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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杨看了看手表,起身离开。
吕橙拦住他,“你要出去?”
“恩。”他点了下头,绕过她,上楼换衣服。
兰姨带他解释,“裴尔的堂哥今天订婚,慕杨要过去吃午饭,晚上裴尔又离不了他,只好中午去。”见她的神情一下子就落寞下来,兰姨拍拍她的背,安慰,“别再犟了,你还不知慕杨的个性吗?这么碰钉子对你没好处,尔尔是疯了,可是为了谁?还不是他么,这世间上,再也找不出他们这样的一对人了,这已经不是爱情,他们有比爱情更重要的情分在,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你就明白了。”
吕橙眼中带泪,“那还要很久才能明白啊。”
兰姨笑了,“你想要明白的更早,那就找个你爱的,对方也爱你的人结婚,为他生一堆孩子,那时,你就明白了。”
慕杨换完衣服下来,看了裴尔一眼,对兰姨说,“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吕橙站在门口看他走进雪花里,他的身影停顿了一下,转身看她,“回去吧,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不管她会不会好,我们都会结婚。我爱的女人,这辈子只此一个。”
雪漫漫的下,慕杨的车子划出院子,对面就是裴家,两家相对,这几年南市的每次变迁,他们始终是对门,慕杨爱的不止裴尔,他爱他生命最初的地方,他父母缺失的,他只能在这里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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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橙走得很仓促。
已经答应兰姨留下来吃午饭,结果她转身进厨房不到十分钟,再出来时不见她的人影,客厅里只剩裴尔在画着什么,走进一看,纸上全是圈圈,一个又一个圈,大小相同,粗细却不一,兰姨看了半天没看出裴尔要表达什么,今天上午那场痉挛发作后,她总觉得这孩子哪里不一样了,却理不清是哪里不同了。
“小橙,你怎么突然走了,不是说吃午饭的吗?”兰姨打电话给吕橙。
“不用了。”她笑了一会,才说,“转告慕杨,祝他新年快乐。”
“好。”
兰姨挂上电话,准备好饭菜,拿了勺子要喂裴尔吃饭。
“兰姨,我自己来。”
“恩,好吧……?!”……哐当一声,兰姨手里的勺子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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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雪花飘得又大起来。
裴宴青订婚的日子选的太匆忙,离除夕很近了,来道喜的客人仍是络绎不绝,饭桌上人声鼎沸,都是朋友再聚,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慕杨难以推辞喝了几杯下了桌,自从车祸后他就很少喝酒,大家也都明白这点,没有再作弄他,去卧室和裴尔的大伯告辞后,就从那出来了。
上午,裴尔的那场病发作的太惊心,明明要好了,为什么会突然来拿一下子,这个新年不知不觉中又蒙上一层阴影。出了门,车被雪花覆盖,清冷清冷,慕杨的背影也变的冷清起来,别人的婚宴,与他无关,他的新娘还在家里等他。
如果他好好的,她也好好的,他们的婚礼早该有了,那个孩子,也出生了,有四个月大了,如她所愿,是个男孩子。
慕杨的眼睛里落了几片雪花,他黯然的笑了,不是不伤,是太伤太伤。
回到家,家里来了很多人。
裴奶奶八十五的高龄,眼睛仍然清晰,在陪她的孙女儿剪纸,裴尔什么也不懂的看着她奶奶手中的剪刀动作着,手里还拿着一只笔,那本画本还陪在她身边,见慕杨进来,她的瞳孔缩紧,又渐渐的放开。
“奶奶,新年好。”慕杨笑着给老人家拜年。
“好,好。”裴奶奶笑着回应。
慕杨在老人家身边坐下,裴尔抬头看他,和他视线相交,带着无止境的沉默,他的唇角漾着笑,伸手捏捏她的下巴,“你还记得我吧?”
实际上裴尔不会像发病初期那样,半天不见就会忘记他,现在的她即使他出去一整天回来也会记得他,他故意这样和她开玩笑,她看着他,不说话,眼睛里深似海,依旧不会回应他。
慕杨呵呵笑着,放开手。
客厅里琪琪和阿隆的声音很温暖,他靠着沙发闭上眼睛。
裴尔不再盯着他的脸,视线转移到他的手上,骨节分明的一双手,她握上去,他立刻反握住她,温暖至极。
她画本上的圈圈画出了形状,是戒指……慕杨,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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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夕,兰姨要回北京,之前慕杨让她回去和丈夫团聚,她拒绝了,说要照顾裴尔,现在却突然要回北京,好像终于放心下裴尔似的,开开心心的收拾起行李。慕杨不拦她,帮她收拾好行李,送她出来。
“慕杨,新年快乐。”兰姨的面上一股浓重的新年之喜。
慕杨也受到她感染似的,点头笑,兰姨也是他的亲人,从小的时候一直在他身边。
“兰姨,谢谢你。”慕杨抱住她,老人家的眼睛有泪光闪动,却笑得开心。“你们会幸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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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依旧飘着雪花,直到了晚上才停,外面鞭炮轰鸣,烟花肆意。
这个新年大家脸上的笑就和兰姨的笑一样捉摸不透,慕杨当然猜不出他们背后所藏的秘密。他和裴尔在裴安然那吃完年夜饭,就回了家,裴尔要看春节晚会,晚会早已经不是儿时那样带着浓厚的年味了,可是她就是爱看,看着里面热热闹闹的,她自己也欢喜。
窗外的夜空时不时的闪烁着烟火,两个人靠着床头躺着,裴尔把上半身都趴在他胸膛上,腿弯曲着踩在他的膝盖上,慕杨被她压着不能动,她一边盯着电视机,一边将旁边盘子里放的各种好吃的,慢慢吞下肚。
赵本山的小品今年走了下坡路,时过境迁,东西越来越淡了。
裴尔看的呵呵笑,慕杨抱着她,也陪她笑,“你看得懂?你知道她在笑什么?”
裴尔抬起上半身撑在他的胸膛上,漆黑的长发如云般散在他的身上,那双大眼睛里满是晶彩,对他转动着。
慕杨低头亲她,心下一片柔软。最近的几天,她还是不回应他,可是,总是在他说话的时候,很认真地看他,好像在思考他话里的意思,真诚又努力的样子。
十二点将近,外面的鞭炮声轰鸣,屏幕里欢歌笑语的正在倒计时,慕杨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出去点礼花,十二点的开门炮,又是新的一年了,尔尔。”
慕杨起身离开,她抱住他的腰,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不让他走。
“……”
“马上就回来,你乖乖的,恩?”
慕杨拨开她的手,转身下楼,身后的人坐起来,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窗外的烟火也绚丽不过她的眼睛,生气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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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世界银装素裹,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家家户户的开门礼花此起彼落的响起来。
慕杨抽了烟,雪地里放着两箱礼花,他走上前,用烟点燃,砰的一声,烟花冲上天际。
对面裴家大门大开,里面灯火通明,隐约见到客厅里的大人全都朝这边看来,慕杨眼睛眯了下,已经八岁的琪琪拉着她刚会走路的小弟弟在大门口对他又叫又跳的比划着,烟花声淹没了他们的声音,那双小手一直指着他,阿隆也学他的姐姐指着。
“新年礼物……姑父……”
“礼物……姑……姑……礼物……”
“新年礼物?”慕杨终于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他不在乎会收到什么礼物,只担心两个孩子会摔着,想过去抱他们一把,又担心裴尔一个人在屋里会着急,□乏术,他只好回去。
“慕杨。”久违了一年的女声,在烟火里清晰有力,叫着他的名字,慕杨一怔,烟花声四起,他以为是幻觉,可是,当他转过身……
60、婚礼
“新年快乐……”
她站在雪地里,长发在风中吹动,一双晶莹通透的眼睛里盛满久违的喜悦的看着他。
慕杨没有预兆的,眼眶里渐渐的红了。
他明明记着裴尔叫他名字时的音调,记的那么深,几乎刻在骨头里,可是,面前一边笑着一边叫他名字的人让他恍惚,慕杨不知道眼前的景象是不是真实的。
裴尔望着僵硬在雪地的男人,笑了,又重复了一遍,“慕杨,新年快乐。”
如果一句新年快乐让他无法相信眼前的真实,那她接下来的话则让他的眼泪顺眶而下。
“慕杨,我回来了,我们能在一起了,我能为你生孩子。”
“慕杨,我再也不需要吃那些药,医生说我完全恢复了,复发的几率为零。”
“慕杨,你还记得我的画本上的圈么,那是我给你的戒指,我一直在画,画着画着就自己出来了,找到回来的路了。”
“慕杨,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我在医院是多么害怕吗,我真的以为你会和爸爸一样死掉。如果,你死了,我活着会很累的。”
“慕杨,原谅我这一年给你的空白,对不起,不要生气。”
慕杨麻木似的站在那,湿透的睫毛在烟火的照耀下清晰明辨。
火光冲天而起,她能看到上下滑动他的喉结,裴尔一步一步走近他,才发现那是他哽咽。
“你骗我……”慕杨的喉咙里发不出更多声音,被惊喜与后怕堵住。“明明好了,还骗我……”
裴尔不是故意骗他的,“我想送你一份礼物才拖到现在。”她的手心里一个冰凉的戒指,男士的,她拿着它的手慢慢的套上他的无名指。“礼尚往来,这是我要还你的,我不喜欢欠人家礼物。”她扬了扬自己的左手,那枚钻戒在烟火里亮着光。
她的礼物让他哽咽不成声,猛地抱住她,沙哑低吼。
“下次别这样!”
“你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爱惜你自己就是爱惜我,慕杨,我还是要说抱歉,对不起。”裴尔没哭,该哭的就在清醒的那天哭完了,哭她的孩子,哭他独自一个去参加别人的订婚宴,她的慕杨,怎么能以这么悲情的角色去看别人的幸福呢。
此刻,裴尔在他怀里,笑的很坚强,以后,她会给他一辈子的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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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一过,新年的烟火洒满天空。
南市这个千年古城,魅力无处不在,即使年味越来越淡的当今,这里的人情味依旧无法比拟。
慕家的门外鞭炮声四起,小孩子嬉闹的声音混合炮竹声,喜庆年年。
外面飘起雪花,寒风瑟瑟。
屋内热度似火,暖黄的灯光下相互交缠的躯体魅惑无比,裴尔抱着他结实的背坐在他的大腿上,她的双腿大张摆在他腰侧,抵死缠绵之际,她的声音喃喃的像是低,吟又像是哭泣。
“我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没想到真的有了宝宝,六个月拿掉,那时成人形了是不是?我很心痛。”她趴在他的肩头,呜呜的说着。
慕杨与她脸贴脸,鼻尖相抵的睨着她,声音低哑,“我们可以再要,现在就要,我不阻止你,你想要几个孩子就给你几个。”
裴尔此时,眼泪忍不住的狂掉,苦难多了,忍不住难过,也对未来充满期待,他们会有孩子,会有美满的家庭,这中间,他和她都缺一不可,所以,他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她的眼泪狼狈的掉,身体为他盛开的部分随着他的力度也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