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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红终于走了,她冲我们挥了挥手,没带走一片云彩。
“哥,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临走她说。眼神百转千回。
转回头我直琢磨那五佰块还能不能飞回来。21世纪了,人类进化了,都能克隆了,我这样的傻子不多了。
“这回吃吧,没事啦”回到车上,小琪拿出了饺子。
我捧着饭盒,“六儿啊,给哥买瓶啤酒去呗,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这都几点了,还吃?不想吃就别吃,还喝啤酒,还用给你找两瓣蒜吧,吃的倒全乎”小六儿不愤。
“行,有蒜来两瓣,要独头的啊!”
小琪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着饺子很有些心痛“要不咱回家吧,报纸别卖了”
大勇看着我小眼冒光笑得意味深长。
“回避!”我冲大勇摆摆手。
“你吃你的,我们什么也没听见。”
我心里翻江倒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该不该顺水推舟的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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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人民公园不能睡觉
终于做了一辈子特爷们儿的一个决定,我要继续奋斗把盲流生涯进行到底。
小琪走了,给我余一个暧昧难测幽怨的眼神。……。
八月十八号,盲流生涯第十五天。
现在要说我是丐帮的肯定有人相信。
绷带撤了,但我保留了一条儿,围大脑瓜儿系了一圈儿。这模样绝对没人敢惹,日本浪人是的。
汽车站的大邦子跟我又打了几架也打熟了,我也成了长途车站标志性建筑,每天如丧考妣是的系个白布条站在那儿逢车必上卖我的报纸。当然做为回报我也是请了客出了血的,强龙不压地头蛇吗,大邦子就指着这个吃饭呢。我拼了老命劝酒大邦子差点喝的胃出血最后人事儿不醒从烧烤店抬出去的。两天后我才见了大邦子,大邦子说,哥啊,那天可把我喝残了,现在胸口还难受呢,行,够意思,不过哥,你光卖报纸三瓜两枣的能挣多少钱啊,不如跟着哥们一起混吧。我说拉倒吧,今儿拿人一白薯,明儿蹭人一苞米,有意思吗。
大邦子直晃脑袋,这你就不懂了,小鸡儿撒尿,各有各的来钱道儿,我不少挣!……
收工了,七点多钟的时候我捡了一席子,在一小区蓝色的垃圾箱边上。这玩意不好捡,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边都散了花了,中间黄渍渍的,应该是汗浸的,不过总体来看还是很完整的一块的,我往公园草坪上一铺躺了下去。姥姥,一点也不浪漫——大蚊子太多。
不过——有些东西还是可以慰藉我那空空虚虚的心灵的:
这里风景怡人,这里海阔天空,这里躺着就可以看星星。
最近仔细看过星星吗?没有,想想看星星好像上辈子发生的事。
睡不着,百无聊赖。……
想起上小学的时候参加了一个课外小组,天文地理小组,额的神啊,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人家有声乐小组的,有电子小组的、(多实际,关健是有用啊)就我报了个神马地理小组可能是想当把诸葛亮吧。月亮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几个人挤来挤去的守着架望远镜看,现在我怀疑当初是被那架老掉牙的天文望远镜勾引进地理小组的,当时就想这望远镜这么神奇没准能看到外星人UO嘛的。那几年订了《奥秘》、《飞碟探索》等等一堆杂志,每期看完了都把小伙伴忽悠地一愣一愣的,自己俨然就是大西洋底下的人。
如今明月清风星空万里不胜唏嘘。
蛐蛐儿声声,我睁着大眼,仰望星空,眼前住事穿梭如过电影。
还是家好啊,那儿都不如家好。星空下草地上生出十分哲理性的感慨
坚决歼灭来犯之敌,勇斗十几只大野蚊子后,风含情水含笑,我困倦不堪迷迷糊糊的闭了眼。在半梦半醒之间,风绕着草钻进我的耳朵小猫偎着是的。有熟悉的青草味,很鲜。悠悠地柳树叶子,像把拂尘,来回晃了那么几下,我就沉沉睡去。
“起来,起来,起来了,谁让你在这儿睡的?”
我睁开眼一大灯柱刺我的眼,鬼子炮楼里的探照灯是的。“谁啊?”我一只手挡住强光眯眼仔细瞅了瞅,两人儿站在那一高一矮,高的大概有一米七吧,小我半头。
“那儿人啊?”高个儿开始问讯。我心里这个气,这些天净让人追屁股问那儿人了,我是那儿人很重要吗?
“中国人!”我摇晃着爬起来把军大衣一撩。
“小样儿的还中国人呢,有身份证吗?”高个儿一眼睛全是蔑视。
“没带!
“没带?没带还是没有?切,盲流一个,走吧,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怒从心头起,什么跟什么啊我这就跟你走一趟,你算老几啊!你爱拂逼挨(BI),欠扁吧?
我乐了,气得。“大哥,我是中国人吧?我现在站的这地儿是中国的地儿吧?我一中国人躺在中国人自己的地方睡会儿觉犯什么法了?身份证?没身份证我TM就不是中国人了?盲流?去你#妈的盲流!!盲流不是人啊?”
高个愣了一下大概是实在没见过我这么牛#逼哄哄的盲流,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猜不出所以然。“小子挺横啊,听口音本地人吧?”语气非 常(炫…书…网)之有涵养。挨了骂没瞪眼是我“盲流”已来第一次碰到。这小子还真淡定我心想。
我搓了搓脸,“啊,老纤维里的”。既然小子服软,我也别光穷横。见好就收,予人方便,于已方便嘛。
“不回家睡觉三更半夜的跑这干什么来了?”
“我离家出走了,不行啊?”
“多大了,还离家出走,赶紧回家吧,这地儿多不安全啊,没听说前个儿西边小山坡那杀了个人吗?给扒的光溜儿的。我家在纤维里对面,耐火材料厂那几栋楼”高个说。
“啊,那有个桥洞子,穿过去不就是你们耐火材料厂的楼吗?”
“对,对!”高个儿挺高兴,他乡遇故知是的。
“死的男的女的?”我问,掏出两根烟递过去。
“男的,十七”高个儿接了烟。我心里一片黑灰顿时没了兴致,男的有什么意思?
“头怎么整的?”高个儿指着我一脑袋的纱布。
“汽车站卖报纸让一哥们儿拍了”我晃了晃当枕头的包和里面的几张报纸。
“现在正开奥运呢,你这都属于不安全隐患,知道吗?”小个儿一开口就神五神六的。
我躺草地上睡了一小觉成安全隐患了我这个郁闷“谁隐患啊?干点正事吧?”我有点急。
“行了,赶紧回家吧,外面现在多乱”高个拍了拍我。
我朝小矬个瞪了瞪眼。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要管空气,这年头,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屎壳郎臭虫们怎么这么多?世界真奇妙,不看不知道,呵呵,敢情俺们属于“盲流”属于安全隐患。
草泥马,我招你了?我又没拿弹弓打你家玻璃!我暗骂。
“走吧,还瞅什么瞅?”小个儿晃了晃手里的电棍。
回家?家离我很遥远。
我卷上了席子,裹了被,开始迁移。
听人劝,吃饱饭,从现在起我要做个大大的良民。
——不再睡在人民的公园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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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白眼如刀,刀刀催人老
销售直线下降拼尽了全力每天也就卖一百份左右。累啊,现在明白了什么叫苦口婆心口干舌燥心焦如“坟”,是的,我的心都快死了。白眼如刀,刀刀催人老。为什么人们会瞧不起卖报纸的呢?很低级吗。一点也不低级趣味啊,为什么?难道现在人们都修炼成笑贫不笑娼的钱串子了?怀疑,万分怀疑我幼儿园小学中学高中一系列的五讲四美三热爱的真实性。心灵美,心灵美值几个钱,不够换俩心里美萝卜的吧?
听说小六儿从熟悉的开发商那弄了套房,三仟六的内部价。开盘四仟伍半年涨到六仟八了,大概赚了二十六七万。我这叫一郁闷。谁说勤劳能致富无疑说母猪能上树。我算了算每天我工作九个小时以上,没休息日,每日大概销售一百份报纸毛利五十五,无任何保险。每天吃喝消费三十五元左右,无固定住所(夏天好混,冬天的话就麻烦了)。姥姥哎三姑奶奶七舅妈,照这样我得干到猴年马月才能赚到二十五六万?别跟我说劳动没有贵贱之分,糊弄鬼呢?小心时传祥大爷拿掏粪勺敲你脑袋。姥姥,我要打劫!我要打劫搞地产的那帮地主,我要吃大户,我逮着一个地产商我就跟他说,哥,行行好,给个内部房呗,嘿嘿,七十平就够了,我不贪!!!
我眼睛发蓝,也不知道我家老爷子那房子盖的怎么样了。真想回去看看我家老爷子的大别野。
早晨取报纸的时候跟铁拐李闲聊。老李说,小兄弟看你挺能吃苦的,不过光卖报不行,只能赚几个小钱。订报,关健是订报。一份报纸一百二一年,像咱这样的征订员能提四十。如果你一天能订两份报纸收入不就立马翻倍了吗?我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呢?我开始心里计算如果一天订十份报纸就是四百,一个月就是一万二啊!哈哈,原来如北。钱在这儿呢,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呵呵,呵呵。
气温上来了,报纸上说市区温度36度,我感觉足有38度以上。走在新铺的柏油路上软绵绵的直烫脚。神马鬼天气,热死人不偿命。小知了在树上没完没了的唱着千里之外,我用旧报叠了顶帽子晕晕欲睡的走着猫步。
大邦子不知道从那弄了个破汽车座子,支到了长途车站,门口右边的大梧桐树下。光了个大膀子正卖西瓜。
“邦子,怎么卖起西瓜来了?”我走过去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车座子上。
“我靠,今年西瓜挣钱啊,守着车站我不卖点啥多亏啊!”大邦子抱着瓜拍了两下听听响儿又放下。
“你瞎忙和啥呢,过来歇会,什么时候成小蜜蜂了?”
大邦子把瓜放下,把脑袋瓜上的白毛巾扯下来擦了擦汗。“靠,什么能有挣钱重要?”
我心里一阵狐疑,怎么了,邦子做变性手术了?怎么玩起“实业”来了?
我递了支烟过去,发觉这小子眼神阴晴不定。“出什么事了?”我问。
“老妈病了,脑溢血。”
我一怔,曾经以为混混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原来全是浮云。“你爸呢?”
“老王八蛋他不管,他俩早离了!”
我想笑,忽然心里一阵悲凉,笑不出来了。
我很庆幸,我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虽然我从小淘的恨不能上房揭瓦但是老爸老妈还是很爱我。
“钱不够?”我犹豫了再三,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说完,我就肝儿痛。
“哥们有钱!”大邦子就笑,胸口的汗珠倏的滑落,跌入红尘,转瞬即逝。
我瞅着他,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竟然有酒窝!
“我还有呢,我一晃我的大布兜子,哗愣哗愣直响。”管鸟用?!!“你那帮小兄弟呢?”
“靠,一个个兔子是的,毛都不剩!”
我扫了一眼街面,“这儿也不让摆摊啊,你是西瓜牛吧,城管没轰你?”
“动动我试试?”邦子拿起一把大西瓜刀。
“试试就试试,你还敢暴力抗法?”我抽出卷报纸敲了下大邦子脑袋。
“操,你以为城管是你呢,为卖份破报纸,挣五毛五分钱跟我拼命?没事儿还凉快凉快去呢,那有哪闲功夫?”大邦子笑了,露出两个大板牙。
我真想帮他,忍了忍没说出口,自已有多大斤量儿自己清楚,那点棺材本儿玩麻将输了,难不成去借钱?悔啊,有点钱干什么不好。
钱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儿?让人哭,让人笑,让人死,让人活。……
我走了,临走给大邦子留了份报纸,他非不要,我硬塞给他的。虽然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