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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才用种能知天下事的语气:别出声,别让他瞧见啦,这人臭讲原则,死硬死硬的。
于是许三多默默地瞧着史今在那里检查车辆,然后低了头。
成才:你怎么一直不说话?怎么啦?想家啦?
许三多默默地摸着身下那个座位,眼圈有点发红:我……不知道。
成才立刻就明白了,他甚至很高兴许三多这样,有人羡慕感觉是很好的。
于是成才长长吁了一口气:谁让你在新兵连不好好表现呢?我早就说过啦。
32.团部驻地外/日
这中国军队特有的景观,吃饭点到了,整连整连的兵排着队唱着歌去食堂。两个相邻的连队在食堂前拉歌,那是每天必有的一种较量,都习惯了,谁也不会被对方的歌声带跑。
成才带着许三多悄悄溜过:快走快走!我跟班长说了陪你,可不能让连长瞧见。
于是许三多愈发显得象贼一样。
33.军地餐厅内/日
团大院内的一个餐厅,团队家属们的小小副业,相对简陋无华,但讲究个价廉份大,足以解决一部分官兵偶尔兴起的口腹需要。
成才已经要了几个菜,又拿了几瓶啤酒回到桌前。许三多看着那几瓶酒。
许三多:你喝酒?
这真的很惊讶,因为离家之前他们还都是父亲监视下的孩子。
成才:当然会!节假日要会餐的,会餐就要喝酒!你们不会餐吗?
许三多:……我们就五个人。
成才多少有点好奇:你们那到底什么鬼地方?好在下季度就要去那儿演习了,那时候我就知道了。
许三多拼命想五班有什么可吹嘘的东西:我们人少,可地方大,老马好象个大哥一样,可别人老在背后取笑他,李梦天天嚷着要写小说,可我看他那样又不象要写什么……
成才:那有什么意思?跟你说我吧,我们班配属里有一个狙击手,我的理想是年底做到狙击手,我们机枪手希望我接他的班,可那机枪加上弹箱加上枪架可就太沉啦。我还是想干狙击手,因为狙击手每次比赛演习都有露脸的机会。知道啥叫狙击步枪吗?
许三多:不知道。
成才:知道你不知道。所以现在我很忙,但是很充实……
许三多:我也很忙,也很……充实。
成才瞪大了眼:你怎么会也很忙很充实?世界上还有比射击更有意思更充实的事情吗?我跟你说啊,今天一个射击日我就打掉四百发子弹……
许三多偏偏记性太好:不是两百发吗?
成才只好瞪眼:我说了两百发吗?我说是四百发……你忙什么呀?也能很充实?
许三多老老实实地:我修路……
可那位根本没听:知道四百发子弹是多少吗?
不知道,而且没下文,许三多忽然恭敬地站了起来,恭敬得有点过份,因为看见史今拎着两个饭盒从身边走过。而且这样的距离不可能不看见他们。
史今的表情立刻变得很复杂,内疚、审度、宽慰、高兴和伤感都有一点。
许三多:排、排长。
史今:我是班长,在新兵连临时调的排长。……你还好吗?许三多。
不知道为什么,史今这种迟迟疑疑边说边想的说话方式就是比成才的果断自信让许三多听着舒 服(炫 书:87book),从心里听出一种慰贴。
许三多:我好。……挺好。
成才:嘿,你该说班长你好吗才是……
史今打断了他:知道你在三连五班,那里……很重要,没你们看守和维护,我们的车就要在草原上抛锚。
许三多:我知道。这工作特别特别有意义。
史今说不出话来,因为这话是他说的,而且是他不打算要这个人时说的。
史今:……挺苦吧,委屈你了。
许三多:不苦。大家对我特别好,还给我评了优秀内务。
成才:你不懂事,你就该请三班长坐下,一块跟咱们吃饭。
史今:不吃了。我们班战士病了,我还得赶紧给他把病号饭送过去。
成才:那你也得跟班长喝杯酒,许三多。
许三多忙拿起酒杯,没喝过酒,可这酒他想喝,也不会说话,光瞪着。
史今只好也拿起酒杯:许三多,我一直相信你是个好样的,是班长没做好。
许三多:我不是个好样的……我知道班长对我好……
不谙人事也可以百感交集,一天的所得所见全郁在心里,许三多说不下去。史今看不下去,只好看看手里的酒杯。
史今:许三多,其实……我没你以为的那么好。
他一口把酒喝了,外加在许三多肩上重重的一下拍打,头也不回地出去。
成才有点反应不过来:我就说这人有点怪怪的……
他回头,许三多正对着门口史今消失的背影把酒喝了。
成才的表情似乎说,又有一个人怪怪的。
卷外卷写个皇帝爽一下士兵突击第五集:一个人修路~傻兵的形象 1.草原外/暮
许三多已经在路上走了很久,路漫长而草原没有边际,只有车轮的印,没有过往的车。
看起来有车他可能也不会伸手。
今天的心情失去了平常。
终于有引擎声,可那是辆装甲车,许三多知趣让出了整个路面。
车驶过几米却又停下了。从车里边钻出个军官来,向这边招着手。
军官:小伙子!
不是敬礼也不是喝问,许三多惊讶地看左看右,除了几只惊飞的蚂蚱并没别的,是向他招手。
许三多忙挺直了:报告!
军官:上哪呀?
许三多下意识地就去放着证件的衣袋:我是三连五班的,任务是看守维护站。我叫许三多。
军官:许三多。
他轻轻拍拍车体,但许三多并没领会。
军官略有些不耐烦了:怎么还不上车?你想走回去呀?
许三多迟疑了一下,他本来真是这么想的:报告,我认路。
军官就得好笑:你认路?我这官给你当好了。我还正拿着GPS找标定点呢。
他又拍拍车体,许三多犹豫一下,笨手笨脚爬上车,然后就不知道把自己搁什么位置。
军官:看看风景吧。这时候在车上看草原是很美的。
许三多就看,地平线随着车速而移动,在夕阳下流光溢彩,很容易就把他给感染了。军官没看他注目的地方,反倒更注意眼前那张充满了好奇、惊艳与憧憬的脸。
军官:我真服了你们。
许三多:啊?
军官:我服了你,居然想用两条腿子走回去。我服了你们,能在这个地方呆下来,还服了你们,能让这辆车跑到全没人烟的地方也不成废铁-能加上油。与公与私,在情在理,我都服了。
然后他就不再说话了,点上一根烟,看着另一边的地平线,想自己的心事。
许三多看看那背影,转过头来看自己的一边,他也有太多的心事。
2.五班宿舍内/暮
李梦念念有词,比以往更加云山雾罩,手里拿一副扑克牌在算什么。
薛林:你完啦你完啦,解放军战士,你居然开始算命啦。
李梦:李梦永远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他算的不是命,是许三多这乡下小子看了正规军的八面威风后,是不是还能一门心思铺他那鬼路。
老马:李梦你说话要清楚一点,我们不是正规军吗?
李梦:是,当然是,我部属于正规军中有了不多没了不少的那一部分。我们的主要出路在于认清这一现状,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想都不要想,这就是一个无神论者现实主义的生活方式。
老马:照这么说,你以后别嚷嚷你那巨型小说了。也省点稿纸费,别老找我们蹭烟。
李梦连忙岔话:是长篇小说。天灵灵,地灵灵,这幅扑克牌告诉我们,许三多的固执是因为目光短浅就看见前边一条道,他没见过世面,现在他见过了一点点,那心,就要乱红飞过秋千去,一拍两散鸡蛋黄。
老马有些烦他那劲头:去去去!
李梦:你我,薛林老魏,咱们以前也都是认真过的人,可世界容得你太认真吗?庄子云,以有涯随无涯,殆矣—下边解说,俺那小命是有限的……
老马:许三多,怎么就回来了?
李梦笑啐:去去。而那世界是无限的……
他发现老魏薛林也是一副怪脸,回头,许三多在门口,有点耷拉。
许三多:我看了战友,买了花籽,就回来了。
老马:怎么没多玩一会?这么晚回来,万一没顺风车怎么办?
许三多怏怏地答非所问:我都看过了,就回来了。
他有些郁郁地找个马扎坐下,与今天所见比较,周围显得很是寒酸。
老马怔怔地看着他,老魏薛林也看着,一种东西在心里死掉,那味道并不好受。李梦兴高采烈地捅薛林,薛林瞪他一眼。
薛林:别烦了,你。
于是李梦去找许三多:都看见什么了,许三多?
许三多:坦克装甲车,大炮导弹……都看见了。
李梦:有何感想啊,许三多?
许三多:真好。
李梦:比咱们呢?
许三多:不能比,我想过了,都很有意义。
他也似乎是刚想通,过于果断地站起来:班长,我去看看咱们那路。
那几个人一时有些目瞪口呆。李梦的扑克牌一张张掉到地上。
老马:你……还修路?
许三多:今天修不了了,我趁天没黑先看看花种哪儿。
老马:等等,许三多你等等。
许三多就乖乖地站着。
早就该说的话,越不说就变得越难说。
许三多:班长啥事?
老马:是这样子,许三多……关于那路嘛,你那条路,不,咱们那条路,你能不能先……
许三多:对了,班长,我差点忘给你了。
于是老马被打断,许三多在他桌上放上一个方方正正的纸包。
老马:啥?
许三多:书,讲桥牌的书。
老马又惊又喜:啊哟荷!怎么还给我买东西?多不好意思!多少钱我给你。
许三多老实得让人下不来台:这书打一折,我想给钱老板还没要,他说当兵的拿走,这谁要啊?这地方打桥牌的多半是神经病。
老马:啊?哦?那就好,那就好。
许三多:班长啥事?
老马:没事没事。你忙吧。
许三多出去,老马拿出那本神经病看的书翻几页,那是装,他知道那几位都神情古怪地在看他,老马忽然一股无名火蹿了上来。
老马:你们心里跟明镜似的,我可不是冲他买了东西……你得让我说得出口!……别以为你们人多你们就有理!
李梦无声地做了个鬼脸。
薛林:我们怎么办?
老马很智计深沉地:他走一天,我想一天。我来办。
3.五班驻地外/晨
那条路仍在不知趣地延伸,五班集合的时候已经得在极目处才能看到路头。五班今天跟以往不一样,就是说他们集合的时候居然有了个队列的样子。
老马今天对着他辖下的四个人,居然有点打官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