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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去父亲和继母的住宅寻求保护,会连累他们。
过度的恐惧使少年对自己的安全不再关心,因为担忧和沮丧于事无补,因此,他极快地进入睡眠状态,没有像往日那样躺着看很久的书。
早晨六时四十分,少年被一个噩梦吓醒,出于习惯,他回到望远镜前,观看那家酒店。
校长搂着那个瘦瘦的女孩正走出来,看清她的面孔之后,少年心头掠过一阵深深悲伤。
她是隔壁班的长发美少女,拥有如黑夜般深沉目光的仙子。
她名叫郎心慧,是少年本学期的暗恋对象。
她竟然跟那又老又胖、猪八戒似的男子过夜。
少年突然明白了许多东西,为什么成绩只是中等的她成为年度三好学生,为何她进入到保送重点高中的名单当中。
少年趴在窗台上,因为强烈的沮丧而哭泣。
狙击步枪
整整一星期,少年在昏昏噩噩中度过。
他没有采取任何防范措施,反正也没用。
这些天意外地平静,在可视范围内没有看到可怕的斗殴,没有发现任何算得上新闻的东西。
没有陌生人找上门来,他猜想,或许那位生命力异常坚韧的怪物已经忘了自己。
那幢楼里曾被人吸血的女子跟从前一样神采奕奕,常常不穿衣服在房间内走动。
用活色生香来形容她倒也很合适。
少年猜想附近肯定有其它人在做同样的事,用望远镜观看这女子漂亮的身体。
在学校里少年多次遇见郎心慧,不可思议的是,她一切如故,脸上常常浮现轻松的笑容,连小酒窝也毫无变化。
少年原以为她会显得沮丧、颓废、情绪低落,甚至精神恍惚。
她跟从前一样活蹦乱跳,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少年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个有模样完全相同的双生姐妹。
他决定亲自求证。
“郎心慧,我见过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少年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
“哦,是吗?真想亲眼看看那个人。”她若无其事地笑着,黑黑的大眼睛里充满笑意,“我只有一个姐姐,但她长得跟我一点也不像。”
少年一时找不到话说,他不擅长言辞。
“你晚上有空吗?”为何这样问,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你叫什么名字?”郎心慧问。
“徐福。”他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从小学到初中,为此遭到的嘲笑实在太多。
“这名字——很有特色。”她显得很诚恳,“刚刚才认识,晚上就算有空也不可能跟你去哪,下一次再说。”
她的目光让他感觉到天旋地转,站立不稳。
“那好吧,我先走了。”他转身离开,心里充满了失望。
少年相信自己没有看错,郎心慧确实曾与校长开房。
或许两个人真的相爱,为什么不可以呢?
校长胖得像猪,脑满肠肥,但也不排除郎心慧美少女有此偏好的可能性。
或许她就是喜欢这样的男子。
有些人喜欢瘦如竹竿的女子,有些人性取向是同志,朗心慧当然也有喜欢一个中年大胖墩的自由。
不管怎么样,徐福还是感到强烈的失望。
如果可能,他会杀了那老家伙,把心爱的姑娘抢过来。
他开始认真考虑买一只枪,最好是狙击步枪,可以射中一千米外目标的那种,有位偶尔通过QQ聊一会儿的网友曾说有办法买到所需全部零件和子弹,可以网购,货拆散分成几批发送,收到后按说明书组装即可。
临下课前,两位校足球队的主力选手跑到他面前,说弄到几张很辣的DVD毛片,找不到地方欣赏,听说他独自居住在一套大房子里,恳请帮助。
“唉——好吧。”徐福只得答应。
“你的电视机多大屏幕?”校队守门员问。
“四十七寸。用电脑看不行吗?”
“电脑屏幕太小,不痛快。”身高达到一点八八米的后卫说。
“知道你从不缺钱,但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吃十元一套的过桥米线。”守门员说。
这两位一直是班级内的风云人物,敢在上课时摸女教师屁屁的好汉,能跟他们交朋友,徐福觉得很荣幸。
首发命中
原以为是个骗人的小把戏,目的只为了一些钱,未曾想狙击步枪的零件还真的分成四批次送到家中。
子弹最后到货,由一名戴深色眼镜和棒球帽的男子送来。
两只包装盒表面写着电动玩具,另两只则贴着小五金标签。
少年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组装完毕。
捧着这件沉重的武器,他想立即找个目标试射,弄清楚这件山寨版L115A3远程狙击步枪的性能到底怎么样。
这玩艺儿是否真能射击和杀死人还有待实弹测试,他对此心存疑虑。
一份粗糙简陋的说明书上写有瞄准镜可放大十六倍,据称在专业人士手中能够击中一千米左右的目标。
估计没这么好使,能够准确命中五百米内目标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对枪只并不陌生,每年父亲都全带着他到郊外的射击场放几枪,去年暑假他曾在少体校射击队呆了一个多月。
他把组装好的枪放入渔具包内,挎到背上,想了想又拿上一根真正的鱼竿,骑上自行车出城。
到达目的地已经下午十八时,虽然是周末,但水库边已经没有人垂钓。
他钻到树林内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把枪放好,套上消声装置,装弹,瞄准远方一百多米外的一棵桉树的枝桠。
‘嘭’。声音不算响亮,如果在喧哗的市区甚至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后坐力很强,枪托没有抵在肩上,仍然感受到强烈的震动。
用望远镜再看目标,树枝已经垂到地上,有一片明显是子弹打中的痕迹。
首发命中,他兴奋地低吼了一声。
枪只握在手里非常舒适,感觉到有了自卫的能力,不再畏惧什么。
就算不死怪物出现,大概也能支撑几秒钟,不至于束手就擒,他如此想。
当晚,他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目标在望远镜后面坐了几个钟头。
第一次杀人,当然要找一个确实该消灭的目标才行,选择必须慎重。
可坏蛋脸上没有标志,朝谁射击呢?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自己也不清楚,与大部分年纪相当的中学生一样,对于自身行为他常常也是盲目、浑浑噩噩的,此次购枪亦如此。
枪既然卖到手,总得做点什么吧,他仅仅只是这样想。
觉得视野太狭窄,他爬上楼顶天台,看看四下无人,小心翼翼地把枪拿出来安放好。
一个小时过去,射程内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
夜间二十三点四十分,他开始想如果到零点还没有看到谁该死就放弃,明天再来。
约四百米外,校长出现在街角路灯下,与一位中年男子面对面站着,似乎在告别。
机不可失,少年决定就是这家伙了。
瞄准,射击,‘嘭’一声响。
少年拿起望远镜观看,失望地发现校长安然无恙,毫发无损,正躲在一辆汽车后面打电话。
估计在报警。
先前与校长谈话的男子肝部中弹,躺在地上挣扎。
还有机会射杀校长,但少年对此突然没有了兴趣,心里满是困惑,瞄准目标脑袋的子弹为何射中旁边一米外的另一个人。
稍后,他猜到应该是由于有风的缘故。
不管怎么说,毕竟生平第一次杀人,应该为此庆贺一番,徐福想。
他站到天台边缘,开始痛快地自慰。
白色的粘液喷撒入无边的夜色中,悄无声息地坠落。
他心满意足地收拾好,离开天台回家。
睡眠不可思议地好,几乎碰到枕头之后几秒钟就进入了梦乡。
流浪狗
第二天中午放学后,徐福在路边买了一张报纸,想看看昨夜自己的行为留下了什么样的痕迹。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标题,‘贪污犯保外就医遇刺身亡’。
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偏离目标的一粒子弹,却消灭了一位著名的坏蛋。
思维中浮现这样一个念头——原来我是英雄。
这个世界是多么的荒唐和不可思议啊!他笑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
“徐福,为什么如此开心,看到很幽默的故事吗?让我看看好不好?”郎心慧从后面走来。
她头戴一顶宽边草帽,同时还打着一把厚实的伞,显得很怕晒到太阳的样子。
“成人图片,女生不宜观看。”徐福随口胡侃。
毕竟刚杀过人,多少有些心虚。
“孩子气。”她脸色显得有此不屑。
“可以请你吃饭吗?”他鼓起勇气问。
“我跟你不吃同样的东西。”
“我认为这并不难办,餐厅里菜单上有很多品种。”
“我吃生肉和水果,有时喝一些新鲜的血。”仿佛担心他不相信,郎心慧极为严肃。
“可以让厨师把肉直接端上来,不用加工,他们会很更高兴,省了许多事。”徐福没有流露出丝毫的诧异。
“你没有认为我说谎?”她问。
“喜欢吃什么食物是个人的事,就算每天喝汽油吃电池都没关系。”
“你这人与众不同,有点意思。”她如此评价。
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跑过来,站在几米外,抬起头,用动物特有的温柔目光看着徐福。
仿佛惧怕什么,它没有像往常那样跑到他脚旁。
他走近它,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火腿肠,撕开包装,扔给它吃。
因为经常喂食,彼此非常熟悉,流浪狗摇着尾巴,趴在他脚下,用毛绒绒的脑袋轻拱他的腿。
“你喜欢小动物吗?”徐福问。
“除了猫,其它东西都显得很讨厌。”她走近狗。
似乎为了证明她的话,吃光了食物的狗抬起头,朝她咧开嘴,作恐吓状。
“小灰,别这样。”他喝止。
“看来我不受欢迎。”
“你喂它东西,它就会喜欢你。”
“不可能的,我与狗之间有些誓不两立的味道。”
“请选择你喜爱的餐厅。”他坚决地说,“赶快去还来得及。”
“我得走了,谢谢你的邀请,再见。”她笑了笑,离开。
她蹦蹦跳跳地离开,走到转角处回头向他挥手。
徐福心里掠过一丝疼痛,如此美丽的女子,居然跟丑陋的大肥猪校长关系暧昧。
他决定,找机会宰了那家伙。
流浪狗若即若离地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三米左右的距离。
他朝它挥手以示驱逐,它仍然跟着他。
一个老太太在旁边怒气冲冲地说:“把自己的狗照顾好,看它又脏又瘦,真可怜。”
“它不是我的狗。”徐福分辩。
屠妖
课间休息,徐福看到了校长。
巨大的肚子小了许多,脸色也极差,呈青灰色,如果躺着不动,可能会让人误认为是尸体。
他气愤地想,肯定是过量服用伟哥的缘故。
夜间二十二点十七分,校长和郎心慧并肩走进了酒店。
他守在天台上,瞄准了一会儿,最终没有开火。
因为对自己的准确度不太自信,怕误伤到郎心慧。
没有找到两人住哪个房间,反正一时不会出来,他把注意力转向其它地方。
东北方那幢住宅内,女子没穿衣服走来走去,曾经吸血的那位男子在阳台上站着。
徐福猜想她可能喜欢有人看,不然无法解释为何她从不拉上窗帘。
跟上个月一样,男子不知用什么手段让她陷入到莫名其妙的傻笑状态,然后吸血。
徐福心情极糟,决定先把这怪物咔嚓掉,然后再轮到校长。
据说吸血鬼怕银,他为此专门准备了几粒镀银的子弹。
他用锉刀从首饰表面弄下一此银粉末,与胶水混合后涂到弹头表面。
现在枪里就装着两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