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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绾一时之间听不明白，长生对她道：“你听我的没错，灵界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温情脉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要问起，你不要说出真实情况。”小绾点了点头，她想长生这样想可能是多虑了，不过他既然希望她这样做，那么她就这样做吧。
小绾终于找到鬼店，一打开，却吃了一惊，对长生说道：“鬼店居然现在有五钻了，太吃惊了。”长生说道：“生意很好的。”小绾一边浏览网店的界面，那里有一篇关于幽灵店的相关报道，一边对长生说道：“现在胆子大的人这么多吗？”长生说道：“胆子大倒是其次，很多都是为了贪便宜。除了鬼店，灵界的人力输出公司，在其它行业也是如此，现在幽灵的需求量空前增多。”
相关新闻报道写得很有趣，“被称为淘宝第一店的鬼店位于上海，四年里从陈墨一个人做起发展到拥有十几个部门、三个子公司、200多名员工的大公司。网店每天发货量至少两万件（幽灵两万个）。每位采购人员每天至少要面对三四十个供货商。现在，他们已无需寻找供货商，而是工厂主动寄样品上门，还要通过了网店的采购评估，才能成功做供货商。据了解，该店主营幽灵，可以做保镖，恋人、家政、**，情人、爱人，保姆等每天约能接到一万多个订单。老板陈墨多次强调，（先）占领渠道和终端，再开发自有品牌产品。
小广告位一天10万元有钱也未必挤得上。现在网店要脱颖而出不能再靠小打小闹，做品牌远比短期盈利重要。除了砸钱做广告，规模化网店也很注重客服质量。客服中心，记者看到，房间四面摆满电脑，看上去跟网吧无异。而电脑前的客服都在专心处理订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动。陈墨主要负责监管、培训客服和打单、包装的员工。他告诉记者，他们虽然是小店，但也深谙“危机公关”。一旦有客人对网店给出差评，他们都会立即启动危机公关。尽量安抚客人，让他们收回差评，对网店来说，人气、声誉就是金字招牌。规模化经营的网店也相当追求快速的发货流程”
小绾吃惊地联系上买家，那边仍然是一个小员工回答她的，让她稍等。长生皱着眉看着那鬼店的新闻报道，他心里不无担心，想着这个鬼店从陈墨一个老板单枪匹马开始，到如今，居然成了一个有两百多位员工作的大型网店，从这个网上店面的壮大速度和时间来看，长生仿佛看到整个灵界在人世间的扩张，他不无担心地想着，假如有一天，人类很多领域都需要幽灵来工作的时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灵界这样的安排，到底是什么目的，单纯是为了赚钱吗？
长生心事重重。
这时候陈墨回来了，他给小绾发回复，对她道：“小绾，我正要找你，长生已经回到你身边，我正想跟你说你要续费了。”小绾回道：“我今天就是来续费的。”陈墨在电脑那端笑了笑，说道：“小绾啊，你和长生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怎么感觉你和他之前像是多年前的朋友呢？”
小绾抬抬头看向长生，长生也没想到陈墨果然好奇问起，他静静地冲小绾摇了摇头。小绾便点点头，回过去道：“我和他不认识啊，我和他认识还得感谢你，没有你这个鬼店我也不可能认识他呀。”陈墨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奇 怪｛炫；书；网，其实比长生能干的幽灵伴侣我们这里比比皆是，那天，看到你对他如此依依不舍，我真是想不通。”
小绾糊弄道：“长生平时很照顾我，突然想着他要离开，我不习惯。”回复过去的时候，还挤挤眼睛冲长生笑笑，长生把一只熊手搭在小绾的肩膀上，半抱着她。两个人关系确立后，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附体在那只泰迪熊身上。至于这么做的原因，长生也清楚，他内心有一丝不安，害怕没有实体会让小绾难过。泰迪熊虽是玩偶，没有体温，可是有胜于无。
陈墨想起什么，对她说道：“小绾，你是我们店的第一位顾客，在我陈墨的眼里。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做为行内人，我还是劝你一句。不要对幽灵伴侣动感情，鬼是鬼，人是人，自古人鬼情未了都没有好下场，我们人类还是要和他们画清界限。”
看到陈墨这么说，不但是小绾，就是长生也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陈墨表面上对幽灵好像很和气，可是骨子里居然如此看不起幽灵。小绾看向长生，长生低声对她说道：“你就答应他吧，应付一下，这陈墨今天也有意思。”
小绾却没有照长生的吩咐去做，她反唇相讥地回道：“那么陈老板，你为何开一个鬼店，天天和幽灵打交道呢。”陈墨在那边哈哈大笑，对她说道：“那不一样，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一个通灵者，我不只看到各种前世今生的古怪案例，自己也发生很多不可思议的事 ，家里所有钟表同时坏掉；冬天洗澡常突然变冷水，我骂两声三字经 ，热水又回来；有时钥匙还没插到钥匙孔门就打开，有时插进去老半天也打不开，我说：拜托，别跟我闹了，门就开了。这些都是我的灵故意开我玩笑，要我发现它的存在。”
小绾和长生都好奇了，小绾回过去道：“通灵者？”
陈墨看到小绾感兴趣，自己未免也谈兴顿浓，他回道：“有灵媒体质未必就带天命，如果带天命就必须通灵济人，否则往往弄 得病痛缠身、家庭解体。即使认命去帮人，个人通灵能力也有高低差异，有人对灵界不够了解而困惑，跑去请教专家，但专家通常只会做 研究却不会通灵，结果变成会通的人跟不会通的人到处转，更找不到。”
小绾听不懂，回道：“什么意思？”
陈墨哈哈大笑，回道：“就是说有灵媒体质的人很少，千万万人中难得有一个。”他又补充回道：“此外，我和幽灵打交道只是为了赚钱，在大上海只有有钱到能够财富自由才能活得从容，利益是利益。感情是感情，那天看到你的眼泪，所以多说几句，因为幽灵总会有离开你的那一天，当他离开你的时候，你的生命却还长着，一旦动感情，可不是自建囚牢？”
小绾和长生又吃了一惊，长生的浓眉皱了起来，想起之前他和陈墨签和约的时候，陈墨说五年一签，他想签多久就签多久，为什么现在却说幽灵总有离开的一天，长生压低声音对小绾说道：“你问他，为什么说幽灵总有一天离开的时候，幽灵在人类社会打工的最长时限到底是多少？”
小绾便照长生的吩咐回过去，陈墨不知道长生在她身边，对她说道：“据我了解，最长时限不超过十年，我们卖幽灵伴侣的最长时限是十年，像某些工厂，工地，有的幽灵最长时限都只有五六年。”
“啊？”小绾十分惊慌，她不安地看向长生，长生也有些慌了，想着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陈墨骗了他？
小绾立马回信息过去，对陈墨说道：“那么是什么原因呢，是他们不想打工了，还是灵界要召他们回去？”
陈墨却突然心生警惕，因为小绾平时对他都是很不耐烦或者很凶悍的，他微微一笑，说道：“不是灵界召他们回去，也不是他们不想打工，至于原因，小绾，这是行业秘密，我不方便透漏。”
小绾就无可奈何地看了长生一眼，长生神情已经严峻起来，小绾继续问道：“可我习惯幽灵伴侣了，假若长生十年后离开我，我可怎么办？”她把这条信息发过去的时候，手指都止不住发抖，想着两个人在一起十年，十年后，在她三十多岁的时候，长生却突然要离开她，简直不敢想。
陈墨哈哈一笑，对她说道：“长生走了，你可以订购其它幽灵伴侣啊。”
小绾说道：“我这个人比较长情，习惯了一个人，就不想换人了。”陈墨都是心里一动，觉得这女孩儿蛮有意思的，他回信息过来道：“所以我好心劝你，不要对幽灵伴侣动感情，就像你在公司中最好不要和同事发生感情一样，最后受伤的是你自己，要知道，你和幽灵伴侣也是客户和员工的关系，听我话，没错。”
小绾不作声，陈墨想了想，又回一条信息给她道：“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又那么年轻，在上海什么钱的有钱优秀男人找不到，不要天天宅在家里啊，小绾，多出去走走。”
小绾却不想听他多说，心里已经十分慌张，她说道：“谢谢，那么我再拍卖下来，然后给你转钱了。”陈墨见她仿佛不想多说，也恍然间觉得今天自己很失态，他平时话很少的一个人，如今在一个女客户面前居然婆婆妈妈絮絮叨叨，真是丢脸，陈墨便说了一声好，也下了线。
小绾付了款，确定了交易，转过身来看着长生时，两道秀眉却是皱着的，她明显也心事重重。长生自己何尝不是心事万千，前途烟雾茫茫，根本看不清楚。可是他却安慰她道：“小绾，没事的，我想大部分幽灵肯定是心愿实现了所以回到灵界了，我答应你要一辈子留下来，我就一定会做到，你相信我，不要不开心了。”
易小绾看着他，继续愁苦地对他道：“长生，那么，你有没有看到在人间呆了超过十年的幽灵？”
长生心里一跳，他迅速回想，还真没看到过，可是看到小绾苍白的面孔，他却笑了笑，说道：“唉呀，你不要瞎想了，陈墨其实也是井底之蛙，不过是一个网店老板，整个灵界的人力输出大得很，我在志原的工地上就看到一个在人间呆了超过二十年的幽灵，还有五六十年的。”
小绾心里想着也是，鬼店只是一个小小的分店罢了，她便也稍微放了心，信了长生，笑了笑，安下一颗心来。她想了想，笑道：“但愿这样，不过不想了，就算十年后你真的一定要回灵界，我也跟你一块。”
长生征了征，他看着小绾，想着她是不是不明白呢，去灵界就是死，难道因为她对他的爱，她要自杀了跟随他，殉情吗？这是什么样的年代，还会有这样的女子，这种事情发生？
他没有说话，走到阳台附近，外面万家灯光，仿佛倒置的星空。他拉下窗帘，对小绾说道：“睡吧，天晚了。”小绾点点头，两个人关灯睡下，小绾伸出手抱着长生的胖胖熊身。
长生哄她睡下，自己却睡不着，心里疑云成团，他努力地回想，在灵界这几年，他好像的确没有看到谁在人间呆过十年以上的，他又自我安慰想着可能真的是他多虑了，也许他了解的幽灵只是冰山的一个角，至于陈墨为什么那么说，可能是因为他担心他长生会在十年后回灵界吧。
长生让自己不要害怕，因为如果再去问陈墨的话，小绾问起，陈墨也不说，更别提他长生问起了，他肯定不会说的，这的确是一个秘密，而且是一个巨大的秘密，也许知晓了这其中的机关，整个灵界在人间的运行机构他也全部洞悉了。
可是他知道有时候在一件事上知道得越多可能越危险，做为只想过自己小日子的小人物，长生想，他还是静观其变吧。他回想过去，走到今天，他长生也是没有退路的，小绾现在如此依恋他，最重要他也不想离开，已经做不到全身而退了。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也许是罪该万死的因爱之名，把小绾拉了进来，过上了这种半阴暗的生活，那么，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