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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秣本来想再劝,但转念一想,终还是只说了一句:“路上开车小心,我在这里等你。”
各人有各人的原则,方澈重视承诺,秦秣若是再劝,也就不配与他携手同行来。至少,在相互尊重之余,秦秣愿意用一切去包容和守护方澈的原则。
吃过中饭后,想到方澈家庭状况终究是要解释清楚的,秦秣便说:“爷爷,我想跟你们说说方澈。”
老爷子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怎么?现在想要主动说点什么?那好,你们都别走,就做桌子边上听秣秣说。丽珍,碗筷等下再收拾,你也坐下。”
这可实在是有点三堂会审的架势,秦秣一反往常的从容镇定,心底下竟有些许紧张。将一些话语在脑海里过滤一遍之后,她心情平静下来,缓缓道:“他从小就很独立,是外公带着长大的。他的爸爸妈妈,在他十岁那年离婚了。”
众人都是一愣,老爷子主场,稍一沉默就不动声色地问:“他的父母离异?他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离异?”
“赵阿姨曾经做过演员,方叔叔出生于商人家庭。”秦秣毫不气弱,也是面不改色的回答。
“演员?戏子”
“那只是职业而已。”
老爷子喝下一口茶:“好,我不评论她这个职业,但是演员和商人,你让我联想到什么?”
秦秣心底苦笑,表面上只是淡淡地道:“爷爷,我选得是他,不是他的家庭。”
“难道你能无视他的家庭?”
秦秣当然不能无视方澈的家庭,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但这种话在这个时候显然是不适合说的。
“爷爷,方澈的外公叫赵周,您听过他的名字吗?”
“我应该听过?”秦伟华语声一顿,忽然想到什么,略有些惊讶地说:“跟我们省以前的军区司令同名?不过同名也没什么,这名字普通。”
“就是同一个人,不是同名。”秦秣也觉得额头里面的太阳穴在抽疼,关于赵周的身份,她是在很不想提及,但若是不提,只怕自己一家人都会对赵芷兰有所误会。
“什么?”老爷子的表情一沉,眉毛又皱起。
“爷爷,我很信任方澈。”
“我不同意。”老爷子沉声说:“我不同意你跟他长久交往,甚至谈婚论嫁。趁着现在还早,你赶紧跟他分了。”
这个回答,可说是在秦秣的意料中,又在她意料之外。
她也不觉得愤怒,只是问:“爷爷,给我理由好吗?”
“你要问理由?好,我今天就好好跟我孙女说说这个世道。”
卷四:千山万水一线间 五十七回:扫雪
秦伟华本来以为方澈的家庭只是普通富裕,这倒还不错。至少小丫头跟他在一起不用担心吃糠咽菜。但秦秣一说到方澈的外公来头居然那么大的时候,秦伟华就有些炸毛。
他冷落这个孙女太多年,近来又见她如此乖巧,心底的愧疚与维护之意便慢慢溢出,犹如江河汛期,翻腾难安。他不介意再做恶人,但他很怕秦秣再犯与秦沛林同样的错误。
十几分钟之后,他翻来覆去地说了一堆,其意无非是门当户对之论。
秦秣安静地听完,只说了一句:“爷爷,你是要我妄自菲薄吗?”
“什么意思?”秦伟华沉声反问。
“我不觉得我配不上他。”秦秣浅浅一笑,淡淡地道:“爷爷,现在的国人,绝大多数三代以上都是农民,现在已经没有世家,没有贵族了。正如他曾经所说,他看到的只是我,我看到的也只是他。如果一定要牵扯到他的长辈,在几年前我就认识了找老爷子,我跟他并没有矛盾。”
话音稍落,她起身就走,走了几步又转身说:“爷爷,方澈很好,他等会儿过来的时候,你不要为难他。今年是正月初二,新年大吉的,吵架是件很没意思的事情。”
秦伟华闷在那里,没有吭声,只是表情有些古怪。他人更不会在老爷子没有发话之前抢话说,屋子里便只剩下秦秣脚步声渐渐远去。
秦云志悄悄地偏过头做了个鬼脸,在心里嘀咕:“果然是气场型,二姐气场真强大。
在所有的秦家人看来,秦秣都是充满自信的,她刚才起身离去,那姿态虽然平淡,但越是平淡便越能显出她的驽定,更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要去相信她。
“哼!”秦伟华轻拍桌子,微怒道:“这个笨蛋丫头!我这样做,还不是为她?那小子的条件拔尖,我这要是不为难为难他,不把架子端起来,他还不以为我们家是急着要把闺女贴给他?我家闺女,自己家里要是不先看重,这小子会怎么看她?”
最开始是没人敢搭话,过了片刻,秦云志胆子稍大,就有些怯怯地小声问:“爷爷,你这样子是不是要给方澈哥制造阻碍,叫他知道越难得到越想珍惜?”
“难道不该给他吃点苦头?”秦伟华的面容方长,这一板起脸来,真是有点恐怖。
秦云志问起了兴,胆子又大了点,干脆继续问:“那要是把人给吓跑了怎么办?”
“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吓跑,还要他做什么?”秦伟华倒是露出一点笑容,和和气气地说:“要照老规矩,我是要给他杀威三棒的,就现在,那还一棒未出呢,怎么,你们都看不过眼了?”
其他人没出声,秦云志摸摸头道:“我真不知道啊,爷爷。”不过他心里还是想着:“二姐气场那么强大,”方澈哥的气场似乎更强大,这个杀威棒也许……也许……”
他不知道“也许”之后是什么,这个问题秦云志想不出答案。
但秦秣其实没有他们所以为的那么强大,她也会心虚,她刚才的自信在很大程度上都是硬撑出来的。
假如对方不是方澈,而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秦秣都不会心虚。她信任方澈,但她的来历终究不够纯粹,若是一定要用到“配不配得上”这个说法,她以为,自己大约是配不上的。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早就互相选择了,秦秣完全可以想象,假如自己提出这个问题,方澈会气急败坏到什么程度。想到这里,她哈哈一笑,大步踏出门外。
慢慢悠悠地,秦秣走出村子。路上碰到一些走家串户的人,便相互打着招呼,倒也热闹得很。
走过村口,她踏上田间小路。这些小路上的积雪早被来往拜年的行人给踩的紧实,上面还有很陡黑黑灰灰的脚印子,倒是为小路增添生气。
还没走多久,秦秣远远就看见前方有个身影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渐渐走近,虽然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不过她可以肯定那是方澈。那人越走越近,到可以看见他笑容时,秦秣大笑道:“踏遍万里终不是,扫雪千日待一人!”
方澈走到她身边,低头看她,那眉毛上都仿佛结着霜花。
“很冷吧?”秦秣说。
“还好,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这路很窄,方澈只与她对面站着。
“非诗亦非词,对仗也不工整。”秦秣抿唇一笑,“我这是在打酱油。”
方澈也大笑起来,说了一句:“只待青山绿春风,红尘此处是归程。”
“你也是在打酱油。”秦秣侧头一笑,迈开步子先走。
“打酱油有什么不好的?以后我们还可以组成一个酱油军团,专门打酱油,每天乐呵呵。”方澈小小调侃,刚才憋得老久的一肚子满闷气这就自然消散,仿佛被这冷风全给吹到了九霄云外。
这段路很短,才没走多久,他们就看到了村口。秦秣嘱咐他说:“方澈,我爷爷可能会刁难你,我送你八个字。”
方澈却得意地笑道: “你这算不算是女大不中留,胳膊肘往外拐?”
秣转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珠子转过之时,眼角自然扬起。她笑眯眯地问:“你还要不要听?”
方澈神色一端,点头道:“当然要听。”
“其实很简单。秦秣嘴角上扬,“但我现在不告诉你了。”
“除非什么?”方澈问。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除非?”
“要是这句子后面没有一个除非,你还提起做什么?”
秦秣:“……”
片刻之后,她忽略掉前面的对话,又说:“稳坐高台,八风不动,只要做到这八字决,我爷爷那关其实很好过。”
这句话的潜台词其实就是:“不管他说什么, 都当作春风拂面就好,反正我这张底牌都到了你手里,你抓着关键,其他一切都无视吧。”
方澈听着,心里着实是有些甜滋滋的感觉。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照样吃了蜜糖般欢喜绵绵。
这次放炮竹迎接方澈的是秦云志,照规矩这挂炮竹该由秦沛祥来放,不过他们贯彻着秦老爷子那“不可太亲热,不可太谦卑”,的原则,终于还是在礼节上打了点折扣。
不过秦家村的这些老规矩,方澈和秦秣其实都不怎么懂的,所以这当头一关秦老爷子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完全啊没起作用。
方澈还走上前去,跟秦云志对了一拳,称赞他:“力量锻炼得不错,有进步。”
“那是!”秦云志被他这话一夸,立马就欢脱了,“我每天都拿五十斤的哑铃举上五十下呢,我还做一百个俯卧撑,还跑步千米,练得这么勤,我能不长进吗?”
方澈风淡云清的打击他:“锻炼太少了,还得翻倍才行。”
秦云志张大了嘴巴,抗议道:“我又不是铁打的,我每天还要读书好不好?”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紧接着便嘿嘿笑道:“方澈哥,你要拿出长辈的架势教训我也行,你的新年红包呢?过年不给红包,你也过不去是吧?”
方澈懊恼的一撇嘴,无奈道:“我开车过来,好像忘记……”
秦云志的脸刚刚垮下,却见方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包好的红包。
“只是好像忘记,其实没忘记。”他把红包放进秦云志手里,还拍拍他的头说:“小秦同学,新年大吉,收了红包,大红大紫,节节高升。”
秦云志的表情微微呆滞,紧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他拿着红包不知该收还是不该收,视线落到秦秣身上,就见她笑着点头。
“好吧,谢谢方澈哥。”说着话,他讪讪地收下红包,心里却叫苦不迭:“完了,早知道就不跟他开玩笑要红包了,这下收了红包,还下马威什么呀!爷爷的脸色那么吓人,他要是知道这事,会不会让我很惨?”
他悄悄地撇过头,想要用眼角余光觑到一点堂屋左侧里见的光景。但那门被掩着,他硬是什么都看不到。
在秦云志出来迎接之前,老爷子是这样跟他说的:“我们都在堂屋里面等着,就要在他从堂屋走到里间的这段路上,给他心里头制造压力。小志,你这第一关可要把好,不要给他好脸色。”
秦云志很可怜地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压力比方澈大多了。
秦秣随后走到方澈身边站着,示意秦云志去推门。
秦云志脑子了却又依稀响起秦伟华接下来的话:“你不能给他们开门。我们都在这屋里坐稳,等他进来由阿祥招呼,你们就全部专心看电视,当做没看到他就行。”
“小志?”秦秣是笑非笑地盯着秦云志,催了他一声。
秦云志心里头一咬牙:“不管了!一面是爷爷一面是二姐,我这也不算临阵倒戈。反正老家除了能放烟花,都没什么好玩的,要是得罪了方澈哥,以后谁给我讲解题目?”
他扯出一点笑容,将门一推开,整个身体便是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