,甚至向周宪这边看来。
父女得见却只怅然
李弘翼刚刚自润州回金陵,在途中时就听说了父皇有册封皇太弟的意思,一路急赶,没想到还是没有赶得及阻止。
李弘翼想到本该属于自己的皇太子之位被叔父夺去了,心中的愤怒就犹如烈火在烧一般。自古以来,就是父死子继,哪里有有过皇帝陛下膝下尤有长君时却兄终弟及的?
因此,李弘翼一路上心情不佳,就是下属中有人来贺他被封为燕王,他也没给一个好脸色。
“那是谁家的船?”李弘翼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那是一种比父皇看着自己时更加犀利和冷厉的探视。
“回王爷话,属下等之前已经打探过了,是前司徒,现任宁**节度使周宗的家人。”
李弘翼闻言,眯了眯眼看向船头,只见一个妇人和一个少女被丫鬟们簇拥着站在床舱前,并不见一个男子。刚才那目光莫非是自己的错觉?周宗,烈祖的心腹重臣,是否还有拉拢的必要呢?
周宪不知道李弘翼所想,她如今的身体不过十二岁,虚岁也就十三岁而已,比周夫人矮一个头,比已经有少女玲珑身姿的周宣也矮上半个头。窝在几人之后的她,完全不担心会被礼弘翼看到。
周家的船好不容易进了码头停靠好了,周夫人早早打发了管事的去叫了驴车——即便是富庶的南唐,牛马大多也被整征进军中了。
因为是要关城门的时候,驴车倒也好叫,只是周家的人多行李多,最终周宪只得和周夫人周宣挤在一辆车中。周宪上了马车坐好,看着车门边的有些憋屈的郭荣,不由得扑哧笑了出来。倒是引来了周夫人和周宣的目光。
“妹妹回了金陵就这么开心?”周宣在船上不算痛快,见一向沉默的妹妹笑颜如梨花初开,不由得带了一点酸意道。
周宪抿嘴笑道:“是啊,想到能够见到阿爹,我就很高兴呢。”
周夫人见怀中的小女儿也乖巧得不吵不闹的,便接话道:“恩,回了金陵可不能像在广陵那样散慢了。咱们家的女儿可不能被金陵的女孩儿们给比了下去。”
周宪点头应了。周宣笑了笑便拉着周夫人的胳膊撒娇道:“娘,这金陵城咱们离开也没多长时间,之前就没有那家的小姐娘子们比得过女儿的,如今只怕还是如此呢。”
周夫人对着周宣无奈笑道:“是啊,京中哪家的娘子比得上我的琅嬛?我原先想着,琅嬛你这般的人品相貌,和燕王、乐安公、安定公都是相配的,如今皇太弟已立,燕王妃也册封了;这乐安公虽说年岁和你相当,但是并未封王。想到这娘的心里头就堵得慌,若是不能嫁入皇家,还有谁人能配得上我的琅嬛?”
周宪听母亲和姐姐的话语,心中叹息,当年的自己,也是在母亲这样的期盼下,学习歌舞书画,最后如愿嫁进了皇家。但是,最后还不是不得幸福?李弘翼暴虐,李丛嘉文弱。前者无情,后者多情却似无情,都非良配。而最合适的乐安公李弘茂,却在三年后去世。莫非这一世,周宣要来重复自己前世的老路么?
驴车缓缓行驶,很快就进了城。大概是因为这一日宫中册立皇太弟,以至于金陵城街道两边的酒肆茶坊显得格外热闹。郭荣看着这般情景,也顾不得如今的狼狈,而是仔细打探起来。“儒衣书服盛于南唐”,这话也不算夸张了。也许是因为北方无暇难顾,此时的南唐,并非十年后满国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