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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贞总算打心底怕了起来,自她被陆寄风撞见与刘义真的幽会,她就对陆寄风的武功感到很可怕,她作梦都没想过:有人武功可以高到这样的程度。
司马贞自幼活泼好动,执意要习武,在王府中也收了不少身负绝艺的高人,她东学一招,西拿一式,仗着天资不错,也给她学出了点样子。可是自从她知道刘义真不喜欢别人比他强之后,她便尽力装出不会武功,在他面前绝对不展现出任何身手。
而刘义真对云若紫讨好迁就,连云家的奴仆都被刘义真待若上宾,令司马贞万难忍受,因此,她不时会带着亲信的侍卫埋伏在云家外,打算一有机会就亲手杀了云若紫,铲除情敌。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只身落入陆寄风手中,向来身边都有大批护卫的她,认清了势单力孤的可怕,眼前的陆寄风也不知是什么来历,会怎样对她?而且此时她的左腕传出的阵阵剧痛,是连男子汉都很难忍得住的。她在醒来时便看见自己的左腕固定了木条,回想起昨夜被陆寄风硬生生扭碎手骨的情景,她不由得心悸,手腕的疼痛也更加剧烈了。
司马贞拼命咬着牙忍住,不发出呻吟声,反倒更加刚强:「你不要以为本公主不敢杀你!我会将你凌迟处死,将你活活丢到蝎子坑中,一口一口螫死!哼,你尝过那滋味没有?你会全身肿成黑色,哀叫好几天才死!」
陆寄风知道皇族间是有这种惨无人道的恶刑,想不到年纪轻轻的司马贞也会这一招。
陆寄风抓住她没断的右手,冷冷地说道:「你先示范凌迟处死的样子给我看,可能我就会害怕点了。」
司马贞尖叫道:「你想干什么?」
陆寄风道:「昨天捏碎了你的左腕,今天换右腕,明天再扭断你的左脚,后天扭断你的右脚,人有三百六十五块骨,我一天捏碎一块,让你成为全身都瘫了的废人,这样的凌迟怎样?放心,不会死的,我会留着你的神智,绝不让你昏过去。」
司马贞越听越害怕,骂道:「臭百姓,贱刁民!你有胆量就一刀杀了本公主,省得我零碎受苦!」
陆寄风厉声问道:「你一共乱杀了多少百姓?」
司马贞道:「我不知道!他们不过像蚂蚁一样,谁知道杀了几个?」
陆寄风怒道:「你太可恶了!」
他忍不住一掌举起,几乎就要击碎她的心口。
司马贞闭目待死,陆寄风及时醒悟她是故意激自己动手,一掌杀了她,省得受苦。
对这样视死如归的女子,陆寄风也不禁暗自佩服。他口头上说得狠毒,其实他心性仁慈,根本不可能那样对待一介女流。昨晚耗了不少内力接好司马贞的心脉之后,陆寄风本可放她不管,自己回剑仙崖去,可是陆寄风想到她现在若是乱动,刚接好的心脉可能又会断裂,那时还是要死。陆寄风只好硬着头皮照顾她,直到她复元为止。
这段时间里,陆寄风也不能再容她骑在头上,要驯服这匹目中无人的悍马,只有比她更凶恶才行。
陆寄风冷冷说道:「我可不会一次就把你杀了,我要慢慢折磨你,然后把变得不人不鬼的你交给刘义真,让他看看你变得多丑陋。」
司马贞性气刚烈,并不怕死,直到听见陆寄风说的最后一句,却魂不附体,惊道:「你……你敢?」
她的口气虽凶,却在发抖,陆寄风才知道这是制住她的不二罩门,更严肃地说道:「我为什么不敢?哼,你现在的样子就不怎么美,全身瘫痪那就更丑,或许你的刘大哥见了,反而会同情你,收留你也说不定……」
「不!你……你不会这么做的。」司马贞声音还在发抖,但是却说出让陆寄风惊讶的话来。
陆寄风故意仍装着凶恶的样子问道:「我为何不会这么做?嘿嘿,我最想把你折磨得死去活来,让天下百姓看看你的下场。」
司马贞颤声道:「你不会这样对我的,否则你也不会替我接骨了。」
她果然聪明,想到了这一层。陆寄风冷笑道:「我救你就是不想让你死得太干脆,要让你清清醒醒地看着自己骨节尽碎,变得不人不鬼,然后看见刘义真见到你时的眼神……」
司马贞越听,脸色越是苍白。陆寄风对她十分讨厌,见她气成这样,心里不无几分幸灾乐祸。
司马贞突然「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陆寄风大惊,伸掌抵住她的心口,察觉她忧怒之火攻心,竟将昨晚才接起的心脉又震断了,连忙端坐在她身边,以内力将她胸中的怒火给引出。
这股燥气被内力渐渐化了出去,司马贞的气息总算复归平稳。陆寄风才放下心来,正要重新接好她的心脉之时,官兵的马蹄与交谈声,自远而近传了过来。
陆寄风连忙抱起司马贞,脚下一点,便凌跃至树梢之上,挥手要小风与小虎藏身在草丛后。
小风、小虎像完全与陆寄风心意相通一般,很快便消失不见,连陆寄风都看不清它们藏身在何处。
那几名官兵的马越来越近,突然马匹全惊恐地人立起来,发出长嘶,差点把官兵蹶下马,那几名官兵拉缰稳住,喝道:
「怎么了?」
「畜牲!疯了么?」
那几匹马好不容易才被安抚住,但鼻间咻咻地喘着气,不肯前进半步,连几头原本在前面领路的獒犬都停了下来,东张西望,聚在一起,显得有些害怕。
其中一名官兵一面用力鞭打着马,一面怒道:「怎么了?走哇!畜牲!」
不管官兵们怎么鞭马,马及狗都不进反退,陆寄风认出了带队的就是从前他见过的李卫和张业,也是司马贞的贴身护卫队长。
陆寄风暗想:「定是马和狗都嗅到了小风、小紫的气味,才不敢乱动。」
张业拉住了鞭打马匹的李卫,道:「别打啦,人一定就在这儿。」
李卫一愣,道:「什……什么?你说……那两头老虎在这儿?」
张业道:「你瞧,这是什么?」
张业一鞭挥扫过去,削掉了一大片树丛的枝叶,露出了陆寄风随便踢藏在树丛底下的残余鹿尸。
见到那半截血淋淋的鹿尸,怵目惊心地摊在地上,獒犬们非但没有因见血而兴奋,反而连耳朵都往后竖,半蹲着往后退缩。
张业仔细查看那半截鹿尸,道:「这是利齿所咬,也有被刀子割下的痕迹,一定是那两头老虎和劫走公主的匪徒吃剩的,血还未干,他们一定没走远。」
「什么?还没走远?」李卫头一缩,不安地东张西望。
张业倒是处变不惊,道:「我们就在这里找找!你们十人往东,你们十人往西去找!你们五人回去通报王爷,请他围山,我们救出了公主就放火烧山!」
李卫忙道:「我带队!我带这五人回去报告王爷!」
张业点了点头,由得他去。
众兵领了命,散去找人,大声叫着:
「富阳公主!你在哪里?」
「公主殿下,我们找到你啦……!」
他们边叫边找,一面不时挥着剑鞘扫着草丛,但是陆寄风和司马贞都在高处,十分隐蔽,他们根本不会想到有人飞得上那么高的地方。
司马贞的唇边又滑下一道血流,陆寄风暗叫糟糕,在高处树枝上,转寰不便,陆寄风只好将司马贞抱在臂弯里,一手按着她的乳下胸侧的心口部位,继续传送真气,护住她的一口残息。
这道纯阳真气暖暖地送进司马贞心口,令她缓然苏醒,精神也复元了,赫然发现陆寄风的手掌紧贴着自己的身体紧要处,脸色大变,抬手便一掌击向陆寄风,喝道:「淫贼,放开!」
陆寄风头一偏闪过了司马贞这一掌,手掌仍紧贴着她的乳下,继续传送真气,若是他的掌心松开,真气断绝,司马贞恐怕会断气身亡。
司马贞羞愤欲绝,紧接着又是一拳用力打向陆寄风的心头,陆寄风连忙抽手,挡住她的拳,道:「你误会了……」
这一骚动,底下的众官兵已听见了,纷纷奔至树下,张业仰头唤道:
「殿下?殿下!」
司马贞听见侍卫的叫唤,大喜过望,叫道:「我在这……呜!」
话未说完,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陆寄风急忙再按住她的心口传送真气,司马贞登时醒转,叫道:「张业!我在这里,快救我……」
陆寄风忙捂住她的口,这一放开手,不必陆寄风捂口,司马贞已再度失去了神智。
众官兵都围了上来,张业听出司马贞受人挟持,无奈树荫茂密,他根本看不清高处的情况,不敢轻举妄动。陆寄风往下看去,至少有三名官兵正沿着树爬上来,张业则指挥手下砍木为梯,几名弓箭手也就定位,瞄准了高处。
陆寄风暗叫无奈,气沉丹田,发出一声长啸。
由远处也传出阵阵虎啸,震得树叶片片飞落,陆寄风身子一点,飞跃至另一树端,底下的众官兵立刻叫道:
「在那里!」
「放箭!」
矢箭飕飕,朝陆寄风射来,陆寄风听音辨位,足尖点着箭杆,借力又脱出数十丈,身后虎啸震天,一对白虎飞扑而上,吓得众兵哇哇大叫,四散逃命。
两虎朝陆寄风的去向而奔,张业叫道:「射箭!快射!」
零星的几箭射过,强弩之末,也追不到陆寄风等人了。
陆寄风在树梢间朝深山奔去,张业重新集结众兵,也往深山追去,只留两人在此接应刘义真的援军。
越追入深山,路就越是崎岖难行,处处是茂密的杂树丛与嶙峋乱石,路又陡峭,很快就连再前进一步都难了。
张业下了马,和其他的侍卫一样牵马而行,路越来越陡,连马都牵不上去。
张业道:「这山路马走不上去,你们两个,在此顾着马匹,有事放烟为号。」
那两名被指定在此顾马的士兵,好像听见免死令一般,喜出望外。
张业率领其他十六个人继续深入追捕陆寄风,起初还能勉强登上陡坡,地势却越走却越是陡峭,众人无不是手脚并用地爬行,好不容易爬到地势稍缓之处,众人个个武器在手,一面挥砍着茂密杂乱的树枝,一面前进。
不知胡乱走了多久,到处是横生遮眼的树叶,张业已经挥砍到头脑不清,突然听见前面的人说道:
「参军,你们回来了?」
「公主呢?找到了没有?」
张业定神一看,不禁大惊,对他说话的,就是那两名守在这里顾马的侍卫,马也还好好地牵在其中一人手上。
张业身后的十几名官兵面面相觑,一群人走了半天,竟回到原地,这山林的路不知是怎么回事。
一人有点心虚地开口问道:「我们……怎么会绕回来了?」
另一人道:「这是不是鬼挡墙?撞邪了?」
张业道:「什么撞邪?别胡说,一定是不知不觉绕回了原路,咱们再回头找!」
他率先要再入山,但十八名卫兵却都立着不动,有人道:
#炫#「张参军,我看……我们还是退回去,请示王爷吧?」
#书#「是啊,那个劫持公主的匪犯,武功高强,还会邪术……」
#网#张业斥道:「胡说!劫匪哪里会什么邪术?他只是武功不错而已!」
一名手下道:「如果不是他会迷神的邪术,怎么云家的两头猛虎肯听他的,跟他走?」
「是啊,听说那两头老虎已经有两百多岁,是有根基的,普通人怎么牵得走?那个姓陆的一定有妖法……」
「或许我们就是被他施法迷了眼,才绕回来的!」
张业怒道:「别乱说!咱们受国家俸禄,就该保护好公主,快随我上山找去!」
显然众人都不大服,一人道:「我们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