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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蛇撕咬他,纠缠他时,那钻心的疼痛是如此真实,恐惧亦是如此真切。可当他以强大的精神力量去抵制人类对死亡的恐惧时,他发现他的双手其实并未被束缚,他发现他的四肢尚且健全,他摆脱了虚幻。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条件落后的卫生所里,他回到了一个真实的世界来。
那么这次呢?女人在李弘耳边呢喃,在爱抚李弘的身体,这样的幻境里没有恐惧,惟有欲望。
女人的语言很古老,她轻轻地诉说,那是爱的言语,像魔咒一样。女人身上散发的芬芳,亦让李弘的头越发的昏沉。
静心,静心。
李弘在心中默念。
女人柔软的身子覆上,她的手脱去李弘身上穿的交领衣服,低头亲吻李弘的喉结。
李弘瞪开了眼睛,他想推开这女人,但他无论如何挣扎,他都无法控制他的躯体。
他看到了女子挂于脖子上的贝壳串链,看到了女子摇晃的圆形大耳环,看到了女子袒露的大片白皙的胸膛。
这是个古代滇国女子,他不是在做青春期时的艳梦,梦里不是学校里的校花,这是个会囚困他的幻境。
你是谁?
李弘无声地问。
女子抬起了头,看着李弘,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她的下巴尖削,红唇上扬,两颗虎牙露出,眼睛明媚如宝石。可就这样一张美艳的脸,让李弘想到了蛇。
这一联想,让李弘起伏的胸脯平息了,他冷静了,他意识到他的左手边有一把短剑,他的手指能动弹了。
女人脱去自己上身短小的衣服,丰满的**弹出,也就在这时,一把短剑刺向了女人胸口。女人倒在了李弘身上,她的血在汩汩流淌,她的血液温热而鲜红。
李弘已坐起身,他抬起握过短剑的手,一脸茫然,他看向女人胸口那把剑,剑柄是一条盘绕的蛇,这把剑李弘认识,这是五十年代滇王墓中出土的一把青铜短剑。也就在这慌乱之际,耳边响起了一个声响,一个声音一直在喊他名字,李弘听出是翊棠的声音。他睁开了眼睛,发现他人在三人宿舍里,正坐在他入睡的上铺上。
见李弘从床上猛地挺起,并举起了一只手,翊棠更大声地颂着朱翊棠版《国殇》:
“身既死矣,归葬山阳。山何巍巍,天何苍苍。山有木兮国有殇。魂兮归来,以瞻家邦。李弘兮李弘,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李弘抬头看向翊棠,寒光四射。
翊棠赶紧闭嘴,伸手在李弘眼前晃了下,李弘大力甩开。
“看来李弘同志的英魂是回来了。”翊棠裂嘴笑。
“还好吗?”张铭问,也露出了笑容,他刚才看李弘在床上挣扎,却又唤不醒,心里很担心。
“将这家伙叉下去。”李弘一手抱头,一手指向趴在他床上的翊棠。
“忘恩负义。”翊棠说了句,缩回下铺。
“没事吧。”张铭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没事。”李弘疲惫地回道,短剑刺向那女人胸口的感觉,还存在着,这真是一个梦魇。
“照彩华说的,去问问张大夫,就当是病急乱投医,可有总比没有好。”
张铭拿美工刀割开李弘捆在铁床上的左手,那只手因为挣扎,手腕上满是勒痕。
“我心里有了答案,不用问他。”
李弘回道,就是那把滇王短剑给了他答案。
“我大概也知道了那俩盗墓贼是怎么一死一疯的。”
李弘接着说。
“你说说是怎么回事?”翊棠像猴子一样,迅速攀上通往上铺的铁床小楼梯,人照旧趴李弘床铺上。
“明日再说,我累了,头疼得要命。”
李弘揉额头,他头痛,每次从幻境出来,头总是要裂掉一样。
翊棠立即如霜打的柿子——蔫了。
“吃点草药?”张铭问,李弘昨夜摘的草药,还剩下不少。
“七叶一枝花,对我这症状,频繁使用后功效便微弱了,而且这种草药本身有毒。我需要的是几片安定。”
李弘摇头,他认识这种草药,因为它是民间解蛇毒的几味草药之一。野外考古工作最怕被蛇咬伤,因此李弘认识好几味能解蛇毒的草药。不过,他不清楚哪类草药能解哪类蛇毒就是,只算是知道片面而已。
李弘躺回床上,也不敢再睡,他很累,不想再跟这些梦魇斗争。此时也已是凌晨六点,再熬些时候,天就亮了。
虽然很想知道李弘到底想明白了什么,但见李弘如此疲惫,翊棠和张铭都没再打扰他。他们也同样睡不下,便起身工作,将剩下的几片陶片编号。
天亮后,李弘便开车去了镇上,他说是去买安定。这种药平时也不易买到,属于安眠药类别。但李弘还是有些强大,买了好几片回来。
一回来就水吞了一片,跟彩姐说他去补下眠。彩姐见他满眼血丝,担心地猛点头。
第九章 四类之外
第九章 四类之外
见李弘在熟睡,翊棠背上背包,便将房门给关上。
“真不喊醒他?”翊棠问,这个偷懒的家伙。
“让他多睡会。”
张铭说,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李弘,彩姐也是,彩姐显然对蛇也有特殊的忌讳。
于是三个人离开,留下李弘,翊棠自己骑辆摩托车,心情愉快非常,不需因为飙车党李弘同学提心吊胆。
三人此次出门,把正午要吃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也就是矿泉水与面包。
骑车来到城遗址,见几个村民在遗址上给庄稼锄草,彩姐便走过去和他们交涉。他们在别人的田上走动,难免会踩伤庄稼,而且还要下探坑,跟村民交代一声,给点补偿是必须的。
村民不同意,彩姐也不强迫,答应不进入田地,只在田埂上走动。好在遗址上只有一部分地区种了田,要不这普查工作就真的无法进行了。
“这地方以前就老挖出些破碗破罐,也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这里到处都是,每次翻土都能翻到还些,庄稼也老是长不好。”
村民边锄草边念叨,这块土地在他看来很贫瘠,要是没这些瓦片陶片就好了。农民的心愿是有几亩肥田,田野考古者的希望是发现古代遗址,无论是史前村落遗址,还是秦汉古城遗址。
“可这几亩田正好在中心位置。”
翊棠很不舍得,无论是城遗址还是墓葬遗址,中心位置都是个能极重要的位置,在此位置时常有重要发现。
“没事,若是日后要发掘,国家会收购这些田地。”张铭回答,他们现在也只是在做普查工作,就不要为难农民了。
翊棠解下背包,从背包里拿出组装探铲组装,组装好这随身不离的好兄弟后,翊棠又从包里摸出了脱土铁插。
“那我负责那边,昨天还没确定范围。”
翊棠提了探铲朝一处齐膝高的野草丛走去,他先踩平一块小区域,再下探铲。这探土工作是体力活,连下了十几铲,才穿过耕土层,铲上来的泥土中杂带有碎陶片,显然已抵达遗址层。
一铲下去,提起,脱土,这一连串动作要连续,协调。翊棠虽是刚毕业的青菜虫,但已具备考古探工的熟练技巧,显然他平日里私自练习过。
确定此处仍还在遗址范围,翊棠往外挪了些位置,再下探铲,这次,他先是探到耕土层,耕土层下并不见古人活动的痕迹,土色也大不相同适才勘探的探坑第二层土色,至少可以断定这不大可能属于城遗址范畴。
“翊棠,这边确认了范围了吗?”彩姐走过来询问。
翊棠点点头,抬手擦汗。
“彩姐,你们那边确认好了吗?”
翊棠问,昨天他们就确认了一部分区域,今天再干一天,应该能大致搞清东西两方位的布局与范围。
“还没弄清楚。”
彩姐说,由于翊棠是新手,所以彩姐才关照他,过来看下他是否能独自胜任这工作。
“翊棠,累了休息下,今天是干不完活,慢慢来。”
见翊棠说话时也没停下手里工作,彩姐劝了一句。翊棠也好,李弘也好,都是好组员,这两人对工作都不含糊。
“好。”翊棠提起探铲,将它搁地上,自己也往草丛里坐下,他很累,汗水将他的背都弄湿了。
“翊棠,彩华,过来这边休息,这里风很凉爽。”
张铭将饮料搬至一处小林丛,正在挥手。
此时已近正午,太阳开始毒辣,他们也确实应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避过艳阳,再开始工作。
翊棠和彩姐拿了矿泉水,大口喝了几口,便靠树坐下休息。张铭找了个好地方,风凉,遮蔽艳阳。
刚休息了会儿,彩姐手机就响了,本还以为是李弘打来,结果却不是。是吴胡子队长打来,询问“爨王墓”。
“不错不错,我听所里说了,文物追回来就好,所里也打算奖励你们四人。”
胡子队长很高兴,声音也很响,连坐在彩姐身边的张铭与翊棠都听到了。
“所里打算进行抢救性发掘,可能过几天就组队下来,所里对这墓期待很大啊。”
胡子队长又说,他手下队员干得不错,他也沾光,何况他那边也发现了几处遗址,收获不小。
“队长,那墓里怕有毒蛇窝。”
彩姐没想到这次所里这么快就做了决定,要是进行发掘的话,她真担心会有危险。
“彩华,墓里有蛇有什么奇怪,你放心好了,他们会做提防。”
胡子队长经验丰富,根本不认为有蛇有什么可怕。
“对了,张铭他们呢,我跟张铭说下话。”胡子队长要找张铭。
“喂,队长,有什么事吗?”张铭从彩姐手里接过电话。
“张铭,你独自一人下墓去救人勇气可佳,但下回再是这种情况就不要冒然去做。为个盗墓贼把命搭上值吗?况且你怎么就确定那盗墓贼不是躲墓里不出来,想挟持你做人质?”
胡子队长劈头就训,所里觉得这次抓盗墓贼追回文物事件值得宣传,但胡子队长知道了具体情况后,感想显然也有些不同。
“你忘了,以前别的所里曾出过这种事?下回不准你们再干猫抓耗子的事情!发现盗墓贼就去报案,居然自己去抓,你们身上配枪了吗?”
胡子队长下了命令,他从事十多年的考古工作,也见识过盗墓贼的厉害,这群人一般都有枪械,且心狠手辣。
“是,队长放心,以后绝不这么做。”张铭赶紧点头认错,胡子队长很唠叨,在平日是,在现在更是。
“下不为例。”胡子队长又强调了一句,才把电话挂了。
之所以是张铭被凶,在于张铭下墓,而且他和彩姐又是老成员,所以训也是训他们。
“队长好唐僧。”翊棠念了一句,刚队长训张铭,声音同样洪亮,翊棠自然听到了。
“队长的担虑也不无道理。”彩姐现在也觉得他们当时的做法欠妥当。
张铭点了点头,现在想想确实他欠了些考虑。
“也不知道李弘会不会给我们送吃的。”
翊棠肚子饿了,从存放饮料食物的纸箱里拿了个面包。
“这家伙搞不好还在睡大觉。”翊棠咬了口面包,念叨了一句。
“这么说某人不想吃紫米饭?”
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翊棠抬头,看到了牵了辆自行车前来的李弘,那自行车后座上还捆了袋东西。
“隔壁老罗家煮了一大锅,盛了半锅给我,我就带过来了。”
老罗家是他们平日借厨房用的一户人家,由于他们这些人还颇讨人喜欢,才有这免费的午餐吃。
李弘解车后座捆的东西,从解开的袋子里取出了一只小锅,和四只碗,他一揭开锅盖,翊棠就拿了碗候着。
“我最爱吃紫米八宝粥,这可是古代的贡米啊贡米。”
翊棠边盛饭边说道,口水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