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掩住了他眼中不以为然之色。若是自己,一定重整蜀国朝堂,西出剑门,不仅要将秦凤四州夺回来,更会将目光放在整个天下之上……
“赵总管同颐苑的贵妃娘娘颇有交情,今日这般同本王直言,难道就不怕本王将你给反卖了?”
“在下相信殿下之为人,在下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错人的。如今天下周国势大,周帝郭荣的野心天下皆知,若不及早防范,只怕日后悔之晚矣。”
玄喆想到周帝之势,有些不以为然,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并没有直接领兵同周军打过交道。早前他虽然主张对中原强硬,但是同枢密使王昭远的立场并不完全一样。可恨的是,父皇宁愿听信王昭远的话,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这个儿子……想到赵匡义同王昭远的恩怨,转眼瞅了瞅赵匡义的胯部,如今这赵匡义虽然好想同王昭远关系亲密,但是他可不相信是真的亲热。那个男人失去了自己的命根子不恨的?
“好,有了赵总管你的助力,本王相信大业不日可待的。本王和赵总管你也就会各偿所愿了。”
赵匡义内心里正在凌迟着王昭远和李德,面色却笑得灿烂无比:“在下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事成之后,殿下能够将花蕊夫人赏赐给在下。”
玄喆先是一愣,虽然有些疑惑赵匡义一介阉人还想着女子,也有些不舍美艳动人的费贵妃,但是到时候天下尽在掌握,何愁没有绝色美人相伴?费氏变换一个名目赏赐给他也并无不可,毕竟这个女人,让自己的母后受过颇多的冷待。
“好,这件事情,本王可以答应你。不过到时候,费氏得变换一番身份了。”
赵匡义眼中闪过阴鸷光芒,笑道:“多谢殿下成全,变换身份乃是小事,只要是花蕊夫人就行了。”当初若非费氏多事,自己又岂会同王昭远有碰面的机会?
赵匡义同秦王玄喆说了他的计谋,他见玄喆很是动心,心中暗自得意,这件事情玄喆会同意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动手到最后全没有需要秦王做什么,只要秦王稍微在外推波助澜一番而已,就算是失败了,也不会查到牵连上,秦王只要不是傻子,自然会同意的。
商议妥当,赵匡义便罩着墨色的斗篷从酒楼的后门走了,绕了几条街之后,却到了枢密使王昭远的府上。他看着门房、管家等一干人等对自己面上的恭敬眼中的不以为然,心中冷笑,过不了多久,这些人统统都会尝到自己的厉害,尤其是王昭远。
“殿下,刚才跟着赵匡义的人报说他进了王昭远的府邸。”秦王府的长史皱眉道。“殿下是否太过轻信了这姓赵的?王昭远、李德、费贵妃三人是朝野内外最得陛下宠爱的三人了,他这样做,太过不自量力了。”
玄喆垂下眉睫,看着茶盏中漂浮的茶叶,淡淡一笑:“本王相信他并非在欺骗本王。”因为本王也同他一样,不甘心不认命。谁若要阻拦,绝不放过!
蜀国广政二十二年的暮春时节,自号是睿文英武仁圣明孝皇帝的孟昶的宠妃贵妃费氏有孕,孟昶大喜之下,下诏大赦天下,整个成都府一片喜气不说,宫廷里日日庆典,虽有李太后规劝,奈何孟昶听而不从,享乐照旧。直到中原传来消息,周帝大遣兵将,有征蜀之势!
孟昶这才从温柔乡中惊醒,虽然其后知道是虚惊一场,但是却因为一件事情,怀疑起费氏之肚中骨肉来。而王昭远也被他疏远了些,反倒是赵匡义,更加被孟昶所倚重,隐隐成为内廷第一人之势头。只是所有人看来风光无限的赵匡义,他的内心自然不会这样就满足了,他的仇人还安居高位,他心中的愤怒之火还在燃烧,他要做的,远远不止这些!
而自汴梁而来的使者,乃是其兄赵匡胤。赵匡义看见兄长时,也只是扯出了一抹淡笑,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有父兄依仗的少年了,而自己的儿子,如今是兄长的长子,自己同赵家的关系绝对不会割断了!想到这里,他对着赵匡胤的笑容更深了。
不说这里赵匡义的手段,只说郭荣一系列谋划,一心想着多年多的夙愿即将实现,他自然是慎之又慎的。因为比前世之时北伐契丹要提前了两年,王朴其人还在,所以朝堂之上,许多事情托付起来是更加放心了。
“小杜,快些回家去,小心又被那些个契丹人鞭打了。”幽州破败的陋巷里,一衣衫褴褛的老人看见同住不远的少年,忙拉着他道。
“陈爷爷,我阿爹一直在咳血,我得找大夫救命去啊!”小杜虽然惧怕那些个动辄打人劫掠的契丹人,但是此时却顾不得了。
陈老汉闻言,只得罢了:“你小心些,我之前还见到那些个契丹兵卒在前面大街上溜达呢。”说着叹了口气,幸好小杜是个半大的小子不是小娘子。要知道如今这幽州的大街小巷里,是难以见到半个女子了,只因契丹人见到女子一般先掳掠去了再说。当然,汉人的男子也鲜少有在街头流连之人的,只因那些个契丹人的鞭子是尽抽打汉人的。
小杜抹了抹眼睛,沿着墙角根往前面的常春医馆去了。
晚间陈老汉不放心,嘱咐了老伴几句话,就同儿子一起去了杜家,等来的不是小杜,而是小小少年的尸体。当晚杜老爹也去了。
“阿爹,我们逃回中原去吧!”陈阿牛闷着头,好半天才对着双眼浑浊的父亲道。
陈老汉想起了三年前自己那被契丹人掳去不知生死的女儿,半晌才苦笑道:“傻孩子,这幽州到中原何止千里,我和你阿娘老了,又如何逃过契丹人的刀剑?又怎么跑得过契丹人的快马?不过儿子,你还年轻,等我和你阿娘不在了,你一定要逃回去,听说如今中原的新帝是个好皇帝,冀州那边也有张将军守着,你若是逃回去了,也就有活路了。”
陈阿牛奔想全家一起逃走,听了父亲的话,眼见他和母亲年老体弱,心中难受。不逃走,日日受契丹人欺辱,也不知哪天就没命了,逃走却也无法。
“落叶旋勒,又一春——父老乡亲,无家问死生——”不知道那里传来的苍凉的曲调,在暮色中飘得老远,便是没读过书的陈阿牛,心中也浮现出悲伤苍凉之感。
冀州,李宴口。
“将军,将军,汴梁有使者来!”一兵卒驱马高声喊道。
张藏英立于马上,收回北望之视线,等兵卒到了近前,也不多问,想到之前汴梁天子对自己的褒奖和赏赐,加之知道如今天子的作派,知道必定是有大动作了,心中一阵激动,若是自己有生之年,能随着天子收复幽云,那将是何等快事。
“随本将回指挥使府衙!”张藏英打马带着亲兵诸人匆匆而回。
“张将军别来无恙了。”韩重一见掀帘进营帐的张藏英,忙起身行礼。
张藏英也没有想到使者居然是老熟人韩重,稍微愣了片刻,便拍着韩重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使者竟然是韩兄弟你,今日个一定要好生陪着老哥哥我喝几杯。”
韩重微笑道:“将军所言,重自然遵守的。”随即正色道:“静安军节度使张藏英听旨!”
张藏英和亲信副将全跪倒听着韩重说着天子之诏令,听着其中天子北征之意,俱都心潮澎湃,在场诸人俱都是北地之人,深受契丹人骚扰之祸。知道天子有心收复燕云,如何不高兴?
“幽云各州的汉人无一不盼着王师北伐之日啊!契丹苛政赋税是中原的数倍,水灾旱灾蝗灾等不绝,多少汉人没有活路啊,加之辽人暴虐,常常剽掠恣横,见到有姿色的汉人女子,便掳去为妻妾的,见到钱财物事,也是强抢不问的。天子北伐,幽云之地的汉人定会欢心鼓舞,以作内应的。”张藏英想到汉人在北地的遭遇,很是痛恨契丹人。
韩重点头道:“陛下知道张将军你同契丹人交战多年,素来有经验的,因为这次陛下特地征召你为先锋军都指挥使。在下出京时,陛下特地嘱咐在下,一北伐之事暂时不可张扬,以免引起契丹人的警觉。”
张藏英同意道:“韩老弟放心,陛下一日未至沧州,北伐之事一日便不会传开!”
韩重同张藏英相视而笑,天子亲征,幽云势在必得!
大宁宫中,周宪又一次替郭荣整理起他的铁衣甲胄,摸着虽然一片冰凉,但是周宪知道,郭荣数年来最大的心愿便是收复幽云了。想到前夜梦中所见所闻,周宪挽起了左手袖边,看见手腕之上那多出来的,同之前那只翠枝云纹玉镯上的花纹相同的碧绿色的印痕。
自己答应了龙女的要求,换取郭荣的寿元。而那只玉镯,本在自己的长子仲寓手中,南唐亡国之后,被郭荣的后代熙让那一只的后人得去了,只是最终流失。而自己,今日同郭荣之离奇重生之际遇,不过是后世之人的舍去了性命与来世之福换来的。
周宪心中很是惆怅,仲寓,还有郭荣的孩子,虽然换来了今日这一切,但是这改变的世间里,已经没有了他们……
郭荣进了大宁宫殿,便看见周宪一脸的惆怅之色,脚步缓了缓,心中有些愧疚。“娥皇,过几日就是丰哥的生辰,我们可要好生给他庆祝一番。”
周宪见郭荣来了,微笑道:“丰哥一个小孩子,哪值得大肆庆祝生辰呢?况且你出征在即,何必多费事儿,等你回来,明年才庆祝又什么关系?”
郭荣让宫女们都出去了,这才拉着周宪的手道:“我们今晚去秘境好生说说话吧。”
周宪抬头,看着郭荣,笑中带着惆怅道:“以后,我们再也去不了秘境了。秘境消失了……”
郭荣一怔,想到这两日周宪神色中的怅然,之前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又要亲征了,现在才想到,自己亲征并非第一次了,娥皇不至于比之前还担心。秘境消失,可是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么?
在郭荣的追问之下,周宪告知了他秘境的来历,当然,周宪还是瞒着了郭荣,她舍弃了来生换郭荣今生之寿元的事。前世今生,她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值得执手一生的良人而已。既然此生已经遇到,又何必再奢求来生?
郭荣虽然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但是也同周宪一般心中怅然不已,前世他去世之时,他的孩子都太小了,虽然不至于为衣食无忧,但是最终还是颠沛流离不知所踪。想到此处,郭荣便想起了已经被他遣去蜀国作为使者的赵匡胤了,这个人,自己还是会用他的,至于高位什么的,就慢慢挣吧。自己倒要看看,他的野心是不是真是自己去世半年后滋生出来的……
“北伐契丹之事,你莫要太过担忧。契丹之事,先帝在时其实就有所了解,这几年我更是摸得清清楚楚的。”郭荣拥着周宪坐下,轻声道。
周宪颔首,随即又担心道:“我知道,只是你还是大意不得。唐末以来,中原对契丹用兵虽然胜多败少,但是契丹人并非江南蜀国之流。凡事一定要小心!”想到历史上那块莫名其妙出现的牌子,皱眉道:“那块点检做天子的牌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捣鼓出来的?此人不可谓不狡诈了,你要当心才是。说来,我并大相信前世时,那牌子是赵匡胤弄出来的呢。”
郭荣苦笑道:“某些人还猜测那牌子是我捣鼓出来的呢。放心吧,这次我有所防备,谁人弄出那东西来,我很快就会知道的。”
周宪歪在郭荣的怀中,垂头无声地叹了口气,手臂就抱紧了他的腰。不管如何,谁也不能夺走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家,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哇哇……”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在殿外响起,周宪和郭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