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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看?”秋妍终于转过身来,冷冷道,“应该是我问他,他怎么看才对吧?!”她实在是恼火。明明就是怀疑,明明就是试探,可偏偏要说得这样冠冕堂皇。问她的看法?只怕他心中早有定论。
双玉低下头去:“主上是这样问的。属下只不过奉命行事。”
秋妍心里气急,脸上却一下子笑起来。“古涟携眷进京。”
紫菊的花瓣一片一片落地。柔美的花瓣在空中打着旋,转着圈,用尽气力展现最后一刻的芳华,却终是逃不过零落的命运。
“双玉啊,你呆在主上身边这么久。你觉得主上怎么看这件事?”语调温柔,眼中却似有火光。双玉明明就是他左子陌的走狗。说得好听,我的属下?有这样越过主子帮别人做事的属下?!
双玉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忽然这样问,顿了顿,却还是一丝不苟的答:“古涟回京述职,原本没必要带着家眷。主上的意思,大概是古涟会在京都嫁女。”
秋妍“哦~”了一声,没有语调:“他的意思,是要让我想法子阻止六皇子娶古静?”是觉察出我隐瞒六皇子和古涟联姻的事实了吧。
双玉严谨的答道:“主上没有这样说过。若是小姐这样认为,属下去问过主上便是。”
紫菊的花瓣只剩零零几片。
秋妍笑出声来:“双玉。你可是主上的心腹。主上的心思,你猜的,自然都是对的。”
“属下惶恐。”
“惶恐?那我可担不起。双玉姐姐这么忠心能干,呆在我身边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秋妍哪里还敢受你的惶恐?只怕哪天折了寿丢了命也还不知道。”
双玉的手攥成拳,显见得正极力忍耐她的嘲讽。
“我还是亲自去趟总部,把你的忠心耿耿跟阁主汇报汇报,让他再把你收回去吧。可别放在我身边,辱没了你!”
双玉一下子俯身跪下来。“主上说过,小姐就是奴婢的主子!”
她的声音终于带上一丝颤抖。
秋妍心中冷笑,左子陌啊左子陌,你的属下怕你怕成这副模样,真不知道是祸是福?
“我是你主子?哈,别开玩笑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窝囊的主子。自己的奴才不声不响跑出府,主子还要从别人口里知道她去了哪儿!回来了不说请罪,张嘴就质问主子的看法!还口口声声话里话外都是怀疑。”秋妍绕着双玉踱了几步,蹲下身来,“真够窝囊是不是?”
双玉伏在地上,声音里带上了丝急切:“属下以后再也不敢了!下次出府,一定先向小姐禀报!”
秋妍却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左子陌可以杀你。我也同样可以!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秋妍长长地裙摆滑过地面,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你没见过我用毒吧?”秋妍顿住脚步,声音飘渺,“那真的会让你,生不如死。”
秋妍把手上只剩下桔梗的枝桠掷在地上,又顺手拂过几案上的高脚瓶。绘着执扇美人油彩的瓷瓶砸在地上,“哐当”一声,响声清脆,似是重锤砸在铁块上的尖利,更像是沉沉砸在双玉心上。花瓶碎成数片,散在她身前。
秋妍忽而笑了笑,声音欢快了不少。“没错。他是主子。是我们大家的主子。只可惜,你是奴才的奴才。你越过我直接联系他,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这种事,以后可别再做了。”声音越来越温柔,仿佛刚刚的阴寒从未出现过。
“姑娘,早膳好了。哎呀!”双宝刚进屋便看见满地的碎瓷,零落的花瓣,和,跪在地上的双玉。她愣住了,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秋妍走到门口去,回头淡淡看了一眼双玉:“没什么。你双玉姐姐不小心打碎了花瓶,我让她罚跪呢。”
顿了顿又道:“起来吧。这次就算了。以后可别再这样不小心!”
第二十九回 计策
“哦?看来这位古大人做事也不是很机密么。”秋妍睁大眼睛望着双玉。
“小姐多虑了。”双玉低眉顺眼。
秋妍了然的点点头:“唔。你的意思是说,你很厉害,即使这么难打听的事情,你也能打听出来?”
双玉不做声。
秋妍放下手里的梳子,站起身来。
“你把炉里的香给换了。换个味道清淡点的。我去找六殿下。”
————
这是秋妍头一次来岳黍离的书房。
月形拱门外站着两名小厮。见着秋妍要进去,忙忙的拦住。
“宁姑娘,殿下现在不方便,见客呢。”常跟在岳黍离身边的小柱子脸上带着殷勤的笑意。“要不姑娘先回去?等殿下空了,奴才给回一声?”
秋妍心里头刚盘算好的事,现在恨不得立刻就说给黍离听。那里等得及?
再说了,回去?甩开双玉很麻烦很不容易的好不好?当下答道:“不用。我在这儿等着就是。”
小柱子一脸的为难。
请宁姑娘进去吧,殿下在会见御史刘大人,不方便;不让她进去吧,这位姑奶奶在门口站着,待会儿殿下问起来,自己也不好交代。
做奴才难,做一名忠心耿耿全心为主的贴身奴才更是难上加难。
秋妍见他一脸的挣扎,笑了一笑,温和道:“没事儿。我也好久没出来了,正好站这里瞧瞧风景。你自便就好。不用管我。”
风景?这院儿周围啥都没有,有什么好瞧的风景?小柱子心里嘀咕。
站了一会儿,秋妍也开始嘀咕了。
这六皇子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不穷呀,怎么书房外头这么简朴?简朴得只看得见远处湖水的波光,和头顶上蓝天中翱翔的白云。
好吧,也许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书房么,当然要做好安全措施。若是种了什么树呀草呀的,岂不是很容易被人觊觎,给贼人可乘之机?当然,此时的秋妍明显忽略了一个事实:她以前也是那贼人之一。
就在秋妍站得两腿肚子抽筋,肚里腹诽得也抽筋的时候,里头终于有了动静。
不一会儿,六皇子殿下的贵客出来了。
看着眼熟。秋妍又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刘大人也回头看她。
哟,感情是熟人哪。那老头不就是在晚晴楼冲自己叫嚣“成何体统!”的老顽固么。秋妍对上他的目光灿烂一笑。
刘大人愣了。这姑娘看着眼熟,在哪儿见过?
————
进了院门,眼前登时一亮。
从院门到小楼,其间遍种翠竹。两边竹影森森,地上苔藓深深,中间一条石子铺就的羊肠小道,蜿蜒直通到楼前。
扣了门进去。
秋妍眉眼弯弯赞道:“你这园子建的好。四面都是竹子,在这种环境下办公,冬暖夏凉,可真舒适。”
坐在书案后的黍离放下手中的折子,抬头笑道:“今天怎么得空过来?身子都好啦?”
秋妍自己找椅子坐下:“早就好利落了。”
黍离见秋妍素着张脸,脸上血色淡淡:“怎么脸色这样不好?”
秋妍不甚在意:“不是急着找你吗。刚刚那个谁在里头,我就在门口等了会儿。”
黍离伸手越过书桌去握秋妍,重重一握便即松开:“手都冰了。伤寒才好,怎么这么不当心。你屋子里的丫头呢?也不知道带个手炉?!”
秋妍见黍离脸色变了,忙道:“我让他们别跟着的。要跟你商量事儿呢。不能叫双玉那丫头跟着。”
黍离还待再说,秋妍抢过话来:“没事的没事的。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你别再罗嗦了,行不?”
黍离无奈,倒了杯热茶放到秋妍手边:“喝茶暖暖。什么事这么急?”
秋妍握着瓷杯:“古涟带着古静进京了。你见到他了吧?”
黍离淡淡看秋妍一眼,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只见一双眸子乌黑:“昨儿在朝上见着了。”
“他提你和古静的亲事啦?”秋妍急切问道。
黍离面色有些古怪:“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秋妍喝下一口茶,了然道:“我就知道他想赖帐。这只老狐狸,都快成精了!”秋妍挪挪凳子,凑过去点,“我让双玉一直盯着他。你猜他府里的大管家,昨天带着礼上谁家去了?”
这是设问句,秋妍没打算让他回答。
“左相府。”秋妍气哼哼,“他只怕已经改了主意。不打算把女儿嫁你了。他这是两头活动,立志要做墙头草。”
秋妍说完,眼巴巴的望着黍离,希望他说些义愤填膺的话来响应自己一下。
可惜,黍离让他失望了。
他只默默的转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秋妍只好再说下去。
“我想过了。他若真是做墙头草,那还倒让人省心。可他若是在关键时候倒向三殿下,那可是大大不妙。”
黍离终于开了口:“这个人,不能留了。”
秋妍大大赞成:“是不能留。但是,不能由你出手。”
黍离眼珠转了转:“哦?”
秋妍就等着别人问她:“借三殿下的手除他。这样,下一任西平府总督,三殿下怎么都想不到,他会是你的人。”
黍离眉尖跳了跳:“下一任总督?”
“现在的副总督高慎。古涟死了,他自然升任。”
黍离皱了眉头:“他不是我的人。”
秋妍笑了笑,站起来踱了几步。“高慎,西平府乾平县人氏。贤武十九年进士。殿试入围,颇得圣上赞誉。要留用京都,却被他婉言谢绝。声明要回家乡效力。帝念他不忘根本,特准他回乡入仕。”
黍离淡淡的笑起来:“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秋妍的心一点一点凉下来。脸上却笑:“我自然知道得清楚。要为六殿下做事,没这点本事怎么行?”
黍离不接话,只拿眼看她。
秋妍错开眼去:“这高慎的事迹传遍京都,人人都赞他忠孝节义。可却鲜少有人知道,他进京赶考,在天子脚下得罪高官,险些连进士都中不了。”天色渐渐暗下来,秋妍偏过头去望园中的竹影。“可他,偏偏遇见了贵人。”
竹叶沙沙,外头起了风。
屋内好一阵静谧。
黍离盯着秋妍,嘴角慢慢勾起来:“你怎么知道?”
秋妍丝毫不避:“不是说过了吗?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帮殿下做事?亏我还是殿下和阁主的双料间谍。”心里明明气他的不信任,嘴上却一点不透。其实自己又何曾信任过他?只不过互相利用,达成目的罢了。要信任,做什么?
黍离顿了一会儿,终是没有再问。
“在这个节骨眼上,三皇兄不会轻举妄动。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古涟对他不利,他不会杀古涟的。”黍离道。
秋妍眼睛弯起来,眼中闪出狡黠的光:“我有一计。可以让三殿下恨他入骨,就是不知道六殿下采用不采用?”
黍离眼中瞬息万变:“我倒不知道,我给自己又找了个军师?”
秋妍不管这些,凑过去,在他耳边叽叽咕咕一会儿。
黍离眉头蹙起又舒展。“不好吧?”
秋妍满含期待:“有什么不好的?甭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这可是邓爷爷的经典名言,你敢说不好?
黍离忍俊不禁:“到哪里找这样一个又机灵又聪慧的女孩子引来古静?”
秋妍毛遂自荐:“鉴于咱俩的合作关系。我就委屈一下,帮你施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