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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桐川为了不让我担心,不愿告诉我他的烦恼……
……就像我为了不让桐川担心,不愿告诉他我的忧虑……
……就像我为了不让木耳离开,不愿告诉他我的恋情……
……大概无论爱情还是亲情,只要那份“在乎”达到了某种程度,我们做事,就再不能随心所欲了吧……
……
在夏曲的帮助下收拾好行李,吴桐川拖着行李箱和她一起走下楼。
“抱歉没有时间送你回去了。”吴桐川遗憾地看看手机,然后把行李箱放进车的后备箱,“我还要去趟医院,和你家的方向正好相反……”
“不要紧的,我打车回去就好了。”夏曲故作随意地摆摆手,“那你赶紧走吧桐川,别误了飞机。”
“好。”吴桐川拍拍夏曲的脑袋,然后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
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夏曲的鼻子不由得开始发酸,她凑到越野车高高的车窗旁——车窗滑下,吴桐川正略带忧郁地望着她。
“忙完了就早点回来……”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夏曲的声音已经哽咽了,但为了不让吴桐川担心自己,她依然挤出个笑容来。
“我会尽早回来,你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吴桐川伸出手帮夏曲把散落在脸颊旁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她蒙着泪光的不舍眼神让他心疼不已,于是他把头探出车窗,在夏曲的嘴唇上温柔地印下一个吻。
在这个即将下雪的阴郁冬季早晨,这个吻似乎是夏曲唯一能感受到的热量,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被这个吻催化,一颗颗滑落脸颊。
“汪汪!”
看到女主人哭了,小白扬起头,不解又疼惜地冲夏曲叫了两声。
吴桐川帮夏曲拭去脸上的泪水,开玩笑道,“不能让小白看到儿童不宜的画面。”
夏曲破涕为笑,她吸吸鼻子,轻轻握住吴桐川的手,“……赶紧走吧,路上堵车就麻烦了……”
“到了C市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吴桐川用力握了一下夏曲的小手,“那我走了,你也赶紧回家吧,出来太久那三个男孩会担心。”
“嗯……”夏曲松开了吴桐川的手,牵着小白向旁边退了一步,强装笑颜地挥挥手,“拜拜。路上小心……”
“再见……”深深看了夏曲一眼,吴桐川怕她又要流泪,便狠心关上了车窗,很快驾车离开了。
目送越野车离去,终于消失在视野中,夏曲觉得自己的躯壳里仿佛只剩下冬日的寒冷空气。什么东西落在睫毛上,她抬起头望向天空——下雪了。
……
同一时间的齐家,石苍也正一边把早餐过后的脏碗盘堆进洗碗池,一边建议正在外面餐厅擦桌子的齐寂,“我说。你还是给小曲姐打个电话吧,看她是不是散步散到美国去了。”
“怎么?夏曲要去美国了?”吉光羽睡眼惺忪地走到餐厅来——昨天拍宣传照,他凌晨两点半才收工回家。
“呦!你醒得真是时候。来吧,今天轮到你洗碗了。”石苍也走出厨房,继续刚才的话题,“外面好像下雪了,齐寂你赶紧把你表姐叫回来。别又是跳冰水里救人去了……”
齐寂没好气地掏出手机,“这家伙什么时候都不让人省心!”
谁知齐寂还没把电话拨打出去,夏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你到哪儿散步去了?怎么还不回家啊?”齐寂一接通电话就质问道。
夏曲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心虚,但好像还有些无助,“……木耳……我、我回不了家了……呜呜呜……”
“什么叫回不了家?你被人贩子拐骗了还是怎么?”每次听到夏曲用这种语气说话,齐寂就知道准没好事。
“我……我散步散得有点远……下雪了路不好走。要是等我走回去可能都下午了……而且我、我没钱打车了……”夏曲说的倒是实话,清晨出门散步时她兜里只有几十块钱,而打车到吴桐川家的时候几乎把这些钱全都给用了。刚才吴桐川离开后她才想起来。竟然忘了向他借点钱当回家的路费……
齐寂耐着性子问道,“你现在在哪里?出国境了吗?”
“没、没有啊!呵呵呵,木耳你真爱开玩笑……”电话里的夏曲似乎咽了下唾沫,“其实也没多远……我就是在……在善缘桥这边……”
“善缘桥!!”齐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力,“你怎么这会儿功夫就散步到朝西区了!!!”
吉光羽听了也大吃一惊。“哈?!夏曲遛狗遛到了朝西区!?她是翻筋斗云去的吗?”
“唔……我觉得这件事要么是灵异事件,要么就要用平行宇宙的理论来解释了……”石苍也也在一旁调侃道。
电话里夏曲的声音可怜兮兮。“木耳你救救我嘛……”
“我怎么救你啊?现在马上要去公司,上午有个重要会议……”齐寂皱着眉头揉揉太阳穴,“你打车回来,吉光羽今天上午正好没事,到时候让他下楼帮你付车费。”
“哦,好……那你让小羽一定在家呆着别出去乱跑啊,不然付不了车费司机叫警察来我就完蛋了……”
“知道知道,你赶紧回来吧!雪下大了就打不到车了。”
挂上了电话,齐寂无奈地叹了口气。
吉光羽慵懒地坐在餐桌旁,嬉皮笑脸对齐寂说,“好吧,那我就临危受命好了……不过鉴于我替她解除了被扭送派出所的厄运,她是不是应该把我欠她那562块5毛钱一笔勾销啊?”
齐寂懒得搭理吉光羽,叮嘱石苍也,“收拾一下赶紧上班,上午的会议不能迟到。”
……
因为下雪不容易打车,路上又堵车严重,所以当夏曲和小白终于“千里迢迢”回到小区时,已经是将近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吉光羽付完车费,扭头看看满脸讨好之色的夏曲,故意揶揄她,“我从来不知道小白原来是白龙马转世,你是骑着它一口气跑到善缘桥那边去的吧?”
夏曲微微撅起嘴,“别废话了,赶紧回家。”说着,她牵着小白就往楼里走。
吉光羽赶紧追过去,从夏曲手中抢过那个放着连衣裙的纸袋,“我看看,你骑着白龙马化缘都化到了点什么好东西……呦!miumiu家的新款吧这是?”
夏曲赶紧把纸袋抢过去,“讨厌小羽!不要随便翻看人家东西!”
“这是你散步到善缘桥那边买的?”吉光羽知道夏曲这种守财奴,绝不会自己掏钱买这种对她来说属于“奢侈品”的衣服。所以明知故问。
“嗯……啊,是啊……”夏曲讪笑着走进电梯,“所以兜里的钱都花完了嘛……对了小羽,你可不要把这事告诉木耳哦,省得他又训我……”
“好,好……”吉光羽心里暗笑着站在夏曲身旁,伸手按下楼层按键。
……回头得给这家伙买几本时尚杂志看看,免得她哪天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
这场雪来得很是时候,A市被积雪装饰得更有圣诞节的气氛了。
虽然和吴桐川的暂时分开让夏曲有些难过,但好在正好有件她期盼已久的好事发生。所以也算是稍稍冲淡了她的相思之苦——吉光羽复出后的第一部电影《童话字典》在圣诞节这天隆重首映!
拿着吉光羽给的vip入场券,夏曲、齐寂和石苍也得以坐在最棒的位置欣赏《童话字典》的首映。
在电影正式开始前的首映仪式上,导演携主创人员悉数亮相。夏曲望着坐在导演身旁的吉光羽。不由得低声问齐寂,“木耳,你说云端有没有来啊?小羽会邀请她来吗?”
齐寂想了想,“会吧,或许她现在正坐在剧院的某个角落。不过我想,她应该不希望小羽看到她……”
坐在夏曲另一边的石苍也探过脑袋来压低声音说道,“那女孩到底为毛看不上咱家小羽?虽说小羽的颜跟齐寂和我相比,是稍微逊色了那么一丁点,但你看他好好捯饬一番,在舞台上倒也人模狗样、道貌岸然。那位云端小姐干嘛不喜欢小羽呢?”
夏曲用胳膊肘捅了捅石苍也,“小也你太自恋了!要说英俊的话,我家木耳排第一当然大家都没有异议。但是第二名嘛,自然是小羽喽,小也你只能屈居季军。”
“行了你们俩都闭嘴吧,小羽要发言了。”齐寂没好气地制止了关于“选美”的讨论。
舞台上,吉光羽接过话筒。嘴角挂着淡淡笑意。刚才主持人询问他,“对于这部复出和单飞后的第一部电影作品。你是否有些特别的感受?”
聚光灯一片闪耀,吉光羽看不真切剧场里观众的面孔,但他知道,在偌大的剧场里,坐着这一年多来与自己携手打拼的经纪人大狸,坐着在自己最落魄时刻收留了自己的发小齐寂,坐着每天不厌其烦给自己做鸡蛋薄饼的夏曲,坐着虽然时常斗嘴却意气相投的石苍也……或许,还坐着他放了手、但依旧爱着的女孩——他的小野猫,云端……
吉光羽举起麦克风,他的声音在安静剧院里回荡。
“一年多之前,当我重新沐浴在自由的阳光下,真的不曾想到自己还有一天还可以拥有今天这样的荣幸——和著名导演合作,成为一部备受瞩目的电影的男主角,并获得大家的谅解和关注……当时的我只想到自己没有钱、没有事业,甚至连一个栖身之处都没有,然而我却忘记了,纵使自己什么都失去了,却还拥有一直不曾离我而去的朋友们……”
“可以这么说,这一年多是我人生中事业最艰难的时期,但同时也是我生活得最轻松快乐的时期。因为从小没有享受过什么家庭幸福,我想曾经的我一直是个骨子里情感漠然又玩世不恭的人,不懂得如何去爱别人,更不相信自己会被爱……正因为曾经的吉光羽是那样的不堪,所以我才会无比珍惜如今的吉光羽——我想此时此刻我想要表达的,除了感恩,还是感恩……”
“感谢教会我如何去爱的小野猫,没有你,我不会明白最成熟的爱不是一味的自私占有,而是放手;感谢让我第一次享受到家庭温暖的‘家庭成员们’,没有你们,我不会知道友情也可以升华成一种没有血缘关系的至真亲情;感谢制片方、导演和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没有你们,我不会有信心将自己的能量和潜力发挥到最大……吉光羽已经重生了,谢谢你们没有抛弃我,依旧选择是我……未来的日子,我会向你们证明。你们的选择没有错。”
虽然吉光羽在尽力维持着自己的声线不颤抖,但所有人都已从他的字里行间听出了他发自内心的情感。剧院里爆发出热烈掌声,主持人的结束语还没有说完,台下吉光羽的粉丝们已经抱着鲜花和礼物,尖叫着疯狂冲上了舞台。
“还不快去?”齐寂提醒被感动得正在抹眼泪的夏曲,“主创人员很快就要退场了。”
“嗯……”夏曲吸了吸鼻子,捧起为吉光羽准备好的花束,挤出观众席向舞台上跑去。
因为动作慢了些,等夏曲勉强挤上舞台的时候,吉光羽已经被粉丝们团团围住了。虽然有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但场面依然混乱一片。夏曲挤了半天也没能突破重围,急得直冒汗。
“夏曲!哎!小夏曲!”
在嘈杂声中。夏曲隐约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她回头望去,原来是大狸站在舞台下正冲自己使眼色,“过来,跟我来。”
于是。夏曲赶紧跳下舞台,跟在大狸身后从一侧的安全出口出去。
大狸一边领着夏曲走进后台,一边笑道,“小夏曲也真是个实在孩子,咱都是自家人,你还费劲巴拉地跟那帮粉丝们挤什么啊?而且还买什么鲜花。晚上小羽还不是捧着回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