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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宫闱-第3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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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瞧不好的病呢,侧福晋只是还没有好罢了。大阿哥也应该管管那帮婆子,哪有乱嚼主子舌头的呢?”

大阿哥起身,行了一礼:“郁妃娘娘说的是,府里是应该管一管了。”

送走大阿哥,天都黑了。

王方哈腰进来:“锁儿侧福晋出宫的时候,正好遇上安妃娘娘与樱桃大福晋。”

回雪忙问了一句:“可是安妃又为难侧福晋了?”

回雪的担忧不无道理。

樱桃是安妃一手指给大阿哥的,但锁儿这个婢女,安妃却没想将她嫁给大阿哥,如今锁儿来瞧了自己,却并没有去瞧安妃,她本来又是安妃的奴婢,安妃若是生气,也在情理当中。

王方却摇摇头,显然是否定了回雪的说法:“安妃娘娘打了樱桃大福晋一个耳光,樱桃大福晋哭着出宫去了。”

回雪也吃了一惊:“你可瞧仔细了?”

王方道:“不止奴才瞧见了,还有好些内务府的奴才瞧见了呢,果然是安妃娘娘狠狠的抽了樱桃大福晋一个耳光,大福晋半边脸都肿了。”

“那樱桃可说了什么?”

王方摇摇头:“樱桃大福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瞪了锁儿侧福晋一眼,便哭着走了。”

“那安妃可说了什么?”

王方点点头:“安妃娘娘对锁儿姑娘说,让她好生养着,找大夫好好给看看。好像安妃娘娘很介意锁儿侧福晋的脸呢。”

回雪陷入了沉思。

若论地位,锁儿在安妃心中的地位,未必能抵的过樱桃。

可为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安妃要给樱桃一个耳光,而对锁儿大加安慰呢?

这倒让人不解了。

烟紫捧上来一杯茶,轻轻放在桌子上,想了想,猜测道:“主子也知道,樱桃大福晋与锁儿侧福晋,一向是不和睦的。或许是因为,锁儿侧福晋……脸上僵硬…。。被安妃娘娘看到了,樱桃大福晋又说了风凉话,安妃娘娘心里生气,才打了大福晋的。”

回雪喝了口茶,默默无语。

她倒越来越看不透安妃了。

大阿哥未成亲之前,安妃一直在为樱桃绸缪,不惜通过皇上下旨来让大阿哥就范,迎娶樱桃为大福晋。

可如今,刚成亲没多久,她便为了锁儿这样出身低微的人,狠狠给了大福晋一个耳光。

王方压着声音,又有些不好意思:“听大阿哥府上的奴才说,大福晋每夜都要缠着大阿哥,大阿哥又想着锁儿侧福晋,所以天一黑,府里就极为热闹。”

“何出此言呢?”

“锁儿侧福晋不愿见大阿哥,一心躲避着,大阿哥总是唉声叹气。百思不得其解。樱桃大福晋一心想着大阿哥,却百般不能得手,心里就有气,一面骂侧福晋,一面……又追着大阿哥,总追,却总得不到大阿哥的心,白天进宫,便当着安妃娘娘的面告状,说是大阿哥冷落了她。”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一点也不逊色于后…宫。

正文  第427章 麝香

宫里的花又谢了一茬儿。开败的花,像是容颜老去的女人,在枝头摇曳一番,渐渐坠下。

御花园里,凋谢的花瓣铺了一地。暗红色色,像血,经太阳一照,纷纷蜷缩起来。

风吹过。花瓣翩翩飞舞。

宫院里都是香气。

这香气,有新开的花,粉嫩娇艳的香气,也有开败的残花,破落腐败的味道。

太医说,皇上的气色很好,但暗地里,又偷偷来告诉回雪,说是皇上气色虽好,身子却虚,这是极不正常的。

而大阿哥府上传来的消息,说是锁儿侧福晋脸上的病还没有好,一直不见大阿哥,樱桃大福晋或是脱光了跪在大阿哥房间里,或是直接躺在大阿哥床上,或是趁着大阿哥心情烦闷喝醉酒的时候,偷偷去脱大阿哥的衣裳,但最后,一次也没有得逞。

大阿哥对锁儿,倒是真的情深。

回雪隐隐为锁儿的脸担忧。

虽说大阿哥可能并不嫌弃。但锁儿自己却嫌弃自己。

回雪决定去安妃宫里走一趟。

北安宫,静静矗立在风里。

红墙巍峨。琉璃瓦泛着隐隐的光芒。

院子里一尘不染,却有一丝药味儿。

安妃正在屋子里小憩,没想到回雪会来,显的有一丝紧张,很快,又淡定了下来:“郁妃娘娘怎么到北安宫了,皇上今日在养心殿休息,并没有在我宫里。”

回雪浅浅一笑:“我不过是来找安妃娘娘说说话,并不是找皇上。”

安妃自已坐在一张榻上,并没有给回雪让座。

回雪倒也不计较,自己捡了把椅子坐了,喝了一盏茶,问安妃:“锁儿侧福晋的脸。安妃可见了?”

安妃没想到回雪会问这个,很快低下头去,抚摸着宽袖长褂上的金丝:“锁儿侧福晋的脸,是她自己的事情,郁妃何故来问我?”

“听说,安妃因为锁儿侧福晋打了樱桃大福晋一个耳光?这是为何呢?”回雪静静盯着安妃。

安妃假装扶簪子,拿手挡在面前,许久,才扶扶簪子,又整整衣裳。咳嗽了两声道:“锁儿侧福晋的事,我很为她难过,只是当时大福晋她。出言不逊,奚落了锁儿,所以我才打了她,以示警戒。我也是为了大阿哥府的安宁。”

回雪笑笑:“若安妃真这样想,便是大阿哥府的幸事。难得安妃如此胸怀。”

二人话不投机。刚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安妃便开始下逐客令:“郁妃娘娘,我还得去养心殿看望皇上,昨晚留宿在养心殿,伺候了皇上一夜,很是疲倦。在北安宫呆不了几个时辰,又得去养心殿了。”

安妃明显有炫耀的意思。

回雪喝了杯茶,显的慢慢悠悠。一点也不着急:“皇上如今器重安妃,安妃代姐妹们伺候皇上,自然是辛苦的。”

北安宫的帘子被掀开,一个捧着雕花黄铜金炉的婢女进来:“主子,香已换好了。”

回雪第一次留意安妃宫里这个雕花黄铜香炉。

个头比一般的香炉大很多。像冬天所用的炭盆,但香炉上的雕花。却很是精致。

香炉就放在内室正中央。

袅袅娜娜的烟从里面飘出来,北安宫内室如被浓雾笼罩。

回雪细细闻了一回,虽自己不懂医术,但这香味儿却识得:“这难道是麝香?”

安妃的婢女跪地回道:“郁妃娘娘,这正是麝香。”

回雪装作不经意的道:“麝香可是能致人小产的,安妃经常伺候皇上,北安宫里怎么能放这种东西?”

回雪不过是一个善意的提醒。

宫里的女人,个个巴望着能得皇上的宠幸,能怀着皇上的孩子,对于麝香这种能致人小产的香料,个个避之不及。

先帝时期,便有妃嫔嫉妒他人怀有阿哥,在那妃嫔宫里的桂花树上,遍洒麝香,那妃嫔又爱在桂花树下流连,结果,怀胎七月的阿哥,已经成形,却没能等到出生。

此时回雪提醒了安妃,按常理,安妃自然应该感激涕零。

但她却像早就知道了似的,轻描淡写的道:“原来是这样啊,麝香能致人小产,我是不知道的。”一面又交待婢女:“去把香倒了吧。”

婢女问道:“主子,这香名贵,要倒在哪里?”

如果是一般妃嫔,恨不得将麝香倒的远远的。

安妃却不以为意:“随便找个地方倒了便是,这种小事,不用回我。”

婢女掀帘子出门,为省力,就将一香炉的麝香倒在小厨房门口的泔水桶里。

回雪临走时,闻着北安宫满院的麝香味,又看看一点不在意的安妃,心里不禁暗自奇怪。

大阿哥府里又出了事。

锁儿侧福晋脸蒙着面纱,一路哭哭啼啼的到了相印殿。

到了相印殿,锁儿便跪倒在地上,哭的说不出话来。

回雪刚从北安宫回来,还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得让烟紫端了茶来,锁儿却喝不下,只是哭:“郁妃娘娘,我与大阿哥,怕是……。”

“锁儿侧福晋,有什么话,不妨慢慢说。”回雪安慰她。

锁儿摘下面纱,怯怯的望着回雪。

回雪只看了锁儿一眼,便吓了一大跳。

前些天锁儿的脸半边僵硬,此时整张脸却全肿了,肿的有以前两个大,且脸上布满了脓包。

回雪不明白,为何锁儿会变成这样。

锁儿只是哭,哭的梨花带雨。一面又迅速的将面纱蒙上:“郁妃娘娘,我与大阿哥此生,怕是无缘了。”

“大阿哥对锁儿侧福晋情深意重,锁儿侧福晋不要想太多。”回雪只得安慰她。想问她的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又怕伤着她的心,只能避讳,没有多提。

锁儿的婢女却忍不住了:“郁妃娘娘。我们家侧福晋的脸,都是大福晋害的。”

回雪暗暗一惊:“怎么回事?”

婢女跪在地上哭着道:“前一回,侧福晋的半边脸一直僵着,回到府上以后,也请了好几位大夫,但一直瞧不出是哪里的问题。后来,有一天晚上,大阿哥一直在侧福晋门口流连,但侧福晋却没有开门,大福晋便说……”

“你们大福晋说什么?”

婢女抹抹眼泪道:“大福晋等大阿哥走了以后。便隔着窗户骂侧福晋,说侧福晋狐媚,明明想跟大阿哥在一起。却又装作清心寡欲的模样,不过是为了吊着大阿哥的胃口,还说,侧福晋一副……鬼样子,还不如死了。留在府里,让活人看着也害怕。侧福晋气不过,便隔着窗户与大福晋顶了两句嘴,谁知第二日早上用过饭,侧福晋的脸就成了这样,奴婢…。。知道。这是大福晋在饭里下了药的。”

“你何以这么说,诬陷大福晋,罪名可不轻。”回雪问婢女。

婢女一连磕头:“奴婢自然不敢乱说的。但那一日早上,奴婢起了个大早,因为侧福晋想喝鸡蛋汤,奴婢刚进厨房,便见大福晋在往鸡蛋汤里放一种白色的东西。放了有一小包,奴婢本以为是下毒。便要提醒侧福晋不要喝,谁知道,大福晋却先喝了那汤,还喝了一大碗,奴婢又怕是自己想多了,便没有阻止侧福晋喝汤,谁知,喝完不久,侧福晋脸上便肿了,而且长满了……。大福晋还故意说,侧福晋快死了,让大阿哥去看,大阿哥看到侧福晋这种模样,都吓了一跳,直接瘫坐在地上了。”

回雪才明白,为何锁儿会说,她与大阿哥无缘了。原来是大阿哥看到了她的脸。

锁儿一直避见大阿哥,不过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回雪问婢女:“你怎么知道,大福晋下的那包东西,是毒药呢,大福晋不是也喝了吗?”

婢女哭着道:“若不是大福晋先喝了,奴婢也不敢让侧福晋喝的,谁知,那包果真是毒药,奴婢把这事告诉了大阿哥,大阿哥带人去大福晋房间里搜了,又搜了几包一样的东西出来,给大夫们看了,都说是剧毒的,不过是大福晋先吃了解药,所以虽喝了鸡蛋汤,但却没事。可最后,却害惨了我们侧福晋。”

“既然大福晋有解药,为何你们不为侧福晋要一些?”烟紫急忙问。

锁儿侧福晋摇摇头,泪如雨下:“大福晋恨我,已将所有的解药都扔进井水里化掉了,现如今,连那些医术高明的大夫,也都束手无策,我脸上的这些……怕是再也不能好了。”

锁儿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她本是大好的年华,如今却如鬼魅,甚至,她都不敢正面示人。

回雪安慰她:“总会有解的法子。”一面又交待王方:“去把太医院的太医给请来,也好给锁儿侧福晋瞧一瞧。”

王方答应了一声,往太医院而去。

“你也不必太过害怕,一会儿太医来了,或许就会有医的法子呢。”回雪拉着锁儿的手,暗自安慰她。

锁儿的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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