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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宫闱-第3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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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呢。”

皇上也叹了口气:“安妃,你说的对,凡事过则不好。”皇上眯眼想想,又叹气,叫了王福全一声:“去传朕的旨,天也晚了,就让郁妃,岑妃起来吧。”

王福全面色沉重的接了旨,刚出养心殿的门,便一脸欢喜之色:“郁妃娘娘,皇上让您起来了。皇上还说,让岑妃娘娘也起来。”

回雪眼角有泪光。

烟紫忙搀扶着回雪起身,回雪的腿已发软,差一点站不稳,只觉得头晕目眩。

王福全忙吩咐养心殿外当值的小太监:“还愣着做什么?岑妃娘娘如今还跪在北安宫门口,还不快去把岑妃娘娘扶起来?”

小太监听了,一溜烟的往北安宫跑。

王福全是皇上的贴身奴才,后…宫中的妃嫔都对他奉承三分,以盼他在皇上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

王福全一向谨慎,并不掺和妃嫔之间的事,但这一次,却主动要小太监去扶岑妃。

这一切,皆因他尊重回雪的缘故。

回雪由烟紫扶着,一路往北安宫赶。

或许是身子弱,或许是养心殿外的汉白玉太凉,回雪还没到北安宫,便体力不支,只觉得面前一片白光,将自己紧紧的包围,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次日。

窗外的阳光星星点点,如白银倾倒在窗纸上。

回雪静静的躺在床上,刚睁开眼睛,便听到呜呜咽咽的哭声。

四阿哥伏在床前,一面扶着回雪的脸,一面抹着眼泪:“额娘,你不要死。”

岑梨澜坐在椅子上,她的双腿扎满了荆棘,回宫以后,两个太医给她瞧了四个时辰,如今她的腿上,还渗着鲜血,她本来应该躺在床上休息,可又不放心,便强撑着到相印殿,一直坐在那,等着回雪醒来。

回雪勉强笑着安慰四阿哥:“额娘很好,你不要哭。”

四阿哥果然听话,赶紧用衣袖揩揩脸上的泪,不哭了。

岑梨澜却哭起来:“都是我不好,你为何要这般舍命的救我。”

“你身上发热,如今好些没有?腿还疼吧?”回雪倒是先关心起了岑梨澜。

岑梨澜泪流不止:“我的病又有何妨呢,养心殿外那么凉,也是能跪的?皇上还罚了你的月例……”

回雪笑笑:“那点月例,算得了什么呢?”

大阿哥站在床头,抽噎着道:“两位娘娘受苦,全因我府上的事,都是我不好……害的两位娘娘这样。”

回雪笑着安慰他:“哪里关大阿哥的事呢,我听安妃说,大福晋已经死了?也算是为侧福晋报了仇了。”

大阿哥点点头:“她是罪有应得,可惜没有找到解药,锁儿她……。”说到这,大阿哥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改口:“锁儿无性命之忧,即便脸上的……不能消除,我也依然会疼她,不敢再让两位娘娘费心了。”

四阿哥紧紧的拉着回雪的手道:“额娘,下一次你到养心殿跪着,我也去跪着,我要跟额娘一块跪。”

回雪抚摸着他的头道:“四阿哥体贴额娘,额娘很高兴。”

跟着四阿哥的嬷嬷赶紧道:“四阿哥为了来看郁妃娘娘,今儿的功课都没做呢,真真是孝顺的。”

四阿哥如今,已跟着师傅在习学了。

回雪轻轻的对四阿哥说道:“如今跟着师傅习学,不好不去,四阿哥跟着嬷嬷回去吧。”

四阿哥摇摇头,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盯着回雪:“额娘,可是,我担心你。刚才你一直睡着,没有醒来。”

回雪安慰他:“额娘这不是好好的吗?额娘没事,四阿哥应该以学业为重。”

四阿哥倒也听话,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给回雪磕了个头,才随着嬷嬷去了。

烟紫拿了两个软垫,给回雪垫在身后,一面对众人说道:“主子刚醒,怕需要休息……”

这是在下逐客令。

围在床前的人说了些宽慰的话,纷纷散去了,唯有岑梨澜与回雪相视坐着,眼含热泪:“我死了不打紧,若因此连累了你,我死了也不安心的。”

回雪笑她:“哪里就要死了,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尽说丧气的话。”

“皇上如今也是越来越糊涂了,对安妃偏听偏信,安妃让我跪,他便让我跪,可你为他生下听话的四阿哥,又理着后…宫的事,你在养心殿外跪了那么久,他竟然一点也不心疼…。。”岑梨澜愤恨的道。

回雪四下望望,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所谓隔墙有耳,若这话被外人听去,又是罪过:”还好这次你没事,不然,我无论如何也没法安心。”

烟紫端了半碗药来,药刚煮好,还有些热,岑梨澜有意接过药帮回雪吹一吹,可刚捧到药,就疼的直皱眉,她手上的伤还没有好,碰不得东西。

烟紫赶紧接过药,一面吹着,一面道:“岑妃娘娘的手被荆棘刺伤了,得好生养着。”

正文  第431章 腐尸的味道

岑梨澜却丝毫不在意:“我的手没有关系,不过是一点小伤,我只是不放心你家主子。”

回雪接过药来喝了,又含了一块方糖在嘴里,头上的眩晕并没有那么严重了,便将枕头边的纱帐掖了掖道:“我身子还好,只是让岑妃你受了委屈。”

正默默说着话,王方小跑着进来,天气炎热,他虽穿着件极薄的太监服,脸上还是流下汗来,且身上还有一股子酸臭的味道。

这味道像腐尸,又像浸了水的咸鱼。

烟紫收了药碗,正准备出去,与王方擦肩而过,闻到他身上的气味,略微皱眉,小声提醒道:“公公怎么…。。如此慌张……也应好好擦洗一番才是。”

在主子面前,奴才们身上有异味,或者衣衫不整,都是犯忌讳的事。

就像大清朝伺候慈溪太后的婢女,一向不准吃葱姜蒜等有刺激味道的东西。

王方脸上一红,尴尬的站在那。

回雪知道,王方若不是有急事,万万不会这样,便道:“先说事吧。”

王方伏地道:“主子,奴才与内务府的几个奴才在内务府那边说着话,竟然见到樱桃大福晋的尸体……。被拖去了焚化场。”

岑梨澜冷哼了一声道:“安妃倒能下这份狠心,先前她百般绸缪,让樱桃做了大福晋,如今樱桃丢了她的脸,她便……便杀了樱桃,好在皇上面前抵她自己的罪过,杀了樱桃不当紧,她竟然还要把樱桃的尸体给烧了,如今想想,这个樱桃,倒是白白做了牺牲。”

回雪叹了口气:“何止是樱桃呢。大阿哥府的侧福晋不也一样做了牺牲吗?”

王方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主子……奴才有罪。”

回雪端过床头小桌上的茉莉清茶喝了一口,茉莉清茶,有很浓重的茉莉香味,是御花园的匠人们特意摘了茉莉花,淋过水后,放在大竹篾上晒干,然后收在罐子里,给嫔位以上的妃嫔每人送一罐,留着天热的时候喝。

因茉莉每年只开一季,为了新鲜。匠人们也只晒了有限的几罐,回雪得了一罐,倒也喜欢。如今交待烟紫用这茉莉花冲了茶,蜷缩在一处的茉莉花在茶水里慢慢的伸展开来,像是一个害羞的娘子,在茶碗里跳舞。

回雪细细的观赏了,抬头问王方:“你有什么罪呢?这话从何说起?”

王方回头望望院子里。内室珠帘深深,窗明几净,院子里少有的静谧。

“主子……奴才好奇,所以跟去焚化场看了看……樱桃好像被北安宫的人喂了毒药,不醒人世,嘴角也流了血的……。奴才偷听了北安宫婢女的聊天。听她们说,是给樱桃大福晋喂了鹤顶红。这回,是把她拖到焚化场。让焚化场的奴才把她给烧了干净。”王方压着声音道。

岑梨澜道:“喂了鹤顶红,那可是必死的毒。樱桃给别人下毒,如今安妃又让她服毒,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王方点点头道:“谁说不是呢。等北安宫的婢女走了以后,奴才见樱桃大福晋身子都发青了。便也害怕,想扭头回来,没想到,焚化场的奴才捅了捅烧着的旧衣裳,旧衣裳的灰落的樱桃身上脸上都是,这个时候,樱桃竟然呻吟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继而……她拉住了奴才的袍子。”

回雪手里的茉莉清茶还未喝完,湿热的茶气直往脸上扑,听王方说的这么神乎其神,回雪甚至有一刹那的吃惊,想像着焚化场的那个画面,一股凉意从脚底弥散开来:“你是说,樱桃大福晋到焚化场的时候,还没有死?”

岑梨澜接过话来:“或许是回光返照吧,我看医书,上面说,人在临死之前,会精神大震,像没有事发生一样,但过了那一会儿,便如烟花一样熄灭了。”

王方摇摇头:“樱桃大福晋……并不是回光返照,而是她又活了过来……。”

岑梨澜大为惊骇,以往有妃嫔惹怒了皇上,犯了死罪,皇上也曾赐她们鹤顶红,但喝过鹤顶红的人,无一例外都进了鬼门关,怎么樱桃反而活着,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回雪幽幽的放下茉莉清茶,压着声音问王方:“樱桃大福晋现在哪里?”

王方这才揩揩额头的汗:“奴才见樱桃大福晋活了过来,而且伤的极重,但她好像又有话要对奴才说,所以奴才就偷偷的在焚化场找了身旧衣裳给她包住,一面又背着她来了相印殿,所以奴才全身上下才有这股酸臭味,如今……。樱桃她……。在咱们小厨房里……奴才怕给外人看见。”

回雪轻轻的道:“你做的很好。”一面又问他:“焚化场的小太监,岂不是知道了这事?”

王方点点头:“主子放心,今儿焚化场当值的小太监,正好又聋又哑,再说,他也不认识奴才与樱桃大福晋。”

回雪道:“那你……去把樱桃带进来。”

王方摇摇头:“可是樱桃大福晋又晕了过去,全身烫的厉害。”

回雪微微皱眉。

岑梨澜轻轻拿手帕擦擦手上的血痕,十分冷淡:“樱桃作恶,早应该死了,如今又活过来,倒是便宜了她,她既然又晕了,不定活不过今天了。”

王方道:“主子,樱桃福晋在晕过去以前,念叨过几句话,虽然奴才听的不大真切,但好像听她说什么秘密,什么皇上要死…。。。奴才觉得,此事事关重大……。奴才不敢擅自决断,所以才背她到相印殿……”

听此话,回雪再也无法安坐在床上。

她起身穿鞋,与岑梨澜一起,到小厨房看个究竟。

小厨房的太监正在抱怨:“如今快给主子准备饭了,这个女人……浑身上下一股子死鱼味,嘴角还有血……万一冲撞了主子的饭可如何是好?”

见回雪来了厨房,忙伏身跪下:“主子。”

“你们都去外面候着。”回雪交待。

小太监们放下手里的活计,纷纷站到了小厨房外。

王方细心的关上小厨房的门,在门口小心的守着。

厨房的墙上有一扇大窗户,光亮从窗户上射进来,穿过绳子上悬挂的腊肉与野兔,影影绰绰的照在樱桃身上。

灶里的柴火烧的极旺,偶尔有“噼噼啪啪”的声音传出。

锅上的大蒸笼袅袅娜娜冒着热气,里面的奶油包子发出浓浓的奶味,甜滋滋,沁人心脾。

樱桃就靠在两个粗黑的大水缸中间,一动也不动。她嘴角的血痕已干了,

回雪轻轻叫了两声:“樱桃?”

樱桃没有一丝反应。

岑梨澜蹲下身去,拿手指在她脸上探了一下鼻息,又点点头:“虽说鼻息很弱,但她真的还活着。”

继而,岑梨澜又摸摸她的额头:“她高热,额头很烫。”

樱桃的一只手耷拉到地上,岑梨澜看了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每一根手指的指缝里,都插着明晃晃的缝衣针。而解开樱桃的上衣,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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