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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冷俊,似在考虑什么。冯清蓉不敢多话,急忙回屋将东西收拾好。
李管事已将马匹备好,还准备了一些路上食用的干粮和水。赵霆瞧了眼自东厢房出来的冯清蓉道:“套马车吧,夫人不惯骑马。”
冯清蓉低声问:“你若是着急,骑马先行一步,我乘车回去。”
赵霆摇头答:“现下即使快马加鞭,回京城也已经是夜里了,而且,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不知朝中会有如何动静?”知恩王行过弱冠礼之后,朝臣必有动作。楚皇后身在后宫,为了不让儿子受牵制,是以自杀来成全他。难道,政变真的要开始了?
“别想那么多,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一切有我。”赵霆见车已套好,将她扶进车厢,自己却与莫非一同坐在前面。
冯清蓉无事可做,想了一会朝事又不愿再想,遂取出那本《毒经》随意翻着打发时间。刚翻了几页,书里掉出几张纸来,大概浏览了一下,似是外公温大海的经历。
温大海十五岁进药王门,五年后因两派弟子内讧,他趁乱遛进飞云殿偷了此书及两粒凝香丸。随后几年一直为躲避药王门弟子的追踪而四处漂泊。二十四岁时,偶然遇到外婆,两人一见钟情,隐姓埋名在安城居住。不久有了一个女儿。女儿六岁时,因被药王门弟子查到踪迹,他携妻女仓皇北逃,途中马车坠崖,妻子当即丧生,女儿昏迷三日,醒来后性情大变。他与女儿在门村住了十几年,有一天他突然在集市上见到久违了的药王门弟子张生地,为生变故,他决定将这两样东西藏起来,不再随身携带。
看到最后,冯清蓉方吃了一惊,张生地根本不是她的舅舅。她记得幼时曾问过娘,为什么舅舅姓张,而娘姓温,娘笑着道,舅舅是她的表兄,所以不同姓。为显亲密,她一直称他舅舅而不是表舅。
却原来,曾经以为的亲情不过是假象,曾经以为的温馨也只是自己的臆想。张生地为凝香丸而来,她家待了八年,始终没有找到,所以才悄然离开了。
也不知这凝香丸是何宝物,外公为了它一辈子颠沛流离,张生地为了它甘居乡间,一住就是八年,而慕容子风呢?他可也是为凝香丸而接近她,甚至不惜教她毒术,不惜骗她情感?
冯清蓉苦涩地笑笑,将那几页纸重夹回书里,无意中翻开写着迷情草的那页,书上的记载跟她所知毫无二致,只说寒冰渊的碧玉果可解此毒,并没提这罕见的碧玉果是什么样子。
再翻两页,不过扫了两眼,冯清蓉便觉得四肢发冷,双手颤抖,脑中一片空白。她凝起精神,再读一遍,最右边两个大字“月魄”,接着数排小字说明此毒的配制方法,最后却是此毒的症状。月魄潜伏人体可达十年,先五年为毒隐期,再三年为毒现期,寒毒深入五腑六脏,中毒之人畏寒惧冷,受凉后寒症加重,数日不解;最后两年则是毒发期,寒毒直入心肺,中毒之人虽入火盆亦无法解冰冷之苦。
冯清蓉一下子明白了,她并非天生体寒,而是张生地下得毒,凝香丸能解月魄之毒,只要娘为她解毒,那么张生地就知道凝香丸确实在她家里。可惜,娘并不知晓耳环的秘密。
伸手取出那两粒浓香的药丸,这就是他们千方百计想得到的凝香丸。能增强功力,能解百毒,只要服下去,从此她可以淋雨,可以玩雪,不会惧寒,不再畏冷了。
张口便要咽下,想起前面坐着的赵霆。若他死了,她独自活着还有何意义,反正他至多可以再活两年,她若不是这些年用养生丸抵制寒毒,怕也早死了。还不如与他一同去了,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
想了想,还是将药丸放下了。掀开车帘,看着那个魁梧的身影。上次在云村她吵着回京,一路他陪在马车旁边,怕她冷,给她带了皮袄,怕她饿,给她留了两只包子。还有那袋酸甜酸甜的果子。他对她真的太好,太好。
仍是夜半时分才回到上镐。冯清蓉知赵霆第二日要早起上朝,没多作纠缠,下了马车就回飞烟阁了。躺在床上,思来想去,终是难眠,便披了纱衣到走廊,正可以瞧见赵霆的书房,依然亮着灯。想必,他又在伏案写他的作战经验了,他说过要尽快赶出来,这样莫非回南疆时可以带着。
他这样好,上天却何其残忍,不让他爱,也不让他活。正暗自嗟叹,忽见对面窗前出现了一个黑影,是他写累了,舒缓一下筋骨吗?自己这边是暗的,也不知他能不能看到自己?冯清蓉不敢再看,快步回房躺下了。
第二日,冯清蓉忍不住将莫弃叫来,写了一张纸条,嘱他送到后街老屋。其实她无需这样着急,楚皇后发葬的时候,慕容子风必定要回京,可她等不及那天,她想尽快知道答案。
黄昏时分,莫弃交给她一张纸笺,说是怀中刚刚送来的。冯清蓉深吸了一口气,才故作镇定地打开信笺,上面只有两个字,是,是!
她的问题是:迷情草是否只有碧玉果能解?你当年是否因凝香丸才接近我?
两个问题,他的回答都是“是”!
原本她还抱着一线希望,或者他是真的喜 欢'炫。书。网'她,可如今半丝情意都不剩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什么舅舅,什么先生,什么宠爱,什么喜 欢'炫。书。网',都是她一厢情愿幻想出来的。
一连几日,冯清蓉心灰意冷,只坐在凉亭里发呆。赵霆却极为忙碌,天天早晨天不亮就出门,直到擦黑才回来。夜里,他仍然悄悄去看她。她不再装睡,每天盼到他来,就伸出手让他握着,也会靠在他身上说几句话。
赵霆让她睡,不要等,她却是不依。赵霆只好说:“若你不睡,我再不来瞧你。”
她也发狠:“若你不来,那我整夜都不睡。”赵霆无奈,还是每夜来看她,只是来的时辰早了,可待的时间也长了。她不肯放手,他也不舍得离开,只相对坐着,也是旖旎无限。
过了几日便是中秋,因国有丧事,百官不得张灯结彩,不得宴吟作乐,赵府也不敢大肆铺张,只全家人坐在一起草草吃了饭,就散了。
自养心阁出来,赵霆牵着冯清蓉走在前面,婢女们远远地在后面跟着。冯清蓉叹道:“如此良辰美景,没有美酒弦乐相伴,真是可惜了。”
赵霆笑道:“等回去,我陪你饮酒赏月。”
“要我与你饮酒,你可得吹首曲儿给我听。”
“这有何难,想听什么,尽管开口。”
“你就会欺瞒我,知我不通音律,故意把黑的说成白的。今夜你还要把我吹睡了不成?”冯清蓉假意恼怒,小嘴撅得老高,眼里却漾着笑意。
赵霆呵呵笑得畅快,“今晚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说说笑笑,方踏入月洞门,暗里走出两个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差不多十章就完结了,最近某荷正在赶文,也在浏览前文,将以前埋下的伏笔一一解开。感谢各位的一路陪伴,谢谢你们!
62
62、呼之欲出 。。。
未见其人先闻其香,冯清蓉皱了皱眉头,只听圆圆说:“将军,今夜花好月圆,奴婢特地备了些薄酒小菜,请将军与夫人品尝。我家姑娘也要弹上几曲给将军助兴。”
采秋盈盈施礼道:“还请将军赏光。”声音一如往日的冷腻,其中却多了几分寂寥。她也会寂寥?赵霆每隔三日必定去她那里,何来落寞之意?
赵霆方要回绝,发觉掌心紧握的小手悄然滑开,正欲去抓,却听冯清蓉道:“我是粗人,不扰你们雅兴了。将军倒是别辜负了采秋姑娘的一片情意。”
说罢,她掂起脚尖,在赵霆耳边道:“早去早回,我在凉亭等你。”赵霆尚未反应过来,见她已往凉亭走去。
这大好的夜晚,真由得他们二人琴箫相和把酒言欢?半夏默默地立在一边,脸上明显是不满的表情。冯清蓉心里也是苦涩之极,这些日子她已明白,赵霆的毒每隔三日发作一次,今夜恰是第三日,若他不去闻香阁,必然要割腕放血,明日还是要去。反正早晚也是痛,何必让他多捱一刀。
不大工夫,只听箫声悠扬,草地尽头立着一人,白色的长袍,如瀑的墨发,谪仙般潇洒飘逸,只身体隐隐流露的霸气,令他多了一些冷戾。
冯清蓉斜靠在亭边的柱子上,微笑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近到能闻见清淡的皂角香。
“这 么 快‘炫’‘书’‘网’,没多饮几杯?”
赵霆不答,挨着她坐下,因见她在原本鹅黄衫子外面另加了丝棉背心,遂伸手试了试她手背的温度,“冷不冷?”
冯清蓉摇摇头,就势倚在他肩头,恰对着圆盘似的月亮。不由得想起去年此时,冯家上下安排的计策,想起冯清茉清冷的舞以及那凄然的笑。不过一年,她却再也不是昔时冯家的六小姐了。
“这阵子你总是忙,有大事?”冯清蓉将思绪拉回,手指无意识地拨弄赵霆压袍角的玉佩。
“南越那边,怕是要开战了。最近南越派了许多细作来东燕,你出门务必多加小心。”
“不是说,十年不犯东燕吗?如今还不到九年。”
“南越不会主动出兵,他们设计让我朝先出兵。”
“什么计谋?若是我们偏不遂他们的愿呢?”冯清蓉有些气愤,自己想打仗,倒让别人担着挑起战事的恶名。
“北齐公主在南越,若我朝不出兵讨伐南越,北齐就会攻打我朝。”
想来想去,还是这个北齐公主的事。可是南越为何非要如此?
赵霆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解释道:“南越国明年将立太子,如今大皇子跟三皇子势均力敌最有可能继位。大皇子仁德亲厚,三皇子却暴戾好战,此次战事正是他所策划,若能战胜我朝,在南越国王心中必定会加重分量。”
“北齐公主被劫是南越人所为?”
“朝里有人很早就与南越暗中勾结,北齐公主之事,是他们意欲挑拨东燕与北齐两国的关系。牵连到你,却是顾家的安排。只是,当日北齐公主亲笔写信说不愿被嫁,要去寻她的心上人。这个我怎么也想不通。若她在南越手里,不可能写如此的信笺,更不可能送到刑部去。若她当日是自由的,却不知现今又如何落在他们手里了。”
“这事跟大哥可有关系?”冯清蓉念念不忘那天在醉仙楼上遇到过赵霖。
“是。”赵霆低声回答,当年他答应过爹,替他照顾赵家上下,谁知赵霖恨他入骨,时时与他做对,更不惜以下犯上谋图造反,他日在九泉之下当如何跟为国尽忠一辈子的父亲交待。
赵霖的事,他不是没有怀疑,却始终不愿相信,直至最近莫弃将调查的事情一件件摆在眼前,他才彻底明白,赵霖与他走得并非同一条路。
冯清蓉见他感伤,心里也觉悲哀,忍不住颤抖了下。赵霆搂紧她道:“夜里凉,回屋里吧。”
冯清蓉站起身,浅笑道:“还说吹曲呢,才吹半支就偷懒。上次应我的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