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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我们找了一千多个武林高手来做这个工,完成之后,四师弟将他们全刺瞎刺聋,我以毒药让他们全都心智迷乱,从此疯癫,然后我们三人一起把这群人放逐边疆沙漠,这边疆来回又花了七年。」
陆寄风惊道:「你……你们这……太残忍了!」
「有何残忍?皇帝营建陵墓,比这残忍一万倍。」
「祖师爷又不是皇帝。」
「她比皇帝高贵得多,也比皇帝可爱得多,为她营墓的人是上辈子修来之福!」
冷袖之言,处处自认为理所当然,陆寄风知他不可理喻,只好问道:「边疆来回为何要花上七年之久?」
冷袖道:「这一千多个武林高手的门生、兄弟、家属乱七八糟一堆什么的,一路寻仇追杀,要逼问出他们的下落,很耽误了我们的归程。」
一千多人,背后或许就是一万多人,这三人居然能全身而退,陆寄风也不由得不佩服他们的机智及武功,为了一个司空有,如此狂热地株连无辜,也实是罕见。
陆寄风道:「你们回来之后呢?」
冷袖道:「地貌改得差不多了,才开始整理环境,我们首先到各处寻找佳种的松竹梅,在此培育。十年而树木成之,再营建居舍机关,空有居舍机关也不像样,我们又去觅来师父生前喜欢的古玩珍品,替她陪葬。这批东西都埋在梅谷某处。师父生前最爱剑术,因此我们再去挑各大剑派,夺了他们的镇门剑谱,烧给师父。并把师父的武功一一录下,将来若有人透过这份剑谱领悟剑道,便算是师父的第七弟子,再去打败司空无!」
总之他们七牵八拖的,原本争着死的却都没死,陆寄风苦笑道:「这样算来,你们也入谷五十几年啦!可以安心去了吧?」
「不,已经过了八十年了。」冷袖道:「最后我们清算功劳,谁为师父出的力多,争来争去,争不出高下,这时居然有人找到了此地。此地几十年来无人步入,竟有外人寻来!」
陆寄风忙问:「是什么人找来此地?」
冷袖道:「是那一千多个武林中人之一的儿子,他长大了,居然给他找到父亲,还千方百计问出了他父亲瞎聋疯的缘由,甚至破解机关,找到此地。这小子武功智慧都是不差的,可是要报仇,还有点不够。我们三人争着让他杀,他也杀不成,最后反被我们打得负伤而逃,真是无能之极!」
陆寄风实在想不透怎么会反而负伤而逃,冷袖接着道:「我们为了防止秘密外泄,便约定谁杀了他,谁就有资格先死。这小子却硬是逃得无影无踪。」
陆寄风道:「那可糟了,万一他把梅谷的秘密说出去,不就会引来许多人打扰祖师爷吗?」
冷袖道:「是啊!这时劲节君说,我们老是死不成,原因出在想错了方向,我们不该想着谁可以先死,应该想谁得活下来追杀那小子以及守墓。其他两人把内力都传给他,好让他完成任务。这样其他两人就可以先死,就简单多了。」
为什么这样就简单多了?陆寄风觉得根本还是一样,道:「最后为什么是你守墓?」
冷袖凄然道:「我们终于想出了一个公平而迅速的争顺序法。」
他们争了近百年,总算想出个一较高下的法子,陆寄风忙问:「什么法子?」
「划拳。」
陆寄风一怔,「划……拳?」
「否则还有什么法子?比功劳讲不清,比武又绝对不行,谁都站着不动让对方杀,根本比不成。」
看来真的只有划拳可行了,冷袖道:「结果三师弟先死,然后是四师弟,我……我身体不能死,那我的心可以死吧?哼!第一轮决定我守墓时,本人就当场决定:我已经是个死人,还是胜了他们!」
陆寄风道:「你赖皮!明明说你得守墓的!」
冷袖恼羞成怒,道:「我哪有赖皮!我认定自己死了,谁说死人不可以守墓?」
说到此时,天色泛白,炉中解药已成,冷袖熄灭了火,将药膏取出,道:「把它服下!」
陆寄风为难地看着这小半碗的稠膏,有些胆怯。但见冷袖目露嘲笑,便将心一横,索性大口吞下,苦得差点吐了出来。
冷袖双掌迅速推出,封住他颈间的穴道,以防止他呕吐。这苦药实在太难服,陆寄风痛苦得脸色发青,几乎要昏倒,冷袖手指疾点,帮助药性行走,陆寄风万万没想到会有药如此之苦,全身无力,任凭摆布。
苦感渐去,冷袖坐在陆寄风背后,一手抵着他的背心,一手抓着他的手太阴肺经肩际的中府穴,催动内力,陆寄风又感到那股澎湃的内力传入自己体内,大为惊骇。想不到他还是执意要传内力,而且一解了毒马上就做。无奈陆寄风全身无力,有如婴儿受制于壮汉,连喊叫的力量都没有。
陆寄风又急又乱,只能任凭这股真气不断在自己体内奔流,一下子身体便像胀满了风,整个人几乎要炸开了。冷袖在背后喝道:「快运功行气,纳川入海,否则你要七孔流血而死!」
陆寄风迷迷糊糊,运功行气,这股绵绵不绝的真气便服帖地纳入奇经八脉,无比舒服。冷袖不断传功,陆寄风也无法停止运功纳受,数百年功力也不是一下子便传得完,不知过了多久,陆寄风才猛然清醒,想道:「不,我不能让冷前辈就这样散功而死!」
他心念一动,自然生出一股相抗之力,往冷袖震去!
冷袖有如触电般被震开,连退三步,喝道:「你干什么!」
陆寄风一震便震开了冷袖,不知他已传了多少功力在自己体内了,陆寄风喘了口气,道:「前辈别再把功力给我了,这样你会死……」
「胡说什么,我早就死了,给我乖乖坐下!」
冷袖一个箭步,便要抓住陆寄风,陆寄风连忙闪开,不料踉跄跌倒,原来是他自己闪避的身法太快,两脚无法配合,遂一跤摔倒。
冷袖扑上前再抓,陆寄风倒在地上的身子一蹬,便蹬出数十丈,一跃而起,全身似有无限能力,轻捷得让他自己觉得可怕。
冷袖大喝一声,自高空俯冲而下,要按住他,陆寄风连忙滚开数丈,冷袖扑了个空,气得喘息不已。
冷袖突然一呆,伸手拾起陆寄风滚开时落在地上之物,一见之下,脸色变得极为可怕。
陆寄风一见,也暗叫糟糕。
那是灵木道长的令牌。
冷袖声音骤变阴沉:「法一子?你……你怎有此通明宫令?」
「那……那不是我的……」
冷袖逼近了一步,道:「那是谁的?法一子是司空无的二弟子灵木,他的令牌只传给首席弟子,你是通明宫的?」
「不,我不是,我是剑仙门人……」
冷袖道:「剑仙门与通明宫誓不两立,你身上怎会有此物?你是卧底,是不是?」
「不,我绝对不是啊!」
冷袖狂吼一声,状若疯狂地扑了上来,下手已不容情,陆寄风大叫一声,便往密室内逃去。
冷袖叫道:「给我出来!出来领死!」
陆寄风冲进密室内,见有路便跑,冷袖在后面追,暴吼声回荡在七通八达的甬道之中,声音大得令陆寄风耳膜刺痛,更是不敢稍停,拼命乱跑。
密室之内不知有多少通路,陆寄风随处乱奔,背后冷袖的叫声时远时近,最后终于听不见了。
陆寄风不敢稍停,一味继续乱跑,越深入就越阴暗,他视力虽好,却也因为太过紧张,跌跌撞撞,撞得头破血流。
突然间额头「砰」的一声撞中前面的岩壁,赫然已经无路。陆寄风心急如焚,用力敲了敲壁面,又用力去推,但是没路就是没路,除非是回头,否则是逃不掉的。
陆寄风隐约又听见冷袖在叫:「给我出来!小子!奸细!」
陆寄风有如瓮中之鳖,急得乱跺步,被冷袖抓到,他会不会冷静听完自己解释令牌在身的原因,可难说得很。
陆寄风四下张望,进退维谷,忍不住更用力推打着四面八方的石壁。
突然间,面前一片光亮,有人惊叫道:「你……你是谁?」
陆寄风吓了一跳,这阵声音由上方传出来,陆寄风尚未看清怎么回事,有人已一把将他拉住,扯了上去。
陆寄风终于可以适应光亮,拉他出来之人,身量高大,穿着道袍,是个中年汉子。
一阵动听得令人不敢置信的声音道:「麟阳君,快关上石盖!」
那道袍汉子连忙将一面沉厚至极的石板双手一推,推回原位。
一看见此地,陆寄风更是惊讶,这是解功室!自己是由解功台内被拉出来的。
而向来只有剑仙门人可以进入的解功室中,居然有别人。除了那名汉子,另一人打坐于蒲团上,煚煚双目,正柔和地望着陆寄风。
陆寄风眼前一亮,此人容貌英俊无比,气度优雅,简直俊美得有如仙佛下凡。
「你……你是谁?」陆寄风问道。
那人微微一笑,道:「通明宫座下七弟子,弱水。」
(第一卷《烽火长安》卷终)
第二卷 鼎炉还丹
第一章 登降千里余
陆寄风盯着弱水道长,只见他端坐蒲团之上,虽然面带温和的微笑,但是一双清澈如寒冰的眼瞳,正炯炯有神地望着自己。陆寄风一时之间眼睛竟移转不开,弱水的双眼里似有某种力量,让陆寄风难以思考和自主。
麟阳君依然拉着陆寄风的手臂,道:「师父,他……」
陆寄风心头一惊,想起了眼前之人是敌非友,自己摔下绝崖这么多天,不知剑仙崖上发生了什么事,解功室竟会有通明宫的人。通明宫找上了剑仙崖,却不见师父人影,恐怕他现在已凶多吉少。一思及此,陆寄风大急,就欲设法脱身好去寻找师父的下落。
谁知他心念甫动,眼前一花,竟已被点中了穴道,全身动弹不得,根本无法逃跑。陆寄风更是惊骇,连是谁点中自己穴道,他竟然都来不及看清楚。
只见弱水道长依旧好端端地坐在原地,像是连动也没动过一般。但陆寄风心下雪亮,一定是弱水道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封住了他的穴道。陆寄风登时更加焦急恐惧,想不到弱水道长武功这么神鬼莫测,而通明宫的人突然间便已登占了剑仙崖,看弱水道长好整以暇的神态,更让陆寄风担忧,不知师父是不是已经遭到他们的毒手。
就在陆寄风心中乱成一片之时,耳中听得弱水道长问道:
「这位小道友,你怎么会被困在这石台底下?你是被眉间尺所囚吗?」
「我……」陆寄风才一开口,及时想起他是敌非友,便闭紧了嘴巴,不发一语。不知为何,弱水道长的态度虽然十分温和,却有种逼人不得不服从他的力量,让陆寄风差点就要回答他的话,告诉他地底下的事。
见陆寄风紧闭着嘴的样子,弱水道长奇道:「你怎么了?」
陆寄风只是摇了摇头。
弱水道长又问道:「你是剑仙门的什么人 ?'…87book'」
陆寄风依然只是摇头。
麟阳君道:「师父,我看这小子贼头贼脑,八成是剑仙门的弟子!」
弱水道长道:「剑仙门向来只传一人,眉间尺未必这么快找到传人。」接着便柔声向陆寄风问道:「小道友,你是剑仙门的什么人 ?'…87book'还是被抓上来服役的?」
陆寄风一味摇头,暗想:「若是我告诉他我是剑仙门的弟子,他不知会怎样对待我,我什么也不能说,就给他来个一问摇头三不知,让他莫名其妙!」
麟阳君喝道:「师父问你话,你听见了没有?」
他声如洪钟,手中劲道又大,震得陆寄风耳中生痛,手臂也被他捏得快要断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