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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精灵缓缓摇头。
我怒道:“祢怎地如此冷血无情……”一言未已,那个男婴头颈一歪,已经断了气。
我又惊又悲,泪水一滴滴落下。
古精灵修长美丽的眉毛微微一皱,轻声道:“有人来了!”
我神情一凛,道:“难道是凶手去而复返?”
过了好一会,我才听到密如战鼓的蹄声。
我想不到来人会如此之多,只见数十骑风驰电掣般奔入村中,当我目睹马背上的骑者时,不禁惊骇得低呼一声,连一向泰山崩于前亦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古精灵也流露出不安的神色来。
第六章 禽兽不如
当先一匹神骏如龙的高头大马驰到我和古精灵身前,骑者倏地勒住缰绳。
但见他头如芭斗,长着一丛丛乱蓬蓬的绿发,还像野牛般长出两只犄角,角尖竟被磨得刀锋般雪亮,两条眉毛已被剃得精光,左眼呈倒三角形,凶光毕露,本来的右眼已被人挖了,此时竟装了一只白惨惨的假眼珠,居然可以飞速旋转,要有多吓人便有多吓人,血盆大口咧开,露出两排交错的狼牙。
他赤裸的上身生长着大如铜钱、鱼鳞般的东西,一张一翕,铿锵作响,左手倒提着一根丈八狼牙棒,威风凛凛,状如煞神。
他身后的数十人也怪模怪样,不是头上长角,就是身上生鳞,有一人的屁股上还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与帝国的人类迥然有异,不用说,我已知道是遇着了生性残忍凶猛的兽人,可是看他们的装束又不像兽国正规军。
那提着狼牙棒、看似首领的凶人眼睛一瞪,我便被吓得退了几步,就差夺路而逃了。
随即,凶人的目光便盯在古精灵脸上,眼里顿时暴射出骇人的淫芒,血嘴一咧,居然笑了笑。
他不笑倒罢了,这一笑古精灵忍不住便要呕吐出来。
凶人扫了扫遍地的死尸,又肆无忌惮地瞄上了古精灵那诱人的胸部,怪声怪气地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到了这骆家村?”
只因独尊大帝曾统治全球,统一了文字、语言等等,是以无论帝国、兽国,或是其它国家的人互相见了,均可直接谈话,无须转译。
古精灵抢着道:“请问英雄尊姓大名?小女子白蓉蓉这厢有礼了。”
说着,她竟真的盈盈一礼。
那凶人听到古精灵称他为“英雄”,又恭谨有礼,不由发出响遏云霄般的长笑,道:“原来你们虽屠杀了骆家村,并不知我绿发天王的大名!”
我道:“这村里的人不是我们屠杀的?”
绿发天王怪笑道:“你若不曾杀人,身上的鲜血从何而来?手上的男婴不也是你刚刚掐死的吗?你以为能哄骗得本天王?不过,你们居然将全村杀得鸡犬不留,倒真合我的脾胃。”
我急道:“我们……”
古精灵打断我的话:“敢问天王,骆家村人可与你有仇?”
绿发天王高踞马上,大声道:“不仅有仇,而且仇深似海!我们虽被称为马贼,可实力丝毫不在兽国军队之下。去年,我曾抢了这村里三个女人,她们的家人起初大哭大闹,后来也想得通了,于是双方互有往来,亲如一家人,岂料这些人竟心怀叵测,摸清通往我‘天王窟’的途径,偷偷向艳后告密,引官兵偷袭,操他妈妈的,一仗下来,伤亡了数百名弟兄,走投无路之下,本天王才降了艳后。
就这几天,本天王便要正式被艳后收编,可心中着实忍受不了被骆家村人欺骗这口怨气,这才率兄弟们准备血洗骆家村,没想到被你们抢先下了手。”
我这才恍然,原来这是一伙无恶不作的马贼。
古精灵丝毫不在乎绿发天王在自己身上游巡不已的目光,道:“我听说兽国势力最大、武功最高的是第五乘驾,天王因何归顺艳后呢?”
五年前,兽国国王驾崩,原本是亲兄妹的第五乘驾、艳后为了争夺王位反目成仇,也不知打了多少仗,结果谁也胜不了谁,反使得兽国元气大伤,最后只得各自为政,分别建立了运日王国、阴谐王国。
绿发天王大笑道:“因为我喜欢看到艳后那骚荡迷人的模样儿!想本天王天姿英伟,征服女人的手段更是天下无双,假以时日,我定可成为艳后的宠臣。”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绿发天王这般的丑恶之人,听他居然自称“天姿英伟”,禁不住笑出声来。
笑甫出口,便知不妙,但已来不及了,每个人都听到了我的笑声。
绿发天王凶睛一瞪,道:“你笑什么?”
古精灵重重敲了我一下脑壳,随即陪笑道:“请天王息雷霆之怒。这小子是我的随从,名唤奴儿,向来不懂规矩,请天王看在他曾替你杀了骆家村四十几口的份上,饶他一死。”
绿发天王点点头,道:“念在奴儿无知的份上,这次我可以不究,但下一次若敢不敬……妖猴,你过来,把你的棒法使给他看看。”
那屁股长着尾巴的兽人凌空翻身,在半空中先向绿发天王施了个礼,只见他捷若猿猴地扑向房屋,那条一直拖着的尾巴突然笔直如棒,势若疾风的一阵乱扫,“轰隆轰隆”声中,砖石砌造的屋子顷刻间倾塌下来。
妖猴倏地一声尖叫,身影一闪,竟然从我视野中消失,正不明所以之际,“呼”,妖猴又飞了回来,尾巴上居然卷着一块巨岩。
他以尾巴扫塌房屋,或是把巨岩扫起都不会令我太过吃惊,可他竟把巨岩轻若树叶般卷着由数百丈外飞回来,才真正令我大开眼界,瞠目结舌。
妖猴把巨岩放回地下,又飞回马背。
古精灵目中闪过骇异之色,道:“好功夫!”
我接着道:“确实是好功夫,幸好我们没有……那个……”
古精灵明白我是想说“幸好没有跟这些兽人马贼交手,否则必吃大亏”,微笑道:“你去用脚踢一下那石头,便知妖猴的真正功夫。”
我依言上前,不敢使力太大,只是轻轻一脚踢出。
“蓬”,巨岩如面粉般散落开来。
我不由吓了一跳。
这当然不是我脚力厉害,而是妖猴在卷缠巨岩时,已潜运功力将之震为碎粉。
还是古精灵聪明,她自知伤势未愈,不与绿发天王硬碰硬。她诡计多端,想必有取胜之道。
绿发天王得意地道:“这妖猴只不过是我手下的一员小将,本天王的武功更不知比他们高明了几千几万倍!”
他忽地不怀好意地扫视着古精灵,道:“二位既替我屠杀了骆家村,我好歹也要敬你们几杯酒,请随我回天王窟吧。”
我心想一进了天王窟,恐怕连死了也出不来,有意拒绝,但又怕说错话,只得望着古精灵,这倒颇为符合我这个“奴儿”的身份。
古精灵格格娇笑道:“天王乃盖世的英雄,手下亦是顶天的好汉,到了窟中,你们不会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吧?”
绿发天王道:“祢这个小姑娘,连我见了都心疼得要命,这些手下又怎敢冒犯?”
古精灵道:“那我就放心了。”
绿发天王一声令下,立即有马贼把骆家村众人的尸体扔入屋里,曾在我怀里的那个男婴也未能幸免,绿发天王亲自点燃火把,掷入屋中。
霎时,烈焰腾天,烟迷太空。
众马贼齐声狂笑。
当下有马贼腾出空马让我和古精灵乘坐,绿发天王一声呼啸,当先纵马从村口疾驰而去。
我被众马贼拥在中间,寻个机会,对并骑而行的古精灵道:“要不要夺路而走?”
古精灵道:“即使能逃出去,也是一条死路。”她顿了顿,道:“羊入虎口,随机应变。”
羊入了虎口,还能够出来吗?
大凡马贼,其特长便是来去如风、居无定所,劫掠了财物、女人就走,打不过就跑,常令官军无可奈何。
在我和古精灵的想象中,天王窟一定是个简陋破败的所在,帐蓬栅栏都是临时搭建的。
岂知大谬不然。
众马贼到了一座高山的峭壁前停了下来,壁上生满了藤蔓,几乎掩去了山石的颜色,极目望去,哪有什么可以居住的地方?
绿发天王趾高气扬地走到山壁前,手指也不知在什么地方按了按,石壁上居然无声无息地现出一道高五丈、宽三丈的门户,他哈哈大笑道:“蓉蓉请!”
古精灵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我亦步亦趋。
待众马贼也进入之后,绿发天王的手指又按了一下,重逾千钧的石闸又自行合上。
机关之巧,实令人叹为观止。
可接下来见着的情景,更使人吃惊。
一名马贼引路,走了几步,我们便走入一条黑暗狭窄、九转十八弯的通道。
我的眼前什么也看不到,紧紧跟随着前面古精灵的脚步。
古精灵能够暗中视物,瞧出通道乃是从山腹间开凿出来的,密布机关,假如绿发天王启动机关,她武功纵高,恐也逃难一死。
走了约有半炷香时分,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一座巨厅,灯光璀璨,琳琅满目,汉白玉桌几,檀香木椅凳,精致的器皿,还有剽悍凶猛的大汉,漂亮迷人的侍女。
周围还有数百间或大或小的石室,而且都有张柔软、舒服的床,华丽、洁净,一尘不染,美得像梦境。
置身其中,呼吸自然,和在外面没有什么区别,可见通风之佳,但又看不出通气孔在哪儿。
古精灵只打量了几眼,心就沉了下去。
倘若不能以智慧脱身,便得手底下见真章,可她功力已大打折扣,绝对无法破壁而出。
这山腹几乎全部被挖空了,才建造出天王窟。以数百名马贼的能力,怎能有这么大的手笔?由此可见,绿发天王的背景大不简单。
众大汉见了绿发天王,纷纷施礼,侍女们更跪下相迎。
绿发天王搂住一名侍女,手掌重重在她胸乳上抓了一把,侍女虽然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脸上却强作欢愉的笑容。
绿发天王哈哈大笑道:“今天天王窟来了贵客,速速把好酒好菜拿上来,每个人都要不醉不休!”
宴会开始,马贼们猜拳行令,大呼小叫,混和着侍女的娇笑、浪吟,几乎把山顶都掀翻。
古精灵自然被推上首席,坐在绿发天王身侧,双方杯来盏往,只不过眨眼的工夫,二十几个酒瓶便空了。
幸好古精灵未允许我这个“随从”喝酒,不然,在众马贼的硬灌之下,早醉如烂泥,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古精灵捋着衣袖,喷着酒气,似乎和绿发天王喝得还不过瘾,端着酒碗又与众马贼一个接着一个地喝,巧舌如簧,大拍对方马屁。
马贼们既受宠若惊,又意气风发,古精灵一碗还没喝完,他们十碗早已下肚了。
半个时辰不到,众马贼便东倒西歪,醉话连篇,有十几人为了争夺侍女,竟脸红脖子粗地吵骂起来,有的干脆拳脚相向,桌凳翻倒、碗碟碎裂、马贼助威、侍女惊呼,响成一片。
绿发天王对此司空见惯,根本不予制止。这家伙喝了五六十斤的酒,跑去外面撒了十几泡尿,模样更显得可怕,行步踉跄,说话时舌头都大了。他瞪着古精灵,叫道:“蓉蓉祢给我如实……如实说来,祢到底是何人?为……什么……
要把骆家村人都宰了?”
古精灵趴在桌上吃吃笑个不已,忽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瞪着绿发天王,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虽是绿发天王,我却一点也不怕你,你道为了什么?”
绿发天王纵声笑道:“本天王一张嘴便可把祢活吞了,祢还不怕我?小丫……
丫头胡吹大气。”
古精灵撇了撇嘴,道:“你吞了我,艳后绝不会饶了你。”
绿发天王吃惊地道:“艳后?祢是……”
古精灵如酒后吐真言般说道:“我是艳后驾下的侍女,你说我的来头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