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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闷哼了一声,十分不服,道:「师父,弟子不懂,何谓为了回复功力?」
司空无道:「还丹容易,练己最难。弱水虽与舞玄姬交合,但并未动心,苦行忍辱,身心不动。己之性若不动,则彼之气自回,此乃采补还丹也。」
这番话听得陆寄风莫名其妙,完全不懂,可是其他的弟子简直是听得浑身火热,十分尴尬。
司空无说的是男女双修之道,这门功夫讲的是在交合之际,己心不动,己精不泄,一念不生,形交而神不交,绝非一般人所能为之。
司空无将弟子们神不守舍的样子都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微笑道:「此门修炼之法极难,不但有损德行,而且绝大多数的人都修到一半就放弃了,又成了凡夫俗子。最难提防者,是易生诽谤,视妓馆娼寮为修道之所,故正道不为。弱水从前身处极贵之位,见惯了人间诱惑的极限,积铅于市廛,和光同尘,因此才有此定力,你们是不成的。还不如清心寡欲,来得容易成功。」
众弟子只得听命称是,司空无道:「从前我将封秋华逐出道门,并非责备他犯了戒,而是他生性多情重义,不适合修道,应身处人间。可惜他落拓自苦,无法解脱,导致如此下场。唉!人各有命,非吾能运之也。诸君皆有善根,吾既为师,便只发扬善根,善若长则恶自消。若是有人又被我逐出了师门,不表示你有罪,而是此地不适合你,走的人可得高高兴兴的。谁若愁眉苦脸的,就是怀疑吾的英明了。」
众人不禁都笑出声来,陆寄风这才明白司空无并不是极端禁欲、不讲情理之人,倒是疾风道长太过于顽固和爱面子,误解了真人的本意。
司空无玩笑说过,声音又归严肃:「弱水,你色戒未犯,却犯了杀戒,剑仙门绝足俗世,历代掌门皆未犯任何杀业,你说眉间尺杀了服侍他之人,可有亲眼看见?」
弱水道长一怔,低声道:「弟子当时在密室之中,没有亲眼瞧见。」
「那么你如何肯定是他所为?」
弱水嘴唇一动,像是十分不服。司空无道:「你由尸身上的剑招,认定是眉间尺杀的,难道你师兄由焰阳君与烨阳君尸体上的痕迹,判断人是你杀的,你就服气吗?」
弱水道长连忙抬起头来,道:「弟子为了履行对陆小道友的承诺,而暂谋脱身,只点了二位师侄的穴,绝对没有杀他们。」
烈火一脸愤怒不信,可是师父在场,他也不敢造次,一双铜铃大眼怒瞪着弱水。
司空无严厉地说道:「若你犯下同门相残之举,吾岂容你活到现在?」
弱水道长伏得极低,背上的衣裳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嗫嚅道:「不知二位师侄……死于何招何式?」
司空无道:「焰阳君与烨阳君都是被点住穴之后,一剑毙命,无招无式。下手之人未留任何线索,十分聪明,因此众人猜测是你。」
弱水道长吸了口气,不敢作声。司空无叹道:「此事必定要查个明白。烨阳君是个大器,毁于一旦,令人惋惜。」
烈火道长神情悲愤,可是想到大师兄疾风也死了,二师兄灵木又半死不活,他们与师父相处最久,司空无虽是超然达观的近成仙者,哀乐之心仍在,连司空无都强忍悲恸,以公为先,烈火道长也只好按捺满心的愤恨之情,不敢发作。
司空无又道:「陆寄风,吾要你投入通明宫,你即日拜师吧。」
陆寄风一怔,道:「这个……我已经拜过师了……」
众人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自古以来只有求加入通明宫,没有人是被司空无亲自点名入门,更不可能还有人被点名之后,居然不要的。一时之间,众人全睁大了眼睛,以为听错了。
司空无道:「拜过了师,谁说不可拜第二个师?」
陆寄风道:「剑仙门被灭了,我是唯一的传人,剑仙门的门规是杀你,我既然答应了师父,就该办到!」
司空无淡淡一笑:「哦?你要杀我?」
陆寄风道:「我杀不了你,再说,我也不想杀你,可是……若就此弃了师门,拜你为师,也是不成的。」
司空无问道:「那么你要如何才肯拜我为师呢?」
「这……」陆寄风愣住了,其实他不能拜司空无为师,更重要的理由并不是为了眉间尺,而是为了梅谷里的司空有。
冷袖苦守梅谷,为了想替司空有出一口气,无所不为。或许梅谷的存在,就是眉间尺杀死所有的剑仙崖上之人,所要守住的秘密。
这个秘密,陆寄风自不会轻易说出去,尤其是对通明宫的人。
他被冷袖传授了一半以上的功力,不管是不是自愿的,总是已经有了冷袖的内力,若是就挟此而拜司空无为师,他会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为人。
可是这个原因,陆寄风绝不能说,只好随便编个理由,道:「这……至少要为师父尽点心意,或是……或是你与剑仙门化解了恩怨……」
「还有一个法子,你不妨听听看。」司空无道。
陆寄风呆了呆,司空无道:「弱水杀了你师父,就让他为你服役,听你驱策,直到你认为还完了这个仇为止,这也是惩罚他的莽撞,你说怎样?」
不只是陆寄风,弱水及其他众人都呆住了,没想到司空无会想得出这种惩罚与化解恩怨的法子,可是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陆寄风双手乱摇,道:「这……这不必了,弱水道长也救过我,我怎么能驱策他?他又是长辈……」
弱水道长抢着说道:「师尊,弟子将全心侍奉陆道友,以补罪愆。」
陆寄风道:「这、这不行……」
司空无不理他,道:「弱水,你的处罚还有一样,就是说服他加入通明宫。」
弱水道:「是。」
陆寄风道:「这不行,我……」
司空无续道:「弱水,你武功虽失了,口诀方法都还记得,就由你来传授给他。陆寄风,你身上的体质不同于人,练法也将更加苦辛,要委屈你藏身锻意炉,起初三年会很痛苦,你需多加忍耐。」
陆寄风叫道:「我又没答应当你弟子,您不要决定得这么快啊!」
司空无淡淡说道:「你答应拜师,我也传你功夫;你不答应拜师,我也照样传你功夫。」
陆寄风为之哑口,想起当初眉间尺也是这样,不管他肯不肯拜师,总之就是先教再说。这两门果然是出自同一源的!
还不等陆寄风再抗议,司空无已起身,进入隔屏之内,众人连忙起身恭送,陆寄风注意到他走动时,双腿并未动弹,竟是御气而行,衣袂风飘。看来当初他果然真的自断了双足。
弱水道长恭敬地对陆寄风道:「主人,请随我前往锻意炉。」
陆寄风连忙道:「您别叫我主人,千万不要!」
「师命难违。」弱水道。
陆寄风搔了搔头,道:「那……我第一件就命你不许叫我主人。」
弱水道:「弱水遵命。陆道友,请。」
「上哪儿?」
「寻真台上的锻意炉啊!」
陆寄风退后一步,道:「那是什么地方?」
弱水道长道:「炼化你全身尘俗之地,在场诸君想进炉而不可得,非唯功力不够,定性亦难以抵抗,这是你的机缘,请吧!」
陆寄风还想拒绝,停云已上前一把拉住陆寄风,道:「别啰嗦了,走!」
弱水笑道:「多谢六师兄。」
两人将陆寄风硬抓了出去,令陆寄风一点法子也没有,若是抗议,弱水道长便一味谦恭道歉,弄得陆寄风也不好意思,只好让他们将自己带至通明宫后,三人经过重重殿堂,又爬上一处极高的山路,终于登上寻真岭。此岭的顶端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积雪,中央架着一个白玉天坛,天坛中央安置着一个巨大的青铜巨炉。
陆寄风惊道:「这就是锻意炉?如何进去?如何出来?」
弱水道长道:「只能进去,出来的法子除了真人之外,我们都不知道。」
陆寄风道:「那……那我在里头如何活下去?」
弱水道长道:「我会守在炉外,教你引导真气之法,你很快就可以有辟谷、龟息、飞升等术,摆除血肉之躯的种种繁事,像师父一样成为仙人。」
停云这时也露出同情,道:「师弟,师父让这小子进锻意炉,会不会太冒险了?这样急功躁进……」
弱水道:「我想师父自有分寸,既然他老人家这样说,我们依言而行就是了。」
陆寄风急忙问道:「那我得进去多久?」
弱水道:「我们也不知道,少则十年,多则几百年也是可能的。」
陆寄风吓得叫道:「我不要进去,我不想成仙!」
弱水叹道:「由不得你。六师兄,请。」
停云道长伸手疾点几下陆寄风周身要穴,喝道:「璇玑悬珠还无端,迅牝金龠常完坚,载地悬天周乾坤,象以四时赤如丹。前仰后卑各异门,送以还丹与玄泉!」
一掌拍去,陆寄风眼前一黑,整个人有如化作虚空,不知身之所在。一会儿之后才又有了感觉,却已是身在一个黑暗冰冷的地方。
陆寄风什么也看不见,连忙伸手到处摸索,却也什么都摸不到,极为骇恐,叫道:「这是哪里?放我出去!」
弱水道长的声音传了过来:「陆道友!你身在锻意炉里,切勿惊慌,这对你只有好处的。」
陆寄风突然发觉这里极冷,寒气像千万根细针一样,钻进他的毛孔之中,连肌肤都为之疼痛,不禁抱紧了身子,颤声道:
「什……什么好处?我……我好冷,我冷得受不了啦……」
弱水道长说道:「此地积雪不化,炉里所蓄的寒气乃千年之寒,你应以三火暖身,否则全身血液都会冻成坚冰。」
陆寄风已冻得神智不清,道:「什……什么是三火?」
弱水道长道:「精为民火,气为臣火,心为君火,你要以此三火,辟阴得阳,现在依我之言运功,就会觉得好些了。」
弱水在炉外念起行气口诀,陆寄风本能地照着他所说的方法运气,果然寒冷稍去,所谓一气既调,百脉皆顺,陆寄风这样一阵行气之后,身体渐感舒畅,全神贯注地照这个方法运功。等他觉得完全不冷了,一停止运功,那阵可怕的寒意又侵袭而来,陆寄风只好再度打坐,专心地练下去。
可是,不管他练了多久,只要一停,马上就冷不可耐。陆寄风整整练了两三天的功,又饥又渴又累,实在受不了了,叫道:「弱水道长,弱水道长,你还在么?」
弱水的声音马上传来:「陆道友,有何吩咐?」
陆寄风一开口,真气便散,又冷得发抖:「我问你……这……我这样以三火取暖,要……要练多久,才不会冷……?」
弱水道:「得不停地练,绝不能停。」
陆寄风叫道:「什……什么?这怎……怎么可能?」
弱水道:「练气者本是逆天为之,一般人再怎么用功,一天也最多练一两个时辰,还要吃饭、睡觉,以及处理身旁的杂事,做这些事的时候,气血又依天性而行,化去了大半的功夫。因此,就算活了七十岁,真正有练功的时间,以一天两个时辰计,十岁开始修行,天天苦练不辍,直到死去,一生中有练功的时间加起来最多整整十年,这十年之功,被其他六十年相抵,还能剩下几成?因此若未得明师调教,再辛苦认真,也不会有小成的。」
陆寄风已经又再度练起,耳中听弱水道长续道:「现在你在炉中,这个天然环境会逼你随时随地专心行气,直到你身体已完全顺应着这套走气方法为止,那时你就无时无刻不在练功,如同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