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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今如蒙大赦地走开。他身后的高城正转向新兵们,新人加新装备,本来是让高城兴奋的事情,现在却让一个叫许三多的弄得极为扫兴。
高城:我叫高城,是本团钢七连连长,此次,(他有意地看着许三多)担任你们这个新兵连的连长……
3、军列外/日
伍六一看着远处训话的连长,史今跳上平板,伍六一的招呼方式是递给他一块抹布,史今拍拍他,伍六一就沉默着,短暂的别离中他们都很牵记,但都不会刻意表露。
伍六一:全班都擦过了,就差你。
史今点点头,那辆207车已擦得新的一般,史今仍认真地在上边拭擦着。
伍六一:新的步战车跟你们车运来的,你没上去看看?
史今:没空。新兵在-(他做个抹眼泪的姿势)。
伍六一:这回咱七连火啦,顶原来一个步炮连加反坦克导弹连再加重火力连,连长劲头冲得走路象蹦高,说话学狼叫。
史今拍拍车体:老伙计走了呢。
伍六一不屑地:我不在乎。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史今:嗯,还有新闻吗?
伍六一:七连抽调三名骨干训新兵连,连长还连长,你的班副我小升半级,班长,你最了不得,新兵排排长。
史今笑:那你可以臭美了,这拔兵里边好多是你老乡。
伍六一:我最烦搭老乡攀人情。
史今:你上榕树的吧?那两,正挨训的那个,还有挺白净那个,他俩下榕树的,都快同村了。
伍六一看着正挨训的许三多皱眉:就那投降兵?到新兵连我训也训死了他!
远处的许三多正在高城的训斥下缩着脖子,我们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因为他永远在犯错。
5、军站外/日
装好车的军列驶走,也带走了一个营的旧装备和部分随车调动的战友。
车站上几乎炸了窝,站台上的兵追着跑追着嚷。
正在空地上候车来接的新兵们现在不害怕了,就只剩下亢奋。队列交头接耳地议论,因为看见那些神气活现的老兵现在威风倒尽,追在车后奔跑和嚎啕大哭。
一个哭得快瘫掉的老兵被战友们架着从队列前过时,新兵队里已经忍不住轻轻的笑声。
高城:笑!等你们挨到这一天看你们还笑!
他身后一个半呜咽的声音:报告连长,伍六一归队。
高城回身,看见史今拍打着眼眶发红的伍六一背部,他有点哭笑不得。
高城:你小子虎头蛇尾,跟我吹破了天说绝不带哭,到了还这样……行了行了,上车吧。
史今跑到队列前:新兵连列队,成基准队形!向左转!起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高城对这精神面貌不大满意:来支歌!
史今为难:就会一支,《再见吧妈妈》。
高城:合适吗?
洪兴国苦笑:他们那人武部的头自卫反击战下来的,除了这种歌不教别的。
高城:……就那支。
史今:钢枪已擦亮,军号已吹响。预备唱!
于是新兵们拉着歌走开,许三多犹犹豫豫地走在队头,老是踩到领队史今的脚。押后的伍六一又在抹泪,高城四顾无人注意,抬手轻轻拍打。
6、公路外/日
几辆绑着迷彩网的军车行驶在草原的公路上,这并不是草原中心,因为旁边不断掠过乡镇的影子。
7、新兵连外/日
新兵连是个除了健身器材、军装和标准化住房就看不出太多军事氛围的地方,门口“欢迎新同志”的横幅和花匾还没有撤去,新兵们已经在里边站着队列。
高城冰山也似地站在黑板前,板上写的不是党章不是军纪,而是高城式教育的几个剑拔弩张之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新兵们哑然肃然,甚至有一点骇然。
许三多的OS连贯着这几场,和以前一样,认真出一种幽默:
新兵连的生活开始了。
在新兵连我们第一个学会的是句话,确切说是两种动物:骡子,和马。合起来是这么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8、新兵连内/日
许三多在翻字典,那是他的一大法宝,《现代汉语词典》-我们也许不会觉得这种初中生拿来垫桌脚的东西中可能找到人生感悟。
封皮上用红笔写得有话:奖给初三班优秀的学生许三多-马老师。
许三多很顺利地找到了关于骡子的定义,那是自然,该词典都已经被他翻卷了边。
许三多(OS)在下榕树不会有人注意到骡子和马的区别,但是连长很认真地跟我们说:骡子?走人。马?跟我上。于是我更认真地翻了字典。
骡子-家畜,马驴交配而生。鬃短尾略扁,生命力强,一般无生育能力。可驮东西或拉车。
我重点研究了骡子,因为知道自己不太象马。得出的答案不太叫人满意,可它板上钉钉,那叫定义。我问现在是排长的班长,他说,命令就是定义,命令不容怀疑。
好,虽然答非所问,可我又学会一条。
但是骡子是马的困惑后来一直困惑了我们许久,据说,连说这句话的连长也被困惑了许久。
9、新兵连外/日
一个方队的新兵固定在一个东倒西歪的正步抬腿姿势上,东倒西歪者有之,相比旁边几个老兵范例来说,简直是风中残柳。
队尾的成才站得很象样,高城刚对他有点兴趣时,队首的许三多摔在地上。更要命的是他张望一下自觉无人发现,慌慌张张地跑起来又站好。
那副贼头贼脑绝无半点军人的风范,让高城直皱眉。
10、新兵连外/日
正列着队在食堂外唱歌,显然是中国军队习惯的等饭方式。
当音已落的时候,一个难听而发颤的声音不识时务地又拖了两秒钟。
来 自(炫书:87book)许三多,高城摇摇头,他都已经不用回头看了。
11、新兵连外/日
看来是吃完饭出来,本着一种卖水果的心理,许三多被放在队尾,而成才被放在队前。
又在拉歌,这回是齐刷刷的。
但是队尾的伍六一侧耳倾听了一下,他发现一个滥竽充数者,许三多光张嘴不出声-他怕再犯错。
12、新兵连宿舍内/夜
窗外有个人影在起伏,那是成才。
成才:你到底出来不出来?
许三多在屋里:我怕查铺。
成才:说了晚上陪我坐坐,说话不算数是个什么?
许三多没有说话不算话的灵活度,犹豫一下,轻手轻脚爬过窗户。
13、新兵连外/夜
远远的口令声。许三多和成才在宿舍背面找个自觉安全的所在坐下,自我感觉非常惊险。
成才开始掏烟:先点上。
许三多:不抽。
成才:不抽也得学着抽,不是要你抽,是给班长排长抽。懂吗?
许三多:排长不抽烟。
成才:连长抽呀!三呆子,你想做骡子想做马?
许三多:我不知道。
成才:马是天马,骡子是土骡子。马是好,骡子是孬,知道?
许三多:我大概做不来马,你知道的。
成才发着狠,或者说发着愤: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想回下榕树?跟你说吧,打车到站,看那满站台轰轰隆隆,我就拿定主意,再也不回下榕树,发财也好,小土皇帝也罢,我不惦记,我就明白,男人该在这轰轰隆隆中干他妈一辈子。
许三多:你说粗口?新兵连不让说粗口。
粗口在某程度上是成才的炫耀,摆脱新兵感觉的炫耀:老兵还他妈说呢!连长还他妈说呢!一天吃进二两土,练脱三层皮,句把粗口算什么?我就问你想不想干下去?
许三多想着,答得比认真更认真:想。……刚刚开始想。……越来越想。
成才皱着眉:痛快点好吗?想什么?
许三多忧心忡忡地:不想走人。
成才急于通向他的结果:那就长点心眼,咱们回头分兵得给分到最给劲的连队。
许三多:我长啊!我觉得以前在村里那点小肚鸡肠可没意思啦。你打我呀,你抢我粘的知了呀,没意思。我爸说跟我二哥断绝关系了,因为二哥不在家呆着要去南边,我现在明白二哥了,他想……轰轰隆隆嘛。
成才急切地挥着手,他不太有听别人说话的习惯,尤其没有听许三多说话的习惯。
成才:谁教你长这几千公里外的心眼啊?我多会打过你?(这个似乎他自己也不好否认)那是……友谊。你要学实际,马上能用的!没看电视里说,人生就是长跑,长跑谁他妈让谁?再征一次兵,你看我会让你?
许三多很实事求是:你没让我。
成才又要做恼火状而未遂,因为远处有人声,新学的匍匐立刻用上了,而且许三多也将就完成得不错。
过来的是史今和伍六一,伍六一走两步,扑地,完成卧姿射击。
史今:肩下沉过了。你不把自己摔散了不行吗?上那边沙坑体会体会去。
一向骄傲的伍六一在史今面前温顺如羊:是啦是啦。要让七连那帮小子拉下了,我自费买豆腐撞死!
史今:我给你掏。
他俩一走开就冒出两个贼头贼脑,许三多一脸崇敬而成才一脸大悟。
许三多:他们真刻苦。
成才:看见没?明白啦?他们也想轰轰隆隆一辈子,他们也知道这机会不易,所以他们这么用心。
许三多:啥机会?
成才:一晚上跟你说什么呢?有个词叫作生存。
许三多:生存?
成才站起来高瞻远瞩,以至一脚还踏着匍匐的许三多:生存不易,机会很少,所以你一定要多存心眼。我恨不得劈开你脑袋把这句话给塞进去,许三呆子。
卷外卷写个皇帝爽一下士兵突击剧本第三集〔中〕谁是骡子谁是马? 14、新兵连操场外/日
新兵们列队,而班长伍六一正发口令。
伍六一:新兵连五班,以班副为基准,靠拢!
成才成班副昂首挺胸甚至有些洋洋得意地看着大家向他靠拢,许三多又迈多一一步,撞得队尾起了点骚动。
伍六一:许三多想啥说来听听?打枪跑靶,走队出列,这么个简单队列都要出错?
许三多紧张地结巴着:我在看、看基准……成才成班副。
伍六一:解散后留下来。也不说别的了,我总不能就让你这么一路顺拐地去了新连队吧?
许三多(OS)其实谁是骡子谁是马显而易见。我是新兵连最早现形的骡子,而成才是新兵连最出色的马。
15、新兵连操场外/日
烈日炎炎,伍六一正拼命在推许三多的腿弯,熊归熊,伍六一相当用心。
但他终于绝望地站起来。
伍六一:我当兵三年了,就不信治不了你两腿间这条缝!许三多,你到底怎么搞的?你也不罗圈啊,你怎么就是要并出条缝来呢?
许三多:报告班长,我不知道。
伍六一:立正!
伍六一在许三多身后一推,许三多膝一弯,几乎坐在伍六一头上。
许三多:痒!
伍六一:你用足了劲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