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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当吴道明写下了“香江一支花”几个字时,老纪着实吓了一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赶紧收拾摊子离开。离开是假象,他知道这两个不速之客肯定会尾随他的,所以他不紧不慢的走着,想引他俩来到客家寮,一网生擒。不料中途遇上了皇家警察在盘问路人,吴道明和师太转身离去了,于是他立刻招来一个马仔,命其跟踪他俩,最后找到了他们的落脚点——香港岛半山山顶道911号别墅,那可是香港顶级富豪居住的地方。
老纪不敢怠慢,立即向老阴婆报告,得到了指令,开始监视那栋房子。
今晚收工,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两个怪婴在车上,使他感到迷惑不解,不管怎样,先将这两个婴儿带回去,进贡给老阴婆。老阴婆喜食婴儿脑,在香港是属于很难搞到的奢侈品,此次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正好借花献佛,表表自己的衷心。
想到此,老纪嘿嘿笑将起来,说道:“把他俩带回城寨。”
九龙城寨是由数百栋大大小小的破楼房和平房组成如迷宫一般的贫民窟,里面巷道纵横,污水四溢,蚊蝇孳生,生人误入其中,一半天走不出来。
城寨中心有一座高墙大院,平时总是紧闭着铁门,极少见到有人出入。院子里有正房和偏房十余间,还有几株高大的香樟树,枝叶茂密,几乎遮蔽了整个院落,即使站在附近的多层楼房顶上,也看不到内里的情况。
这座院落就是九龙城寨客家寮。
黎明前,驶来一辆平治房车停在了院门口,老纪跳下车上前按响了门铃。
铁门上开了一个小孔,一双戒备的眼睛从中露了出来,看见了老纪,遂“咣当”一声,打开铁门,平治车缓缓开了进去。
中间正房的木屏风后面有一道暗门,里面有楼梯直接通往地下室。地下不但有大厅,数间卧室耳房,而且卫生设备、厨房等一应俱全,装修豪华,通风良好,冬暖夏凉。
大厅布置的灯火辉煌,靠墙正中摆放着一张紫檀木太师椅,头上挂着一幅水粉画,上面一朵鲜艳欲滴的大红牡丹花,虽然略显庸俗,但是在这地底下反而显得颇有些生气。
一个老太婆盘腿大坐在宽敞的太师椅上,头上包着红色牡丹花头巾,一双小脚足蹬绣花鞋,手持一根大烟袋,正是人称“香江一支花”的老阴婆。
“让他们进来。”老阴婆说道。
“是,花姐。”一个素装老妈子应声道,揿动墙壁上的暗道门开关。
门开了,老纪手里拎着连体的两个婴儿走了进来,身后的门随即又关闭了。
“花姐,我回来了,路上抓了两个婴儿孝敬您老人家。”老纪说罢,将沈才华和皱皮女婴仍在了地上。
“哦,我看看,还细皮嫩肉的呢,那一只怎么长了一身的老皮?”老阴婆端详着说道,然后摆摆手。
老妈子上前抄起婴儿,送至老阴婆的面前。
“咦,宝贝啊,一个纯阴,一个纯阳,难得,难得啊。”老阴婆惊讶道。
老妈子问老阴婆道:“花姐,早餐你想吃那一只?我这就给您拾掇去。”
老阴婆仔细的看看他俩,说道:“当然吃白胖的那只公的,可是他们怎么绑在了一起呢?”
老纪谄媚的说道:“花姐,我猜他俩是连体婴,父母不要给扔出来了。”
老阴婆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若是连体双生,不可能一阴一阳,而且这只长的如此丰满,那只却像个小老头子,令人作呕。”
“啐”,皱皮女婴恼怒的张口向老阴婆射出一口粘痰,但由于力量有限,那痰划了一个弧线,落在了老阴婆的绣花小鞋上。
老妈子吓慌了,忙说:“对不起,花姐,这小东西不识抬举,我先去把她剁了用砂锅炖上。”
“哈哈哈,”老阴婆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说道,“这小东西怎么这么像阳公呢?”
老纪看老阴婆心情愉快,趁机说道:“花姐,我……”
老阴婆摆摆手:“阿纪,你事情办得不错,那个风水师吴道明有什么动向?”
“昨天早上,他家里来的那几个人一直没出来过,花姐放心,天一亮,另一组人就接上去了,我会随时向您报告的。”老纪陪着笑脸道。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会给记上你一笔的。”老阴婆说道。
“谢花姐。”老纪退到墙壁边,揿动开关走出了暗道。
“来,给我解开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老阴婆吩咐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 出逃
“师妹,什么小东西像我阳公啊?”一间耳房的房门推开了,阳公走了出来。
老阴婆手指着地上爬着的沈才华和皱皮女婴,说道:“喏,就是那个一身老皮的怪婴,她竟然也会和你同样的吐痰,恶心死了。”
阳公一眼望去大吃一惊,那皱皮女婴正是自己思念之中的女儿!顿时心中大喜过望,抢步上前,一把抱起他俩。
“哈哈,这是我阳公的女儿啊。”阳公大笑道,一面仔细的端详着皱皮女婴,光秃秃的脑瓜顶,脸上皱纹满面,而且数日不见,还长起了短短的络腮胡须,小胳膊小腿上俱是一层层的皱皮,活像一只小沙皮狗。
阳公笑眯眯的望着女儿,女婴的喉咙突然一动,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吐痰的先奏,与自己如出一辙,这么小就已经完全掌握了要领,真是天赋奇秉啊。
阳公张嘴畅怀大笑,“啐”,一口痰准确的飞进了阳公的喉咙里……
老阴婆咋听先是惊愕万分,转而恼怒之极,正待发作,看见皱皮女婴将痰吐进阳公的嘴巴里,不由得哈哈大笑,眼泪水都出来了。笑声甫止,她只是感到滑稽,倒也不十分吃醋了,毕竟自己已经和阳公师兄分手多年了,而且自己这么大年纪也从没个孩子,见到这么个小活宝,反而蛮开心的。
“阳公,我以前还真的小觑你了,那个女人是谁呀?”老阴婆揶揄道,多少年了,她从来都不称呼他为师兄。
阳公嘿嘿道:“她叫老祖,我们也是无心之失的。”
“她人呢?怎么,是怕羞不敢露面还是你舍不得她途中颠簸辛苦?”老阴婆说道。
“师妹,我说过是无心之失,若是你不嫌弃的话……”阳公说道。
“不嫌弃什么?”老阴婆反问道。
“你就是吃了她的脑子我都没意见,我还同你一起吃。”阳公诚恳的说道。
老阴婆愣愣的望着阳公,心道,这家伙太冷血,要不要现在下手除掉他?
“寒生他们在哪儿呢?”阳公端详着捆绑住俩婴儿的一圈圈绷带自言自语说道。
“寒生是谁?”老阴婆诧异道。
“他是一个乡下郎中,医术神奇,你我都是学武之人,难道看不出这俩孩子一阴一阳,前胸贴后背,正在疗伤么?果然厉害,阳公佩服的人很少,他是第四个。”阳公若有所思的说道。
“第一个是谁?”老阴婆颇感好奇的说道。
阳公微笑道:“当然是咱们的师父圣母白婆婆啦。”
“第二个呢?”老阴婆接着问道。
“当然是师妹你了。”阳公嘻嘻笑道。
老阴婆嗔了他一眼,继续问道:“那第三个呢?”
阳公自知失言,望着老阴婆认真的眼神,无奈只得吞吞吐吐的说道:“是,是京城里面的一位朋友。”
“什么朋友?”老阴婆紧追不舍。
“这个,我只能说是政府里面的,你就不要多问了。”阳公竖起食指朝上,说道。
“我才懒得问呢。”老阴婆一扭屁股,转身回自己的卧房去了。
阳公欢喜的望着皱皮女婴,不料那女婴却连连打起了哈欠。
“哦,宝宝要睡觉喽,”阳公说着招呼老妈子过来,吩咐道,“让他俩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是。”老妈子接过俩婴儿,抱到一间耳房里去了。
阳公来到了卧室里,老阴婆赤条条的躺在了床上,手臂支着后脑勺,酥体侧卧,两只小脚微微分叉,摆成一美人鱼的姿势,只是肌肤粗糙色黑,臀薄无肉,胯骨尖翘。
阳公胃里一阵恶心,但是寄人篱下,也只能牺牲些色相了,他默默的脱光了,露出引以为豪的身体,结实的胸肌还有一些弹性,腹部还算平坦,只是原来浓密的阴毛已经被蝙蝠们扯的一根不剩了。
阳公雄赳赳的迈上了床……
耳房内,老妈子给两个小家伙铺床,沈才华坐在床上,眼睛死死的盯着老妈子颈部凸起搏动的动脉,黑色的瞳孔不断的收缩,测量着距离,慢慢的张开了小口,露出来那两排锋利的牙齿。
老妈子全神贯注的铺床,她根本想不到会遭到婴儿的袭击。
沈才华突然一跃而起,双手死死的用力揪住老妈子的头发,利齿瞬间切断了她的颈动脉,她扭脸望见了沈才华两只黑黑的大眼睛近在咫尺,那眼眶中除了瞳孔见不到一顶点的眼白儿。背上的那个皱皮女婴也丝毫没有了瞌睡的模样,两只小眼睛蔑视的望着她。
她似乎不相信眼前的景象,身子慢慢的软倒了下去……
沈才华并没有拼命的喝血,见老妈子已毙命便立即松开手跃了下来。
他轻轻的爬到门口听了听,外面没有动静,于是便悄悄爬了出去,爬过了大厅,纵身跃起,揿动墙壁上的开关。
暗道门开了,沈才华爬了出去。
一番云雨之后,阳公搂着老阴婆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阳公和老阴婆幽幽醒转来,均感到肚子已饿,遂起床洗漱后出门来到了大厅里。
耳房门虚掩着,阳公鼻子嗅了嗅,闻到了一股血腥气。他赶紧推开房门,眼前的情形令他大吃一惊。
老妈子倒在了血泊中,两只迷茫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阳公上前探了探,早已毙命多时了。
老阴婆四下里找了找,已经不见了两个婴儿的影子。
“莫非有外人闯入了客家寮?”老阴婆阴沉着脸说道,一面揿动暗道开关,闪身出去了。
老阴婆上了楼梯,走过正房,来到了看守大铁门的阿叶住的小屋里。阿叶其实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是著名形意拳的传人,武功高强,名字则是老阴婆给起的,自己是“香江一支花”,花红也需绿叶衬,故名阿叶,死在屋里的那个老妈子名字叫阿枝,也都是相同的意思。
“阿叶,有外人来过么?”老阴婆冷冷的问道。
“花姐,没有外人。”阿叶小心翼翼的回答。
“奇怪,阿枝被人割断了脖子死了,抓来的两个婴儿也跑了,又没有外人来过,那又是谁干的?”老阴婆疑惑道。
“阿枝死了?”阿叶惊讶道。
“嗯,你给我里里外外搜查一遍,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有情况立即告诉我。”老阴婆命令道。
“是,花姐。”阿叶应道。
会不会是阳公杀了阿枝,放跑了婴儿?他好像没有下过床啊?况且那两个婴儿若是无人接应,自己又如何逃得出这深宅大院呢?
老阴婆狐疑的返回了地下大厅,见到餐桌中央的圆洞里卡着阿枝的脑袋,身子则在桌下,脑袋上的毛发已经被剪光了。
“师妹,发现孩子了么?”阳公焦急的问道。
“你这是……”老阴婆指着餐桌上阿枝的尸身说道。
阳公嘿嘿笑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吃饱了再去找孩子。”
老阴婆望着阳公,心中越发疑惑重重。
阳公手持一把锋利的小刀,熟练的割开阿枝的脑皮,刀尖插进颅骨缝隙,手腕一翻,撬开了天灵盖,露出来里面白花花的脑子。
“唔,很新鲜,我要来点蒜酱,熏着才好吃。”阳公说罢,跑去厨房剥了头大蒜,将蒜瓣放入捣蒜臼内不停的捣了起来,待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