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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裂碑记-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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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的石室?」

那猎人一生都居住在深山野地,从未见过像刘义真、司马贞这等俊美富贵的人物,一时之间有点儿目瞪口呆,只能傻看。但是瞥见那一团火,脸上又不由得出现忧色,让陆寄风有点儿奇怪。

刘义真对司马贞微笑道:「贞妹,你随我奔波,辛苦了。」

司马贞勉强一笑,道:「突然说这些做什么,咱们这么多年不是都在一起吗?」

刘义真道:「若没有你,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着便拉过司马贞,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仇复的脸颊略一抽动,眼中露出恶狠狠的凶光,但又不敢作何表示。司马贞颇为不自在,推开了他,道:「这里好冷,我快受不了啦!快点找到石窟,离开这儿吧!」

刘义真笑了笑,道:「我也冷得受不了了,可是若这点儿冷都受不了,还谈什么抱负梦想!」

司马贞不答腔,刘义真望着北方片刻,才道:「武威公主本来许嫁陆寄风的,突然被派到北凉和亲,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陆寄风听了,心头一阵酸楚,明知这是必然的结果,乍然成真,却还是感到万分不忍,而心口痛了起来。

司马贞冷然说道:「我不知道。」

刘义真道:「因为她帮了陆寄风一件大事,盗了国玺去开启石室,这可是凌迟车裂之罪,若非她是武威公主,也不会和亲就了了案的。」

司马贞道:「那是她愚笨,为了一个薄悻无赖的臭小子葬送前程。可是你也跟着巴巴地赶来,有什么用?你又没有国玺。」

刘义真笑道:「我都查过了,圣女老人家的长生之机,就在石室;云若紫要复生,也在那里,可见那里有让人长生不死、法力高强的玄机,我怎能不一探究竟?」

司马贞道:「可是……舞玄姬和陆寄风,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你讨得了便宜吗?」

刘义真道:「他们都那么高强,自相争斗起,或许我就有机会。再说,不去试试怎么会有机会?」

司马贞似不以为然,但也只淡淡地「嗯」应了一声,道:「还是小心为上。」

刘义真笑道:「我当然会小心。唉!不过陆寄风真是好艳福!不但云若紫为他而死,就连武威公主都肯为陆寄风牺牲到这样的地步,真是让人羡慕!贞妹,你可有同样的助我之心?」

司马贞神色不豫,道:「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刘义真笑道:「别小瞧了自己,你若有心,还有什么办不到的?」

司马贞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义真「哼」了一声,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没让你过几天好日子,心里很对你不过,你怎么可能真心向着我呢?」

司马贞一听,怒色略缓,道:「刘大哥,当初……换正朔的时候,司马一族几乎全部不留,是你顾着咱们青梅竹马的情意,竭力在先帝面前保了我一条小命,自那时起,我的命便是你的,我对你感激敬重,并不是为了过好日子才跟你在一块儿。你却疑心我,这是怎么说的呢!」

刘义真笑道:「你别想那么多,先帝疼爱我,还差点要把天下传给我,向先帝讨一个婢妾的命,也不是什么大事!」

司马贞脸色略显苍白,道:「你……你为何这么说?」

刘义真望着司马贞,道:「只不过说出事实来。你的心早已不在我这儿,我会看不出来?你当我是白痴吗?」

司马贞困窘地看了柳衡与仇复一眼,这些私情密语在下人面前说得如此明白,令司马贞大感羞辱,别过了脸,怒道:「我听不懂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是要逐我走还是怎样,就明说了吧!」

刘义真狡狯地一笑,柔声道:「贞妹,我是内心悲伤,才会这么说的。我对你的爱意始终未减,却是你变了心,这怎不教人难过!」

司马贞听他软言相慰,不由得悲从中来,颤声道:「我……我没有变心,就算是死,我也拼着跟你死在一块儿,你最终会见到的!」

「是吗?若是陆寄风就在此地,你不会又暗中助他杀我?」

司马贞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跺足道:「你又说到哪里去了!我……我可曾助过他害你?」

刘义真道:「是没有,但是你轻易交出了云萃,帮他还帮得不够?」

司马贞道:「任谁也不是他的对手,我能怎样?」

刘义真道:「你那时怎不叫仇复出面挡他一阵?就连我要寻找石室,你一路还叫他不必跟来!」

仇复可怜兮兮地望了司马贞一眼,司马贞却厌恶地说道:「我是看了他就讨厌,这样你也猜疑?」

仇复黯然,但是看来他这几天也被司马贞骂惯了,并没有太过难过的样子。刘义真笑道:「这可奇了,我可喜欢他得很,你若不要,就把他给了我吧!」

司马贞恨恨地瞪着刘义真,道:「你日也跟我要他,夜也跟我要他,若不是我能号令这贱奴,你早不理我了,对不对?」

刘义真的心被司马贞说破,尴尬地笑了笑,道:「贞妹,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把他让给我?我多年一事无成,就是身边少了个忠心耿耿、武功高强的辅佐。他的武功不下于陆寄风,再加上我的头脑,什么功业建立不了?我是为了大局着想,难道会负了你吗?」

司马贞咬了咬牙,道:「他是哪儿冒出来的,我也不清楚,他的去留与我无关!你要收拢他,自己跟他说去!」

有了司马贞此话,刘义真望向一直退在后面的仇复,笑道:「壮士,你听见了没有?贞妹说她不是你的主子,但是她向着我,你可愿投效我的麾下?忠心事奉我?」

仇复冷冷不语,眼睛只是同情地望着悲伤的司马贞。刘义真急道:「你说,你要什么条件,你说得出我便做得到!」

仇复仍不说话,看了他定定望着司马贞的样子,刘义真恍然大悟,笑道:「你若不弃,想娶贞妹为妻,我可以做主。」

仇复大吃一惊,这才望向刘义真。司马贞也心头惊怵,道:「你……你说什么?」

刘义真道:「你不是说你的命是我的?又说愿意助我?这便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司马贞呆若木鸡,没想到刘义真竟要把她送给一个鄙俗的寒门村夫。而一向冷冷的仇复也身子发起抖来,哑着声道:「真……真的?」

刘义真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司马贞整个人软倒在地,像是虚脱了一样。仇复见了又生不忍,忙道:「不,不,我不要,我……我只要做小姐的贱奴便心满意足了。」

刘义真急了,道:「这不又和原来一样了吗?贞妹,你说话呀!」

司马贞呆了半晌,道:「你……你真的要让我委身于这贱奴?」

刘义真听她口气松动,又喜又急,道:「你不必忧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贞妹,仇壮士对你一片痴心,我自认不如,你跟着他只有更加幸福的日子可过,我这也是为你着想。」

司马贞拭去眼泪,神情竟变得有几分冷静坚决,高处的陆寄风见到这一切变局,更是心中感触万分,刘义真竟这样出卖司马贞,冷漠绝情得让人发指。但是陆寄风也不便说什么,只能静观其变。而司马贞神情丕变,陆寄风也看不出她在打什么主意。

司马贞想了想,才抬起头来,道:「我若许身予这贱奴,便算还尽了你当年的救命之恩,是不是?」

刘义真喜道:「这是当然,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是我该感谢你。」

司马贞道:「那我答应便是。」

仇复自己都不敢相信,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这……这个……小姐……我……我不敢。」

他说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成,只说出「我不敢」三字,让陆寄风又可怜又好笑,想道:「刘义真以为把司马贞给仇复,就可以收仇复之心了,这根本是徒劳无功!仇复只听司马贞号令,刘义真只要善待司马贞,司马贞还会不叫仇复尽心尽力帮刘义真吗?只怪刘义真太过猜忌,不信任司马贞,否则也不致于像这样撕破了脸,恐怕要生变化。」

果然,司马贞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怨。贱奴,你都听见了。」

仇复不敢答腔,缩在一旁,司马贞又道:「刘大哥,你要他做身边的辅佐,可是你身边已经有一位成名的剑客长年帮你,贱奴和你的情分远不如他,人又老实,恐怕还是要被他欺压,这可不行。」

陆寄风一奇,想道:「怎会牵到柳衡身上?」

刘义真也感奇怪,道:「贞妹何出此言?」

司马贞道:「出嫁从夫,我自然是跟从贱奴,替他着想了。」

说着,她靠近了仇复,仇复仍是不信,反而退了一步,不敢接近她。因为在前几日,他只不过靠近司马贞半寸,便被司马贞以马鞭狠狠鞭打了一场。事后,全身是伤的他虔敬捧着马鞭,在司马贞握过的地方亲吻了一下,司马贞发觉,便叫人把那马鞭给烧毁。并不是司马贞特别厌恶他而已,而是魏晋之世,高门子弟甚至绝不靠近寒门的人所经过之地,更何况仇复出身极为伧俗,又那么明白地表露出对司马贞的爱慕,更令司马贞感到受辱,她会有那些举止,在此时代并不是特别的事。

刘义真竟将世家大族的司马贞就这样送给统万城郊的小农民仇复,这在当世简直是罕见的无礼与侮辱,足以让刘义真声败名裂。但他全不在乎,更足见为了完成功业,不择手段之心。

刘义真道:「那么你打算怎样才放心呢?」

司马贞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可不能让人夺了贱奴的地位,要嘛你赶走柳衡,要嘛你杀了他。」

柳衡吃惊,退了一步,看了看刘义真,又看了看仇复。刘义真也有点吃惊,勉强笑道:「贞妹,你说这话未免太……」

司马贞道:「我已是他的人,别再叫得这样没分寸。要怎样处置柳衡,你也让我瞧瞧你的诚心。」

刘义真十分为难,道:「这……柳衡跟了我这十几年,你何必逼人太甚?」

司马贞道:「我就是担心这个,柳衡我信不过,他若在你面前进什么谗言陷害贱奴,连累了我,我可不依!不如现在丑话说在前头,好证明你是贱奴可以托付效忠的主子!」

刘义真笑道:「当初刘邦登台拜将,让一介伙夫韩信统领万兵,也是千古美谈!仇壮士,你今后便是我的股肱重臣,有你一人,我江山半壁已俨然在望矣。」

柳衡几乎不敢置信,进退不得,司马贞冷冷地望着柳衡,道:「你还不走?」

柳衡怒道:「你……你如此挑拨我与侍郎大人,我何时得罪了你?」

司马贞冷笑一声,道:「你瞧这奴才还不甘心呢。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现在只是要你自寻天地罢了,有什么好怨的?他要我嫁给寒门,我还不是答应了?你若真的那么忠心,怎么不自刎在刘侍郎的面前?他或许还会悯你忠义。」说着,司马贞望向刘义真,道:「你也看见了,谁对你真的忠,谁对你假的忠。」

刘义真被说得心动,怒望柳衡,道:「你惭不惭愧?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还不走?」

柳衡道:「我……我……」

他已经奴颜卑膝习惯了,虽然满心不愿及羞怒,却就是没有勇气反驳或说出真心话,可是就这样夹着尾巴走人,又怎么让他的面子挂得住?想起当初与陆寄风相逢,陆寄风便斥他为刘义真的走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如今话已成真,更是教他五内尽碎,不知该何以自处。他一直认为刘义真现在虽落魄,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他也知道刘义真性情骄暴,可是毕竟与自己衣食相比,没有亏待;他更清楚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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