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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回答你是否满意?”
史昂轩几乎想大声为他的妻子喝采!
他向来知道,一旦母狮被激怒时,往往比雄狮更加凶猛可畏!但这个理论一直不曾在小羽的身上得到印证。
直到今天,她丝毫不带火气的一番话竟说得三个大男人哑口无言。
“史太太好口才!”李福堂虚假地称赞,眼光闪着冷冽的肃杀之气:“可惜我不那样认为。”他自衣服口袋中掏出一叠信件:“这些全是祁寒的亲笔证明,他在信中虽然没有明白地指出你的身份,但相信只要我逮到宝贝,她会给我想知道的一切。”
史昂轩和习小羽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冷气。
李福堂得意地笑了起来:“到时候史太太再辩才无碍,只怕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祁寒独自在录音间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走光了,只剩下他孤单地坐在大机器的面前,双眼茫然地瞪着空无一物的冷空气看。
今天的工作十分顺利,他替‘舞影’的配乐工作几乎全都完成了,只剩下和影片搭配时的修剪工作,而这甚至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他知道‘舞影’的配乐会是他这些年来最杰出的音乐作品,可惜知道这一点并不能使他的心情愉快一些。
是什么使他心情郁闷?
答案很简单,是宝贝和他说的话。
她悲哀地、苦笑着说出来的话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久久无法消散,就象他一直扪心自问的:“我真的是个心盲吗?”
是悲伤蒙蔽了他的眼睛?还是他一直不肯正视存在的事实,企图用他一贯浪漫的想法改变已存在的真相?
他是真的深爱过周黛眉。一年前的他早已脱离了十七八岁盲目奇Qisuu。сom书迷恋的时代,但他爱上的到底是真正的周黛眉?还是他在心里为她塑立的形象?
现在再回过头去看当年的一切,所有的迷雾和假象如洋葱般一层一层的剥开,结果剩下的只有一句悲叹!
金色的光芒在他的眼前无比熟稔地亮起,他揉揉疲惫的眼睛,提醒自己等一下要告诉宝贝不要再以这么戏剧化的方式出现,他当然很习惯了,但大敌当前,她再这样做实在是很不明智的!
宝贝自金色的光芒中缓缓走向他,他很自然地张开双臂将她拥进怀里,低哑地说:“你再这样,早晚有一天会被别人看到的,我不想到博物馆去找被制成标本的你!”
宝贝一反常态紧紧地回拥他,仿佛没有明天似地依附着他的怀抱。
“怎么了?”
“有人来找你,十分钟之后就会到了。”她低声说道,脸埋在他的胸膛里使他看不见她的脸。
“最近一天到晚都有人找我,可是你没有一次是这种反应的。”他有种奇怪的预感,那种感觉使他想这样抱着她永远不要放手!
宝贝没有回答,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宝贝。”他担心地轻叹,抬起她的小脸,讶异地看见她满面泪痕:“到底怎么了?
是李福堂那群人吗?我不会让他们带你走的,你——”
“不是他们。”她勉强收起泪水,忍不住哽咽:“我只是突然想哭而已。”
“这不象平常的你。”
因为这也不是平常时期,她在心里凄凉地想着,没说出口,只是轻轻自他的怀抱中脱离出来走向另一边:“有时候我也会想哭,以前我常常嘲笑小羽,因为她动不动就掉眼泪,我觉得那是很懦弱的行为,现在才知道哭泣也有好处的,至少比闷在心里来得好。”
祁寒注视着她出奇苍白的脸色,心里隐隐不安起来:“宝贝,你到底想说什么?”
快告诉他呀!要不然就没有机会了,她的心在嘶吼着,她强迫自己背过身去不看他的眼。
“宝贝!”他捉住她的肩将她转过来:“别吓人!”
敲门声猛然响起,来人敲得虽轻,在死寂的录音间中显得十分刺耳骇人。
他不解地低头注视着她。
宝贝勉强朝他微笑:“来了!”
“不要理他,告诉我你为什么哭?”他固执地追问。
宝贝摇摇头推他:“去开门吧!你会喜欢那个人的。”
祁寒狐疑地走向门口,宝贝突然开口叫住他:“祁寒!”
他回头,看到宝贝绝美的微笑:“我想告诉你——我爱你。我想我已经懂得人类的信任了。”
他想开口,敲门声再度响起,这一次坚决了些:“等一下我有话告诉你。”他说着将门打开,然后愕然地看着门口站着的人。
“祁寒。”声音略带沙哑,是相当地动人。
祁寒猛然回头,宝贝已消失了踪影,眼前的女人又哭又笑地扑倒在他的怀里:“祁寒!”
“黛眉——”他完全来不及反应。
她是周黛眉。
把你的悲伤交给我吧!
其他的一切都再也不重要。
城市沈浸在月色里是那么的美丽。
而被悲伤笼罩的你却什么也看不见。
把你的悲伤交给我吧!
其他的一切都再也不重要。
不能忍受的是被泪水浸湿的——
你那绝美的容颜。
我是那个收集悲伤的人。
将你的泪水装在玻璃瓶里,摆在我心上最重要的角落。
悲伤的你,沉睡的你。
当你的悲伤全部交给我,生命中再也没有遗憾。
被快乐幸福占满的你,比月光中的城市更加美丽!
把你的悲伤交给我吧!
其他的一切都再也不重要。
我是那个收集悲伤的人。
这一生注定只为了你的快乐而存在。
第十章
离奇失踪的周黛眉于昨夜十点重新回到台湾。
离奇失踪的歌坛唱将周黛眉重见阳光!
离奇失踪的周黛眉与未婚夫祁寒泪洒录音间感人重逢——
‘本报讯’于一年前演唱会大火中离奇失踪的歌手周黛眉再度神秘出现!根据周黛眉表示:她在大火中受到严重的灼伤,几乎认不出面貌,她因惊吓过度而失去记忆,为一位善心人士所救,辗转至美就医,于一个月前才恢复记忆,并成功地挽救了失去的容貌,她在忆起自己的身份后立刻由她的恩人安排返国。据她表示,她现在最想见的人是她的未婚夫祁寒,一年前他们原本打算在演唱会过后宣布结婚,不料发生意外,周黛眉生死未卜,而祁寒颓废伤心痛不欲生,如今有情人终于重逢。
“这是什么?!”万君方怒不可遏地将报纸丢在海文面前的桌上:“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海文沉默地拿起那份报纸,完全没有表情地看了一眼,又将报纸丢回桌上:“我对这件事和你一样震惊,事先我也不知道,昨天黛眉回来我才知道的。”
“你说谎!你和黛眉那么亲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的消息?”
“你没有看报纸上——”
万君方冷冷地打断:“倘若我仍还象你一样相信报纸所报导的一切,这些年来我是白活了!”
海文抿紧唇:“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可是你最好不要再用那种口气对我说话,我不是欢喜,我不会被你吓倒!”
“你早就知道周黛眉没死,可是你隐瞒着不说,你利用我,为的不是报复祁寒,是赶走宝贝对吗?”万君方又冷冽地望着她,看见她雪白的脸色便知道自己的推论完全正确:“你一直在替黛眉守着祁寒,怕他会变心,所以宝贝一出现你就受不了,处心积虑要赶走她,但是你又怕引人怀疑,所以急着拉拢我,用我当烟幕弹,你真以为我是白痴?”
海文不动声色地听他把话说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她竟轻轻地笑了起来:“你以为你很聪明?你以为你说的全都对吗?那你实在太低估女人的能耐了!”
“什么意思?”
她站了起来,顺手将那一份报纸扔进垃圾桶,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我的确是为了赶走宝贝才和你联手,但理由不是为了周黛眉,而是为了我自己,我受不了另一个周黛眉的出现。利用你并不是想拿你当烟幕,我知道你有多痛恨祁寒,有了你很多事都会方便得多,比如说接近欢喜就是最好的例子。我的确早就知道周黛眉还活着,甚至安排她到国外就医的也是我,可惜关于这一点你也猜错了,我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好朋友而那么做的,事实上我和她早就不是朋友了,你不会猜到我有多恨她!”
万君方顿时哑口无言,当年海文是他和周黛眉的经纪人兼宣传,她和黛眉感情之好是人尽皆知的事,她们甚至比手足更亲密。
谁会想到当时的一切全是假象?
“你想不到对不对?”她冷笑一声:“我痛恨她玩弄男人的手法,我尤其痛恨她将你和祁寒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冷酷无情!我安排她到国外去,因为我根本不想要她再回来,我有多恨她是你连想到想不到的!”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她:“海文,你是个恐怖的女人!连冷血动物都没你强!”
“对!我冷血,那是因为周黛眉比我更冷血、更没人性,我再毒再狠也比不上她的万分之一!”
宝贝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他问过史昂轩夫妇,也打过电话给金奇,但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曾经见到过她,好象她从录音间消失后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祁寒不安地放下话筒,现在是他最需要的时候,而她不声不响地离开,他发觉这令他十分难受,等他一见到她,他一定要严重的警告她再也不准玩这套失踪的把戏了!
“祁寒!”周黛眉来到他的身后轻轻地抱住他的腰,将脸靠在他的背上,这是她昔日最爱做的动作:“还在担心那个孩子?放心吧!小孩子都是很贪玩的,等天一黑,肚子饿了她就会回来的。”
如果事情有她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重新见到她,虽然只有短短的时间,但他发现,他衡量角度和过去不同了。
是她改变了?还是他改变了?
爱不是历久弥新的吗?为什么他的爱会这么经不起考验?
“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开心,不高兴见到我?”
“没有,没什——”他猛然住口,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宝贝的口头禅,而她总是用这句话来掩饰自己的情绪:“我只是很担心宝贝,现在外面有很多人等着捉她。”
周黛眉安抚地轻捏他的肩膀:“你太容易操心了。”
他蹙起眉,她应该知道宝贝的处境十分危险才对!
“你没收到我的信吗?”
她的反应是纯然的讶异:“信?什么信?你知道我没死?”
祁寒一愣,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一年来我写了不下一百封信给你,地址是海文告诉我的,她说你伤得很重谁也不想见,所以我一直不敢去看你,怕刺激到你,可是信你应该收到了才对!”
“我没有收到你任何一封信,要不然我一定会给你回信的,海文为什么要骗你?这一年来我根本没和任何人连络!”
他注视着她的眼,那双乌黑的明眸里蕴含的是单纯的迷惑和不解。
谁是那个撒谎者?
他应该相信她?海文?还是宝贝?
她们的说词各据一方,似乎谁也没有撒谎,但为什么组合起来会有那么大的差别?
“那场演唱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黛眉打了个冷颤,仿佛身历了当时的恐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到处都是火,都是烟!我试着找你,可是四周都没有路了——我尖叫,拼命尖叫——”
“黛眉!”他猛摇她,将她从那无边的恐惧中摇撼出来。
她微弱地喘息,试图挤出一个笑容,但看起来是令人心痛的可怜:“对不起,我每次想起当时的情景都会这样——”
他努力保持冷静不将她拥进怀里安慰她:“然后呢?”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