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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红瞅着我眼睛忽闪忽闪的。
“哎，我说我就纳了闷了，我这一脑袋大绷带你没怕啊，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坏人？”
“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高红斩钉截铁。
“我脑袋上写着字哪，我不是坏人？呵呵，我那点像个好人？”
“反正我看你不是坏人！”
“你千万别说我是好人，好人不长命！”我打了个隔一嘴的酒气。。。。。。。。好人？好人敢跟你去传销窝里拔疯狗牙？
光说不练，好人一般都这样儿。他们息事宁人，他们忍辱负重，他们是大嘴巴子扇俩也不敢言语，打掉牙一口血也不敢吐地下的良民。有了他们我们社会合谐多了。
路见不平一声吼，那都是“流氓”干的事儿。您看过“良民”吼过吗，不是流氓就是大虾。都是蒸不熟煮不烂的，不计后果玩命干的。
“是这儿么？”二坏轻声的问高红。
高红点点头，“就这儿，我认识门上的贴的褔字。”我一看铁门锈迹斑斑正中贴了个褔字卷了边破破烂烂的。小六儿把二尺多长的大号开口板子用右手握住塞进了袖口。大勇来了，举了个探照灯是的大手电。我心里直嘀咕大勇这厮怎么什么“好事”他都不落下？很好玩吗？
二坏咣咣地开始拍门。小破铁门吱呀吱呀的痛地直叫唤。“开门！警察！”。屋里噼里啪啦的好像是进了老鼠一阵的骚动。“开门哪！快点！”二坏踹了两脚，墙皮震下一片，大勇一晃脑袋一头土，我心里直乐心想你靠墙那么近干嘛，支愣了个耳朵好像能隔墙听着啥是的，现在能深刻领会到灰头土脸的深刻意义了吧。
门一开，二坏一个飞腿踹了过去。穿蓝衬衫开门的小子就捂着肚子窝那儿了。大勇拿大“探照灯”一照一声大喊，“别动！警察！”。我站在这位爷后面心里直乐心想大熊（大勇外号之一）跑这儿冒充警察来了，明儿我就给三一五打电话。屋子里站了十几个男女茫然无措，我猜跟我一样都有制服恐惧症，见着制服就麻，甭管他是城管的还是公安的。可能就见着小区保安那身皮心能安点。
我一拽高红“那个收了你的身份证？”我问。高红一指地下那位“就是他！”
二坏一揪蓝衬衫的衣领，“人家身份证呢？”。“没在我这儿，在我们经理手里呢。”蓝衬衫用手挡着大手电的强光坐在那儿不肯起来。“还有我的包呢，我的手机呢？”高红叫起来。怎么词儿这么熟，我想，像我！
“都不在我这儿，真的。”
高红哇的一声哭了，我本以为她很坚强的，嗷的一嗓子很突然，听得我毛骨悚然的。
我干笑了两声走了过去拍了拍那小子的脸柔声道，“高红可是拿你当朋友的，千里迢迢来投奔你，你个背信弃义的狗东西骗了人家不算连身份证也不还给人家，你他妈还算人吗？”
“你是谁？”蓝衬衫一脸惊恐，我猜我模样把他吓着了，穿个军大衣头发打着绺汗水在脸上蜿蜒成一道道小溪。
“真不在我这儿！”
二坏一推我，“他要能听懂人话还在这儿？都是些财迷了心窍的家伙。还他妈经理，精个屁理啊。老实说在那儿哪？对了，你们的身份证呢？”二坏瞅瞅后面一个个面瓜一样的男男女女，“把身份证拿出来，有暂住证吗？”二坏一边说一边往卧室走，我和大勇小六儿跟在后面感觉狐假虎威的。屋里一股霉味汗味羊肉膻味，直呛脑瓜仁儿。卧室里地上一张大凉席我一看枕套油渍麻污的，数了数一共十七个枕头，姥姥，怎么睡的，不倒二十平的房子，摞着睡的？能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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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下流手段
旁边那小卧室好像是女生睡的，略干净些。屋角钉了四个大钉子拴了四根绳儿支了个大号的蚊帐。还有一张SHE的大海报在窗户下面贴着，在蚊帐后面若隐若现的搔首弄姿摆着炮死玩朦胧。席子上坐了叁女孩子十七八岁的样子，门口的廉价塑料拖鞋五颜六色的堆成了个小山。我回过头问高红，“你原先就住这儿？”高红一手拉着我军大衣袖子一直在后面怯怯地跟着我。
“嗯！”高红应了一声。
“这地方能住人吗？”我嘟囔了一句。
二坏捏了捏鼻子“没见过吧？切，这还算好的，不少都是男女混住的，晚上睡觉连个翻身的地儿都没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稀里糊涂的就被糟蹋了。”
我一脸惊谔。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王八蛋！”我跳起来朝蓝衬衫就是一拳，饱含了无数的阶级仇恨。当的一下那小子鼻子血流的庐山瀑布是的。一个瘦竹竿噌的一下蹿过来大勇大手电一轮砸竹竿脑袋上了，嘣的一声手电散架了竹竿趴在地上直哼哼冒充起春光灿烂猪八戒。
小六儿在旁边晃着胳膊得意非凡，“动？动，整死你们这帮瘪犊子！”一鹰钩鼻从人群里蹦出来看个头也就一米五几像是南方人，胳膊狂轮拿出了吃奶的劲儿使出了祖传的王八拳，小六儿一派宗师风范，左手背后，右手抬臂往上一磕。哎哟，妈呀，鹰钩鼻捂着胳膊痛得哭爹喊娘的。我心里暗乐，小样儿，以为你无敌风火轮哪？我们六儿袖子里有大铁板子，撞枪口上了吧，得瑟，折了活该！
“找死是吧，想袭警？！！”二坏一声大喝。
我感觉房顶上的土都震下来了，直冒烟。
真好使，那帮小子一下成了木雕泥塑没人敢动了。
二坏走到蓝衬衫身边一脚踹倒，“有人告你强奸，跟我走一趟吧！”
蓝衬衫一脸惊恐表情瞬间有七十二变，每次工检法联合行动大不了拘几天就出来了。这要真整个什么强奸罪，还不得判几年？“警察大哥，我没有啊！？”
“走，走，快点，到所里我帮你回忆回忆！”二坏又朝地上的蓝衬衫踹了几脚。
蓝衬衫面如土色，“大哥，我真没有啊！”
我心想小样儿跟我这儿躲猫猫儿呢没有什么？没有身份证还是没有强奸小女生？
“小小年纪记性这么不好使，提上裤子就忘了是谁了？”二坏煞有介事。
“哥，哥，我错了哥，我这就给你拿高红的身份证去！”
“靠，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欠削的主儿！赶紧取去！”二坏骂，大义凛然，英气逼人。那一刻勾引得我无限崇拜。
“看看都是你的吗？”二坏把蓝衬衫拿来的包、手机、身份证交给了高红。高红简单看了一下说“是我的，都在呢。”“都回家吧，啊，别在这儿给亲戚朋友挖大坑了，啊，学点好。”二坏如得道高僧般苦口婆心。。。。。。。。。
出了楼道口二坏说走我说，“别介，吃点宵夜去！”我看看大勇笑了笑接着说“李老板请客！”
二坏看着我笑“神头鬼脸的，你请客谁敢去啊，大勇请客？大勇请客我也不去，我还有事儿呢。”
“这点了还有啥事儿，天黑黑的了，你不下班了吗？走吧，找地儿喝点啤酒！”大勇说。
“我真得走了，改天吧！真有事。”二坏一头钻进他那辆捷达。“有事儿打电话！”
挥手作别，点头目送。大柳树下有点惺惺惜惺惺的味道。
“明天你赔我一新手电啊！我那可是日本货。”大勇扭过头瞅着我眼睛冒光。
“什么破日本货，一打就酥了？一破手电筒用国产的不行啊，找一日货干JB。”我气不打一处来。
“注意素质，这么不文明？说好了，我那是日本原装手电三百八啊，明儿还我。”
我气乐了，“你是做传销的吧，三百八，还真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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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哥，谢谢你了，那什么我先走了”高红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别这么看我脉脉含情眼睛微红哥意志薄弱受不了这个，我心说。“去那儿？”
“我回家。”
“有钱吗？”我问。
高红样子很纠结。我想扇自己两嘴巴，这么欠，这张嘴。没钱你给啊，装什么大尾巴葱？我兜里哗愣哗愣地一堆硬币，听起来蛮像个富翁的。不过我要给高红凑了路费，立马就会成负翁。这年头，钱难挣啊，好人难当啊。我感慨。
我扭过头瞅着大勇一脸淫笑。
“我没钱！”大勇立马反应过来朝小六开来的微客跑。至于吗，吓成这样儿，我又不是城管。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向来是有这种革命的无所畏精神的，有始有终嘛。
小样儿，熊是的还跟我比百米？我就比飞人凯尔特慢五秒，我健步如飞三步两步就抓住了大勇的腰带。“老三媳妇救命啊！”大勇一声惨叫。门哗的一声开了，小琪？！！我张着大嘴二傻子是的愣在当地。
帘卷西风，长发如瀑小琪好像瘦了。
小琪一笑，露出两颗我最爱最爱的小虎牙，“想我了吗？”。
我一阵眩晕，心中念头闪过无数。嘿嘿，小琪不生我气了心里一团的阳光明媚。我一个箭步过去握住了小琪的手，执手相看笑眼竟无语凝噎。“琪琪，你不生我气了？”
“小六儿都跟我说了，”小琪眼圈转红，“何苦呢，遭这罪？”
我心里像装了个红泥小火炉是的，那叫一个温暖。小琪对我那可真是不抛弃不放弃，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前世修了八辈子的福荫，天上给我掉下这一宝贝媳妇。我还曾经为了不值几毛钱的可怜的自尊（也可能当时是自卑）不愿跟人家去领结婚证，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就叫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琪琪来了，琪琪来看我了。我心里就是一美洋洋。
“子曾经曰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我喜形于色。
“都这模样了还贫”小琪摸了摸我缠满了绷带的头。“痛不痛？”
“痛，你一摸就不痛了”我笑。心花怒放。
“哎呀呀，哎呀呀，干什么呢，当我们是空气呢。这大灯泡当的。”大勇五官纠结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六儿啊，赶紧把地下那井篦子抠开，我得找个地儿钻进去，我受不了这个”。
“你赶紧给我跳下水道里消失，腻歪人的玩意儿”我笑骂。
“想卸磨杀驴？没那么容易，你赔我手电！三百八”
我朝大勇虚踹一脚，“还二百九呢，滚蛋，没功夫搭理你。”
小六儿在边上乐，“早跟你说他重色轻友吧，你还不信。这回挨驴踢了吧？”
大勇摇头晃脑的“是啊，你怎么属驴的？”
高红眼睛忽闪忽闪的，嘴角一抹清浅的笑。
好人有好报，我贾世杰就是命好，我神灵活现。
琪琪把手从我好似老虎钳的手里抽出来。“我给你带了盒饺子，韭菜的。”转身拿了个饭盒出来，开了盖，一股韭菜饺子的香味飘过来，诱的得我直咽吐沫。“呀，都凉了！”小琪惊呼。都几点了还不凉，我心中暗笑美不拉及的。
“咱找个地儿聊行吗？”小六儿倚在车门上嘴上的烟忽明忽暗。
捣什么乱啊，破坏我的无比美好的气氛。
“对啊，上车吧”小琪笑。
“高红，你准备去那儿？”我清醒了一些转过身问高红。
“我想去车站，我要回家！”……。
“苞米，嫩苞米，谁要苞米哎。苞米——”车站人流穿梭。几个小贩沿街叫卖。
“小红妹妹，到家了打个电话”小琪把手里刚买的肠、碗面、茶蛋、矿泉水塞给高红。“钱你先拿着，回头打我卡上还我不就行了，没事的。”小琪又把五百块钱强塞到高红手里。我都感动了欣慰的一塌糊涂，看我老婆观音姐姐是的。
高红终于走了，她冲我们挥了挥手，没带走一片云彩。
“哥，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临走她说。眼神百转千回。
转回头我直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