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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全瞧着王方确实也很难受的样子,便道:“皇上,这相印殿的王方,倒真像被人下了药了。可能,乌雅大人他……”
皇上却不信:“青天白日的,谁敢动朕的大臣?”
刘武忙道:“听王公公说,是梳着两条辫子的男人。”
皇上闷声道:“宣国的男子。没有人梳两条辫子,怕是王方他看错了吧?”
王福全忙解释:“皇上,您忘了,安妃娘娘宫里,有一回,您看了一幅画,安妃娘娘说,那是她的一个表亲,可不就梳着两条辫子么?”
皇上细细一想,倒也是。那幅画被安妃藏在一幅旧画里面,皇上无意打开,安妃还视若宝物:“皇上。这画虽不是价值连城,可这画上的人,是我的表亲,自小他在我们家长大,后来死了……也算是我自己的亲哥哥一样。所以……。”
皇上当时就把画还给了安妃。怕她睹物思人。
可当时,皇上是看清了的,那画上的男人,也就是安妃所说的表亲,梳着两条油黑的辫子,眼睛如水一般。隐隐透着柔情。
只是隔了那么久,皇上把这事忘了。
经王福全一提,往事浮现在眼前。
“那你们来养心殿。是要做什么?”皇上问刘武:“是想朕出兵去救乌雅大人 ?'…87book'朕的兵卒可都有重任在身,王方这个小太监,所说的话,不一定当真。且朕瞧着,他精神萎靡。等他醒了再说吧。”
刘武赶紧道:“皇上,就是因为王方被人下了药。所以才精神萎靡,他挣扎着进了宫,但他说的话,却是实话,奴才愿意……。愿意以人头担保,求皇上救乌雅大人。”
刘武也不清楚,王方说的是不是实话,只是刚才来养心殿的路上,王方一直求着他,求他让皇上救乌雅大人。
王方虽是个奴才,不过他从未求过什么人,如今竟然求了刘武,刘武觉得自己义不容辞。
何况,那个人是郁妃娘娘的阿玛。
“皇上,若不抓紧时间,怕乌雅大人会有性命之忧。”刘武催促。
皇上却显的不那么在意:“若乌雅。德林有性命之忧,像你们说的,有人在害他,那在他府上便可杀了他,又何必那么麻烦,非得把他挟持走呢。”
刘武自然也不明白这一点,只是说道:“王方公公说,怕是宫里的安妃娘娘在背后指使……。”
刘武只是传了王方的话,但说出这话,他自己也觉得害怕,若此事经查不实,那便是诬陷安妃,诬陷安妃,可是死罪。
皇上果然拍着饭桌,脸都红了:“混账,安妃这些天,一直殷勤的伺候朕,怎么会像你们说的,去指使人……”
王福全赶紧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前有乌雅。德林诬陷安妃是妲己,这会儿相印殿的奴才又说安妃指使人害乌雅大人,朕也承认,这些天,是对安妃关照的多了一些,就算郁妃心里不舒服,暗恨安妃,也不能用这样的法子,来诬陷安妃的清白。”皇上怒气冲冲,桌子上的汤水都洒了出来。
王福全给刘武使使眼色,示意他先不要说下去了。
然后,王福全端了杯茶上来,见皇上不喝,便将拂尘别到背后,轻轻给皇上捶着背道:“皇上……。安妃娘娘伺候您,不但辛苦,而且用心,这一点,宫里哪个人会不知道呢?”
皇上脸上舒缓了些:“也就你,离朕最近,看这一切,看的透彻,安妃殷勤的伺候朕,眼睛都熬红了,如今竟然有人在背后这样议论她,朕真恨不得割了这些人的舌头。”
皇上说着,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王福全见皇上的脸色有所缓和,这才慢慢的劝道:“宫里的人都知道,安妃娘娘得皇上喜欢,是因为安妃娘娘是位好娘娘,而郁妃娘娘,皇上自然也是了解的,郁妃娘娘平和,大度,不管是新秀女进宫,还是处理后…宫中的杂务,郁妃娘娘都是好手,这一点,宫里的人也都知道。”
皇上没有说话,把茶碗握在手里,暗暗用力。
王福全赶紧跪下:“皇上,奴才多嘴了。”
皇上想了想,示意王福全起来:“你说的话,朕听明白了,确实,朕也是气糊涂了,郁妃她,倒不像是争风吃醋,背后使暗招儿的人。”
王福全面露喜色,又赶紧将这喜色藏了起来:“皇上英明。”
皇上又道:“既然这些奴才都说是安妃指使人要害乌雅。德林,如今乌雅。德林也不见了,王福全,你去北安宫里,把安妃叫过来,朕好好问一问,看看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王福全一听,赶紧抽出拂尘来,往北安宫而去。
养心殿外已黑了。
廊下的红灯笼发出隐隐的红光。
王福全挑着灯笼,悄悄往北安宫去,快要到北安宫的时候,竟然看到一个梳着辫子的男人在门口张望。王福全突然想到,刘武所说的,绑乌雅大人的人,也梳着两条辫子,心里一紧,“噗”的一声,吹熄了灯笼里的蜡烛,自己缩在一棵树下观望着。
正文 第445章 你赔我的皮(二更)
那人分明没有看到王福全,他好像在等什么人。
过了不久,安妃出现在宫门口,身后的婢女,手里端着茶托,茶托上是一身小太监的衣裳。
“赶紧换好了,一会儿跟着去畅音阁。”安妃声音冷冷的,说话的时候,她还在左顾右盼,像是怕被别人给看到。
先前皇上要跟她一块用饭,她只说是身上不舒服,给推的一干二净,可如今,听她说话的语气,还有那锐利的眼神,竟然没有一点生病的模样。
王福全躲在树后,一动也不敢动,一颗心如撞鹿一般。
“乌雅。德林已经在咱们手里了,他杀了那么多西北国的人,依我的,不如把他直接给杀了,这样狗皇帝就少了左膀右臂,等你给他下药,下到一定时候,咱们里应外合,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到时候,把狗皇帝当成人质,逼他下来,咱们就可以坐上他的宝座,以后,宣国就是咱们的了。”梳两条辫子的男人一面说一面笑,顺手拿起茶托上的衣裳,往他自己身上一套,借着夜色,如果不是那两条显眼的辫子,他宛如一个小太监。
王福全心跳的更加厉害,这个人竟然骂皇上是狗皇帝?而且,还准备以后把皇上当做人质?还要杀个片甲不留?
安妃静静的听着这一切,时不时的,还点点头,看来安妃娘娘是早知道了这一切,原来这一切,有一个大阴谋。
王福全额头渗出汗来。
安妃道:“你要明白,如今咱们不是要杀乌雅。德林,杀他,呵呵,什么时候都能杀。他不过是纸上谈兵的一个文人,杀他,到处是时机,只是如今,咱们得先逼着郁妃把樱桃那贱人交出来,若不然,郁妃带着樱桃去跟皇上说了什么,那咱们,可就露馅了。”
梳两条辫子的男人恨恨的道:“樱桃……。竟然一直不死,我也曾偷偷去找过她。可埋伏在相印殿看了几天,一点也没发现她的影子。”
安妃道:“郁妃打算用她来绊倒我们,自然将她藏的结实。不过如今。为了她自己的阿玛,郁妃怕是也顾不得樱桃了。这一次,咱们就能除了她。”
王福全又一次心惊,安妃曾经跟皇上说过,说樱桃已经死了。可听他们二人的谈话,樱桃明明还活着,这倒把王福全给听迷糊了。
梳辫子的男人却不放心:“这皇宫,如今不好进,当初我也是趁着皇上打猎回宫,杀死了一个小太监。才冒充小太监进宫的,如今,咱们去畅音阁换人。万一郁妃在那里埋伏下了可怎么办?”
安妃默默一笑:“我告诉她在御花园跟她换人,若她埋伏,也只能埋伏在御花园,她又不是先知,她怎么会知道咱们要在畅音阁跟她换人呢?今晚。你先埋伏在御花园,等郁妃到了以后。你再静静的等上半个时辰,若是有什么动静,或是她们带了什么人来,你便不要出声,让她们扑个空,反正我是不会去御花园的。若没有什么动静,你便引她们到畅音阁。我带上人到畅音阁旁边的那个小巷子里等着,料想她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安妃一面说,一面又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才轻轻的扶了扶发间的簪子:“这一次,我一定要樱桃死,不然,后患无穷。”
梳辫子的男人也直点头:“樱桃该死,今晚,要不要连郁妃一块杀了?我瞧着郁妃有四阿哥,且后…宫的事她都了然于心,她好像比那个昏庸的狗皇帝强多了,如果把她也杀了,那就干净了……”
安妃却摇摇头:“今晚主要是杀樱桃,至于郁妃,以后狗皇帝不在了,她还能有好吗?且让她威风两天,她也威风不了多久的,若我们杀了樱桃,对这皇宫来说,不过是除了一棵小小的草。安妃伸出小指头比划了一下,可是若把郁妃给杀了,那可就是大事了,皇上一定会让人细查这事,给后…宫的女人一个说法。如今,咱们还是先不要动她。”
王福全没起到,平时斯斯文文的安妃,此时竟然是这样的一副嘴脸,心里害怕,手一抖,提的灯笼掉到了地上。
灯笼是纸糊的外壳,木质的提杆,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啪”。
还好是晚上,安妃等人并不能看到树后的王福全。
就这么一声响,安妃还是警惕起来:“是哪个宫的奴才,在那鬼鬼祟祟,出来,我都瞧见你了。”
王福全借着亮光,见安妃的眼神有些游移,知道她是故意在使计,便没有出去。
梳辫子的男人想过来看看,安妃拉住了他,只是加重了语气:“再不出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王福全怕梳辫子的男人真的过来,如果是这样,那自己一定会打草惊蛇,想了想,只得颤颤巍巍的“喵“了一声。
王福全身子发抖,“喵“这一声。都带着哭腔。
还好梳辫子的男人马虎些:“只是一只死猫,倒吓我一跳。我这就去捉了它来炖汤。”
王福全差一点跌坐到地上,若是他们捉住了自己,哪里会炖汤,一定会先杀人灭口。
进宫这么多年,哪怕是伴君如伴虎,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王福全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安妃又一次拉住了那男人:“如今正事要紧,你没的跟一只猫计较什么,快去御花园埋伏下吧,可别让郁妃她们先去了,一个时辰以后,我就到畅音阁去。记得带一把匕首,若是情况不对,用匕首便于近距离杀人。”
梳辫子的男人,倒是很听安妃的话,安妃让他去御花园埋伏着,他很快便去了。
安妃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北安宫去了。
灯笼已熄灭了。
王福全如被点了穴一样,有气无力的倚着树,长长的喘着气。
这一次,他第一次没有听皇上的命令,而是转身回了养心殿。
皇上问他:“怎么没把安妃叫来?”
王福全面露难色:“奴才……并没有去北安宫请安妃娘娘。”
“为何?”
刘武跟王方虽在跟前,但王福全觉得。此时并不用二人回避,毕竟他们所讲的,都是真话:“皇上,不得了了,刚才……。。奴才听到安妃娘娘跟一个梳两条辫子的男人说悄悄话。原来,刘武,王方所说的,一字不差,乌雅大人,就是被安妃娘娘的人给绑走了……”
皇上的呼吸都紧了:“你说的可当真?”
王福全把刚才听到的话。讲了一遍给皇上听,但为了避免皇上生气,王福全只说了安妃等人的计谋。而对于狗皇帝,昏庸这样的字眼,王福全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皇上却还是有些不相信:“安妃她伺候朕,一向勤勤恳恳,怎么会?朕哪一点亏待了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