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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方白心里一凛。兀鹰本来是他在特情专科里最要好的同事,虽然做这一行的,早已经把生死看成蛰伏在朝夕之间的未知运数,然而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让人不忍卒睹。
“那……白鹰呢?”他稳了稳,定住自己必须坚如磐石的情绪,冷静地询问事态的全局动向。
“白鹰应该还是安全的。不过,她打入同维会计部已经三个月了,还是没有摸到任何头绪。看来同维的洗钱做得相当隐秘周全,而且,凛家的私产很可能并不是通过同维转移的,如果找不到新的突破口的话,这笔钱怕是追不回来了!”比起兀鹰的牺牲来,工作进程受阻似乎是令练署任沉痛的更大原因。
“我明白了!”晏方白的声音低沉短促却十分有力,“我十五分钟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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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六点半,晏方白准时在秋宛瞳楼下出现,笑吟吟地看着这个还微微噘着嘴有些不情不愿的女孩子从宿舍大门里走出来。
“一会儿见到若水,你……你可不许说任何让她不高兴的话!”秋宛瞳一坐上车就这样警告晏方白。
“我要是不答应呢?你又能怎样?”晏方白笑眯眯地问她。
这句话果然把秋宛瞳憋住了。她真的没有任何可以拿住他的砝码,为了不让他对瞳若水失约,她甚至不能立即开门下车作为抗议。
见她一脸愤恨地扭过头去,晏方白呵呵地笑了起来:“放心吧,我听你的就是,好了吧?要不要开心一点来看看?”
既然晏方白已经答应,秋宛瞳也不再有赌气的理由。她的脸色缓和下来,微微笑了笑,虽然没有转过去正面着他,但相信他已经看到。
的确,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否则,一会儿对若水该怎么解释?
晏方白的挂有警署专用牌照的车子,虽然不如凛家那么气派,却也足以让他在汇成长驱直入。来到蕙斋的楼门口稍等了一会儿,就看见瞳若水花枝招展地款款而出。
她显然为了这次晚饭做了精心的准备——上身一件粉色紧身羊毛衫,贴切地勾勒出她玲珑的轮廓,而下身的浅灰色薄呢中裙,配着同色的皮靴,显得她高挑妩媚,女人味十足。看似随意披散的卷发,被暮色染得浓黑,越发衬得她薄施淡妆的脸庞娇白胜雪。
晏方白只看了她一眼,就掉回头来看看身边的秋宛瞳。相比之下,秋宛瞳朴素得像一张还没来得及被描画的白纸——浅灰色运动上衣配浅蓝色直筒牛仔裤,脚上蹬一双最普通的白色跑步鞋,长长的鬓发也只是用一个式样简单的发卡别在后面,最最普遍毫不出众的女大学生装扮。
可正因为是还没有被描画,这张白纸有着超乎一切的美到极致的可能性。
秋宛瞳一看见瞳若水,就开门下车迎了过去:“若水!你来坐副驾驶位置吧,这会儿用不着我来表现礼貌啦!”
这句话是说给瞳若水听的,更是说给晏方白听的:你看,刚才我甚至不愿意坐在你身边,只不过出于礼貌才给你面子的。
瞳若水一看到秋宛瞳,原本光彩盈盈的脸上顿时一黯。她立即顺势伸出手指头算帐似的点着秋宛瞳:“好啊你!有异性没人性!我约了你那么多次你都不来看我,有帅哥了你就没课了?”
秋宛瞳满脸笑着:“冤枉冤枉!我本来也是说周末可以来看你的嘛,今天不就是吗?”
俩人一边招呼着,一边已经上了车各自坐好。瞳若水又指着晏方白:“喂,本来是说我请你的,现在我改主意了,今晚上你买单啊!”
这句话虽是玩笑,却分明是指向对秋宛瞳的不欢迎,这让秋宛瞳原本已经睡着的惶恐又醒觉起来。她紧张地看着晏方白,听见他从容地笑起来:“好,没问题!怎么说也是我撞伤了你,现在庆祝你伤势痊愈,本来就应该我买单嘛!”
他的老实就范让瞳若水多少舒服了点儿,得意洋洋地把头一甩,目光在窗外所及之处立即又让她有了新的兴奋点。她转过来对秋宛瞳神秘兮兮地指点道:“喂,宛瞳,快看快看,这边——哎呀就那个!”
秋宛瞳不知所云地随着她的指示这边那边地找了好一阵儿,才看见了已经退到车子后面快要隐没在夜色中的那个男孩子。瞳若水惋惜得直跺脚:“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呢,这么半天才看见!那个男生很帅很帅的,帅得让人心碎!你怎么老是这样?开学第一天咱们在枫丹左舍那里就遇到过他了,那天你就没看到人家,今天你居然还是没有看到!说你这人命中无桃花吧,你还真是,连眼缘都没有!”
除了这一条之外,瞳若水心里还有另一层不便出口的痛惜,痛惜秋宛瞳没有看到那个男生的目光追着车子而来的时候,眼睛里那突然暴涨的错愕和剧痛。一定是因为看见今天这么漂亮的瞳若水被另一个男人接走吧?
她对秋宛瞳的这番炫耀其实并没有恶意,只是已经太习惯于这样高高在上的幸福感。秋宛瞳从来对她都是那样的真心欣赏由衷羡慕,惯得她忍不住地要同她分享自己所有的光环与荣耀。
秋宛瞳的确已经完全不可能看得清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子,但为了迎合瞳若水,还是认认真真地说:“啊,我看见了呀,是挺帅的,都没看清呢就这么帅了,要是看清了还了得?”
她一边说着一边揣度了一下瞳若水那游移在眼角的不安分的余光,心里明白了,便说道:“他是在追你呢吧?这么苦苦地在楼下等啊?”
她的这个反应让瞳若水大为满意,满意到已经不再觉得秋宛瞳的出现是电灯泡,甚至开始感激晏方白带来了一个有用的传声筒,否则,她还真不好开口让晏方白知道自己这么受欢迎、而他还有一个这么强劲的情敌,所以,他要再不对她采取主动就要危险啦!
“每天的每天!”瞳若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那个帅哥的痴情程度。
“哇!不用这么浪漫吧!”秋宛瞳马上眼冒红心大表艳羡。
瞳若水却适时地亮出了一脸不胜烦扰的样子:“那又有什么用?我对他又没意思!”
秋宛瞳看了看晏方白,对瞳若水笑起来:“那你还不跟人家说清楚,别白白耽误了人家呀,到时候越陷越深,万一出了什么后果怎么办?”
说到这个,瞳若水真的苦恼起来:“他不来跟我说清楚,难道还要我去主动找他吗?最讨厌这样的人了,都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说是苦恼,其实她才舍不得让那个男生真的消失呢。毕竟,他这样每天苦苦地守在那里,让她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一想起来,都会虚荣心膨胀到要飘到天上去。
“以前还以为就中学才有这样的人,没想到大学里还是有,真讨厌!”说到这里,瞳若水开始追忆往昔,继续提醒着晏方白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万人迷。
因为在中学的时候,这样的事例——确凿的,莫须有的——算在一起的确也不少,这个话题就几乎一直持续到这顿晚饭都过了一半的时候。
“若水,你回宿舍住以后伤都全好了吧?没有再复发什么的?”趁着某个说话的间隙,晏方白问了这么一句。
虽然听起来是在关心瞳若水,但也更像是对她们之前的话题感到无聊才故意转移的。瞳若水原本就还在意犹未尽,此时心里便刺刺的不舒服起来。她语气有些低落地回答:“都好了,你后来不是都检查了吗?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啦!”
说完这句话,她倒又想起晏方白既然会那么关心地检查她的伤势,明明还是一件好事儿啊!但就是这一条,让她又想起先前一个一直没说清楚的问题,赶紧转过来抓住了秋宛瞳:“宛瞳,你今天会和方白一起来吃饭,怎么都没见你事先打电话告诉我呀?”
言下之意,她对秋宛瞳和晏方白的亲密程度大感怀疑。本来也是,这太奇 怪{炫;书;网}了!平常从来没听说他们俩有什么交往啊,怎么事到临头,倒好像他们俩背着她已经混到了更熟的程度似的!
这个问题让秋宛瞳大为窘迫。她原是不愿意来的,而要她提前告诉瞳若水她会来的话,瞳若水也一样会有这个疑问:你们俩怎么搅在了一起?我和方白吃饭是我撞伤腿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明明知道我对方白的心意,也许我今晚就是要给他、或者自己,一个机会来向对方表白的,你插了这么一脚进来,算怎么回事儿?
这要她怎么回答呢?
突然之间,秋宛瞳就被逼到了墙角。百般无奈之下,她只好求助地看了看晏方白,却见晏方白也在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似乎在说:有意思!来,我来看看你怎么回答!
真情乍现
对于瞳若水提出的为什么她没有提前打电话告诉她自己会和晏方白一起来吃饭的问题,秋宛瞳只愣了一小忽儿,就转回来,对瞳若水笑了:“给你一个惊喜呗,傻瓜!”
她先用这么含混的一句话揭过去,立刻巧妙地避开了瞳若水桌面上提出来的问题,直指其后的隐意:“难道你想不到这段时间方白师兄总是把你挂在嘴边,我当然就是他最大的倾诉对象啦,所以呀,你们的小秘密,我也不小心偷到了几条,包括今晚上的饭局!”说着话,她冲瞳若水睐睐眼,一片“就不需要我说得更明白了吧”的意思。
果然,瞳若水顿时喜色溢了满脸。原来是这样子啊!晏方白这个胆小鬼,明明喜 欢'炫。书。网'我,竟然不好意思来告白,只好跑去从我闺蜜那里找门路——哼,傻样儿!
可是就是这样本来那么大男子汉模样的人,偏偏在爱情面前如此谨小慎微胆怯犹豫,倒更让她心里软软地感动,觉得他是因为难过美人关才会这样英雄气短,便越发有征服了一个男人的成就感!
瞳若水这样想着,又羞又喜,正自窘得说不出话来,却见秋宛瞳站起身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秋宛瞳在转瞬之间被瞳若水的枪口逼到绝路,然后又急中生智转危为安,这样的瞬息万变让她真的内急起来。在洗手间用冷水拍了拍脸,她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已然重新镇定,才从从容容地开门出来。
才走到门外,忽然就被一只胳膊捉住了手臂。还没容她喊出声来,一只大手已经盖上了她的嘴唇,随之压过来的是一张黑脸,热辣辣的呼吸急促地喷在她的面颊上:“小丫头,你们那门专教那招的课叫什么来着?不会就叫撒谎课吧?我看你期末总评一定是要拿A+的了!”
秋宛瞳惊魂未定地看着晏方白混乱的眼神——戏谑,恼怒,欣喜,以及激情涌动的爱恋,火舌一般猎猎地舔了过来。她连忙用力挣脱,同时慌乱地向餐厅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瞳若水没有正好走过来撞见。
她力量很大,晏方白便也顺势放开了她,同时又低声说了一句:“不过我的这门课你可要挂啦!这么容易就会被人随便制服喔!”
她白了他一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急急地赶回餐厅去。她不想让瞳若水因为两个人同时消失太长时间而再起疑心。
这顿又尴尬又别扭的饭总算是吃完了。晏方白