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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飞,山外头的人来了,是要调查小六的事,你是不是先避一避?”村长考虑了半天,才过来问道。
在山里讲些神佛玄奇的东西没人管,但要让山外头的人知道了,那会把靠山村的人都当成疯子去看。
“你们和我去苦鸣寺住两天吧,从后山走。”苦啼法师提议道。
玄飞不着急走,定定的瞧着村长问道:“小六的事是谁报的案?”
“唉,没人报案,是他自己去自首的。”村长一声长叹,像是突然间老了好几十岁一样,摸出烟来给玄飞发了根,见苦啼法师伸手,他先是一愣,然后照样给苦啼法师派了根。
“我这个娃,打小太娇气,他妈死得早,我又没续弦,就当成个宝贝来养着,谁知他会做出这种事来,”村长说着瞧见从后院转出来的翠花,满脸惭愧的说,“我说要什么都没察觉,你们会说我这个做爹的糊涂,我是感觉到了些不对劲,可我总是不敢往那个地方想ˇ,咱啊,就是个山里人,会写两笔字,记个账还行,这教孩子的事,还是要靠女人来做啊。”
村长看到凌一宁在翠花耳边说了两句,翠花身子微微一震,露出惊愕的神情,就走了过去:“小六杀小卫,也是因为你的关系,现在自首了,这事的日子也不多了,你是不是去镇派出所看一看他?”
“我,我。”翠花心情复杂的望着村长。
“翠花,咱家对不起你,小六那娃也想见你一面,还想见见临儿,算是我这个做长辈的求你了,好不好?”村长说完,眼眶一红,实在忍不住落下泪来。
柱子瞧不过去了,也说:“小六有万般不是,现在都投案自首了,你就去看看吧。”
其它村民也都喊道:“翠花嫂子去看看吧。”
“翠花,去看看小六吧。”
玄飞见翠花脸上的神色就猜出她对小六并非一点感情都没有,终究生活了两三年的时间,小六就算怎样待她,可还是枕边人。
想了想,玄飞就说:“让小夏陪你去,不会有事的。”
赵欺夏点头说:“翠花姐,我陪你去。”
翠花这才艰难的点下了头。
“既然这样,翠花你马上收拾一下,我们一同下山。”苦啼法师说道。
赶到苦鸣寺的时候天色微暗下来,寺里不能住女人,现在赶去镇里也有些来不及了,凌一宁、赵欺夏和翠花就在香铺挤一张床。
凌一宁就罢了,赶尸的路途中,早练就了她一身胆气,但翠花就有点被赵欺夏的尸炉、骨炉给惊着了。虽赵欺夏没提,可那尸炉、骨炉的外型一入眼,就能想到是什么做成的。
好在翠花把赵欺夏当成恩人,更把她看成是江湖异人,就忍耐着没说。
玄飞随苦啼法师进了苦鸣寺,才发现这座寺庙内里的设置极为讲究,那日为了香虫的事,只是匆匆走了药王殿,现在经主殿,副殿,一路走到后面僧宿里,才看出来这里的格局气魄并非想象中的普通。
整个苦鸣寺座落在九泉河畔,九泉山下的平地处,要说靠山临水这风水学中的第一要旨,可是有些勉强,但寺内格局依足了风水学中的精髓,藏风纳气,四方灵气近乎全汇于这苦鸣寺中,难怪赵欺夏会说九泉山灵气不足了。
怕她都不想提都给这苦鸣寺给夺去了吧。
而事实上大型的佛寺在建造之初,皆由当时一流的风水师择位,像白马寺、法、轮寺、悬空寺那些更是占据了山川灵秀、天地之气的佳地。
是以自古名山大刹多出妖孽,也是由此而生。
“看出门道了?”苦啼法师愕然的看着玄飞。
“有些门道,但不算完美。”玄飞笑道。
要由他来盖这苦鸣寺的话,只怕方圆千里之内的灵气都会被夺之一空。
负责堪舆苦鸣寺的风水师算是不错,但也仅是不错。
“在《寺志》里曾提过,在苦鸣寺建立的时候,邀请了当时京城最出名的风水师过来,在你眼中你是不值一提似的?”苦啼法师古怪的瞧着玄飞。
“最有名的不见得是最好的。”玄飞淡淡而又自负的说了句。
苦啼法师赞同的点下了头,就看明通神色慌张的跑出来,一把抓住了他喝道:“半夜三更的不好好睡觉,在寺里跑来跑去做什么?”
明通喘了两口气才说:“藏经阁出事了,主持正在招集弟子们赶过去。”
每座佛寺都有藏经阁,只是规模大小而已,苦鸣寺的藏经阁自是比不上金刚佛院的藏经阁,但里头还是有几本珍藏。
“你告诉我,前代主持留下来的《诃摩录》还在不在?”苦啼法师虎眼一瞪,提着明通的衣襟就问。
明通拍马都及不上苦啼法师半成的功夫,何况苦啼法师还是他的叔,只是有玄飞这外人在,他有些不太想说。
苦啼法师瞧出他的登,沉声道:“玄飞小兄弟是信得过的人,你快说。”
“不单是《诃摩录》,开山祖手抄的《迦南经》,叔你从金刚佛院下山时带回来的《**经》都不翼而飞了。”
明通说完后,玄飞差点兴出来,《**经》一听便知是什么,苦啼法师将它藏在藏经阁中,想必是怕被人发现吧,而偏偏又让明通知道,可想而知,二人关系一直不错。
“哇啊啊,”苦啼法师气得吼道,“是谁偷了我的《**经》。”
“不知道,负责职守藏经阁的弟子也被叫到罗汉堂去了,苦啼叔,你要去就跟我去,你要不去,你就让我去吧,你去晚了没什么,我去晚了是要挨板子的。”明通都快急哭了。
“走,他妈的,气死我了。”苦啼法师怒道。
玄飞跟在后面,明通瞧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天塌下来有个大的顶着,苦啼法师明显比他个头要大。
“这《诃摩录》《迦南经》都是紧要的东西?”玄飞问道。
“对佛门弟子而言,极为紧要,但就算是对修行人而言,都一无用处,这都是佛门里重要佛经。”苦啼法师还在生气,明通就代为答道。
大概是些佛经中的珍本孤本吧,倒不是金刚佛院的修炼法门了,想来也是,金刚佛院怎会把修炼用的佛经放在苦鸣寺里。
但这人有本事在苦鸣寺一众高僧的眼皮子底下把经书偷去,能耐可不容小觑。
想着,玄飞微微一笑,他是想会一会这个人了。
成名篇:震关东 第五十九章 妖怪作案
还未到罗汉堂玄飞就瞅见了悬挂在屋檐下的镇字贴,全都是用的特大号的纸张,在风声中啪啪作响,威势十足,让人心里不免升起敬畏之感。
怕是苦鸣寺的主持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在这佛寺内,本就要让人既敬畏,又感觉到亲切,而在罗汉堂这里只留下敬畏的痕迹,全因这是处理大事大非的地方,一般信徒就算入内,也得被森严的法相所慑。
这些镇字贴就是用来震慑不肖之徒和寻常弟子了,可这一点都没缓住玄飞的脚步,他紧跟在苦啼法师和明通之后,来到了罗汉堂里。
佛堂内坐满了弟子,由于苦鸣寺的规模不大,满打满算不过二三十人,这阿灏还在香风庵,就缺席了一人,事的弟子全都站在佛堂里的罗汉像下。
正中的降龙伏虎二位罗汉的佛像之下站着个面容枯瘦,至少七十岁往上的老和尚,他身着金色袈裟,虽是半闭着眼,可到处都透露着得道高僧的气度,想必就是苦鸣寺的主持苦松法师。
在他四周都是年轻弟子,未见到那位前来主持佛学考试的金刚佛院的藏经阁长老,玄飞正有疑惑,明通小声的说:“那位长老去了县城,听说他的姐夫在县城里做买卖,他顺道回去看望他姐姐。”
玄飞兴笑,这位长老也是六根未净之徒啊。
“师兄。”苦啼法师走到苦松法师的跟前合什行过礼后,就问道:“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苦松法师微微睁开眼,先是摇了摇头,然后目光落在玄飞的身上,眼神极为寒洌,让玄飞心下一凛,看来这位苦松法师的修为也不浅呐。
“这是你说起的那位玄飞施主?”苦松法师缓缓的问道。
他的身型虽是瘦小,但声音越像洪钟一样响亮,一开口,整座佛寺都在回响着他的声音。
“晚辈玄飞,拜见苦松法师。”玄飞执弟子礼,客气的说道。
苦松法师没问苦啼法师为何要带玄飞来寺内,而是大度的说:“既然来了,就都听听,帮着参详一下,这件事说来也古怪得很。”
说着,他就抬头看向站在下首的一名弟子,明通悄悄的在玄飞的耳后说:“这是我的师弟,负责看守藏经阁的弟子。”
苦鸣寺苦字辈的僧人只有苦松、苦啼两人,苦啼是奇门出身不守清规戒律,苦松法师都拿他没辙,让他守卫藏经阁,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接下来按实力就算是阿灏了,可阿灏是苦啼法师教出来的徒弟,跟他仿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阿灏要肯守在藏经阁里不见天日,那才奇怪了。
再往下就是明通了,但明通是苦鸣寺的知客僧,每天都要应酬、照看信徒,而前院也需要有人看守着,藏经阁就由苦松法师的另一名弟子,明通的师弟看守。
而要按实力来算,也能排到寺里的前十名。
“今天天一黑,弟子在藏经阁里守卫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不对劲,想着可能是阿灏师兄和我开玩笑,就没在意。过了三刻钟左右,突然一阵风吹过来,我就晕了过去,等我再起来,《摩诃录》、《迦南经》和,”这名弟子说着看了眼苦啼法师忙又低下头说,“这两本经书就不见了。”
苦啼法叔着眉说:“你一丁点感觉都没有就晕过去了?”
那名弟子点头道:“叔,我要察觉到什么,肯定会说出来,可是真的非常奇怪,我刚开始还以为是我夜里吃得太饱,撑昏了头,后来才觉得不对,才去查看经书。”
“哼!”苦啼法师哼了声,显然对这名弟子的表现极为不满。
“依师弟的看法,这会不会是江湖上的门派做出的事?”苦松法师猜测道。
苦啼法师毫不犹豫的摇头道:“就算明净无法觉察,但师兄你当时也在寺内,以你伏魔功第七层的修为,加上雪莲指的法力,怎会一点感应都没有。江湖上的肖小,想在苦鸣寺里偷走三本经书,而不惊动任何人,确有那么几位,但他们怕都不屑做这种事了。”
玄飞沉吟不语,没想到的是苦松法师的伏魔功到了第七层,又身怀三十九种密法之一的雪莲指,确实实力非凡。
阿灏修炼伏魔功才第三层,还体悟不到这金刚佛院下面寺院都能任意修为的入门功法的妙处。
玄飞曾听凌寒谈起,伏魔功虽是精浅的武功,但练到第七层时会异化为真正能伏魔降妖的佛法,到达最高的第十五层,更是成了半仙了。
但佛门历代,最高仅有人修炼到第十三层,当时那人已然在江湖上再无敌手了。
玄飞曾问凌寒:“如果是我,要对付修炼伏魔功的佛门中人,一个能打几个?”
“不动用魂力的话,你和第七层的差不多,要用上魂力,那就难说了。”凌寒当时神秘的一笑,“现在金刚佛院修炼伏魔功最高的是十一层,我没遇见过,我也不想遇见,但我还是对你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