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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了还说话?”孟思清小声嘀咕着。心里却是没来由地高兴。然后她也不说话,闭上眼睛。
一个时辰后,她又敲着墙壁轻声问道:“二哥,又睡着了吗?”
良久,没有再传来声音。她想着他多半是睡着了。于是,看了一会儿帐顶,便又闭上眼睛。今晚是又要失眠吗?她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无奈中,她躺在床上,开始数着绵羊。
“哪里来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只绵羊?”
孟思清一惊,忙睁开眼睛,看到孟逍着一身月白袍子站在床前。她诧异,他不是睡着了么?而且,他是怎么进来的?看了看窗户和门,都是关上的。于是,问道:“二哥怎么会在这里?”
他知道她这一问是相当于两个问题。于是说道:“我听到你一直念念有词的。然后我是从这窗户进来的。进来后将窗关上了。只不过,我动作轻,你没听见。”
“你听得见我在说什么?”孟思清不可思议。就算是耳力再好,也不至于吧。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顺风耳”?
“我耳力向来很好的。当然,我不是真的顺风耳。”孟逍神秘一笑。
呃,还能知道她心里所想?
孟逍当然不知她心里所想,只不过见她表情,略加推测而已。只是他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面探究。他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她,问道:“可又是失眠了?”
“二哥怎么知道?”孟思清没想到他知道她失眠。问出口后,便想起,许是小茜告诉了他。心里不由得有些许责怪她,不是让她别让人知道的吗?
“小茜都告诉我了。还说你时常做噩梦。”孟逍将实情说出。见孟思清疑惑,他又道:
“是你做梦时,喊出声来,小茜听到的。”
他还记得她三岁,她娘亲去世时,她也时常做噩梦,喊出声来。当他知晓后,心里怪自己没能早些发觉。让她平白担心,睡不好,还拖着疲惫的身子给士兵们医治,在人前还笑意连连。难怪,她现在如此消瘦。她在别人面前总是坚强的,甚至在他面前也同样如此。心里微微发疼,这些都是因为他啊。
“我哪有时常,也是偶尔而已。”孟思清不想让他担心,轻言带过。
“清儿,你不必担心我。以前我不是答应过你‘不要轻易受伤’吗?我既然说到便会做到。”他定定地看着她,目光灼灼。
她突然想起他曾经还说过“我定不会抛下你”,而如今他又说道“我既然说到便会做到”。心里没来由的直跳。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跟着扑闪,认真地看着他,道:“我记得二哥的话。二哥也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我说过的话,一直记得。好了,快睡吧。时辰不早了。明日小心起不来。”他顿了顿,又道:“我在这里陪着你,你睡着了,我再走。”
她点了点头,然后安心地闭上眼睛。是的,她也会一直记得的。
第二天,孟逍早早地便将她叫醒。然后将她带到了最高的山峰上。四周都是青山,时不时的有些许五颜六色的小野花点缀其中。他们肩并着肩,坐在山上。春风拂过,清新的空气夹杂着阵阵花香扑鼻而来。白色衣袂在风中轻舞。鸟儿们栖息在树枝上,抖动着翅膀,却没有鸣叫,似怕惊动了美好画卷中的人。天际处,朝阳冉冉升起,给天边的云增添了几分绚丽的色彩……
第十九章
风驰军向来勇猛。早在洳疆时便声名赫赫。如今,随孟逍一路金戈铁马,也是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只是,风驰军的粮草、医药、物资供应不足。因此,孟逍多半采用速战速决的战略。
现在风驰军驻扎在桐梓城外十里。桐梓乃通往离国京城的第四要城。驻守桐梓的是离国将领王志忠。这王志忠人如其名,是忠厚老实之辈,也是骁勇善战之人。其余三城分别为燕梓、平梓、垫梓。这所谓要城,都是城池极高、极坚固的。采用速战速决已是无法实现。目前只得先驻扎,再图其他。这期间,也时有小战。
小熙的伤也大好,便又是跟在了陆风身边。
孟思清如往日一般,正在病营里照看伤病。很多虽然受了伤,但是精神却格外好的士兵正兴致勃勃地讲着他们的英雄史。
“六子,你今天砍了多少个脑袋?”
“哎,只杀了九个。正想着凑满整十,就被敌人放暗箭了。”
“嘿嘿,那我比你好,我刚好杀了十个。”
“老子才衰!刚举起刀子,就肚子疼!然后被人刺伤了手臂!”
“小鬼,你怎么样?”大家都齐齐看着坐在一旁,头绑着绷带,大约十六岁的小兵。
那小兵支支吾吾的答不出话来。
坐在小兵一旁的人哈哈笑道:“他呀,我就看见他站在那里手拿着刀不知从何下手。有人挥刀过来,他来不及反应,幸好我将他推倒在地。只是,头却被撞伤了。”
“没事,没事!想当初老子第一次上战场时,敌人拿刀还没走近,老子就昏倒了。但是,现在,老子照样面不改色地砍他个几十百把人。”
那小兵深深地低下头,只小声说了句:“我看到对方,有好几个都是我以前的同乡。”
这一句低语,士兵们却都听得正切。瞬间,营中弥漫着怪异的气氛。
孟思清亦是轻皱眉头。这内战,死伤的都是一国同胞。在战场上,时常会遇见曾经的同乡,甚至是在同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伙伴。有的人会看你一眼,然后挥刀砍下其他的对手;有的人只是略微皱眉,然后继续挥刀;还有的人会一眼不眨,但是内心却各自思量。因此,战争,意味着生离死别,容不得一丝懈怠。它是残忍的,却又是不得不面对的。
“那个云瑛皇帝本就残暴不堪。我有不少亲朋好友都因这样的政治而死。帮那个皇帝就是不应该!淳王却是治下严谨,一视同仁,从不滥杀,亦从不姑息。在淳王的带领下,我们不仅有吃有穿,有余钱寄回家,并且我们真正体会了作为男儿该有的担当。”
一位稍有文化的士兵,几句话打破了此刻的沉静。营房里又开始热闹起来。士兵们又开始谈笑风生。
“不过话说回来,桐梓出来迎战的将领看上去年纪不大。那身子也不似一般男子那么高大。倒像个娘们儿,弱不禁风的。”
“就是!就是!只不过他的武艺却也厉害!”
“厉害个屁!几次出来迎敌,还不都是战败!”
“也不知淳王怎么想的,每次抓住了又放回去。而每次叫阵又去迎敌。然后就是抓了放,放了抓,最后又放!”
“淳王的心思岂会是你我知晓的?亦或是猜,也是不能的。不过,我还是猜是欲擒故纵!”
“罢了,罢了。管他是什么呢!既然他敢叫阵,我们就不怕!每次都被我们擒获,那桐梓城的王将军也没什么脸面!”
“好了,你们记得按时吃药、换药。还要好好休息,不要一直说话。多养养精神才好早日康复,奋力作战。”孟思清对众人说道。
“知道了。有劳姑娘了。姑娘看完了,也要好好休息,得保重身子才能继续为我们医治。”众人都知道她帮着军医们医治了许多伤病。甚至有些连军医们无从下手的,她都当仁不让。而她又经常为了他们这些伤员一整夜不合眼。因此,他们心里都甚是感激,亦甚是钦佩。
“我倒是希望你们好好的,不要受伤。”孟思清收拾着药箱,准备拿回自己帐里去。
“受伤也有个好处,能看到姑娘的笑呢。”
“是啊!”
众人都附和着笑道。
孟思清倒是知道他们没有其他的意思,于是开玩笑道:“听你们这话,仿佛我是很高兴你们受伤一般?我可不会幸灾乐祸。”
“哈哈!”
营里又是阵阵笑声。
孟思清说了声“我先走了”,然后,笑着跨上药箱朝外走去。
进了自己营帐,小茜在一旁摆弄着药罐。孟思清将药箱放下,问道:“怎么样?药还剩多少?”
“哎,不多了。以我们一直以来的用量来算,最多还有两个月的药量。”小茜叹了口气。
孟思清一阵沉默,想着在哪里去弄些药来。几年前,孟逍就让人种了些草药。前几年的草药制成成品也有保质期。这里的技术不先进,保质期也不长久。那些尚在保质期里的药也是不够连连征战的消耗。而今年的那些草药有许多都还没长成。若是到山里去寻野生草药,也只能寻得少量。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春末,风凉。孟思清披着一件单衣,在帐外漫步。每个营帐外面都点着火把。巡逻的士兵来回走动,站岗放哨的士兵谨守岗位。
她不经意间走到了孟逍的营帐外面。却意外发现,帐外并没有往日的守卫。抬头看着帐内透出一丝光亮。心里疑惑,正想掀开帘子去看个究竟,却在门口撞到一个人。
“清儿?”孟逍讶异此时她会来这里。
孟思清亦是一愣,没想到她正想进去,却撞见了正要出来的他。
孟思清正要开口,却听见从孟逍身后传来一个女声:“孟逍,我还会再来的!”
然后,她看到一位身穿夜行衣的女子走出来。那女子面目清秀,眉宇间却有几分英气。女子看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然后纵身离去。孟思清望着离去的背影,她虽不会功夫,却看得出那女子的轻功极是上乘,非等闲之辈。
孟思清着实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一出。这位女子从未见过,还身穿夜行衣,莫不是王志忠那边的人?突然之间想起白日里那些士兵们的谈话:不过话说回来,桐梓出来迎战的将领看上去年纪不大。那身子也不似一般男子那么高大。倒像个娘们儿,弱不禁风的。也不知淳王怎么想的,每次抓住了又放回去。而每次叫阵又去迎敌。然后就是抓了放,放了抓,最后又放!难道说……她回过头来看了孟逍一眼,然后问道:“她是王志忠那边的人?”
孟逍点了点头。
“是和我军对阵的将领?”
那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想着士兵们的谈话,又想起刚才女子临走的言语。她心中虽有疑问,但此时却不知为何,突然不想问。
两人都沉默着站在营帐门口。
最后,孟思清莞尔:“二哥早点歇息吧。”顿了顿,然后又道:“或许明日还有战事。”
孟逍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却是问了句:“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孟思清摇了摇头,转身回到自己营中。躺在床上,心里却在想她到底是为什么去找他?是为了药品?可是为什么又没说?
看着摆在床上的翠玉簪,那是一个月前孟逍送给她的。
当日,她同往日一般早起。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头长发随意披散。手握木梳轻轻梳理。想不到在这里,没有了护发素,头发却长得更黑亮、柔滑。一手轻握木梳,一手五指轻拨发丝。然后对着铜镜里的自己浅笑。
孟逍进来时,正好看到巧笑倩兮的人。他的嘴角也跟着上扬。然后,走上前来,伸手滑过那三千青丝。
“二哥怎么来了?”孟思清看着铜镜里突然出现的人。虽说近来,孟逍时常会抽时间来看她。只是像如今这么早却是很少。更何况大军驻足不前,粮草等物资正令孟逍烦恼。
她正欲起身,却被孟逍轻轻按下坐好。
“今日是你十五岁生辰。本是要行笄礼的。但是眼前形势使得无法照平常家小姐那样举行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