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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轻轻啄了一下,笑着拥住我,说:不离开,不管怎样,这次我不会再放开。
我说:“师父,为什么不开口说话?”
师父依旧不开口,只是微笑着看着我,眼神热烈的几欲融化千年冰雪。昔儿,开了口,梦就醒了,如此,你还要我开口说话么?
我怔了一下,拼命的摇头。
师父拥紧我,凉凉的手指在我发间穿梭,带着亘古不变的眷念,绕着痴缠纠集的情丝,又像一把梳子,一点一点,理清了我心头的情感。
我喜欢师父,或者应该说,我爱着师父。原来,这种感情,就是爱。原来,爱并不可怕,相反,美妙的胜过世间一切繁花靓影。
那么,师父也是……爱着昔儿的吗?应该是吧!可是,当初,为何狠心放开我,让我孤独于世,还让我……去得到弦羽的真心呢?
弦羽?弦羽……
“绿昔。”
我揪起脑袋。我听错了么,怎么是弦羽的声音?松开手,侧身回头。带着绿意的白色百合,密密簇拥,圣洁如歌。中间一袭耀眼的雪白,玉面琼花,披着浓黑如墨的齐腰长发,和唯美的白色百合相映生辉,光华夺目。我问:“弦羽,你怎么来了?”
弦羽看看我身后,优雅的躬了躬身子,又抬起视线来看我,宛如一道清泉。“绿昔,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如果当上上仙,你会喜欢我吗?
脑中翻转,现实点滴渐渐清晰,却又被我摇头搅乱。暂时,我还不想醒。我回头看了一眼师父,对弦羽匆匆说道:“记得,记得。”
弦羽看着我,面若秋水,突然有了一些凄婉悲凉。“这次,还是不给我机会吗,曦月?想不到,桑田变幻,情卷重写,到头来,他还是早了我那么多年,遇到你,拥有你,独独占据着你的心。”
我迷惑不解,心想弦羽大概是叫错了名字。“不是的,弦羽,我……”
“罢了,几万年了,久到我都记不清了。其实一直都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与我,注定只是兄妹的情谊,纵然我痴候了这几万年的光景,无法跨越的,始终无形的横在我们中间。我永远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你,保护你,用你的欢声笑语,来灌溉我孤寂的内心。曦月,就这样吧,就这样下去,即使只能这样,我也满足了。总好过再次失去你,眼睁睁的看着你下去受苦。”
没听太懂。我向前几步,摆手道:“弦羽,我是绿昔呀,不是曦月。你是叫错名字了,还是认错人了?”
弦羽苍凉的笑笑,一拂袖,花丛中出现一张雪白圆桌,三张圆凳,桌上一尊琉璃壶,三个四角杯。弦羽俯身坐下,侧面朝我,自斟自饮起来。看他这样,我有些不知所措,提了提脚,正准备过去。弦羽端着酒杯,说:“和以前一样,依旧当我如最亲近的兄长,让我在一旁守护着你,好么?”我一时懵了,竟傻傻的点了点头,还舒心一笑,高兴的极其莫名。
“曦儿……”师父天籁般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
我回神,亦回身。“师……父?”
师父的长发散了开来,一点一点的,慢慢变白。我大惊,一手挽上师父的胳膊,一手挑起一缕华发。柔软的头发,在我手中,由花白变成银白。我吓的连忙抬起头去。可竟然……师父的脸,蒙了雾般,朦胧了,而朦胧之中,还发生着一些细微的变化。我害怕极了,动都不动的盯着师父的脸,希望这阵法能够因为我的停滞而恢复还原。似乎是有效的,雾气开始散开,师父的五官开始慢慢清晰,直到……
“啊?!苍……麟?”手触电般松开,整个人仓惶的倒退开去,腿脚开始发软。我颤声道:“怎么会是你?你又想怎样?师父呢,你把师父弄哪去了!”
苍麟银白的眉毛有些无力,眼神如月夜般苍白,有些痛,有些自责,更多的是怜惜和疼……爱?向前几步,见我惊恐的倒退,他又停住,嘴唇抿了抿,微颤着开启:“曦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和那两个字,脑中一道闪电划过。那一瞬,似乎照亮了脑海中的某一个被遗忘的角落,然而闪电逝去后,没等那片遗忘苏醒,一声惊雷,将脑中浮起的一切,炸的粉碎。头好晕,好痛,完全无法思考,我大叫一声,抓扯着头发,转身朝弦羽奔去。“弦羽,救我,师父,快来救救昔儿……”
然而,弦羽仿佛没有看见,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师父也没再出现。身后,怎么也躲不开的一声声呼唤。“曦儿……曦儿……”明明喜欢,却又莫名害怕听到的声音。
“啊——”我开始一声接一声的大叫,希望可以掩盖那个声音。“啊——”
“小蛤蟆!小蛤蟆!醒醒,快醒醒……”
身体忽然被剧烈摇晃起来,我吞了口唾沫,茫然的张开眼睛。眼前的影像模糊不清,而且在不停晃动,只有上方的一团金色,灯塔般明亮。我伸手推了推,是一片强健有力的胸膛。“乌霆你干嘛,头都被你摇晕了!”
乌霆呼了口气,狠道:“小蛤蟆,差点被你吓死!知不知道,要不是时间到了,你铁定会因心神离乱而陷入迷梦岔道无法醒转了!”
我愣了一会,回忆起刚才的梦境,后背一片冷汗。闭上眼,摇了摇头,心中又是不舍,又是惊魂未定。扶着乌霆的肩膀站起身,我下意识朝大殿看去。弦羽不知何时已经离坐,修长纤瘦的雪白身形,朝着这边,站在台阶上,一如梦境中那般清绝。
“哼!既然梦到他了,又为何如此惊恐?”乌霆蛮横的撰紧我的手,金色的瞬子里,又痛又恨。
我吃痛的缩回,却怎么也挣不脱。我恼道:“因为你变成了一只大灰狼!”
乌霆瞪大眼睛,大声道:“啊,你梦到我啦?!你真的梦到我了?!”
我有些心虚,往后缩了缩,“你生病了吧?当大灰狼有什么好高兴的?”
乌霆眨了眨眼睛,神秘的笑道:“花海迷梦,只要是在迷梦中出现的人,不管如何,都在阵中人心中占有不容忽视的分量哦!”
“哦!啊?”我又一次看向大殿。弦羽已经坐了回去。梦境中的身影,一个一个在脑中闪过。
师父,弦羽,苍麟……
若说我爱着师父,若说我喜欢弦羽,那苍麟呢?他在我心中的位置是什么?仇人?可花海迷梦里,怎么可能会出现仇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咚——”“第十场,破阵者,十二位。金霆星君请离场。第十一场马上开始,天音阁阅天司明仲上仙——”
…………………
久等了,所以今天发愤图强多写了点。困啊……
第三十三章 雾谷冥音
恐怕没有人能在经(精彩全本小说百度搜索:霸气书库)历了这样真实而又奇怪的真心迷梦后,还能有心情研究幻影迷阵个中奥妙的。所以,在余下的几场迷阵中,我总是第一个破阵,然后缩在绿圈圈里冥思苦想。只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心中的迷恋依然与恐惧并存,回想起梦中细节时,也无法分清胸腔中的那一团,到底是悸动还是颤抖。苍麟的出现,不止神,分明连心也无法解释。
第十七场结束时,天色已经转暗,橙红色的太阳,低低的挂在西边,又染了半边天的云彩。霞光之中,红衣监判官“咚”的一声,居然叫了停。隔灵结界被打开,监判官踏着红色云朵招摇的飘到我面前,颇为恭敬的告诉我,天帝有话要说,让我殿前候训。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一路小跑,快到大殿时,改为缓行,尔后,停步躬身,礼数周全。
天帝似笑非笑的颔首道:“唔,这广寒天牢几日,礼数记的不错!”
我忍住没去看弦羽,只是垂下头,依白胡子教育的模式平声说:“自然是要记的,以前是绿昔顽劣了。”等了片刻,不闻天帝训示,我微微抬了眼皮。高高在上的銮椅中,藏青色的华服,将天帝棱角分明的脸映的深沉,而那双素来深邃的眼睛里,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依稀滑过几缕失落。见我看他,天帝眨了眨眼,有些回神的换了个姿势,将手指搁在了脸侧。“绿昔,你该知道,对于其他各位上仙,今日之战,无非胜败。而你不一样。你面对的,是生与死的分岔口。要知道,七七诡雷之刑,几乎无人能承受。”
我下意识按住胸口的苍龙之泪,毫不犹豫的说:“绿昔知道。”
天帝说:“哦?听口气,你是很有信心咯?嗯,十七场你破了十六阵,还独独破了银雷将军的幻影迷丛……看来,要全数困住阵中十七位上仙,是不在话下了?”
我诚实的摇摇头,说:“不知道。”
天帝旁边的银椅扶手上,雪白的袖口中露出一只白皙的手,因为握成拳状,指关节有些泛青。
天帝向前倾出,说:“你又是否知道,若你赢了今日之局,下一战,面对的对手,实力又是怎样?”
我一字扫过去,将台阶上的主位上仙看了个遍,然后摇头道:“不知道。”
天帝叹息一声,摇摇头,用手撑住前额。我以为天帝在惋惜,然而抬眼瞟去,却看到了天帝微微上翘的唇角。狐疑间,脑海中传来天帝的传心之音。绿弗,纵然你是魔界之妖,纵然你可能受了冥伽的一些魔力,纵然你能闯过今日甚至下一局的对决,但神韵灵性非凡,绝不可能选择一个带着魔性的主人。所以,你的结局其实已经……不过,我可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拿出宇光镜,我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
唉!天帝怎么这么不相信人呢?我暗叹一口气,无心再辩解。拱手大声道:“绿昔既已于战决书签下名字,每一场自会尽全力而战。至于是胜是败是生是死,自有天命,绿昔皆当承受,不会反悔。天帝大人,天色已经不早了,如果没什么事,就请容绿昔回阵吧!”
天帝有些怔忪,动了动嘴,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嗯,去吧!事关命途,这一阵……尽心些。”
我行了个礼,朗声道:“绿昔谢天帝大人关心!”直起身,向后转,眼神随着墨绿色的长发翩翩扬起。天帝撑着下巴,眼神有些绵绵的犹豫。循着雪色,目光滑到一旁,轻轻拂上弦羽的脸,却正碰上他压抑着的关切之色。宝石般亮泽的眼睛,边缘泛着幽幽的光晕,光晕里,分明写着担心。眼神错开的那一刹那,我抿嘴轻笑,但不知道,这抹笑意,是在宽慰他,还是在鼓励自己。梦里的弦羽,酌酒的样子那么凄然,想起来心都有些酸涩。他说他用曦月的欢声笑语来灌溉心灵,那么,不管怎样,笑着转身,他的心会更有生气一些吧。况且,为了师父,我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输?与其在诡雷之刑下灰飞烟灭,倒不如拿出所有,去争取微乎其微的机会。师父说过,我的潜力,不可限量。那么,这回就让我来看看,它潜的到底有多深!
迈出的步子,有力了很多,我捂紧心口的苍龙之泪,向六星阵坚定的走去。脑中,白胡子的话追传而来:丫头,老夫相信你!你师父向来睿智从容,既然他选了你来,你的力量,必然能担此重任!
我正欲问师父的身份,脑中又浸入一串唠叨。乌霆说:小蛤蟆,按破阵排名,你已位居第二,银雷先就不说了,其他的可得给我困住咯!我刚刚还特没形象的破了结界跑进去,已经很没面子了,你要输了,那我可就丢脸丢到三界之外去了!要是那样,回头我可饶不了你!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