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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一路迷迷糊糊地走了回去,脑中依然还存着那种混沌麻木的感觉,耳边嗡嗡的耳鸣声也未退去,也不知到底是怎么走回了府中,隔得老远便闻到了那阵梨花香,清淡得好似月影,我抬头去看结果却看到了那个斜靠在门边的人影。
我心下一惊,脑中原先存着的那种混沌感在顷刻之间便烟消云散了,只因为那个倚在门口注视前方的人正是泽言。我心中雀跃,一路小跑着跑到了他的跟前,如预想中的一般看着他缓和了眉眼冲着迎面跑来的我伸出了右手,我顺势扑入了他的怀中。
泽言的怀抱很温暖也很安定,带着一种灼烧我脸颊的温度,全然不似他面上表现的那般冷淡。肩上忽然便有一个柔软的触感出现,我微微探出了半个头却见泽言不知何时变出了一件斗篷披在了我的肩上,夜间那带着寒气的风也被隔绝在了外头,我情不自禁地便将环着泽言腰间的手往里缩了缩,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取暖。
“手这么冷,跟尚轩去了哪里?”泽言淡然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手却是将罩着我的斗篷又拢紧了许多。
“去了清芬湖,听尚轩讲了个故事。”
“尚轩倒也能干,几时又学会讲故事了?”
泽言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我只当他是在夸奖尚轩,本能地摇了摇头而后附和道:“主要是他有一个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神君大人。”
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竟意外地听到了泽言的一声嗤笑,可等我抬头去看的时候却只瞧见了他嘴角上一个若隐若现的弧度,陪着那张清冷俊美的脸,竟生出了一丝魅惑来,我脑中徒然便生出了一股往年,也不知是因着今日的月色还是因着先前尚轩说的故事,只觉得眼前那张一张一合着的薄唇如今看来竟是意外的诱人。只觉得那些话本子中做的比喻形容放在现在看来全都不甚恰当,我仅仅只是这么看着,便好像饮尽了一整壶的荷花露,鼻尖、嘴角全是好似有清浅的荷香飘荡,醉了人心。
我循着那若有似无的幽香踮了踮脚尖,抿着唇便想往那张薄唇上凑,越凑越近,耳畔全是自心脏处传来的如鼓点般的律动,眼瞅着马上便要亲上去了,却见泽言他忽地微微偏转了脸,带着温热触感的唇只是怅然若失地触了触那张略带凉意的脸颊,顷刻便离了开去。
我僵在了当场,有凉风拂面而过,原本浮在面上的红晕尽数褪去,灵台刹时一片清明。
“又在胡闹了。”平淡沉稳的声音一如往常从那张凉薄的唇中吐出,语气中带上了惯有的责备与无奈,“看来日后是不能让你同尚轩呆得太久了。”
我讪讪地收回了抵住泽言胸膛的手,往后退了半步,手下意识地拢了拢肩上的披风,将侵入的凉意挡在了外头,低下了头咬着唇,好半天才低声回道:“兴许是醉了吧。”
泽言的眉头微微蹙起,这本是我最爱看的样子,带着一丝无可奈何和故作出的严厉,眼中却淌着那细微如沫的关怀与宠溺,可如今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却恍惚觉得有些不真实,甚至有那么一阵冲动想要偏转目光不去注视着他,可视线却还是牢牢地被他吸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喝酒了么?”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眼底泛起的疑惑,心底升腾起一股困意,竟促使我情不自禁地抬手揉了揉眼睛。月色渐渐由朦胧转为黯淡,竟已是天将晓的征兆,我看着那渐渐退散的月光,又看了看站在面前的泽言,忽地便笑了出来,换脸的速度堪比天气,我伸手指着那天边的月偏着头道:“是月色醉人罢了。”
泽言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面色淡然得让我几乎看不清他。
我僵着笑好半天最终还是敛去了面上的笑容,揉了揉酸胀的面部,深吸了一口气提裙便往里走,泽言也未拦着我,只是在我跨入门后忽然自身后问了我一句,声音低沉冷静却又带了些探究:“止兮,近来可有不适?”
“没有。”
“若是没事便呆在轻随院中,少往外头跑了。”
很寻常的叮嘱,我低低应了一声,原先的兴致不知为何竟全然没了,心里剩下的都是空荡荡的一片风,就好像这院子一般,明明满满当当的却无故被衬出了一股冷清,我之前看着他还有许多话想要跟他说,想要问他,譬如今夜他为何会同弗瑶仙子在一起,又譬如尚轩的事情,可现在却是什么都不想说了。
亦或者说我并不是什么都不想说了,或许我还有想说的,可远远地看着风葬向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如今却又是不能说了。
我兴致缺缺地避开了风葬向着房里走去,大抵是什么错觉作祟,总觉得身后有一道古怪的目光盯着我的后背,带着阴毒与探究,可一转眼却又不见了,我看着天上那轮只剩下一个轮廓的弯月,想,或许是月色弄人罢了。
****
几日后我邀了尚轩来轻随院中一叙,一盅茶后相约三日后在三重天的洞清湖一见。
说来那洞清湖也是三重天的一道美景,池中盛产的灵鱼更是以味美体肥闻名,本应是个休闲娱乐的好场所却因为湖畔灵气太重修行浅薄着无法接近而得了许多清静,又因为那极重的灵气那湖边更是生出了许多的浮屠树,浮屠树上结的果子是味极佳的灵药,但果子的生长期却只有三日,成熟落地便会化为尘土,是以只有在落地前摘下才有药效。
我花了重金从瑶池的小侍女口中得知那弗瑶仙子,每月都要往洞清湖去一趟,采摘那浮屠树上还未落地的果子,且因寻常仙子无法接近,这采摘浮屠果的事情便全由她一人为之。
唔,这确实是个极佳的接近场所。因而我同尚轩约了在那个时候让他同弗瑶仙子见上一面。
临出门前因泽言不在我便同流萤姐姐知会了一声,顺便答应帮她带几枚浮屠果回来。之后的事进行的很是顺利,洞清湖内的灵气虽盛但对我和尚轩来说却又不算什么,我二人顺利进到了洞清湖内,且寻到了正在采果的紫衣仙子。
尚轩畏畏缩缩地扯着我给他配的绛紫色衣袍,面上带了些踌躇,嘴上更是一个不停的自言自语,我翻了个白眼,一脚便将举棋不定的尚轩给踹了出去,且一脚踹到了紫衣仙子的跟前。
尚轩被我冷不丁地踹了一脚毫无防备地跌了出去,险些跌倒在了紫衣仙子裙下,略有些忐忑的抬头正对上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
“咳咳,仙子也是来采果子的?”尚轩轻咳了一声,掩盖住了面上的红晕。
“将军也是?”清冷好似白莲的声音响起,悦耳的好像铃声。
“是呀,是呀。”尚轩连连点头,复又装作悠扬在身轻咳了两声,眼睛却偷偷去撇弗瑶的表情。
弗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显然是信服了尚轩的胡扯,低吟了片刻问道:“可是要同秋降、陌白一同做成药物服食?”
尚轩的眼中忽然便亮了起来,认可地点了点头,赞许着道:“没想到仙子对药物也有研究……”
弗瑶低垂着眼帘轻笑了声,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笑,估计尚轩也是,连眼睛都直了:“我曾同老君学过两日药理,大约知道些,其实这浮屠果也可做成别的样子,比如糕点……”
尚轩眼中的光又亮了几个度:“仙子会做?我此前曾在执律神君府上尝过一次,是位叫做流萤的仙子做的,味道极佳。”
“不巧,正是我教的那位仙子的做法。其实近来我又揣摩出了一种新的做法,可以做成羹汤,味道不比做成糕点差,将军若有兴趣可以一试。”
我躲在暗处看着尚轩同弗瑶两人从糕点的做法一路探讨到羹汤的做法,甚至开始评价起了食神的厨艺来。我未料到这看似冷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竟会同尚轩谈吃的谈的这般兴起,原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又想起泽言那叹为观止的厨艺忽然便又觉得很在情理之中了。
我对这方面不大感兴趣,躲在暗处听得有些困顿,忽又想起先前答应了流萤姐姐要带浮屠果回去的,于是便四下张望了起来。这不看还好一看却让我看见了一个不算陌生的人影。
那个人影离得有些远,穿着一身黑袍,隔着重重灵气,可依然不妨碍我认出他来。
我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又不大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他,想着蹲在这里也没多大乐趣便随着那人所在的方向追了过去。
林中地势繁杂又有浓重的灵气环绕,我一开始还能看见那个黑色的身影在灵气中若隐若现,可追到后来却不见了他的踪影,绕着附近转了一圈除了随处可见的浮屠树外竟是连半个人影都见不到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先前是我看错了。
可未等我细想,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猛兽的咆哮声。声音浑厚中带着凌厉的煞气,竟在一瞬间吹散了那一直环绕在周围的灵气,迫使我看清了那个咆哮着的东西的真身。
是一团火,一团剧烈燃烧着的火焰,那火焰中藏着一双含着杀气的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又是一声咆哮起,我被那阵煞气冲撞地退开了好几步,待我稳住身形那团火已经向着我扑了过来。
就在那团火扑向我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那团火中包裹着的东西,竟是只燃着火的麒麟。我堪堪避过了那一扑,闪身离开老远,手下凝气为剑握于双手之中,眼睛望着那愤怒咆哮着的麒麟,那麒麟身上依稀可辨出有封印的符咒在,却不知为何,那符咒竟是一副破败的样子,我还没看清楚那符上的字样一团火焰已经冲着我迎面袭了过来。
我挥剑引了这林中的灵气替我消去了那来势汹汹的一击,心里却暗道不妙,这符咒显然已经上了年月,这头火麒麟会被封印在这里且不被我等所知必然是凶险之物,也不知今日是触了什么霉头不过是四处逛逛便遇到凶兽解封的衰事,这头麒麟也不知被饿了多少个年头,现在定然是想着要将我吞下果腹,为今之计也就只能这般耗着等尚轩和弗瑶来救场了。
我心里这般想着手下便已经做出了一个仙障,洞清湖内的灵气刚巧可以为我所用,撑到尚轩赶来定不会成什么问题。
我光闪躲而不进攻在我看来是为了要保存体力打持久战,可这种动作却明显激怒了那头麒麟的自尊心,几番击打不中后便见他猛地一跺脚,地下刹时便裂开了几道巨型的裂缝,而后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原本还什么都没有的地面忽地便随着那声嘶吼从裂缝中喷涌出了一道道赤红色的火焰,就像一道道贪婪的舌头将四周的草木一瞬间便吞噬了干净,就连周边的灵气都因着这剧烈的震荡而变得忽离忽散。
我未料到这一招一个晃神那火舌已经透过仙障抽在了我的腰上,腰间一阵火烧般的痛我一下子便被打下了空中,身下是滚烫流转的岩浆,若是落了下去只怕就真的灰飞烟灭了。心念至,我已凝出了一道灵绳一下子便勾住了远处那倾斜着的浮屠树,再用力一荡避过了身下的岩浆。
稳住了身形,我一手捂着腰一边警惕地瞧着那头巨大的火麒麟,刚才的那道火舌并未直接抽在我的身上,只是靠着那夹带着的煞气击中了我,身上穿着的衣服并没有破损,可再要动弹一下却已经是不行了。
若是尚轩再赶不来只怕是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我半跪着站在树杈上,额前却已经是一片汗湿,寻不到目标的麒麟发了火,不断地跺着脚试图要将我踩出来,我几乎要扶不住树干子掉了下去,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忽然布满了乌云,顷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