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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我杀了你!”我咆哮道,拼尽全力想要从墙壁中爬出来。但是我已经深深的陷了进去,脚腕又痛的使不出力气,根本无法从里面出来。而人偶看我没有任何作为,便蹲了下来,右手高举,对着文静的脑袋,刷的一下子就落了下去。
“不要啊!!!”我使出全身力气大喊道,声音之大,震动了我体内的五脏六腑,感觉浑身像是过电一般。就在这时一到金钩从窗户外飞进来,将人偶下落的右手弹开。而那金钩后的层层锁链,在文静身旁织起了一道保护网。
马面破窗而入,抬手一拳就打在了人偶身上,人偶被打的在地上翻滚了两周半,然后借着墙壁的力量迅速起身,对马面说道:“该死的,什么人?”
“我不是人,是捉你回去的鬼差。高万三,还不离开这人偶,速速跟我回地府去。”马面说道。
“有了这幅皮囊,我就天不怕,地不怕了。管你是不是鬼差,你能把我怎么样?”人偶笑道。
马面叹了一口气说道:“黑无常大姐不知道犯什么神经,又给我增加工作。”
我一听他这么说,连忙问道:“这和黑无常有什么关系?”
马面侧眼看了我一下,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关系?这个魂魄本来已经被白无常姐姐带到地府,准备接受审讯。而当催判官和秦广王来到审讯室的时候,却发现魂魄不见了。随后,我们调出了审讯室的监视录像,录像里明明白白的显示出,放走魂魄的人就是黑无常!”
人偶还魂篇 第一百零七话 人偶
原来是黑无常放走了这个魂魄,才使得这高万三借人偶之躯还魂。事情的前因后果总算有了头绪,我艰难的爬出墙壁,对马面说道:“这下好办了,先抓住这个魂魄再去问黑无常,就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马面说道:“我正有此意。”话音一落,金钩就飞跃而出,钩住了那人偶的脖子。而那锁链像蛇一样,迅速的缠了上去。人偶被锁链捆住,动弹不得,马面举起右拳便朝着那人偶打去。可陈老爷子却突然窜了出来,挡在人偶面前。我立即喝止马面,才使得他的拳头没有碰到陈老爷子身上。
屋内,尘土飞扬,寂静的夜晚中响起的是那沉重的呼吸声。马面慢慢收回了拳,对老头子说道:“你这是想死啊……”陈老爷子刚要开口,嘴中却涌出了大量鲜血。人偶突然向后一跳,左手浸满了鲜血,而陈老爷子的腰部已经被穿了一个洞,鲜血向外流动着。
“怪不得你能看到我呢……”马面对陈老爷子惋惜道,然后怒视后面的人偶。人偶哈哈一笑,手上的鲜血竟然渗入了皮肤,他猛一使劲,便挣脱了锁链。“血,好多血。有了这么多血,你们死定了。哈哈。”人偶向着马面和陈老爷子袭来。马面攥起拳头就要打去,而陈老爷子却趴在他身上制止了他。
眼看人偶就要将这两人刺穿,突然在人偶身后出现了两个人,两人只是按住人偶的肩膀,就把跃起的人偶按了下来。这二人一个长发及腰,锦衣玉绸,一个三七分头,西装笔挺。正是那地府十殿阎罗之首,秦广王和阎王手下首席判官催君府。
催判官对陈老爷子说道:“陈老先生,您大限已到,吾等特来相迎。”
秦广王也对他说道:“不过你尚有些阳寿,正所谓:‘阎王叫你三更死,不到三更谁敢收。’还望您死前赐教,为何阻挠鬼差收那附在人偶身上的魂魄。”
马面扶着陈老爷子趟下,老爷子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秦广王挥了挥衣袖,一道金光闪过,那老头子便恢复了一些气力,三喘五息的总算开了腔,陈老爷子说道:“鬼差大人有所不知,这人偶乃是我儿媳妇啊。”
「小人陈国光,是个做木器的手艺人。我们家世世代代靠着手艺为生,而到了我这一代赶上了战争,手艺就不好使了。好不容易,战争结束。我想着重操旧业,一来将这手艺传给我那独生儿子陈脉,二来以此手段混口饭吃。可惜年岁不好,那个时候兴的是洋货。儿子看这雕木头的活不挣钱,便不愿意学我这门手艺。拜了一位做钟表的师傅,后来摆弄机械齿轮什么的有了点出息,便在我们自家这店里也摆上了些小闹钟,小怀表什么的,生意就这样还算过得去。
有一天,来了位姓季的公子,与我那儿子就钟表构造谈了起来。听他说,他们家世世代代是做人偶生意的。而这位季公子听说我儿子擅长制作精密的器械,便想邀请我儿子和他一起做个会动的人偶。两人年少气盛,又一见如故便拜了把兄弟,一起研究这会动的人偶。可是花了很长的时间,却依旧不见成效。两个人都显得十分丧气,但却并未放弃。最后他们认为还是技术不够,决定去国外学习一下。
季公子掏了两人全部的旅费,两个人便一同出了国,自此两人便没了音信。早些年,我还常去季家府上询问,后来听说他们家搬了,我也就只能在店里每日等待着。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难受的日子,也使得我的脾气变得不太好。邻里之间走动的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就一个人每天规律的生活着。
三年前的一天,我突然收到了一个大包裹,拆开包裹,里面躺着的就是这个人偶。人偶的手里握着一封信,信是我儿子写的,上面说,季公子在国外染了病,去了不久便死了。而我儿子为了完成季公子的遗愿,便潜心研究这个会动的人偶。为了不让季家伤心,所以一直没有敢通信。研制了多年,人偶依旧不能动,尽管她的外貌,皮肤都已经和人类毫无二致了。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儿子突然梦中醒来,看到那人偶竟然可以说话了,而且声音和造出来的体态一样,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子。她十分爱慕我的儿子,感谢我的儿子每日陪伴在她身边,而我的儿子也全心全意的爱上了这个人偶。
后来,我的儿子因为积劳成疾,无法回国。只得托人把这人偶带了回来,自己则客死他乡。于是我便见到了这人偶的儿媳妇。她叫爱丽丝,是我儿子深爱的人。每到午夜十二点,她就会醒来。和我说一会儿话,或者给我唱一首歌,从她口中我知道了许多关于我儿子的事情。我和她就这样生活了三年,这三年我一直把她一个活着的人看,她是我的儿媳妇,我的女儿。所以请不要对她出手」
陈老爷子的故事讲完了,而令我们震惊的是,那个人偶的眼睛中竟然流下了泪水。此时,秦广王竟然突然向人偶的左胸摸去,这种无耻的行为令众人都吃了一惊,而秦广王却淡淡说道:“她有心,是陈脉赐予她的。”
人偶开口了,声音依旧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他说道:“放开我!你们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本事!快点解开这妖法!放了我!”
“那你杀一个保护你的人,又算什么本事!”我怒吼道
人偶一脸不屑的说道:“杀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再说了,是他自己要保护这臭皮囊的,我又没求着他。”
秦广王一甩手,封住了那人偶的嘴。他对催君府说道:“这人偶身体里有两个灵魂,这下可麻烦了。爱丽丝是陈脉心血而成,只有一魂三魄。如果错抓了她的灵魂出来,那必定立即魂飞魄散。”
“可要是不把魂魄抓出来,就得由得这高万三祸害人间。这里您地位最高,法力最强。还请您赶紧做决定吧。这人偶的力气可是不小,我快按不住了。”催君府的左手已经开始颤抖,显然这人偶是在极力反抗的。秦广王看此时不容耽搁,连忙对陈老爷子说道:“十分抱歉,看来我们留不住您的儿媳妇,只能让她先您一步了。”
一听秦广王这么说,那陈老爷子竟然不顾伤痛,爬了起来,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秦广王一定要想想办法。此时地板上已经血流成河,我看这陈老爷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连忙说道:“难道就没有分辨魂魄的方法吗?”
秦广王想了想,大量了一下我,又看看文静,然后说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得借你妹妹的身体用一下,当个暂时存放灵魂的地方。”
“为什么要用我妹妹的?我的不行吗?”我问道。
秦广王说道:“可以是可以,只是你身上多处伤痕,体力已经消耗的很大了。我怕你会中途休克。”
“没事,用我的吧,我可以的。”文静竟然站起身来,对秦广王说道。
秦广王说道:“我让魂魄顺着身体,进入你的身体。如果出来的是那高万三的魂魄,你便立即摇头示意我。如果是爱丽丝,你就眨眨眼,让她在你身体里呆一会儿。”文静点了点头,按照秦广王的指示伸出手来,我虽然心中不愿,却真的连阻拦的力气也没有了。文静的手碰到了人偶的胸口,人偶露出凶狠的表情,想要吓退她。但是动弹不得的人偶除了能做做鬼脸以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文静试探性的碰了碰,最终将手掌落在人偶的胸前。秦广王右掌发力,“啪”的一拍人偶的后背。人偶便失了神一样,闭上了眼睛。
文静眨了一下眼,泪水便涌了出来。跪在地上,对陈老爷子说道:“爸啊,我竟然杀了你……”
陈老爷子愣了一下,立即反应了过来,说道:“爱丽丝?是你吗?”
文静使劲点头道:“对,是我,是我。对不起啊,爸爸。我被那个男鬼控制住了,身体不听使唤。”说完,文静便把陈老爷子的头抱在坏里。
陈老爷子躺在文静的膝盖上,看着文静的眼泪洒在他的脸上,微笑道:“傻孩子,哭什么,爸又没有怪你。我年纪这么大了,也该死了。总听你说我儿子多好多好,现在我可以去下面看看他了。这几位差爷都是好人,一定会好好送我的。”
“不要,不要,爱丽丝不要爸爸死。几位差爷,求求你们,不要带走我爸爸好吗?”文静向众人哭着,而我清楚的知道,那是爱丽丝,那是一个人偶儿媳妇。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爱丽丝,你节哀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不能逆天改命。”秦广王叹息道。
“别难为差爷了,爸爸累了而已,就是闭上眼睡会。你给爸爸唱首歌吧……”陈老爷子的眼睛已经渐渐闭了起来,看来时间不多了。文静将陈老爷子的头,轻轻放在地板上。让他尽可能躺的舒适些。然后慢慢的站起身来,唱起了一首轻婉的歌。
“晚风吹,稻花田,钟表匠小眠。眉头紧锁梦中唤,父亲你在哪。天之涯,地之角,祖国万里远。孤身一人独自叹,酒醒爱人现。人偶醒,匠人起,对视默默情。轻声诉说心中事,相知又欢喜。爱之切,心之乐,与何人分享。离别之时终到来,梦中人不在。”伴随着爱丽丝飘渺的歌声,陈老爷子静静的合上了眼。唱着歌的爱丽丝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一把菜刀,对着人偶挥舞起来。秦广王大声喊道:“人偶的身体碎裂了,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但爱丽丝似乎丝毫没有犹豫,歌声依旧从她的口中婉转而出,人偶的身体也被她劈的碎裂,齿轮零件向一个个音符般在空中飘散。
一股气体嗖的一下从那碎裂的身体中窜出,想必就是那高万三的魂魄。秦广王伸手一抓,便将那魂魄抓在手心中。文静的身体突然倒了下去,催君府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