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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眼眸里带着奋不顾身了的光芒,眼前仿佛出现当日她坐在父亲旁边说着那番话的样子,那么决绝。现在她用同样的坚决和奋不顾身对慕杨说话,“慕杨,我知道你疼,开了三刀一定很疼,你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心跳很弱很弱,现在才慢慢的恢复一点,他们说不能再开刀了,那是身体啊,不是羔羊,随随便便剖开的,说让你好好的走,不要再疼了……可是,我不能。就算再开三刀我也要签字,我也要在那上面签字,直到你醒,只要你还活着,你还能呼吸,就必须救你,我没有伤心的疯掉,我很清醒,你也要清醒,你也要听到我的话。如果疼,你就坚持,我在外面等你,慕杨,你说过不再抛弃我的,我们还没有过孩子,如果你不在了,我这辈子就不会有孩子了,会孤独终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若中途终止和我的关系,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裴尔望着他,企图看到一丁点他回应她的症状,可是,没有……慕杨你说话啊,她真的很想念你的声音,才一天没听到,却感到是过了几个世纪,裴尔有点绝望,他脸上的擦伤是纱布唯一没包到得伤口,点点滴滴的能看见伤痕的血色,那些包起来看不见的地方又会伤到什么样子呢?
他的生命力明明很弱了,下巴却布满了青色的胡渣,裴尔伸手去摸那生命力极强的清渣,有点扎手,亦如平常慕杨用下巴去碰她的手心时,手心会有痒痒的感觉。慕杨还喜欢在清晨醒来时用下巴在她脖子里摩挲徘徊,温和细致的让她在清晨就有了昏昏欲睡的欲,望。
裴尔想到过去,悲恸的喘不过气。她趴在床边,努力的呼吸,疲惫的闭上眼睛休息,黑蒙蒙的视线里,她看见慕杨完全恢复,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天际白的发亮的地方走去。裴尔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房间苍白白的,慕杨甚至也变得可怕起来,白的叫人绝望。
“啊!”她惊呼了一声,急急的往后退撞翻凳子,她靠在墙边,眼球里没有焦距,涣散至极。
她抱住肩膀,缩了起来,蹲在墙角里。
空空的病房,不再有声音。
*******
裴尔在手术书上签字,灯光照得那些字眼清晰透明,像慕杨的脸恍恍惚惚的,她一笔一划的画上自己的名字。
慕杨从ICU推出来,高大的男人躺在那里总显得很突兀,明明那么强壮,却没有没生气。
裴尔再一次送他进手术室,她拉住他的手,眼神有一刹那的空洞,他微弱的起伏的胸膛让她涣散的眼珠子重回焦距。
大家都看着她,如果她后悔,慕杨就不用进去。
可是,她没有。
手术灯亮起,裴尔坐在走廊外面,十分沉默。
裴妈妈有点担心,安慰她,“我们都相信慕杨,你别担心,保重自己就是对他的最大支持,知道吗?”
裴尔看着她,摇摇头。
裴妈妈以为她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就稍微放了心,“不要给自己压力,知道吗?”
她还是摇摇头。
裴妈妈不再说话,握着女儿的手企图给她力量,一齐等手术室的门开,不管结果如何,她的女儿不能有事。
裴尔听不见母亲说的话,所以她摇头。这个世界她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很寂寞,于是,她转头看着向走廊尽头的那扇窗户,那里的星空如此美丽,向她眨着眼睛。
慕杨在里面,说不定就看不到这样的星星了。
她的眼睛变得黝黑,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指甲已经外翻了,塑胶椅子上被她抠出一个深深的凹槽。
等待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心焦。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有隐隐的哭声,很小声,却像针一样穿透她的耳膜。裴尔转头看到妈妈哭了,叔叔哭了,何跃和慕小溪都哭了,慢慢的声音变大,变成哭泣的海洋。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看到若流,此刻,他的胳膊裹着纱布出现在慕杨的手术室外,他和医生说了几句话,然后走到她身边,“丫头,别害怕,还有我。”哀伤在他的眼睛里爬过,若流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此刻也被哀伤感染慢慢的垂下头。
裴尔突然觉得事情不对,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巨大,“慕杨呢?!”
旁边的抬头看她,眼眶里都是泪水。
医生从她旁边走过,脱下口罩,“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
话声刚落,手术室的门完全大开,从里面推出一道白布,从脚到脸都盖着白布。裴尔跑过去,掀开那道布,躺着的那个人不是慕杨又是慕杨。
不是慕杨,是因为他那么的白,没有生气,慕杨会对她笑,而不是这样的冷冰冰。
是慕杨,是因为他的相貌,是她的慕杨,一点都没差。
裴尔睁大的眼睛里,眼泪像豆子一样一颗一颗的掉,她抓着他的手,跪在地上大哭起来,“慕杨,你醒醒,你说话总是不算数的吗?你让我信任你,慕杨,慕杨,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呢!!你怎么能辜负我和孩子呢!!你要是有心,你怎么能忍心离开呢!!”
“尔尔,尔尔。”身边的人过来拉她。
她推开他们,一把拽住慕杨的手腕,“你们要把他送哪去,太平间?你们不能这么做,他要和我在一起。”
慕杨听不见她的哭声,听不见她的说话,更感受不到她的泪水,人已逝,什么都断,不管前世情再深,义再厚。
那个笑着的时候眼睛会说话的男人,在雪地一颗一颗种下玫瑰的男人,还有那青涩的少年,在河里捞蝌蚪给她的少年,都永远的消逝了。
你明明说过的话啊,不再辜负我的,却总是不算数。
“啊啊啊……”她哭的喊着,叫他的名字,泪眼迷蒙,不给他走。
慕杨,慕杨,慕杨,慕杨……
慕杨,慕杨,慕杨,慕杨,慕杨,慕杨……
她喊到喉咙都干了,一下子就把这个名字叫够了,直到生命里再也喊不出这个名字……慕杨,这就是她给你的惩罚。
痛彻心扉。
你一定没有这么痛过,世界都没变,星星依旧璀璨,只是少了这个人。裴尔的眼睛里就剩他的脸逐渐的都看不清了,旁边的人把她那么用力的扯开,喊她的名字,她都听不见,她滚在地上,死死的拽着手术床。
“尔尔,别这样!”
有人说了这一句话,裴尔手里的冰冷钢铁就被推开了,她摊在地上,泪眼朦胧的看着慕杨消失。
她不哭了,任脸上的残留的泪流光,朦朦胧胧的视线里,走廊里都是走动的人影,他们围着她声音嗡嗡隆隆的听不清说什么,她摊在那不说话了。
慕杨死了。
她不承认也不行,她自欺欺人也不行。
突然,裴母叫起来。
“尔尔!”
只见暖黄灯光的过道里,她的身子轻盈的像飞燕任何人也拉不住的往尽头奔,那方大开的窗户里,星光璀璨,十八楼,她爬上去,纵身跳下。
你死了,过一段时间,也许我会好起来,可是,这一刻,我疼得受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到这里完全可以划上句号了。。。。。
但是,我不想被刷负,不想在让你们苦逼这么久后,得到这么一个结局,也不想尔尔和慕杨就这样结束。。。。。。
所以,你们可以猜猜,面对这样的场面,我会怎么收尾?
尔尔和慕杨,你们又怎么收尾呢?
微博的一张图,真的是青梅竹马啊,能一生到老啊。。。。。。
慕杨,你能说话就好了,我和尔尔一样,都想你的声音,你的笑容。。。。。明天继续更新,安慰我受伤的心。
… …。
继续霸王,后果,很严重。
55、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夏季的傍晚,阳光依旧大刺刺的,窗外的枝叶冒着绿油油的光,天气闷热的让人提不起精神。
室内的冷气阻隔了外面的火热,凉爽舒适的最佳状态,穿着白色短袖的医生正在观察数据,他的眼睛里露出欣喜的目光。
“恢复的真好。”
从内室走出来一个男人,身形颀长,尽显清瘦,刚做完检查白色衬衫还敞开着,结实的胸膛因为长期不见阳光的原因,肤色很白,他低着头一边扭纽扣一边走出内室,乌黑的头发迎着阳光闪着跳跃的光。
“你恢复的又快又好,很难想象的到,仅仅半年时间你能从一个病危的人恢复成今天的样子。”年轻的医生语气带着惊喜与不可思议。“今后你还是要注意,毕竟从车祸下逃生,动了两次手术不是小事情,戒烟戒酒这是必须的。这是最后一次检查,从今天起,慕杨,你能彻底摆脱医院了。”
慕杨扣好纽扣,抬了眼皮看他,英眉之下的黑眸里波澜不惊,幽深似水,声音也是低沉的。“麻烦你了。”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一层难以接近的气息笼罩,对于眼前这个半年多和他朝夕相处的医生,他有的仅仅是客气与疏离。
“慕杨……”医生有点迟疑的开口。
慕杨抬头看他。“怎么了?”
“……裴尔怀孕了。”
慕杨的眼睛一刹那就变得黝黑,隐隐波光流动,暗流汹涌,也只有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他才会露出这样的反应,情绪带着喜怒哀乐,才像个真正的人。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慕杨情绪翻涌,眼底露着阴霾。
“五个月前就发现她怀孕了,那时候没有告诉你,因为当时你确实要安心养伤,这也是你爷爷和裴安然要求瞒着你的。”
慕杨站在那脸色阴郁,手指都握成拳,眼前晃过那个躺在床上眼睛睁着却毫无焦距的人,心脏一阵阵的刺痛。
六个月了,也就是在季城有的,自己明明做了避孕措施,怎么会怀孕呢?她一直想要孩子,除非是她在避孕套上动了手脚,想要用孩子绑住他,现在,她的确用孩子在鞭笞他,这么久,他的眼睛整天盯在她身上,都没发现有孩子的存在,她的肚子根本不像六个月的,很平坦,只是稍微的凸起,这几个月护士和裴家的人根本不准他碰他,又成天用被子盖着,难怪他没发现。
“你知道她现在的状态,孩子肯定不能留,也不能随意的拿掉,要取合适的时机。当初发现时她的精神状态很差,根本动不得一根汗毛,精神科的医生也是怕孩子从她身上拿走,会让她的心理产生更严重的疾病。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稍微好了一点,他们打算明天下午动手术。”医生的口气也很无奈。他是半年前主治慕杨的大夫,当时的第二场手术异常成功,降低了颅内压后慕杨不但没有出现预想中的立刻死亡,反而心跳变得强烈,生命迹象大好,大家都在感叹生命充满不可预知的奇迹,无比兴奋的从手术室出来,还没来得及告知家属好消息,就看到裴尔疯了一样抓着手术床崩溃的哭,嘴里迷迷糊糊的嚷着,慕杨不能死,不能死,大家都拉不住她,慕杨又虚弱的很,家人好不容易将她拉开,护士立刻送慕杨进病房,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裴尔居然飞奔着跳上窗户,差点跌下高层粉身碎骨,千钧一发之际,裴安然抱住她,才免了一祸。
可在裴尔的意识,她已经做完了生命里的最后一个动作,从十八楼跳下。
精神压力紧绷到一定程度,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